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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赵构还是秦桧,即便恨死了徐还,也不敢操之过急,难免会投鼠忌器。
更何况,兀术还在中原肆虐,此时宋国若是彻底内乱,绝无好处。赵构再糊涂,再卖国求荣,还不至于完全和金国穿一条裤子。
“王爷,既然他们投鼠忌器,那么我们不妨主动一些”
“主动?”
“没错,出潼关,此乃绝好时机。”
司马靖道:“朝廷或许会故意淡化此事,但事关高阳王府清誉,王爷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亲自出面厘清真相也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兀术此番在中原大动干戈,屠戮大宋军民,和谈之时,金贼可能也会借机漫天要价,王爷心中不忿,出面教训金贼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说来,倒是不无道理。”
徐还轻轻点头,自从拿下河东之后,西军就完全有出潼关,进军中原的条件,但是一直没有动。
一来是因为岳家军在此驻守,二来也是忌惮临安的反应,彼此心照不宣维持平衡,没有合适的契机和借口,西军冒然出潼关难免会有动荡。
但如今,秦桧指使王俊,加上兀术从旁“帮忙”,一手为徐还提供了绝佳的理由。当然了,也是到了非出不可的地步。
岳飞不在,岳家军内乱,中原岌岌可危,徐还也该是时候出面,力挽狂澜,收拾大局。
当然了,出潼关也意味着,徐还要彻底开始与临安分庭抗礼,有些事情要从心照不宣的暗处,彻底摆上台面。
徐还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轻轻点头道:“先生所言,确有道理,本王的参军只是前去联络张宪,夹击金贼,怎地牵涉进了谋反?
兹事体大,这就代本王拟写奏疏,上奏官家,本王要亲自前去襄阳,查明真相。”
“是,老夫这就着手。”
司马靖道:“王爷,临安那边也该加点分量,借此机会为鄂国公开脱”
“当然,不能任由奸佞们一张口胡言乱语,也该让他们听听长安的声音。”
徐还沉声道:“虞允文差不多快到临安了吧?派人告诉他,代表本王前去枢密院表明本王态度。
甚至可以持本王令符,前去面圣,好让天下人知道,本王容不得奸佞谋害重量。该当如何,就让官家自己掂量掂量吧!”
第五七八章自作聪明的蠢货()
临安,枢密院。
秦桧和张俊手中拿着的是王俊的书信,以及王贵给赵构奏疏的副本。
“秦相公出手,果然非同凡响,没想到岳家军内竟有相公之人,三招两式就让号称铁板一块的岳家军分崩离析。”
张俊对这个结果颇为满意,笑道:“这下好了,岳云与张宪谋反,众目睽睽,千真万切,岳飞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王贵回来,据实而言,一切便可尘埃落定。”
“当真能尘埃落定吗?”
秦桧反问一声,面色略微有些凝重。
张俊不禁奇怪,疑惑道:“相公,有何不妥吗?王俊的差事办的不错啊!”
“是不错,该有的都有了,却不完美。张宪竟然如此果决,一意孤行,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秦桧轻叹一声,在他最初的设想与安排里,本该是王俊说服王贵,拿下或者胁迫张宪、岳云回临安。
现在的局面,确实二人割据襄阳,仍旧手握部分重兵。
张俊沉吟片刻,点头道:“确实如此,若张宪乖乖回来,枢密院便可调派将领顺势接掌兵马,官家和相公的夙愿便可得尝,但如今这般局面
实在有些糟糕,相公心中不满,官家想必也龙颜不悦,朝中大臣们也不免会颇有微词,确实有些棘手啊!”
秦桧真的不满吗?作为大宋的宰相,或许确实如此,但如果换个立场,作为听命于金国之人,将岳家军拆的分崩离析,给兀术创造了绝好机会,他可谓是心满意足。
麻烦的是如何收场,如何向赵构交代罢了。至于棘手,倒是真有一点秦桧的目光落到了奏疏和信函之上,不约而同都提到了“高阳郡王记室参军与张宪”云云。
张俊沉吟问道:“高阳王府也参与其中?是相公的意思?”
一直以来,张俊和徐还之间都有些不大不小的过节,若是借此机会能够整倒徐还,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后面,似乎作为枢密使,张俊隐约意识到些许不妥。
秦桧摇头道:“老夫怎会如此不智?定是王俊那厮自作聪明解决岳飞之前,节外生枝,恐怕官家都会介意。”
“罢了,相公莫要介怀,此事也由不得你我,即便王俊不说,王贵岂能不据实而言?”
张俊道:“更何况,高阳郡王岂会无端插手其中,说不定居心叵测,藏着什么阴谋,意欲有所图谋也未可知。”
“居心叵测,有所图谋”
秦桧喃喃自语几句,不由面带忧色,如果说在此之前是一切尽在掌握,可一旦徐还参与进来,可就不同了。
多次交手处于下风的经历告诉他,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一种天然的畏惧和忧虑自然而然浮现在心头。
原本以为,徐还会乐于朝廷收拾掉岳飞,毕竟一个有谋反之心,拥兵自重的大将,当然希望最大的对手被除去。
可是徐还竟没有乐见其成,作壁上观,反而是参与其中,他派人前去联络张宪到底有何目的?
营救岳飞?秦桧不觉得徐还那般好心,图谋沾染岳家军倒是有可能,张宪如今这般行径,怕是徐还在背后蹿腾的结果吧?
唉!
张宪如今据守襄阳,那么
秦桧眉头一动,一抹惊惧顿时从心底浮起,恰在此时,有亲随前来报讯。
“何事?”
“相公,鸿胪寺传来消息,金国韩尚书要求和谈再加个条件。”
“什么条件?”
“银一百万两,作为金军渡河北撤的车马之资。”
“什么?”张俊顿时一惊。
身后的秦桧则是将茶杯狠狠地甩在地上,大骂道:“鼠目寸光,自作主张的蠢货。”
“相公,怎么了?”
秦桧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枢密院厅堂的那张地图上,目光所及正是关洛、襄汉一带,此时此刻,他已经非常确定,适才自己担心的事情可能注定无可避免。
鸿胪寺,礼宾院。
韩昉态度倨傲,甚至有些嚣张。
此番前来和谈,金国本来是处于劣势的,最初前来之时,少不得姿态被迫地放低,即便强硬也是外强中干。
这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韩昉难免有些憋屈,但随后宋国一系列的手笔,让岳家军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
四太子在中原大打出手,战场上占尽优势,胜负此消彼长,金国开始占据优势,韩昉自然底气十足。
先前的憋屈一扫而空,下意识开始趾高气扬,兀术授意他借机争取更多利益,韩昉自然就生出了些许想法。
金国撤退到黄河以北是既定战略,虽说战场形势略有逆转,也不曾改变。不过原本是被迫撤军,现在则不同了。
多少有主动撤离,归还河南之地的意思,那么自然就不能便宜了宋国人,敲诈点车马费作为对金军的赔偿,似乎并无不可。
于是乎,韩昉开口便要了百万之资,毫无疑问,这是漫天要价。然后等着宋国人落地还钱,最后能要个三五十万也算不错。
最不济银二十万也可以,宋国为了拿回黄河以南的土地,免不了息事宁人,不至于如此吝啬。
自认为对宋国十分了解的韩昉对此信心满满,可是万万没想到,换来的确是宋国鸿胪寺卿的断然拒绝。
“难道贵国不想和谈了?也罢,没有车马之资,我大金兵马何时能够撤回黄河以北,可就很难说了。”
“韩尚书不必威胁在下,秦相公有交代,贵国既然打算和谈,最好拿出些诚意来。而韩尚书你,莫要自作主张,因小失大。”
“什么?”
听到鸿胪寺卿的回答,韩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宋国人竟然如此强硬,还是秦桧的意思。
他是失心疯了?竟然违拗大金的意思?
“那就让秦相公亲自来见本使。”韩昉有意当面质问秦桧。
不想鸿胪寺卿回答道:“秦相公说了,他不想见鼠目寸光,自作主张的蠢货。”
“你说什么?”
韩昉顿时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几乎暴跳如雷,实在难以置信这是秦桧的言辞。
“秦相公让本官转告韩尚书,若节外生枝,坏了和谈大局,恐怕尊驾北归也难以交代,还请好自为之。”
第五七九章狼子野心()
韩昉一向自视甚高,在金国不止是尚书,还负责教导谙班勃极烈(储君),类似于中原的太子太傅。
因其学识与地位,在金国是备受尊敬,何曾遭受过这等屈辱?被人辱骂为蠢货,还是秦桧这等金国走狗的辱骂。
韩昉恼怒非常,若非使臣身份,肩负职责,否则只怕会当场发飙。奈何鸿胪寺卿压根不理会,径直就此离去。
可怜韩尚书一个人生了许久闷气,但随着时间也逐渐冷静,咒骂秦桧的同时,也在思索到底是何缘故?
秦桧到底也是个人物,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如此不客气,莫非当真是出了什么变故?
可是
不就是漫天要价吗?落地还钱就是了,有必要如此吗?一时之间,韩昉有些莫名其妙,他觉得有必要修书几封,告知四太子、以及会宁府与幽州。
皇宫之中,赵构正在看王贵的奏疏。
秦桧的一系列动作并非是他授意,但都乐见其成,是一种默许状态。
岳飞,一个不听从诏令的将领,坚决不容。而且这也是金国和谈的条件,没有什么可讨价还价的余地。
和谈成功,金国退回黄河以北,接管岳家军,自从至少两淮、江南之地自己能完全说了算。
即便身在长安的徐还有什么不轨之举,也有实力去制衡对抗,从而做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可事实似乎并不让人十分如愿,赵构也万万没想到,张宪竟然拒不听命,竟然生出了乱子。
岳家军分崩离析不说,兀术这厮又趁火打劫,京西局面一团糟糕,实非所愿。
赵构难免对秦桧有所不满,暗中责怪其办事不利。
但秦桧却辩解道:“官家,此事也出乎臣之预料,臣没料到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何人?”
“这个”
秦桧低声道:“想来王贵的奏疏上有说明,还请官家御览。”
“高阳王府记事参军”
赵构喃喃读出这几行字来,脸色顿时一变,徐还也参与进来了,那么这件事
“确定吗?这个苏泽前去张宪营中到底做什么?”
“不得而知。”
秦桧摇头道:“据闻苏泽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去颍昌府,先前便曾劝说岳将军不要回临安,而且是以高阳郡王的名义。”
赵构目光沉沉:“徐子归,他要做什么?”
“高阳郡王心中所想,臣不得而知。不过事实就在眼前,苏泽与张宪过从甚密,而今张宪与岳云于襄阳拥兵谋反。”
秦桧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却是句句诛心,直指徐还有不臣之心,从而将自己失误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子归,好啊!”
赵构苦笑咳嗽几声,手拍在御座之上许久没有说话。
“官家勿恼,兴许高阳郡王只是”
“会之,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是”
赵构沉吟道:“你说,当务之急该当如何?”
“臣以为”
秦桧沉吟道:“暂无证据表明高阳郡王有何不妥,不便冒昧揣测,无端怀疑,倒是眼前证据确凿之事,该当立即处置。”
赵构低头不语,又是许久沉默。
点点滴滴似乎都表明徐还确实有不轨之举,可是能怎么着呢?眼下这局势,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么有些事情只能当作没发生,表面上仍旧得一团和气,否则后果如何实在难料,谁都承受不起。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
“会之可是说岳飞之事?”
“岳云与张宪谋反乃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鄂国公若说全无所知,全无干系,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兹事体大,不可掉与轻心。”
“此事”
赵构也不是完全的糊涂蛋,岳云和张宪看似谋逆,但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耐人寻味。
加之情势略有变化,一时之间,赵构竟有些许不忍。
“如今金贼肆虐,西北恐有不安,岳飞倒也并非全无用处。”
赵构说出这句话时,秦桧不由吃了一惊,难道官家突然改主意了?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