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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草原天气越发寒冷,来自太原府的将士们心思不稳,难免有早日撤退之意。
银术可自然想要速战速决,奈何契丹人足够顽强,连续数日,久攻不下。
而粘罕又迟迟不来,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说是被契丹兵马拖住了,但银术可不免怀疑会不会是借口。
萧高六和萧特谋也没多少兵马,以粘罕的主力应该能尽快将他们围歼才是。
如此这般,会不会故意拖延,让自己当冤大头耗损兵力来帮他攻城吧?
金国上层派系分别,以至于将领之间不仅不能精诚合作,甚至相互猜忌。
银术可很苦恼,奈何没有证据又不能信口开河指责,只得继续想办法攻城。
耶律余睹的夫人已经绑在城下数日了,指望着能刺激契丹人,诱使其出城营救,好伺机破城的。
但连续数日,契丹人始终不为所动。
今晚眼看着已经三更天了,夜已经深了,契丹人仍旧没有动静,看样子是不会出来了。
银术可无奈叹息一声,吩咐亲兵前去传令,让埋伏的兵马撤回来,尽早休息,明日继续攻城。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此之时,一支远道而来的兵马悄然埋伏了他们身旁
第五一二章夜半马蹄()
埋伏未果,脱不花一脸郁闷。
擒获了耶律余睹的夫人,自然是大功一件,他顺利得到了主将银术可的赏识与提拔。
因而交给他一个新任务——埋伏破城。
这算是个不错的机会,一旦契丹人出城救援“夫人”,他就可以抓住机会发动进攻,攻破城池。
破城首功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他身上,论功行赏自然是大赢家。
脱不花很用心,连续三个夜晚埋伏在城下,更深露重,冷的出奇,但为了诱人的大功,必须忍耐。
可惜,没有丝毫进展。
契丹人始终不为所动,完全是无用功。
眼看着已经到了三更天,早已经人困马乏,冷的瑟瑟发抖。
好在银术可下令让他们回撤,脱不花如蒙大赦,带着将士们迅速返回营帐,倒头就睡。
温暖的毡帐皮褥子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钻进去,谁也不想再出来。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金军大都呼呼大睡。
就连主将银术可也熄灭了灯火,安枕就寝,为数不多站岗巡逻的金兵则躲在背风处,趁着难得的空档眯眼打盹。
至于云内州城下,萧秋荻依旧被绑在城下。
深秋凌冽的寒风吹过,瑟瑟发抖,整个人更是晕晕乎乎,虚弱到了极点。
萧秋荻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在流逝,迷迷糊糊里他好像好看到了女儿明月,看到了姐姐萧瑟瑟,又好像看到了徐还
隐约之间,有好多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似乎在松绑绳索,然后架着自己去。
意识混沌的萧秋荻心中想到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定是他们前来带走自己的魂魄
徐还带着五千骑兵,特意绕了很远的路,避开了金军的耳目,悄然接近了云内州城。
白天已经有斥候化妆,潜伏探查过敌情,得知萧秋荻被绑在城下,虚弱不堪时,徐还心如刀绞。
虽然早料到她被金贼擒获之后会遭到苛待折磨,但真正得知具体情形时,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她还活着。
入夜之后,徐还便安排人手前去救援,唯有萧秋荻安全之后,他才能放心大胆地对金军发起进攻。
可是前去营救的虞允文却发现金军有埋伏,唯有不断延迟等待,伺机而动。
这个过程里,徐还始终原地坐着等待,但内心之中却焦躁不安,度日如年。
斥候告诉她,萧秋荻看起来已经很虚弱,已经昏迷,如果今晚不及时营救,焉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可是金军埋伏的情况下,轻举妄动,后果只会更糟糕。
等待是煎熬的,好在到了半夜,金军发觉不妙及时撤退,否则情势只会更为糟糕。
好在半夜时分,金军耐不住寒冷终于撤离。
虞允文等人这才在短时间内萧秋荻解救,但此时人已经昏迷不醒。
“国公,夫人高热昏迷,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严重伤患,已经送去军医处诊治,您不必太担心。”
“好!”
徐还自然恨不得第一时间前去探望萧秋荻,但大局为重。
金军极有可能很快发现萧秋荻被救走的事实,从而有所防范。
抢先一步发动袭击,打金军一个措手不及才是当务之急,此行任务艰巨,救人是最重要的一环。
但所要营救的不是萧秋荻一人,还有城里无数的契丹军民。
“准备袭营,传我将令,务必一击破营,见敌就杀,不留降卒。”
心爱之人被折磨数日,九死一生,徐还满腹的怒气,自然而然就撒在了金军身上,要他们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是!”
虞允文领命而去,五千骑兵立即出发,轰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草原夜的宁静。
银术可被马蹄声惊醒了。
作为军中宿将,夜半马蹄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夜袭?
睡梦之中,银术可翻身而起。
他只当是云内州城中的契丹人出城夜袭,这个他一点都怕。
虽说埋伏已经撤离,但靠近城门方向他早有准备,不仅有壕沟栅栏,还陈有重兵,契丹人绝对占不到便宜。
说不定还能趁此机会反攻破城,可是出了营帐之后,银术可有些傻眼了。
敌袭方向竟然是后营,他们身后的太原府方向,全无防备之处。
怎么可能?
难道是萧高六和萧特谋回来了?
不应该啊!粘
罕可正跟着他们呢?难道出现了失误?
来不及疑问,后营的情况却一点也不容乐观。
全无防备,突然被人袭,骑兵直接杀入营中,迎面而来的竟然是冲天的火焰。
然后营帐便在秋风中燃起大火,里面酣睡的兵卒被惊醒,来不及穿衣披甲便匆匆跑出来。
前有火焰,后有寒风,错愕之间,迎面便是飞扬的刀锋,或是强劲的箭镞。
慌乱之中,终于有金军看到了旗帜。
火光之中,“宋”字和“徐”字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宋军袭营!
宋军袭营!
惊恐的呼喊声迅速传遍了整个金营,银术可闻讯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会是宋军?
徐还来了?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但看到冲天的火焰,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渭水之滨,神火飞鸦,火烧连营
是他,果然是他!
他不是在西平府吗?怎么会出现在云内州?
银术可惊慌失措,匆忙命令兵卒迎战。
可是,一切为时已晚。
宋军铁骑已经如同一枚锋利的楔子,刺入营地,势不可挡。
而得知前来袭营之人是徐还麾下的宋军后,金军一片慌乱。
多次失败之后,徐还已经成为金军心中最恐怖的梦魇,银术可这位主将都不免发憷,更别说普通将士了。
此情此景之下,金军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抵抗呢?顷刻间便乱作一团。
脱不花从营帐里钻出来时,到处都是四散逃奔的金军,他正稀里糊涂之时,一支箭镞不知从何飞来,刺入了他的咽喉。
那一瞬间,脱不花心中有太多不甘,原本还指望着此战的功劳加官进爵,得到封赏的,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他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一匹匹战马从他身边跑过,他的身体顷刻间被踩踏成为一团肉泥
第五一三章再牵你的手()
不到半个时辰,金军营地便被彻底洗劫。
宋军骑兵在其中冲杀往来,如入无人之境,四散奔逃的金军如同羔羊,遭遇了砍瓜切菜,快刀斩乱麻。
一地尸体,火焰冲天,战果不言而喻。
银术可见到如此情景,回天乏术,徒呼奈何,只得带着亲兵匆匆逃离。
不过很不幸,他遇到了阻拦。
城中的契丹人瞧见金营火起,只当是金军故意引诱他们出城的计策。
但长时间观察,发现金营一片混乱,过火范围明显超乎寻常,又听到了厮杀声。
耶律余睹立即派几名斥候从城头坠下,前去探查,确认有人袭击了金营,并发现城下的萧秋荻已经不见踪影。
虽不确定来者是什么人,但肯定是盟友。
耶律余睹当机立断,立即率领人马出城,恰好遇到逃奔的银术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耶律余睹立即率领契丹兵马上前围剿,不过片刻,远处萧百发带着追兵赶到。
看到萧百发那一刻,耶律余睹有太多疑问,却也明白了许多。
来不及沟通,两人分别率领兵马对金军发动冲锋厮杀。
被吓破胆,毫无秩序的金军根本不是宋军精锐和契丹复仇者的对手,顷刻间便溃败了。
银术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原本只是答允粘罕前来帮忙,顺道捞点好处,最终却是全军覆没的下场,甚至连自己都要成为阶下囚。
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代价太沉重。
悔之晚矣!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银术可举起了佩刀。
当此之时,他已经受不了阶下囚的下场,唯有一死了之,免受羞辱。
可惜在他举刀自刎的前一刻,一支强劲的羽箭飞来,将他的佩刀打飞。
萧百发的箭,百发百中。
天亮的时候,战场已经清理干净。
金军大败,死伤众多,单单降卒都有万人之多。
他们以为投降即可活命,谁知被清缴武器绑缚之后,等待他们的是宋军和契丹毫不留情的屠杀。
正经的砍瓜切菜
少数漏网之鱼不可避免,但萧百发和虞允文正带着兵马追击清理。
尽量拖延时间,封锁消息,毕竟银术可不是他们唯一的敌人。
粘罕才是始作俑者,岂能饶恕他?
耶律余睹确认是徐还率领的宋军时,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万万没想到,徐还竟然来了。
西线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他没有忘记草原上的契丹人,千里迢迢赶来驰援,而且来的如此之快。
他们都是明白人,知道夏州和云内州之间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跑个来回
单单是徐还肯放下西线战局,返回河东,已经是天大的面子,难能可贵。
何况来星夜前来驰援,此等情分,实在不是简单一个“谢”字能够表达的。
所有的契丹将领都有些不好意思,前些天他们都曾埋怨,甚至咒骂过徐还。
没有人相信徐还会回来救他们,但是他来了。
五千骑兵,一人双马,轻装简行。
可见他有多着急,多在意。
而且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五千骑兵横扫金营,银术可少说也有两三万人马,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还能说什么呢?
苍白的言辞似乎难以表达他们心中的激动,厚重恩情,以及敬畏、敬佩之情。
也许唯有从此以后,完全效忠徐驸马
耶律余睹有太多的话想问徐还,可是一个照面之后,徐驸马便不见踪影。
等再次见到的时候,是在一处帐篷里。
让他意外的是,萧秋荻竟也在此,正在昏迷中,而徐还则坐在床榻边,紧握着她的手,满眼柔情与紧张关切。
“国公,身体虚弱,又受了风寒,以至于高热昏迷。”军医垂首站在一边,小声禀报。
“要紧吗?”
“想来并无大碍,臣已行针,并熬制汤药给夫人灌下,高热已比昨夜略有好转,但还需继续服药休养。”
“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徐还看着佳人憔悴的脸庞,心疼不已。
谁曾想当年一别,再见之时会是如此情形。
这个要强的女人,明明有了孩子却不说一声,宁愿承受误解,默默抚养女儿。
在徐还心里,萧秋荻是个特别的女人。
否则也不至于每次看到荻花,都会想起,想念她。
徐还原以为是因为云冈石窟那夜的露水情缘,可见到明月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内心深处的感情那么炙热。
从夏州赶来不过数日时间,徐还当真是度日如年,满心的牵挂与担忧。
他真的害怕,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
不敢想!
哪怕多年历练,心志坚定,徐还也自觉承受不了。
也许会发疯发狂吧!
好在她性命无忧,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下。
饶是如此,徐还也疯狂了一回,近万投降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