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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杀死徐还,也引起了赵构的不满,让他的处境变得有些糟糕。徐还借太上皇之手申斥,点名临安朝中有奸佞,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这已经算是轻的,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徐还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那么到时候为了缓和局势,会不会把自己当晁错一样杀了呢?
当然了,这样的类比很无耻,晁错是汉景帝的忠臣,而他秦桧扪心自问,乃是罪有应得。
只是,有几个奸恶之辈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呢?
秦桧不免开始考虑起自保之策,他以前最大的凭恃便是赵构的信任与支持,却也经不住连续几次的动摇。
再加上赵构的猜疑与偏执,以至于现在的局面着实不堪。
是想办法重新赢得圣心,毕竟自己与赵构可谓利益相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能做到吗?
再者,官家卧病在榻,多年来生活不慎检点,这龙体万一
所以,绝对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必须尽早想办法,以应对突然之变。
也许,不应该将生死和未来交托给别人,而是紧握在自己手中。
那么,最重要的便是
秦桧心中刚刚泛起了一个念头,便有人来报:“相公,张枢相求见”
第六九七章名正言顺()
张俊登门。
秦桧原本觉得是极好的机会,可以与这位手握重兵的枢密使好好谈谈。宰相加上枢密使,也许比一个卧病在榻的皇帝更为管用。
却不想,张俊带来的并非好消息。
“秦相公,东京急报。”
“何事?”
见到张浚焦急的神色,秦桧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东京传来消息,徐还欲奉太上皇巡幸东京。”
“这”
秦桧顿时沉默不言,当着可谓是怕什么来什么,说是奉太上皇回东京,实际上是徐还开始起步东进。
沉默一年,老虎终于按捺不住野心,露出了爪牙。
“迟早的事!”
秦桧无奈叹息一声,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有些猝不及防,并没有想象中的淡定自如。
“没错,可是”
张俊身为枢密使,肩负临安朝廷御敌重任,可谓是切肤之痛,感受更为明显。
徐还东进实际上好比一柄利刃,一直悬在头顶,只要落下来,便锐不可当。
之前可以说是心怀侥幸,也可以说是逃避,但现在避无可避,更严峻的难题是如何应对?
他的亲信田师中留守东京,来函请示当西军进城之时,该当如何?
徐还西军强行入城,还可以宣布其是叛军,然后公然出兵抵御,或者坚守城池。
当然了,他们心里其实都清楚,他们不是西军的对手,根本挡不住多久。但这个姿态和过程是要有的,否则无法向临安朝廷和天下人交代。
结果是注定的,但田师中仍然心存侥幸。不得诏令,轻易出兵京都等同于谋反,徐还虽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却也是要面子,爱惜羽毛之人,必然会有所顾忌。
然而,有了太上皇这张王牌之后,这个顾虑便不存在了。十万西军以护送太上皇的名义前来,该作何应对?
拦在城外,还是兵戎相见?
更要命的是,太上皇的车驾当先而行,有谁敢拦在前面?更何况动刀剑了?
没有人敢于承担这个罪名,也绝对不敢对徐还这般口实;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直接让西进进城,临安朝廷决计饶不了他。
他的妻儿还在临安,不得不有所顾忌。
而且作为张俊的亲信,即便他田师中有心投降,徐还也未必接纳。
田师中很抓狂,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张俊,张俊也很无奈,因而找到了秦桧。
“秦相公,为难啊!”
张俊愁眉苦脸道:“不止是东京,荆湖来报,洞庭湖与长江一带最近有水匪为患,有危害地方之迹象。
荆湖州县已经上疏请求朝廷派兵剿匪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襄阳和鄂州可都有徐还所部的水军。那荆湖之地,更是他当年率兵平叛之地,根基深厚,难保”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秦桧皱眉道:“北边沿着黄河,东进汴梁,南边沿着大江直下江南,双管齐下,自上而下,势不可挡。”
“正是因此,才让人格外担心。”
张俊沉声道:“说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真的交手,官军不是西军的对手。”
话从当朝枢密使口中说出来,足以说明一切,除了实力对比,更是信心上的严重不足。
更严峻的一个情况,他们真正的主心骨皇帝赵构现在卧病在榻,暂不理政事,以至于让很多事都难有决断。
“此等事情,枢密院该直接奏报才是。”
“秦相公说笑了,在下入宫求见官家而不得,中书除了相公您,还有谁能拿主意呢?”
“然而此等大事,本相即便执掌中书也不能哪怕你我二人,执掌东西两府,也总需官家圣旨才行。”
秦桧沉吟片:“除非”
听到这个意味深长的停顿,张俊略微错愕,旋即低声道:“除非什么?还请相公明示。”
“哼哼!”
秦桧淡淡一笑,沉吟道:“本相近来有种感觉,圣宠渐弛,官家似乎不大信任我等不知枢相可有同感?”
“这”
张俊如何不知,赵构对他们越发失望,信任也越来越少,若非用人之际,恐怕早就有心调换了。
“你我这些年替官家做了不少事情,也背了不少骂名”
秦桧沉吟道:“倘若真有西军兵临大江,甚至临安城下的那一天,以官家的性子,会不会妥协呢?”
“这”
张俊再度为之语塞,赵构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为了自保可以不惜代价和尊严。想当年兀术进攻江南,搜山检海,他逃奔之时甚至写信给兀术乞求生路,毫无帝王尊严。
如果徐还大军东进江南,抵挡不住的时候,赵构会死扛到底吗?虽说徐还没有放过他的可能,但有太上皇在,以及天下舆论,没准保住一条性命是有可能的。
至少,赵构可以有这个幻想和奢望。
那般情形下,想要平息高阳郡王的怒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总得有人承担罪过。
会是谁呢?答案似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奸臣,是昏君最好的替罪羊。
尽管他们并不冤枉,但秦桧和张俊显然并不愿意。
“不知相公有何高见?”
“官家卧病在榻,朝政无人主理,若是有太子监国还好,可惜”
“这”
张俊心里再度咯噔一下,秦桧他想要做什么的?
“可惜啊,本朝没有太子,连皇子都唉,要是官家身体康健,圣聪明白倒也罢了,至少能听得进去劝谏,否则还不如一个稚龄幼子。”
“秦相公,你不会是想”
张俊很震惊,但很快便平静下来,他们这个年纪和位置,许多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何况,本身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做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如此一来,岂非正好给了徐还口实?岂非让他正好名正言顺。”
“口实这东西,只要他想,总会找到的,与我们做什么有关系吗?”
秦桧冷笑道:“届时这弑君与挟持太上皇的大罪天下群起而攻之,共同讨伐岂非也是名正言顺,不会像如今这般缚手缚脚。”
第六九八章觐见、国本、汤药()
赵构病了。
在最为关键的时候病了,一时间有些神志不清,暂时无法见到外臣,以至于临安朝廷暂时陷入混乱之中。
好在有宰相秦桧和枢密使张俊二人主持朝政,才暂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但天下事瞬息万变,洛阳传来消息,高阳郡王将奉太上皇还东京旧都;紧接着荆湖有出现匪患,地方官员无力平定,驻守鄂州的张宪所部紧急前往驰援。
枢密院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当如何。
混乱的朝野也传出了各种声音,比如官家龙体欠安,朝中该早立储君,国本正,社稷方能安定。
却也有人表示,此等情形该请太上皇主持大局,甚至有人建议立即还都汴梁。
朝野众说纷纭,宫中嫔妃无疑最为焦急,吴皇后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得不违背礼制,请宰相秦桧和枢密使张俊入宫商议对策。
“拜见皇后娘娘。”
“二位相公免礼。”
吴皇后一脸焦躁道:“事急从权,吾便开门见山了,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偏生官家卧病在榻
二位都是股肱之臣,所以还请多多担待尤其是眼下朝野流言四起,需得尽快平息才是。”
“皇后娘娘,分内之事,臣等自然不敢懈怠。”
秦桧道:“只是如今这般情形,已经不是我等能够控制,需得追根溯源,从根本上着手才行。”
“根本?秦相公何意?”
“臣冒昧请问,官家龙体如何?可否容臣等陛见?”
“官家先只是染了风寒,谁知几日后变得十分虚弱,每日里大多在昏睡,御医叮嘱不能打扰,所以并不见外臣。”
吴皇后道:“本以为官家将养几天会好,谁曾想如今病势越发严重,一日之间大多数时候都不清醒。”
“这”
张俊沉吟道的:“怎会如此严重?御医可有诊治?”
“陈先生与御医一同诊治,也未曾奏效”
吴皇后虽在感慨,却是心中有数,赵构这两年为了子嗣,用了不少药。说起来是固本培元,但实际上多少有些虎狼之药,身体其实早已掏空。
现如今一场寻常疾病诱发,便有沉疴不起之状,让人担忧。可是能说什么呢?那些承宠的夜晚,她也曾迷醉其中,希望赵构身体康复,时常得幸
“皇后娘娘,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位陈先生不是来给官家调理身体的吗,怎么非但不见奏效,反而龙体越发莫不是”
“这”
吴皇后不由为之语塞:“陈先生是蓝大伴请来的名医,这两年官家的身体确实有所好转,只是”
“蓝大伴”
张俊也不好再继续质疑,蓝圭也是皇帝赵构最为信任的贴身内侍,无论是地位还是忠诚似乎都没什么可以质疑的。
秦桧不同,不知为何提到蓝圭之时,他心中莫名泛起了一丝异样念头,只是未及细想,便被人打断了。
“皇后娘娘,兹事体大,可否容臣等见见官家。”
“好吧!”
吴皇后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只是官家如今是否清醒,尚不知晓”
秦桧和张俊并未在意,当此之时,赵构醒没醒其实并不那么重要,要紧的是见过皇帝,而后说出去的话意义和分量就不同了。
二人随同吴皇后来到垂拱殿,蓝圭赶忙迎了上来。
“官家醒了吗?二位相公有事见官家。”
“官家醒了,正准备进药,二位相公请。”蓝圭客气地将二人应进去,却留住了吴皇后。
“皇后娘娘,适才宫人来报,伯玖公子似是着了风寒”
吴皇后顿时心头一紧,皇帝病重固然重要,养子亦不可忽视。尤其是这等敏感时期,那个孩子几乎是自己的全部。
“劳烦大伴侍候官家,吾回去看看伯玖。”
“皇后娘娘尽管去,老奴在此侍候便是,何况还有二位相公”
蓝圭礼送吴皇后离开,然后引着秦桧和张俊进了寝殿。君臣开始交谈之时,蓝圭屏退了侍候在册的宫娥内侍,然后到了外殿准备赵构准备汤药。
蓝圭一边准备,关注却始终在店内,一直竖耳朵听着里面的君臣交谈,隐隐约约听到里面提到什么大逆不道,什么东京徐还太上皇云云。
赵构似乎多有犹豫,加上还在病中,所以一直吞吞吐吐,两位宰相则不免有些着急,连连催促。
“官家,时至今日,是徐还要撕破脸皮,已经没什么情面可讲了,官家何须再客气。”
“可是有父皇在,朕无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用父皇的名义,给朕冠上不孝的罪名”
“官家,就是为了阻止徐还继续矫太上皇旨意,才必须得”
“官家,此事刻不容缓”
一个皇帝,两位宰相,争执不休。
蓝圭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同时也有些心焦。
有些事情传讯出去再听吩咐似乎有些来不及了,不过好在早有王爷早有吩咐,似乎得提前动手了。
今日就是个难得的机会,只是付出的代价似乎有点大
值得吗?
蓝圭问自己的时候,赵构终于妥协了:“罢了,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遵旨。”
秦桧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