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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完颜希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若说徐还安插耳目,徐还的手不容易伸到兀术和自己身边来,东京也不大容易,但是临安
那可是宋国行在,徐还曾在那处经营多年,即便他本人现在不在那处,还有柔福帝姬留在那里打理一切。
这次岳飞一案,柔福帝姬先后数次出手,已经向天下证明了一件事,她不是个柔弱女子,而是个有能力,有胆魄的皇家公主。
而且身为长公主有出入宫禁的便利,想要安插几个耳目着实并非难事。
啧啧!
赵构和秦桧也忒不小心了,谋事不密,如何是徐还的对手呢?
完颜希尹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毕竟徐还才是共同的敌人,大敌当前应当同仇敌忾。
至于行刺岳云,最初他只当是刘豫顺势而为。兼之岳云无关紧要,故而并未过多在意。
此事再一想,突然觉得事情十分有趣,至于这幕后之人大概是可以推算出来的,看来是被秦桧摆了一道啊!
这个老匹夫,有此打算竟然遮遮掩掩,也不事先言明,实在是现在还得反过来你提醒他主意身边,完颜希尹不禁有些窝火,却偏生无可奈何。
“刘豫啊,你的提醒我已知晓,会严加调查的。”
完颜希尹点点头,关乎临安的怀疑,他是断然不会告知刘豫的。
“是!”
“没什么就请回吧!”
“相公”
“怎么?还有事?”完颜希尹显然是明知故问。
林子义瞧在眼中,有些不忍,当即道:“希尹相公,我家刘公为大金效力多年,不知大金将如何安置刘公?”
“安置”
完颜希尹饶有兴趣地看了林子义一眼,大概是欣赏他的勇气和态度,旋即则冷笑回应道:“刘豫乃齐国皇帝,用不着我大金安置吧?”
“当此之时,相公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呢?”
“哦?”
“那你觉得当怎样?”
林子义道:“听闻相公博闻强记,通晓汉家典籍,中原有句让人甚为寒心的老话,却不知相公可曾听闻?”
“哪一句?”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林子义一字一顿,咬字甚重。
“自然是听过的,阁下是为刘豫打抱不平吗?”
“是,也是为大金的名声着想。”
林子义道:“若真的是狡兔死,飞鸟尽也就罢了,然而如今徐还大军咄咄逼人,大金依旧面对强敌。
此时若不妥善安置昔日为大金效力之人,难免会让人有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之感,这往后谁人还敢为大金效力呢?”
“哼哼”
完颜希尹凝神片刻,看着刘豫道:“怎么今天才发现,你身边竟有如此胆识智识的人才?”
“相公谬赞,子义之问也是我的疑惑,却不知大金准备如何安置在下?”林子义已经为自己争取到机会,刘豫自然懂得怎么及时抓住。
“刘公愿意舍弃这锦绣中原,东京梦华?”
“中原满目疮痍,东京梦华也早已不在,有什么可眷恋的?”
刘豫叹道:“在下别无所求,只愿有一隅安居之地,度此残年。”
“说哪里话刘公既然有意避居我大金,本相会转奏朝廷,尽快答复。”
听到完颜希尹给出确切的答复,刘豫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了。
“多谢相公。”
“先别着急言谢,你也知道,宋金如今又和议盟约,万一宋庭遣使修书要求将你交还,大金该当如何?”
完颜希尹悠悠道:“这等大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朝野上下你懂得。”
“是是。”
刘豫是明白人,当即心领神会,知道完颜希尹是有所指,自己想要顺利前去金国求得庇护,自然要有所付出。
“还请相公指点迷津。”
“指点不敢当,其实啊,你只要为大金立下点功劳,一切都好说。”
完颜希尹笑道:“其实刘公已经立功不小了,比如这几日运送过河的财宝,打点上下不成问题。
只是啊这兵马过河之后,聚集在黄河岸边,所需的粮草不在少数。河北之地,不比中原富庶,所以”
不需要完颜希尹再说下去,刘豫已经明白,这是要让自己筹措粮草。
“好,东京府库所余粮草,在下会尽快运送过河。”
“府库中那么点恐怕不够啊!”
完颜希尹摇了摇头,东京库藏剩下多少,他岂能心中没数?
刘豫无奈道:“相公明鉴,自打淮南失守,北运粮草有限,东京存粮就这么多了。”
“怎么会呢?”
完颜希尹笑道:“府库中是不多,可并不意味着东京没这么多粮食我记得宋国曾有藏富于民的说法。
东京梦华,天下最为富庶之地,想来富户家中储粮不少,不知刘公可否借来一二?”
第六二七章人尽其用()
借粮!
完颜希尹的话说得好听,但刘豫深知,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纷乱之时,粮食何等金贵,哪里是说借就能借的?借了又哪里有还?
其实说白了,摆明了是抢掠。完颜希尹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富户借粮,但为了满足要求,必然得无差别地抢掠。
寻常百姓也不会放过,唯有如此,才能满足金国人对粮草的需求。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作孽的事情。
虽说前几年都是伪帝,但刘豫对待东京百姓还算仁慈,故而才能稳住几年光景,如今却要他彻底不要脸,去抢掠百姓。
试想一下,中原百姓从今往后该怎么看他?抢掠粮食之后,很容易饿殍遍野,身败名裂,千夫所指是必然的。
但事已至此,已经顾不得其他,为了活命,少不得要有所取舍。已经帮着金国抢掠财宝了,再助纣为虐抢一回粮食又何妨呢?
林子义微微有些不忍,但在大局面前,尤其是恩人的生死面前,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能说。
于是乎,刘豫离开完颜希尹府邸半个时辰后,东京内外便开始了军粮征收。
刘豫的伪齐军虽然成了残军,斗志全无,但欺负百姓还是绰绰有余的,尤其是这等收粮掠财之事,途中完全可以动手脚,中饱私囊,兵卒一个个自然乐见其成。
不会半日功夫,东京城里便鸡飞狗跳,哭喊一片。兵卒们毫讲理地冲进各家各户,将米缸粮仓洗劫一空,整个城池里怨声载道,惶惶不安。
顷刻之间,靖康劫难仿佛重演。
而刘豫本人则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命人将征收的粮食装车,不断运送往黄河渡口。
“希尹啊,还是你有手段,顷刻之间便弄了几十万石粮食,如此我军在黄河以北便可站稳脚跟。”
兀术虽然一直对完颜希尹颇有芥蒂,此时也不免要称赞几句。
“四太子谬赞,区区寻常手段罢了,人尽其用嘛,反正为了大金的名声,少不得要给刘豫一个虚名。既然如此,何不人尽其用呢?”
完颜希尹笑道:“四太子也看到了,他足够听话,效果不错。”
“嗯,很好,刘豫献粮有功,理当封赏,让他随行北上吧!怎么着也得封个公爵才行,好歹是称过九五之人,该与赵佶平起平坐。”
完颜希尹摇头道:“不,四太子我以为刘豫当封王?”
“封王?就为了恶心一下宋国人?”兀术不由吃了一惊,有些诧异。
“算是吧,更要紧的是刘豫立下的功劳,可不只是征粮那么简单”
完颜希尹道:“如此大规模征粮,东京粮食奇缺,无论哪一路兵马到来之后,日子都不好过。
光是安抚城内都要不少时日,更别提其他,算是我们临走前,留给宋国人最后的一个麻烦。”
兀术冷笑道:“哼哼,也好,这个麻烦也不小,至少能拖延数月时间。”
“恐怕不止。”
完颜希尹道:“从目前看来,先进入东京的应该会是徐还,他是从西侧而来,兵马主要来自于蜀中,道阻且长。
而东京素日里粮草来自于东南,有运河之便,届时长安与临安之间,会不会因为粮食,摩擦更甚?”
“妙哉!”
兀术不由拍手叫好,不愧为金国智囊,虽说方法略微有些歹毒,但只要能加剧宋国内斗,便不失为一条好计策。
为今之计,生死存亡,实在没什么仁义道德好讲。
徐还两路大军直指洛阳,临安上下不免有些着急。
徐还这是摆明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没有朝廷调兵的旨意,皇帝和枢密院都不曾授权,但大军就动了。
先斩后奏,徐还总是如此,只是一封奏疏送来,说什么岳云遇刺,将士们群情激奋。贼寇占据两京,惊扰列祖列宗陵寝,先锋讨伐,以迎王师云云。
说的是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只要徐还拿下了中原,王师还进得去吗?
洛阳肯定是保不住了,距离潼关实在太近,而且被关中、襄汉、河东三面夹击,迟早是徐还的囊中之物。
临安真正看中的是东京,那是大宋都城。
官军进驻,要说实际上战略上能有多大作用不见得。但在政治上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光复旧都可是一件要紧的功劳,天大的政绩。
岳飞一案后,赵构急需要一个提升威望的机会。
奈何枢密院整顿兵马磨磨唧唧,好多天没个进展,眼看着徐还已经对洛阳磨刀霍霍,这才有些着急了。
秦桧少不得多有催促,让张俊加快速度。
可是依照当前情形,还来得及吗?兵贵神速,从地理和距离上而言,徐还明显具备优势,临安最多不过运河优势罢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
唉!
一旦丢了东京,彻底撕破脸皮只是时间问题。
跟他不安的还有另外一桩事,完颜希尹从东京送来消息,提及徐还在遇刺之前,已经得知消息有所防备。
并且提出,消息有可能是从临安泄露消息,提醒他密切注意,严加防范。
泄露机密,任何时候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秦桧仔细回忆,关乎这件事上,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到底是哪个环节疏漏了呢?如果泄密,是何处何人呢?
行刺徐还知晓的人更多,至于行刺岳云,乃是他的后招,甚至连对皇帝赵构都不曾多说,所以一击必中
相比较起来
难道徐还真在自己,或者宫里,或者政事堂、枢密院要害之处安插的耳目?思索半天,暂时并无头绪。
但仅仅如此,已然让秦桧甚是不安,从此少不得要好生留意,有所防备。
还有
提及耳目,秦桧不免想起自己在长安安插的耳目,此番襄阳行刺已经动用,想必徐还已经在调查。
机密之人,一旦启用便会留下蛛丝马迹,被查到只是时间问题。
秦桧不免侥幸,所以他不免动了心思,在被查到之前,有所动作,若再给徐还沉重一击,自是最好不过,也算是人尽其用。
第六二八章喜出望外的岳翻()
岳翻一路马不停蹄,到达襄阳之时正好赶上大军开拔在即。
进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探望侄子,此时岳云已经苏醒多日,在军医的调理与诸多名贵药材滋补下,伤势已经开始好转。
伤口虽尚未愈合,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可以斜倚在榻上,有精神吃饭、说话。
瞧见侄子面色红润,气息匀称,岳翻这才放心不少,长松一口气。兄长亡故,侄子再有个三长两短,是岳家不能承受之痛。
“二叔,莫要担心,已无大碍。”
“没事就好,可吓死你母亲和我们了,幸好你爹在天上保佑,让你小子平安无事。”
“嗯!”提及父亲,岳云不由眼眶一红,之前他足够坚强,但此时见到叔父亲人,心中的悲伤之情顿时抑制不住,泪珠顿时在眼眶里打转。
岳翻上前搂住侄子,安慰道:“莫哭,莫要难过,还有叔父在小心身体,莫要触碰伤口。”
“嗯!”好半天,岳云才止住了哭声,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父亲的丧礼?”
“放心好了,朝廷下旨以郡王礼厚葬,有礼部的人帮忙筹备,你母亲与岳雷主持,一切妥当,你不必担心。”
岳翻安慰道:“按理说我也应该回汤阴老家的,放心不下你,所以下来了襄阳。待你伤势彻底痊愈,战事初定后,我们一同回去祭奠你爹。”
“是,有劳叔父记挂。”
“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
“嗯,对了,叔父可曾见过高阳郡王了?”
“尚未拜会。”
“哦父亲与叔父在临安之事,多亏了王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