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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文越是表现的谨慎,小心翼翼,田师中这边就越是紧张,猜疑不定,高度关注。
可是一直没有抓到什么把柄,直到虞允文离开之时,才得到讯息,高阳王府的车队之中多了几个人。
如此说来,虞允文的真是目的就是为了掩护着几个人离开喽?
细查之下,竟得知是两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田师中心中陡然一震,紧接着一阵狂喜。
难道是从临安逃离,失去踪迹的柔福帝姬母子?他们在东京汴梁?
这还了得?
若是让他们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怎么向临安交代?
还好还好,发现及时,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只要擒获了他们母子三人,就是一桩天大的功劳。
事不宜迟,田师中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带着人马出城,拦截的虞允文,尤其是他车队里的那几条大鱼。
汴梁西城之外,不远处就是昔日亭台楼阁,热闹无比的皇家园林金明池。只可惜遭遇兵祸,如今残破不堪,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虞允文不由暗暗一声叹息,只能等将来王爷收复东京,重新整修了。想来也快了,不会很久的。
突然而起的马蹄声打断了虞允文的思绪,转身看到匆匆而来的田师中,嘴角顿时浮起一丝轻笑。
“田留守这是来给在下送行吗?不敢当!”虞允文笑了笑,拱手招呼。
“那是自然,虞主簿乃是高阳郡王麾下亲信,身份非比寻常,自当前来送行。”田师中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了其中两辆马车上。
队伍中间位置,前后精锐扈从保护,地位与重要性可见一斑。里面会是什么人,似乎也显而易见。
“虞主簿策马而来,返程准备改换马车吗?”田师中直勾勾地盯着马车,凶光毕露。
虞允文笑道:“哦,那是洛阳两位同仁的家眷,托我护送回去。”
“是吗?大家同朝为臣,皆为同仁,既是同仁家眷,自当见礼才对。”
田师中说着就要往马车而去,但被虞允文拦住了:“田留守,男女有别,不好唐突了女眷吧!”
“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本留守还会冒犯女眷不成?”
田师中脸色冷冷道:“莫不是这马车上,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人,虞主簿不想让我见。”
“怎么会?我也是为田留守着想。”
虞允文虽然依旧云淡风轻,但老辣的田师中已经从他的眼中把握到一点慌乱神色,余光扫过,隐约见到高阳王府的扈从已经开始握紧刀柄。
一切的细节都在佐证猜想,田师中越发笃定,自然也就迫不及待,顾不得许多。
此处是东京城下,自己拥有绝对的实力,即便与虞允文直接冲突,事后也是自己说了算。至于惹怒了徐还,他并不担心。
只要妻儿在手,徐还岂能不投鼠忌器?
田师中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拍了拍身体略微有些僵硬的虞允文,笑道:“好意心领了。”
话音落地,便冲着马车直接过去,直接推开了马车车门。
妇人与小孩的惊呼声从中传出来,田师中顿时一脸煞白!
第六六七章岂止锦上添花()
中计了!
看着马车上两个略微惊慌的妇人,以及怀中满眼畏惧的孩子,田师中脸色煞白。
不用费心辨别,只看气度,便可确信无疑,马车上的人并非出身富贵人家,更谈不上天家公主,王府女眷了。
那么问题来了,虞允文亲自东京,大张旗鼓地带走了两个女眷和孩子,让自己不惜亲自追来阻截。
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吃瘪难堪吗?
更合适的解释似乎应该是——调虎离山。
那么,意味着
虞允文精心设计,是为了将自己引来此处,让东京守军放松警惕,然后呢?
田师中心中了然,不由脸色煞白,心中充满无奈与惊惧,此时恍然,一切为时已晚。
见到虞允文嘴角淡然的微笑,田师中很清楚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极有可能,在自己出城,守军松懈的这个空档里,柔福帝姬母子已经逃之夭夭。
“田留守,我说的一点不错吧,就是两位同仁的家眷,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容易被吓到。”
“哼哼,失礼了。”
田师中冷冷,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苦果只能默默咽下。
“不妨事,众目睽睽之下,并无失礼之处。”
虞允文笑了笑,凑到田师中身边,低声道:“不妨告诉尊驾,太上皇和长公主殿下都曾经驻跸东京,奈何田留守忙于公务,并无闲暇。
可惜啊,太上皇和长公主已经起驾离开,若是想要拜见,只能随同在下前往洛阳了。现在去吗?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田师中瞳孔陡然放大,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不仅是柔福帝姬,甚至连太上皇赵佶也在东京,那么晋阳府的行刺
突然之间,田师中意识到自己犯了何其愚蠢的错误。还费尽心思往刘豫身上推,结果是人家自导自演,欺骗天下人的一幕大戏。
偏生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派人前去行刺,自以为是地找到了背锅侠,结果
更糟糕的是,真正的太上皇进了东京,又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莫大的罪过啊!
他不知道临安的官家赵构知晓后,会是何等愤怒,会不会兴师问罪?
顷刻之间,关于代国公和自己两次莫名遇刺,田师中也有了一套自以为合乎情理的推断。
可是有什么用呢?
此时,心中所有的只是郁闷、愤怒和无尽的担忧。
他很想当场杀了虞允文泄愤,但是终究还是不敢。
太上皇南归洛阳,柔福帝姬母子安然回到王府,徐还不仅没有了任何顾虑,还了天大的优势,无论是实力还是大义上。
这个时候,稍微的触怒,最为直接的后果便是兵发汴梁。
自己挡得住吗?
田师中没有信心,更不敢承担这个天大的罪责,所以只能恨恨地目送虞允文离去,然后悻悻返回城内。
东京天罗地网般的追查也就此结束,一切都回归平常,汴梁各处城门再度车水马龙。田师中并不知道,也许与他擦肩而过的某辆马车上,就坐着太上皇赵佶,抑或是柔福帝姬
林子义也出城了,他有些糊涂,最终高阳王府并未动用自己提供的线路。
那么,他们再三循循善诱,甚至不惜饶恕自己,放过刘豫,打探这些讯息的目的是什么呢?
也许,他们有更大的图谋吧!
虞允文在偃师停了下来,高阳王府的精锐先锋就等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直到两辆马车缓缓驶来,看到裴子俊突然放轻松的脸色,虞允文也彻底放心了。
“拜见长公主、五夫人。”
“免礼。”
柔福帝姬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尽管拂过面庞的北风有些冷,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畅快。
这里是丈夫的地盘,彻底安全,也彻底自由了。不再为笼中鸟,不用再虚以委蛇,这种畅快的感觉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护送我母子数人北上,诸位辛苦了。”
“长公主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责,亦是我等荣幸。”
虞允文与裴子俊等人纷纷躬身,说道:“一路车马劳顿,已经安排好行馆,请长公主、五夫人带着公子与小娘子前去歇息吧!”
“有劳了,徐郎何在?”
“王爷已经从洛阳出发,前往皇陵,请长公主前去那处相见。”
“好!”
虞允文回头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另一辆马车,车上的赵佶没有下来,也没有出声。
现在还是他露面的时候,对于天下人而言,他们只需要知道太上皇安然归来即可。不过是绕道契丹故地,途径忻州和晋阳,而非自高丽渡海而归。
接到虞允文送来的消息,徐还长出一口气。
妻儿和老丈人总算是安然无恙,平安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从此之后,便再也不会有牵挂和掣肘了。
“他们娘几个都还好吧?”
“王爷放下,一切安好,已经安顿在偃师行馆了。尚好的银霜炭、各色饮食,用品都已经备好。”
“嗯!”
徐还沉吟片刻,悠悠道:“太上皇呢?”
司马靖道:“病情已经无大碍,宇文师瑗和裴子俊从东京带回来的那个张回春,医术算是不错。”
“如此甚好,叮嘱那边好生医治照料,除夕之日,太上皇必须精神抖擞地出现在皇陵。”
徐还道:“准备一下,我们也启程前去。”
“是!”
司马靖沉吟道:“王爷,西边送来消息,牛皋将军已经兵临兴庆府下,破城就在数日之间。
臣已经传讯牛皋,尽快破城,大捷喜讯最好是在除夕日传来,奏禀太上皇,告慰大宋列祖列宗。”
“甚好。”
徐还长松一口气,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精力被一分为二,东面的妻儿老丈人,以及西北的战事都要操心,可谓是身心俱疲。
好在如今两边都有了重大进展,只要攻破兴庆府,这可是大宋百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大喜,西夏这个心腹之患总算要彻底了结了。
最重要的是,倘若这个消息能够恰时送来,其意义也绝非只是锦上添花
第六六八章迟暮帝王归()
绍兴七年终于在各种震惊中走向了终点。
除夕之日,是普天同庆的喜庆日子,全家人祭祀先祖,张贴桃符,守岁迎新的吉祥时刻。
但对于如今的大宋而言,也将注定会是载入史册,可能引发震动,甚至剧变的日子。
消息已经传遍天下,众人皆知太上皇赵佶安然返回洛阳,除夕日将由高阳郡王徐还伴驾祭祀皇陵。
于是乎,天下的目光全都汇集到了巩义皇陵。
临安城里,赵构和秦桧兴许还抱着一丝侥幸,代国公赵令谦已经到了洛阳,但几次请见太上皇都未能如愿。
洛阳方面各种推辞,似乎是有意拖延,在某种程度上也加深了他们的猜疑与侥幸心理。
也许,赵佶并没有回来。
也许,太上皇在那场行刺中受伤,重伤昏迷甚至已经病故。
不到最后时刻,难免会保有一丝侥幸。
赵构、秦桧,包括张俊,并不知道太上皇曾途径洛阳,偕同柔福帝姬在田师中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田师中本人当然是知晓的,但他不会傻乎乎地向临安承认错误,自找没趣,自承罪责。
毕竟虞允文只是低声在耳边说了一句,谁也不曾听见。包括自己在内,谁也不曾见到太上皇或柔福帝姬在东京出现过,怎么好妄自揣测呢?
毕竟太上皇借道契丹故地,在晋阳府遭遇行刺,天下皆知。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谁也不例外。尤其是涉及到罪责和生死的问题,必须小心翼翼。
代国公赵令谦也是这么想的,自打来到洛阳,他便战战兢兢,惶惶不安。
临安严令,他必须求见太上皇,以确认身份。奈何高阳王府不配合,以太上皇南归车马劳顿,需要休息为由,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着实无可奈何。
越是这样拖延,好像越是有鬼,赵令谦也就越是惶恐不安。想要早死早操生都不行,非得等到除夕日。
作为宗室,以及皇帝赵构的代表,祭祀皇陵他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只是,今日出现在皇陵会是真正的太上皇吗?
如果不是
赵令谦暗叹一声,他相信只要自己说出半个不字,便是死路一条。
罢了,能死在皇陵,和列祖列宗葬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北风越过黄河,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前人旗帜飘扬,人员众多。
隆重的仪帐已经布置好,各类礼仪与祭祀用品也全都准备妥当。为了在细节上不出错漏,司马靖特地请了几位告老的礼部官员,负责筹备主持,可谓十分妥帖。
洛阳和北地附近州县的大小官员来了不少,代国公赵令谦站在靠前的位置,按理说他的前面只有一个空余位置,那是属于高阳郡王徐还的。
但是今天,面前却有三个空位,这是为何?
赵令谦一头雾水,最为在意的还是待会出现的太上皇,到底是不是本人,是否健全健康
没有等太久,答案便出现了。
唱喏的礼官高声呼道:“太上皇驾到。”
在场之人皆是一震,虽然早有太上皇南归的说法,但谁也不曾见到,今日露面,无疑备受关注。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地转过去,但见侍卫、侍从簇拥着一个头戴冠冕,身着天子衮袍的老翁,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