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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健
在军中都有自己的亲信力量,颇有根基。吕颐浩当年驻守之地正是江宁,韩世忠则是在秀州,但金军入侵江南之时,便移驻镇江。
黄天荡一战更有不世之功,江南水军与镇江要塞便一直掌握在他手中,已经经营多年。因为苗刘之变护驾有功,赵构一直对其颇为信任。
若非因与高阳王府有姻亲之约,恐怕早在朝中有更高的位置,但始终没有动摇其军中根基与影响。
这样两个实权派将领,可不是那么容易动的,仓促之间反而适得其反,必须徐徐图之。
更何况,宫中太皇太后韦氏、甚至是庆国公竟然也反对立即替换二人。
如此考虑倒不见得是为了稳妥,而是为了需要平衡。
虽然倚仗秦桧和张俊才有机会扶上小皇帝,掌握大权,感恩戴德的同时,皇室对两位权臣还是有所提防的。
韦氏可以不在乎杀子之仇,却必须的关心自己的生死安危。如果秦桧与张俊一手遮天,她可就完全是傀儡了,粘上鱼肉,任人宰割。
有过宫廷和流亡经历的韦氏并不想如此,所以必须要有适当制衡权臣,有些许自保的手段和力量。
张浚和赵鼎虽然罢黜了兵权,但在韦氏的支持下,二人也回到了临安,在朝中担任参知政事和尚书之职。
为了明升暗降,掌握兵权,秦桧和张俊不得不答应。在临安,眼皮子底下,他们不担心张浚和赵鼎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相反还可以二人的职位营造出重臣支持小皇帝,维护临安的氛围来,有利于稳定局面,所以便答允了。
轮到韩世忠和吕颐浩的时候,韦太后和庆国公却提出了反对意见,认为不可操之过急。毕竟徐还的大军还在淮北,暂时没有切肤之痛。
韩世忠和吕颐浩暂时不会有投敌之嫌,留下二人可以适当制衡秦桧和张俊,保持皇家安稳和适当的自主性。
毕竟二人在苗刘之变有过护驾之功,相对能有一些信任在其中。
秦桧对此自然是恼怒非常,明里暗里讥讽妇人短视,可是能怎么着呢?自古以来,哪怕是危难之时,内部不靖,争权夺利,祸起萧墙也是常有的事情。
眼下某些方面,他需要韦氏的支持,彼此算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必须有所妥协,只能暂时退让。
当然了,他的态度也十分明确,必须密切关注,加紧部属。一旦淮南或江州有变,或是吕颐浩与韩世忠二人有异动,就立即动手。
秦桧心里很清楚,单单靠临安的力量,无法抵挡徐还的进攻。唯一的办法便是倚靠江南实力和长江天险,尽力拖延。
一个希冀出现什么转机,另一个便是等待,等待北方的支援。希望金国内争能够早些结束,挥军南下,南北合作共同对付徐还,否则谁都没有胜算。
当然了,如果等不到那一刻,得为自己留后路才是。
有道是唇亡齿寒,张浚和赵鼎的经历,韩世忠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自己迟早也会有这一天。
张浚和赵鼎有没有和高阳王府联系他不确定,但自己却是实实在在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
自己儿子和徐家小娘子的婚约,柔福帝姬逃亡时暗中相助,以及近日传递吴皇后血诏。一桩桩,一件件,虽然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临安若有风闻,岂会放心自己?
好在已经在镇江经营多年,颇有根基,也不是他们想动便随意能动的。更好的一点是,妻子有护国夫人的身份,一直带着儿女陪在自己身边,没有人质在临安,不至于投鼠忌器,有所掣肘。
不过当前这等局势,所考虑的绝不仅仅是自保,也要考虑未来。临安靠不住,决裂是迟早的事情。
洛阳那边倒是有联系,单单是凭借姻亲关系,将来便能站住跟脚。但也只是站住而已,想要站稳,甚至有更高的地位,功劳和贡献永远是最重要的。
且不说为了自己,单单是为了自家儿子将来能安安稳稳,底气十足地当上“驸马”,也必须有所作为。
眼下徐还大军已经到了淮水沿岸,张宪的水军也到了皖江,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
韩世忠相信,如果徐还真的兵临长江,那时候在做什么就会稍稍有些晚。那个时候,临安的那些奸臣也不会容许自己有所作为。
也许此时此刻,已经在暗中布置对付自己,所以须得与时间赛跑,尽早动手才是。
单单是自己似乎分量不够,也不知江宁的吕颐浩是怎么想的,如果二人能够联手,动静和效果肯定非同小可。
还有就是徐还到底是和打算,这等事还是要里应外合,相对配合才能起到相得益彰。消息不同,轻率行事反而于大局不利。
思来想去,韩世忠决定派个人前去和徐还见面联络,至于人选嘛,正好有个合适的——秉义郎赵子彦!
第七一四章 另有想法()
赵子彦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竟然可以如此跌宕起伏。
十年之前,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因为姓赵,是大宋宗室子弟,但因为早已出了五服,还是颇受忌讳的太祖系子孙。
前程什么的根本谈不上,能够凭借宗室恩荫得个秉义郎的小官职已经难能可贵。可是谁能想到,会出现靖康那么大的变故,命运因此迎来了重大转机。
太宗系子孙尽数被俘,他们这些太祖系子孙一下子成了香饽饽,更意外的是他的儿子还被吴皇后选入宫中为养子,险些成为大宋储君。
一时间,赵子彦也曾在临安城里人人尊重,前程无量。奈何储君之位争夺激烈,在庆国公府的强大实力面前,他家儿子终究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好在赵子彦是个明智的人,当传说中的冯五爷找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便投入了怀抱。
在临安,他家已经没有前途可言,将来新君登基,对自家儿子肯定没有好脸色,甚至自己全家都会成为严格提防的对象。到时候,繁花似锦的临安城对自家而言就是个金丝牢笼。
赵子彦并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他是个聪明人,也看到了临安朝廷风雨飘摇的现状,相比之下洛阳无疑更有前途。与其跟随一条破船沉沦,还不如早日另行择木而栖。
早早做出选择算得上是雪中送炭,将来只能算是锦上添花,意义和结果完全不同。
没有人知道,赵构死的那天他并非恰好入宫,而是人为制造的巧合。赵子彦隐约悟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但理智告诉他,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多想,否则就是自己找死。
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抓住难得的机会,于是乎他引导吴皇后写下的那封血诏,并且亲手带了出去,交给了韩世忠,最终辗转落到了徐还手中,成为最为有利的武器。
赵子彦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镇江,现如今他最为信使,前去淮北面见徐还,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
终于有机会面见正主,参与到要紧大事里,感觉完全不同,前程同样值得期待。
徐还大军已经到了淮北,时间也已经走到了新的一年。
临安朝廷小皇帝赵昚发布诏书,改元隆兴,称之为隆兴元年。但洛阳方面仍旧坚持使用原来的年号——绍兴,称之为绍兴八年。
即便赵构已经死了,但年号仍旧存在,如此做法实际的一个潜台词是,大宋现在还有皇帝。
太上皇固然能够主持大局,但到底与皇帝不同,更没有太上皇复辟的先例。(明英宗朱祁镇夺门之变算是,但此时尚未发生)
最重要的是,徐还并不容许这等情形出现,社稷无主的时候他才有足够的操作空间。老丈人赵佶说到底只是一个傀儡,让其复辟完全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更为要紧的则是皇位继承权,从赵佶那论的话,那些在五国城的大宋皇子们都有份。虽然还是俘虏,但毕竟尚在人世,都是麻烦。
相比之下,赵构这里就简单多了,因为没有继承人,那么换句话说,谁都可以做继承人,只要能够自圆其说,让天下人接受。操作空间之大,不言而喻。
所以,徐还拒不承认大宋临安新君,亦不更换年号,只待进驻临安之后再做打算。
至于没有皇帝这件事,重要吗?
要紧的还是大军早日南下,打过长江,进驻临安,那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议立新君。
成功拿下东京和应天府,固然是大好局面,不到两个月时间便兵临淮水也算神速。一切看着似乎都顺利妥当,堪称势如破竹。
可是徐还并不敢过于乐观,虽说自古以来北方统一南方乃是常态,可无论是当年曹魏伐吴,还是太祖赵匡胤灭南唐,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甚至可以说多有波折。
张宪大军在皖江遇到阻碍,江州重镇也在加强防御,水军东下暂时遭遇阻碍。而自己这边,淮水也算得上是一道天堑。
至少对面的寿春和楚州这两座重镇并不好攻伐,当年周世宗柴荣和宋太祖赵匡胤都在此吃过苦头。
面对这个情形,虞允文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王爷,虽然张浚被撤换,但军中仍旧不乏动摇之将,暗中拉拢,兴许”
虞允文道:“或者可以联络镇江的韩世忠将领,水军直扑对岸的扬州,扼守运河口,不仅可以切断淮南守军粮道,亦可切断他们与临安的联系,成为孤军,便可一网打尽。”
徐还听闻之后略微沉吟,轻轻摇了摇头,虞允文在军事确实有天赋,但此时的他终究还算是过于年轻,尚未达到历史上采石矶独当一面的大将风范。
“寿春和楚州都是重镇,粮草储备充足,夺取扬州固然可以切断粮道,但是短时间内未必能够起到效果。”
徐还道:“如此一来,反倒是害了韩将军,临安与淮南两面夹击,他该如何是好?”
“这”
虞允文想了想,轻声道:“如果江宁的吕相公也参与进来,兴许能够速战速决。”
“是能快一些。”
徐还悠悠道:“可是吕相公怎么想,本王并无把握。”
这话是一点不错,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但那封血诏已经表明的韩世忠的态度,况且两家还有姻亲关系,完全靠得住。
但吕颐浩,虽是正直大臣,但终究没有深交,在这等关乎大局和生死的大事上,他会如何选择着实不好说。
没有绝对的把握,徐还并不敢冒险。
至于韩世忠,更是轻易动不得,淮南固然不好打开局面,但终究不是最为棘手之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韩世忠这支重兵如何调用,徐还早就另有想法。
但这些施展的前提是得到江南的讯息,尽早与韩世忠,甚至是吕颐浩有联系沟通。派个使者去江南走一遭,看来十分必要,虞允文也许是个不错的人选。
然而不等虞允文出发,赵子彦在最恰当的时候赶到了。
第七一五章 江山谁家姓()
赵子彦来了,带来了韩世忠的想法,同样也带来了吕颐浩的态度。
渡江之前,赵子彦先去了一趟江宁,以宗室身份游说吕颐浩,邀请他共同投向高阳王府,共诛奸佞,肃清朝纲,拱卫江山社稷。
自始至终,赵子彦并未泄露韩世忠的身份和态度,只声称自己从临安逃出,奉吴皇后诏书,为江山社稷而来。
这个动机是成立的,赵昚登登基,赵子彦和赵伯玖父子无疑是最大的输家,儿子身在临安,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他完全有理由,也有动机联络各地将领做一些事情,投靠高阳王府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是唯一明智,且有效的选择。
所料不错的话,他们私底下肯定已经有联络,吴皇后的血诏能落入徐还手中,便是最好的明证。
吕颐浩心知肚明,这些细节并不重要,要紧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无论赵子彦是否前来,他都面临这个重大且艰难的抉择。
从当前情势而言,临安朝廷虽看似是正统,占据半壁江山。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的临安朝廷和当年的吴越、南唐没什么区别,只要西军过来长江天险,必定是一败涂地的局面,差别只是时间问题。
若说审时度势,自然该倒向洛阳,效忠徐还,可是如此一来,难免有“不臣”的诟病,于名声有损。
不过这都是小事,毕竟不是投降异族,洛阳西军那是奉太上皇旨意而来,自己终究是大宋臣子,奉旨行事也说得过去。
可是
等到西军过了江,大宋还是大宋吗?江山究竟是姓赵还是姓徐呢?
吕颐浩并非迂腐之人,但作为受赵宋皇室恩惠的臣子,他对此颇为在意。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好比东汉末年的荀彧,一生为曹操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