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去的几年里,蓝圭曾多次出入公主府,来往似乎远比表面上要密切许多。
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蓝圭可能早已背主,投靠徐还,那么此次弑君的幕后黑手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可是,蓝圭死了。
谁能想到他为了徐还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从而诬陷自己和张俊。
更要命的是,他们在宫中动了刀兵,让诬陷成为铁证,几乎百口莫辩
第七〇三章师出有名()
秦桧长叹一声,嘴角泛起些许冷笑。
不得不说,徐还这一招相当狠辣,效果更是非同小可。
打蛇打七寸,也不过如此。
赵构一死,临安纷乱,自己和张俊再被扣上弑君的帽子,他便可以太上皇为尊,打着定国戡乱的旗号公然举兵南下。
精、准、狠!
“徐还,是他?”张俊微微诧然,毕竟这过度有点太快。
秦桧冷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人做事都有所图谋,何况是弑君这等大事。皇后动手能得到什么?反过来如今的局面,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便最有嫌疑。”
“可是蓝圭已死,我们又没有证据可以指正徐还,反倒是”
此时此刻,张俊也不免有些后悔在皇宫之中动手之举过于轻率,以至于落得如今的尴尬局面。
“事到如今,指正是不可能了,解释也没有意义。今日情形,若我们不反抗,焉有命在?所以不必后悔。”
秦桧道:“好在临安还在我们手中,有些事自然由我们说了算。”
“那当务之急是”
“官家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自然是立新君。”
“可是,官家之死”
“记住了,官家乃是病亡,蓝圭殉主,并无其他。”
秦桧道:“唯有如此,才能不给洛阳介入的口实,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储,只要新君登基,便可发号施令,师出有名,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局面嘛!”
“没错,只是皇后那边”
“别忘了,宫中除了皇后还有太后。”
秦桧冷笑道:“太后是聪明人,相信他是愿意合作的。至于宗室那边,庆国公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
“如此,甚好。”
张俊顿时心安不少,有皇室尊长懿旨,宗室支持,朝臣和兵将则对秦桧和自己惟命是从,一切尽在掌握。
当天晌午,庆国公便入宫了。
兵围皇宫终于是大忌,时间短了还能控制局面,时间再长点恐怕就有问题了。
而皇宫之中的嫔妃们也都战战兢兢,想要尽快化解如此局面,调停是必然的。
庆国公是宗亲之首,身份尊贵,耳边都能相信,自然担负起这等重任。
一时间,临安上下,宫墙内外屏住了呼吸。
入夜时分,庆国公带来了好消息。
官家驾崩,遗诏声称宗室子侄赵伯琮为皇子,改名赵昚,为大宋太子,承继大统。
因太子念头,由皇太后、皇后共同辅政。宰相秦桧、枢密使张俊、宗正卿庆国公赵令譮为顾命大臣,辅佐新君。
次日一早,还是冲龄稚子的赵昚就被众人拥到大行皇帝灵柩前登基继位,成为大宋新任皇帝。
第一道圣旨便是为大行皇帝发丧,当然了,对外的说辞是赵构缠绵病榻已久,仍旧忧心国事,以至于英年早逝。
有大臣对此也提出了异议,毕竟纸包不住火,昨日皇宫喋血想要完全所有人很难。尤其是兵围皇宫一事,动静有些大。
然而当韦太后出面澄清之后,众人也便不再好说什么。纵然心中有疑问,看到朝堂上的肃杀局面,也不敢再冒然多言。
随后新君颁布圣旨遥尊远在洛阳的太上皇为皇祖圣文皇帝,远在五国城的伯父赵桓为孝慈渊圣皇帝,尊祖母韦氏为太皇太后,嫡母吴氏为太后。
新君既要博得仁孝之名,自然不能忘了洛阳,赵昚圣旨加封姑母柔福帝姬为福国大长公主。对姑丈高阳郡王徐还也是尊崇有加,声称抗贼杀敌,收复疆土,功劳卓著,加爵为燕王。
毫无疑问,这是要拿爵位来堵住徐还的嘴巴,即便堵不住,也要占得舆论上的先机。
新君登基,在某种程度上稳住了临安局面,但实际上却是潜藏危机,所有人都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飘摇感。
首先一个体现便是刚刚晋升为太后的吴氏并未出现,据说是因为官家亡故,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
如此一来,辅政的便只有太皇太后韦氏一人,至于吴太后什么时候能康复,什么时候能辅政,那就遥遥无期了。
当然了,真正辅政的是太皇太后韦氏,还是三位顾命大臣哦不,很多时候,庆国公看起来更像是个摆设,用处不大。
朝野上下自然是有议论的,可当张俊派出兵丁满城戒严之时,又敢说什么呢?毕竟这几年赵构听不惯忠言,把忠直之臣都贬谪到了地方。
然而这种局面,让秦桧和张俊既是方便,却也忧心忡忡。毕竟这些人要么手握重兵,要么名望非凡,如果这些人不有所异动,局面仍旧有些难以控制。
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们对外颁布了一道诏书,召各地将领回临安为大行皇帝奔丧。
忠孝为先的年代,奔丧这个理由十分充分,可是收到诏书的将领们却犹豫了。
比如镇江韩世忠、江宁吕颐浩、身在江州赵鼎、以及坐镇楚州的张浚
这些都是大宋中兴名臣,可惜这几年却备受排挤,纷纷到了地方。不过驻守的都是临安周边的要塞之地,赵构在时还算好,如今不免让临安的某些人忐忑不安。
想要临阵换将并不容易,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调回临安。好在这几位忠臣都是聪明之人,又岂会轻易上当?
韩世忠首先心生疑窦,直觉告诉他,临安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皇帝死的太突然,新君登基的安排仓促亦不合情理。
那么所谓的奔丧自然也就不能轻易去,闹不好就是有去无回,岳飞的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可若无凭无据直接抗旨,便等若直接同临安朝廷决裂,代价和风险也不小。
“夫君,事到如今,还是不要再对临安抱有希望,等候洛阳的旨意吧!”
“洛阳?”
韩世忠略微沉吟,点头道:“没错,只不过眼前的局面还需应付,或者怎么着也得为太上皇,为高阳郡王弄清楚临安的真相才是,如此方才师出有名。”
“是,此事”
梁红玉刚要说什么,便有兵丁来报:“将军,有临安来客,有急事求见。”
“客人可说是什么人?”
“来客自称秉义郎赵子彦。”
第七〇四章讨不臣()
赵子彦到来,临安发生了什么自然就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秦桧和张俊弑君。
那么,现在所谓的新君登基,太后辅政,顾命大臣之说全都是无稽之谈,临安朝廷实际上已经被奸佞掌控。
赵子彦的说辞或许没有说服力,但吴皇后亲笔手书,并加盖了皇后之宝和血手印的求救信无疑是铁证如山。
恰好临安那边有消息声称吴皇后病倒,两下里一印证,可信度自然是极高的。
吴皇后既然有言请太上皇做主,主持公道,作为忠直大臣,自然要遵旨行事。
韩世忠没有理会临安的诏书,选择按兵不动,一边传讯给吕颐浩、张浚、赵鼎等人,一边派人护送赵子彦火速赶去洛阳。
惊天之变,时间便格外宝贵。
借助于高阳王府发达的消息网络,洛阳已经先于赵子彦收到消息。
赵构死了,意料之中。
只是没想到会这般顺利,蓝圭因此而丧命也有些出乎意料。
“王爷,想来蓝圭在宫中伺候日久,对官家还是有忠心和感情的。他这般选择,想必也有愧疚之意。”
“是,蓝大伴的选择本王甚是理解,好生厚待他的家人吧!”
“王爷放心。”
司马靖点头应允,续道:“蓝大伴这么一死,临终指正可就非同小可了。”
“比预想的效果好很多。”
徐还沉吟道:“不过秦桧和张俊的反应也不慢,这么快便扶持新君登基,想给本王出个难题啊!”
“是啊,大行皇帝新丧,太上皇少不得要悲伤一阵子,哪里还好回东京游玩吗?至于他处,国丧期间也是不便动兵的。”
司马靖道:“而且还以新君之名加封长公主和王爷,倘若此时再有动作,便会被指责忘恩负义,此举可谓是一举多得。”
“哼哼,燕王”
徐还冷笑一声:“天下皆知,昔年大宋先帝有言,复燕云者封燕王。给了我一块不存在的封地,然后逼我去找金国人硬拼吗?”
“王爷,臣倒是觉得,秦桧此举是提醒金国人。他想要在临安站稳跟脚,需要金国这个外援来牵制王爷。”
司马靖道:“只是,他如意算盘打的过分响亮,并不知王爷另有后手。”
“不,他知道,只是骑虎难下罢了。”
徐还道:“到了眼下这份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也挡不住。”
“没错,这下连清君侧都不必了,直接讨不臣即可。”
司马靖笑道得:“臣这就去准备,想来赵子彦快到了。”
临安前来报丧和宣旨的官员到了洛阳,可是高阳王府上下无人接圣旨,而是接下了赵子彦携带而言的皇后血诏。
再以太上皇的名义对外发布,顿时天下震惊。
秦桧与张俊弑君谋反,勾结韦太后,挟持皇后、嫔妃与宗亲大臣,妄图把持朝政,犯上作乱。
是的,韦太后直接被定义为秦桧、张俊的同谋,盖因为她是现如今临安朝廷合法性的来源。
单单大行皇帝之母这层身份也非同小可,会在未来制造很多麻烦,索性直接让其名誉尽毁,行事也能方便许多。
当然了,也有人质疑虎毒不食子,韦太后怎会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随即传出的消息却让天下哗然,韦太后在金国早已主动委身盖天大王完颜宗贤,并且生下了两个孩子,已经被金人蛊惑控制。
太上皇赵佶甚至不惜颜面受损,亲自证实,韦氏不守妇道,不忠不义,奴颜侍贼。原本顾全儿子赵构的颜面,隐忍不言,不想毒妇竟谋害亲子,着实不可饶恕。
据闻太上皇已经因此气的当场呕血,卧病不起,但有明确旨意,令高阳郡王徐还兵发临安,讨伐不臣,为儿子赵构报仇,肃清奸佞,稳固朝纲,护卫社稷。
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高阳郡王徐还拒不接受临安新君的燕王封爵,奉太上皇诏令行事,三军缟素,誓师讨伐不臣。
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徐还亲率,进军东京汴梁,然后沿运河一路直下东南。
另一路以将军岳翻为江南西路招讨使,率部由襄阳出兵,一路沿江东下。虞允文则坐镇江夏,一来支持后续粮草补给运送,而来震慑荆湖。
赵构一死,平衡打破,原本表面上稳定的局势骤然起了波澜。
随着临安新君登基,洛阳高阳郡王奉太上皇诏讨伐不臣,各地的官员将领也不得不面对选择题。
虞允文坐镇江夏,传递出的讯号十分明确,荆湖将官自是心知肚明。
不同于别处,昔年徐还曾在洞庭湖平叛,上下的将领们可都见识过徐还的手段,有的甚至还得其提拔与恩惠。
自是慑于威势,亦不敢忘恩负义。更何况,现实状况让他们没有选择。
西边的蜀中是徐还的大本营,李彦先的兵马虎视眈眈,随时可以出蜀东进。东边虞允文岿然不动,压力不小。
岳翻顺江东西,等若彻底切断了他们与临安的联系,成为一片孤岛。只要不是傻子,如果选择再清楚不过。
是以岳州知州王躞,防御使程昌寓很快便做出选择,代表荆湖官员上表洛阳,向太上皇请战,表示愿意随军东征,为讨伐不臣略尽绵薄之力。
一片赤诚,洛阳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乎东征的兵马之中多了一支洞庭水军。浩浩荡荡顺江之下,直扑皖南之地。
南方的战事,徐还一点也不担心。
顺江直下,势如破竹,战略与战法自古以来已经演练过很多次,成功案例也不在少数。当年曹彬便是如此攻陷南唐的,如今依样画葫芦,也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驻守江州要塞的还是前任枢密使赵鼎,乃是有名的忠直之臣,相信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相反,真正棘手的是北方局势。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障碍便是横亘在前的东京汴梁,田师中仍旧驻守在此。
如今没了太上皇为“先锋”,直接攻取,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