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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反问让王贵有些语塞,片刻的沉吟之后,叹道:“莫忘了,我们是臣,奉诏行事是天经地义。”
“王兄当真如此决断?”
掌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宪兄难不成真要入歧途,万劫不复,陷岳将军于不义?还是说宪兄有意另择去处?”
张宪脸色一变:“王兄,在你眼中,我张宪就如此不堪吗?”
王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宪兄,别无他意,只希望你莫要他人蒙骗,行差踏错”
“王兄”
“我只问你一句,倘若朝廷不听辩解,仍旧诏令返京,你当如何?”
“若真到了那一日,这天下没什么值得留恋了。”张宪说罢,头也不回里走了。
王贵犹自站在原地,呆呆出神,王俊立即从帷幕中闪身而出。
“王统制,看到了吧?张统制的心早已飞到了长安。”
“莫要胡言。”
王俊冷冷道:“哪里是胡言,你听的清清楚楚,张宪一个统制哪来的胆量不奉朝廷诏令?还不是身后有人支持怂恿之故?”
“他也许”
“在下明白,张统制适才说在下与奸佞勾结,令尊驾有所怀疑。”
王俊道:“这等红口白牙之事压根无法辩解,但请王统制想想,在下身在颍昌府,如何与临安所谓的奸佞勾结?
退一步讲,所有的事情不过十余日之间,临安、长安、颍昌府千里之遥,高阳王府如何能这般迅速知晓?
若真有勾结,能这般容易让人外人知晓?若不是高阳郡王有未卜先知之能,就定然是诬蔑之词。”
王贵沉吟不语,一番说辞之后,他已经对张宪,尤其是身后的徐还有所怀疑,如今不免又增加了几分。
虽说都是一面之词,但张宪这等说辞实在太过突兀,在如今这般微妙的情形下,不免让人怀疑。
“王统制,在下的身份是否存疑其实不重要,你只需要想想,张宪若一意孤行,会是什么后果即可。”
王俊冷冷道:“尊驾是鄂国公同乡亲信,难道忍心看他被人谋害,岳家军基业被人谋夺?
作为大宋臣子,若坐视这等谋逆作乱之举,如何向朝廷,向官家交代呢?”
王贵低声道:“这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得不防。”
王俊趁机道:“有道是先发制人,张宪不成自信已经昭然若揭,难道王统制打算任人宰割?
在下清楚,王统制肯定不愿意与之同流合污,可到时候若被裹挟其中,该当如何?将军一世英名,岂可毁于一旦?”
第五七六章初心不变()
见张宪垂头丧气归来,苏泽便知情况不妙。
“王统制不肯答允?”
“是,王兄对此多有顾虑,不愿相信高阳郡王的一番好意。”
张宪叹道:“不出所料,可能是受了王俊的蛊惑,为今之计,已经很难再说动他了,恐怕唉!”
“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王贵也算一代骁将,竟然如此糊涂。”
苏泽暗叹一声,难免有些失望,虽然徐还没有强求,但岳家军若是出现分裂,有碍于王爷的预期谋划,那可就不好了。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王贵和张宪出现分歧,会不会
顷刻间,苏泽想到一种颇为可怕的可能。
临走之前,司马长史交代过,若是救不了岳飞也就罢了,至关重要的是岳家军。而其中的关键人物正是张宪和岳云。
“张统制,冒昧提醒一声,军中如此态度会不会有人对你和云公子不利?”
“这”
张宪很想说不至于,但如今这般情势,已经涉及到一些敏感问题,分歧无法达成共识,结果实在不妙。
尤其是还有王俊在背后怂恿,难保王贵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稍不留神,就可能非常糟糕。
岳云和张宪一定不能出事,岳家军大部也不能出问题,那么必须有备无患。
“张统制,非常之时,还望小心”
“此言何意?”
“非常之时,难免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张宪原本觉得并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但出于谨慎,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没想到不久之后,亲兵竟真的来报,王贵所部秘密调动,目标正是合围他张宪的营地,意欲何为十分明显。
这个结果让张宪吃了一惊,到底是王贵被人蒙蔽,还是本身居心叵测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如何自保。
虽说都是军中统制,岳飞帐下左右大将,是平级关系,但张宪亲率的兵马大部分驻守在襄阳、南阳一线,颍昌府倒是王贵的兵多一些。
真要动起手来,实力还是颇为悬殊的。
苏泽也没想到会闹到这般境地,此刻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张统制,护送云少将军突围出去,前去襄阳,我立即修书长安,请王爷支援。”
“襄阳?”
张宪喃喃一句,襄阳确实算是自己的地盘,暂时自保没有问题。但一个不争的事实,只要自己一走,立即会被冠上谋反的名号,可是除了这般,似乎并无其他选择。
奸佞的诬蔑之词似乎就坐实了,这个结果实在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却又无可奈何。
责怪王贵吗?似乎已经没有意义,接下来如何应对才是关键
张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泽,为今之计似乎只能多指望高阳王府了。
事发很突然,颍昌府发生了一场变故。
王贵在王贵的蛊惑下,调派兵马准备围困张宪,将其请回临安。但张宪并不答应,率领部分部将护送着岳云突围而出,赶赴襄阳。
此举着实让不少人为之震惊,王贵本人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张宪竟如此坚决,如此决绝。
眼看着张宪真的动兵马突围,王贵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愕然站在原地不知该当如何?
反倒是一边的王俊焦急道:“王统制,还犹豫什么?张宪摆明是要谋反,统制难道无动于衷吗?”
“到了这地步,还能怎样?”
“就地捉拿,甚至”
王俊比了个沙头的手势,恨恨道:“谋逆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
到底是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王贵又哪里下得去手,更何况
“岳云和他在一起,万一误伤该当如何?”
“这刚才怎么看着云公子不像被挟持,倒是像是主动和张宪走的。”
王俊心思清明,一个张宪已然能牵涉上岳飞,但部将与主帅的关联到底有限。倘若岳云也牵涉其中,儿子谋反,当爹的哪里还能撇的清楚?
颍昌府出了乱子有些不美,但这个结果,想必应该正和秦相公心意吧!
王贵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至少张宪已经摆明要谋反统制身为前线将领,坐视不理,岂非要与之同流合污?”
张宪一旦动手,局面便已注定,王俊也便不再遮遮掩掩。
王贵隐约意识到什么,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能说什么呢?毕竟他不想把自己和家人也折进去,故而别无选择。
围剿的命令下达了,不过王贵附加了一条,无论如何不可伤了岳云和张宪。他心中终究还是存了一份念想,想要有缓和的余地,不至于害了岳飞父子和张宪。
然而他的一番好意根本没发挥作用,将士们看到张宪和岳云离开,一头雾水。再听到截杀的命令更是不明所以。
岳云是岳飞之子,岳家军的少将军,张宪的身份更是摆在那里,地位与权威人尽皆知。普通的岳家军兵卒哪里敢对他们动手呢?
自己人杀自己人,也不是岳家军的传统,反而是天大的忌讳,故而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动手。
眼睁睁看着队伍冲过来,一头雾水地目送他们消失在远方,然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但一切都变了。
不只是颍昌府,不只是岳家军,而是整个天下都变了。
这个结果让王俊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兴奋,张宪和岳云用兵谋反已经坐实,临安的岳飞也难逃干系,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至于张宪割据襄阳,会引发什么结果,出现怎样的烂摊子,完全不在他考虑之列。
王贵或许考虑了,但他已经顾不上处理了,在朝廷和王俊的双重催促下,他不得不踏上返回临安的路,去如实回禀颍昌府发生了什么。
至于张宪,突出重围的那一刻,他没有丝毫兴奋可言,也没有长松一口气。而是策马回头望向颍昌府,凝望良久,长叹一声,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
“苏参军,这般局面”
“请放心,我已传讯长安,告知王爷,无论如何,高阳王府初心不变”
第五七七章出潼关()
颍昌府岳家军内讧!
消息一出,顿时天下皆惊。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兀术,自然是得以非常,秦桧果然不负所望,出手帮忙了。得意之际,如此良机他怎会放过,立即率领兵马对宋军发起反击。
刚刚内乱过的岳家军一团糟糕,哪里有心思阻击敌军,张宪不在,王贵奉诏前去临安,留守将领可谓是群龙无首。
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本来形势一片大好的京西路瞬间一片糟糕,留守的岳家军节节败退。直到退守南阳附近,得到张宪的接应在暂时稳住阵脚,京西路的战果几乎丢了大半,前功尽弃。
虽说王贵以朝廷名义给张宪扣上了一定谋反的帽子,岳家军的将士们却不大相信,心中难免存疑。
见到张宪率部抵御金贼之后,更是心服口服,再加上岳云也在军中,故而心中仍旧信任。有不少人甚至愿意进驻南阳和襄阳,并为张宪等人辩白。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心中存疑,毕竟张宪身上有谋反的嫌疑,若是贸然与之接触,恐怕会被牵连其中。
张宪本人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般情形,不愿意让岳家军的袍泽为难,只是让他们在南阳附近驻扎,相互城掎角之势,防备金军。
甚至还命当地士绅主动前去为大军送粮草,然后他们再从襄阳城中运出自己储备的军粮,前去补贴给当地百姓,意图在明显不过。而这些粮食的来源,正是从蜀中,甚至荆湖沿汉水北上的船只运来。
消息传到长安的时间,襄汉的局势初步稳固,可徐还仍旧怒从心头起。
想不到自己煞费苦心,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想要挽救岳飞,挽救岳家军,结果还是棋差一招,落入如今这般糟糕局面。
徐还有些恼恨自己,为何自己没有早些想起王俊的问题,否则哪怕用些极端手法,早些将其除掉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这般处境,实在有些糟糕,中原大好局势毁于一旦不说,张宪与岳云被迫据守襄阳,难免贻人口实。
岳飞处境不妙,好似一切又回到了本来的历史轨迹
徐还不由眉头皱起,一种无力感浮上心头,即便熟知历史脉络,未卜先知又能如何?在滚滚历史洪流之下,有些事改变起来当真不是那么容易。
司马靖见状,劝慰道:“王爷莫要难过,局面虽然不算好,但总算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也是,至少张宪颇为果断,没有瞻前顾后,否则中原哼哼!”
徐还苦笑道:“只是如此一来,临安少不得有人做文章,借此诬蔑鹏举兄,甚至坐实所谓的罪名。”
“这是必然,王贵昏聩之举,已然陷鄂国公于危险境地了,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司马靖道:“不过也并非全无转机,还有申辩的余地,毕竟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是,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鹏举兄。”徐还十分笃定,营救岳飞的初心,他始终不曾改变。
“只是如今的局面,恐怕比之前复杂了。”
“先生此话怎讲?”
“根据苏泽禀报,王贵已经怀疑王爷派人营救的动机,兹事体大,此事必然会露出风声。颍昌府之乱,高阳王府已经牵涉其中。”
徐还冷笑一声:“有何可惧?难道本王还会怕了不成?”
“王爷当然不用怕,该是临安有些人惧怕才对。”
司马靖低声细语,却是格外笃定与自信。
临安上下有不少人想要整死徐还,按理说牵涉入谋反是绝好契机,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面前,徐还和岳飞不同。
二十万大军在手,西北半壁江山尽在手中,而且徐还不像岳飞那般愚忠,绝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一个不可小心把徐还逼急了,若是真的反了,恐怕也不是临安所能承受。
无论是赵构还是秦桧,即便恨死了徐还,也不敢操之过急,难免会投鼠忌器。
更何况,兀术还在中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