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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作为母亲,最幸福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刻,瞧着女儿粉嘟嘟的模样,宋五娘眼睛微微泛红,几乎喜极而泣。
“高兴的事,这时候别落泪,伤身体。”
柔福帝姬安慰道:“丫头是个美人坯子,可爱极了,徐郎瞧见了定然欢喜。”
宋五娘心思单纯,对生男生女并不介意。
“徐郎,他什么时候会看到孩子?他会回来吗?”
“这个兴许会晚点吧,你也知道,他征战在外。”
面对这个单纯的问题,柔福帝姬感无奈,宋五娘的心情感同身受。
哪个女人都希望生产时丈夫陪在身边,能早早看到孩子,可家里情况特殊。想当初平安郎都快一岁,徐还才从远方回来。
这次的情况更为严峻,恐怕
“放心吧,徐郎惦记着你和孩子呢,过几天就会给孩子取好名字,送礼物回来的。”
“嗯!”
柔福帝姬一番安慰,又有女儿出生之喜,宋五娘这才心情好转。
不多一会,徐承嗣闻讯而来。
听闻多了个妹妹,小家伙欣喜若狂,趴在床边瞧了好一阵,直到乳娘喂奶时才依依不舍离开。
柔福帝姬叮嘱仆妇侍女好生照顾宋五娘,这才带着儿子离开。
不想刚走出院子,裴元衍便皱着眉头迎了上来:“殿下,怕是不好了。”
“发生何事?”
裴元衍低声道:“宫里传讯,太后病势恶化,让您速速进宫适才怕吓到五夫人和小娘子,臣没敢立即说。”
听到这番话,柔福帝姬脸色顿时一变:“备车,我们进宫。”
“是!”
柔福帝姬带着徐承嗣一起入宫,兴许弥留之际,孟太后会想见见外孙,毕竟这是最后一面。
坐在马车里,柔福帝姬眼眶便不由自主地红了,然后泪珠滚落,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慈母般的老人,终于还是没能抵御病魔,将撒手人寰。
徐承嗣很乖巧,他似乎理解母亲的心情,还伸出小手为母亲擦拭泪水,以作安慰。
“娘亲,别哭了,待会大娘娘看到了也会伤心的。”
“嗯!”皇宫门口,柔福帝姬擦干泪珠,快步进入慈宁殿。
殿中一片愁云,吴皇后率领一众嫔妃在殿外肃穆而立,见柔福帝姬进来,连忙迎上去。
“嬛嬛,你可来了,太后怕是不好了,一直念叨着你呢,快进去吧!”
“嗯!”
“皇妹不必多礼,快过来。”
一进内殿,面带悲戚之色的赵构便摆摆手,直接将柔福帝姬呼到病榻之前。
“娘娘,我来了。”
“来了就好。”
孟太后很欣慰能在临终前见到侄子和“女儿”,余光扫到徐承嗣,更是欣喜。
“平安郎也来啊!”
“大娘娘!”
徐承嗣乖巧地走到病榻前,拉住孟太后的手,只是一声呼唤,什么也没说,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好孩子,往后听你娘的话,好好的,知道吗?”
“嗯,承嗣谨记大娘娘教诲。”
“平安郎长大了,越发懂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孟太后微微颔首,转而看着柔福帝姬:“适才,该交代的我都和九郎说过了,现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大娘娘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何况还有皇兄关照。”
“九郎自会善待于你,可子归不在不过他是为国征战,听说又打了胜仗,好样的。”
孟太后轻声道:“我想告诉你和九郎,子归在外征战是要紧事,倘若我去了,就别他回来,战事为重。”
第五三四章太后崩()
孟太后驾崩了。
拉着赵构和柔福帝姬的手闭上了眼睛,溘然长逝。
顷刻之间,慈宁殿内外众人纷纷跪倒,一片哀痛之声,隐约之间还能听到吴皇后呼来喝去的声音。
礼部和内侍监早已做了相应准备,从此刻要立即开始搭建灵堂,准备丧礼各项事宜。
赵构也已经起身,前去更换孝服,准备开始祭奠守孝。
柔福帝姬则兀自坐在病榻之前,握着孟太后逐渐冰冷的手,沉默不语,泪珠不断从眼眶里滚落。
最爱她的老人去了,即便在临终之际也不忘给自己谋福祉。
尤其是那句临终遗言。
平日里不问朝政的孟太后其实心如明镜,思绪比谁都清楚。
当初拒绝张邦昌,扶持赵构登基。
以及苗刘之变中临危不乱,稳定大局的做派都是最好的明证。
她有见地,也有能力,只是深明大义,不愿意插手干政罢了!
也许是早年跟随高太后养成的习惯,练就的洞察与能耐,但是她对权力没有欲望,并不打算成为另一个高太后。
久居深宫,但孟太后对前朝之事甚是熟悉,她知道徐还如今的身份和处境,甚至知道他和赵构之间貌合神离的裂痕。
在此之前她不说什么,是因为自己还在,可以庇护公主府,赵构也不敢做什么。
但是今天之后,可能一切就变了。
孟太后很清楚自己死后可能发生什么,所以防患于未然,用一句临终遗言,为女儿女婿作最后的庇护。
徐还不用回来奔丧。
这句话意义重若千钧,价值更是不可估量。
此后徐还即便不回来奔丧,便可以说是遵从孟太后临终遗言,国事为重。
便不会背负不孝之名,不至于在道义上遭到太多指责。
徐还回来与否的区别在哪,孟太后肯定也很清楚,除了保全徐还和柔福帝姬的家庭幸福外。
某种程度上,算不算在大宋的未来上,在徐还和赵构之间,选择了前者?
孟太后已经驾崩,这些话已经无法确认,但其中隐约流露出来的意味着实让人不得不想入非非。
赵构是黑着脸出去的,柔福帝姬心中越发感慨,越发感激这位“母亲。”
即便到了临终之际,仍旧费尽心思为自己谋划,哪怕不惜得罪皇帝侄子。
这份感情,这份恩德,再也没机会报答了
拉着孟太后的手哭了许久,直到徐承嗣拉动的她的衣襟,呼喊道:“娘亲。”
柔福帝姬回过头来,瞧见诸多老宫女站在身后,低声道:“长公主殿下,奴婢等要为太后梳洗更衣,准备入殓之仪,还请长公主节哀,暂且移步。”
“好。”
柔福帝姬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拉着儿子向孟太后的遗体,最后一拜。
宫女们立即前去为孟太后整理仪容,更换寿衣,慈宁殿中,灵堂也已经搭建好,祭奠之礼已经开始。
“承嗣,你随娘一起去,替你爹为大娘娘守孝,能做到吗?”
“能!”
徐承嗣欣然答应,小脸上表情格外坚定。
这个年代,老人去世,子女是要在灵堂守孝,向前来吊唁的客人还礼。
不过皇家略微特殊些,赵构作为皇帝,除了每日守孝祭灵之外,还要处理政务。
故而灵堂里,更多时候时吴皇后在打理。
然而宗亲、勋贵和大臣们前来吊唁时,不约而同都注意到一件事。
眼睛红肿的福国长公主默默跪在灵前祭奠,身边还有个年幼的孩童,也有模有样地祭奠守孝。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能够乖乖跪在那里已经难能可贵,更别说现在这般有模有样,乖巧知礼。
相比之下,养在宫中的皇子赵伯琮左顾右盼,时常哭闹,相去甚远。
故而任谁见了都会赞誉一句,福国长公主孝心可嘉,教子有方,还夸赞秦国公长子仁孝有礼,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秦桧在灵堂看到这一幕时,心情有些复杂。
这叫什么事?
以前还真是小瞧了柔福帝姬,竟想到了如此办法的,在勋贵朝臣们面前又刷了一回存在感,赢得如此多的好评与赞誉。
但仅仅是这样可不行,孟太后好不容易去了,等待许久的机会,岂能放过?
灵堂之上,赵构在,许多勋贵大臣也在,秦桧计上心来。
“官家,司天监奏报,择吉日举行大殓之礼,不知徐驸马何时归来,避免驸马错过太后丧仪。”
柔福帝姬听到这句话,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果不其然是这幅德行,这个结果。
孟太后刚刚撒手人寰,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对付丈夫,借机发难。
不过
柔福帝姬下意识看向赵构,说到底还是要看这位皇兄的态度,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貌合神离,内心之中恐怕早有置丈夫于死地的想法。
至于兄妹之情,恐怕早已荡然无存,或者压根就不曾存在过。
“子归他”
赵构努了努嘴,欲言又止。
一旁的大臣是秦桧的党羽,立即接茬道:“虽说徐驸马领兵在外,但作为皇家懿亲,女婿晚辈,理应回来祭奠守孝。”
“没错,孝道乃国之大事,人伦大礼,不可废,驸马理应归来。”
“也许驸马已经在回来奔丧的路上。”
秦桧不阴不阳一句话,大有立即将徐还架在火上烤的意思。
“是否在路上不好说,但报丧的使者肯定已经到了凤翔府。”张俊也毫不客气补充一句,试图再道义上逼迫徐还。
“子归他”
赵构再度张口,依旧欲言又止。
反倒是一旁年龄幼小的徐承嗣奶声奶气道:“大娘娘说了,战事为重,不让我爹爹回来奔丧。”
童言无忌,有时候却也最为真实。
秦桧没料到会有这个情况,抬头见到赵构为难神色,便知所言不虚。
再听到身旁有人赞誉孟太后深明大义,大局为重,顿时有些着急。
“太后体恤驸马,驸马更应该守孝才是,听闻西北战事告一段落,驸马似乎完全有空归来奔丧。
除非驸马全无为太后奔丧尽孝之心?”
在秦桧的暗示下,一名大臣道出了诛心之言。
第五三五章替父守孝()
诛心之言,摆明了要彻底把徐还火上烤。
太后不让你回来,那是太后体恤。
国事为重,那是太后深明大义,换句话说,太后可能不清楚具体情况。
如今战事停歇,似乎没什么要紧事,至少不至于到走不开的地步。
那么理所应当更应该回来奔丧,为太后尽孝。
难道长辈说句客气话,你就完全无动于衷?
秦桧冷笑一声,摆明了是要给徐还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
无论是被迫返回临安,还是被天下人唾弃的不孝子,徐还都将大受损失。
离开了西北大军,或者失去了民心,他都难成大事。
不得不说,用心歹毒,还是蔫坏的那种。
赵构心里自然乐见其成,但嘴上一个字都没说。
若是开口,就有违拗太后遗言的意味,还可能被人诟病猜忌大臣,还不如不闻不问,此时无声胜有声。
有秦桧在前面冲锋陷阵当恶人就足够了,只要舆论形成,够徐还喝一壶的。
与朝廷离心离德,拥兵自重,收买民心,如今甚至还把手伸到了内宫,得到了太后的支持。
赵构一直很尊敬,也很感激孟太后,但是在她撒手人寰前,道出那句遗言时,这种感觉完全变了。
记恨谈不上,是一种无尽的失落,到最后全都转化为对徐还的无限恨意。
自然想让其身败名裂,或者将其抓回临安,从容收拾。
徐还在西北,已经尾大不掉,已经不是深感不安,而是一种切切实实,迫在眉睫的威胁。
然而赵构的愿望落空了,守孝的柔福帝姬什么话都没说,甚至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徐承嗣站起身来,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孟太后的灵柩一礼,然后道:“相公说的不对,我爹要是回来才是不孝。”
不等秦桧反驳,徐承嗣继续道:“大娘娘以前时常教导我,孝顺不在于形式,是要听话,完成长辈的叮嘱和愿望。
大娘娘最后的愿望是让我爹爹守卫边疆,以国事为重,所以我爹不回来才是尽孝。”
呃
众人不由一惊,先前徐承嗣守孝祭奠有模有样,已然赢得众人赞誉,但用词主要是乖巧懂事。
但此刻,众人首先想到的是聪明伶俐。
虽说这番话极有可能是其他人教他的,但能说的这般流畅,有理有节,对于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而言,也算是不错的本事。
更重要的是合适,这番话从旁人口中说出来,难免会有巧言善辩之嫌。
童言无忌则完全不同,还抬出了孟太后,一番话好像有理有据。
“皇舅,我说对吗?”
见众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