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还点头道:“嗯,而且阴山再往西北,也是契丹人的地盘。”
“林牙大石!”
“没错!”
耶律大石,契丹人都熟悉的林牙大石。
林牙,辽国北面官职,属枢密院,是个文官。但担任林牙的耶律大石绝不是舞文弄墨之辈,而是个骁勇战将。
当初宋金海上之盟,约定南北夹击辽国。天祚帝率主力在北方抵抗金国,耶律大石不过数万兵马守在白沟前线,生生阻击了童贯率领了十数万宋军。
此人能耐,众所周知。
后来耶律大石被金兵俘虏,曾被迫引金兵追击逃奔阴山青冢大营的天祚帝。不过随后耶律大石便逃脱,前去投奔天祚帝。
然而生性多疑的天祚帝对其并不信任,以至于耶律大石心中不安,于是杀死萧乙薛、坡里括等二将,自立为王,率领铁骑二百乘夜逃遁。
如今在西北回鹘城,收拢契丹残余势力,并吸纳周遭各部牧民,渐渐聚拢了一支不小的兵马,据说已经有设帐称汗的实力。
不过毕竟尚未称汗称帝,西辽尚未建立,如果以公主耶律余里衍为号召,复立辽国。势必能抢在耶律大石之前吸引契丹残部,如果有可能,能让耶律大石率部回归则最为完美。
虽然这些设想很遥远,但众人还是不禁为之心动。
“撤退阴山倒无不可,但无论是金国还是西夏,都不会允许我们坐大的。”秋荻夫人一句话,泼出一盆凉水。
呃
徐还讪讪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夹缝中求生嘛!”
“然后呢?”
“这个”
徐还无奈道:“眼下自保为重,等候时机,再做图谋。”
“什么时机?”
“金国内乱,或者我大宋兵马北伐。”
“宋军何时能够北伐?”
契丹人没有直言,但徐还心里明白,他们肯定是在想宋国如今自身难保,北伐似乎是遥不可及的痴人说梦。
而且无论金国南征成功,或是彻底失败,都有可能掉转枪头对准阴山河套,这是契丹人最为担心的事情。
徐还沉吟片刻,笃定道:“宋军北伐,不会很远如果可以,希望来日是我亲自率军北上到时南北呼应,断不至让你们独抗金兵。”
众人想起徐还这段时间的作为与能力,又看看紧靠在他身边的柔福帝姬,大多数人心中都不同程度地选择了相信。
秋荻夫人对这个男人的豪言壮语颇为笃定,可若来日他真的率宋军成功北伐
然后呢?
契丹人会怎样?他又会怎样?
然而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这句“然后呢?”始终没能问出口。
也许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也许她不想知道答案
第一〇一章尴尬的提议()
契丹人准备撤了!
一是因金兵来势汹汹,大同府风雨飘摇,孤城难以坚守;二来是徐还所言不无道理,阴山下的云内州是个不错选择。
最终拍板之人是耶律余睹,毕竟他才是大同契丹军统帅。也许妫州河伏击完颜希尹之后,他对未来有过很多展望,但现在都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耶律奴哥的反叛,让大同府损失不小,也让契丹势头不错的复国运动暂时划上一个休止符。
这事怪不得别人!
要怪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明,或者是教侄无方,以至于落得今日下场。
徐还说的没错,当此之时再与女真人争一时长短,争一地得失已经没有意义,将士兵马远比土地重要。
汉人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去云内州吧,阴山脚下当年能养育匈奴人、突厥人称霸北方,甚至南下中原,兴许也能成为契丹兴复之地,至少能保全这支兵马。
至于将来所谓的复国,耶律余睹自觉或许看不到了,保存实力,略尽绵薄之力吧!
折彦野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微微错愕,却也欣然欢迎。
大同府的局势他算是亲眼目睹,已经无法与女真人一较长短,撤退到云内州倒是退而求其次的明智之举。
府州折家的势力主要在黄河以南,隔黄河与契丹人护卫奥援,相互支持,或许都能站稳脚跟。
尤其是现在,黄河冰封,契丹兵马可以直接南下援助府州,便可不畏完颜娄室的威胁,也可避免被西夏人蚕食吞并。
折家已经在府州驻守两百余年,这一遭的危机也许能坚持过去,兴许还能为大宋中兴立下不世功勋。
尤其是和徐还的一番谈话之后,折彦野心中越发笃定这个信念。
“折公子,府、麟、丰三州已是大宋在北方最后的国土,虽然四面楚歌,但若贵府能坚持下来,待王师北伐之时,意义重大。”
“是,原本家父与我都挺绝望的,但是来大同府走了一遭,收获满满。有契丹人在云内州为援,我相信府州能坚持下去。”
折彦野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还,沉声道:“说实话,虽然盼着王师北伐,原本却没多少指望,家兄彦质随陛下南渡,那边局势实在算不上好不过在大同府见到公主和尊驾,折某有信心。”
徐还笑道:“折公子谬赞了,不过山河破碎,社稷蒙尘身为大宋男儿,自当竭尽全力,驱除鞑虏,还我疆土,重铸山河。”
“听闻徐公子攻破幽州之时,将这几个字留在金贼粘罕府前,豪情壮志,在下佩服。”
“哪里?恨不能斩敌酋,食其肉,饮其血。”
“徐公子不必谦虚,两百年来宋人何曾进过幽州城?徐公子是第一人。”折彦野道:“虽然只是占据数日,但折某相信,来日折公子必定可再入幽州,也定能斩杀敌酋,让他们血债血偿。”
“借你吉言。”
徐还拱手道:“在北地耽搁日久,我欲护送公主南归,府州与阴山之事还请折公子与令尊多费心了。”
“分内之事,自当尽心竭力。”折彦野道:“家兄彦质身在临安,徐公子他日若是见到,还请帮在下问候。”
“一定!”
徐还轻轻一笑,心领神会,折彦野的叮嘱可不简单是带个好的意思。这是希望折家与自己保持联系,算是一种投资吗?不过也好,折彦质身在临安也身居要职,也许将来对自己多有帮助也为可知。
随着契丹人开始准备西迁,徐还也开始打算南归事宜。
在北地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大同府的事情也告一段落,虽然没能尽善尽美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总算历史轨迹已经出现小小的改变,契丹人在北方多了一股势力,府州折家也可能保全。
这个局面,徐还已经很满意了。
接下来在云内州的局势,需要契丹人自己去面对,自己不方便再继续掺和了。眼看着建炎三年就要到来,也该加快南归的脚步了。
当徐还提出来要走时,契丹人上下多有留恋与不舍,萧百发和萧战纷纷与徐还拥抱示意,虽说是不同族,却是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兄弟,这份情谊殊为难得。
耶律余睹、萧高六和萧特谋等人则表示感谢,这段时间徐还给他们出了不少好主意。在最初毫无优势的情况下,让他们大破金军;危难之际,又给他们指明了避难之所,未来之路。
以至于耶律余睹当众挽留道:“徐还,你看是否可以留下?我们谁都不会拿你当外人你年纪轻轻,有勇有谋,仪表堂堂”
呃
徐还不禁诧然,这话风怎么有点不对呢?
果然,耶律余睹笑道:“余里衍英姿飒爽,姿容上佳,乃是我大辽公主,你若愿意留下,我愿做媒让余里衍嫁与你。”
谁也没想到,耶律余睹竟会有这样的提议,众契丹人皆是一震。
耶律余睹是大将军,又是公主的姨丈,为数不多还在世的长辈,余里衍的婚事倒是可以做主。
可是,为了留下徐还这个青年才俊,不惜让公主下嫁。让一个汉人,一个宋人,成为辽国驸马!
这份胸襟与诚意,着实让人有点惊讶,足可见他对徐还的器重。
然而当整个提议出口时,有几个人不免有些尴尬了。
余里衍全然没想到姨丈竟然当众许婚,让自己下嫁徐还,目的她自然明白,为了辽国她是愿意做出牺牲的,何况嫁给徐还,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想起他帮自己手刃仇人,借给自己肩膀,假扮夫妻同行,以及那晚锦被之中
一时间,种种景象浮现心头,耶律余里衍不禁有些脸红了
柔福帝姬同样有些尴尬,当听到这个提议时,她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如果徐还留在辽国,那自己怎么办?
不只是南归怎么办,还有难以启齿的理由
然而实际上,最尴尬的绝对不是余里衍和柔福帝姬,而是秋荻夫人与徐还
第一〇二章最后一计()
萧秋荻很紧张!
她虽然没有动,面纱下的表情虽然也看不清楚,但徐还目光扫过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有些躲闪,而且垂在袖下手也下意识握成了拳头。
尽管她想要努力控制,但还是不由自主会紧张。
让余里衍嫁给一个青年才俊,哪怕是个宋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她喜欢且对复辽有利。
可这个人偏偏是徐还,而自己与他
尽管她说过忘记,就当没有发生过,可是哪能说忘就忘?
即便忘了,又如何能否认存在?
她没有奢望过会有什么后续的缘分,荻花枯萎的季节,自然不会开花结果,可是
如果余里衍和他,哪怕只是个提议,她也不免有些紧张。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徐还也很尴尬,一方面是因为秋荻夫人,毕竟有过那么一个春风几度的夜晚,而她和余里衍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并不重要,相反迎娶余里衍是一件好事,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念念不忘的方士之言也许确有其事。
哪怕只是个传言,对一个有抱负的男人而言,都颇有吸引力。不过眼下没有那个条件,护送柔福帝姬南归才是当务之急,其他事情不敢有非分之想。
徐还抱拳道:“大将军厚爱,徐还感激不尽,不过在下身为宋人,还是想要南归故国,更不敢耽误公主终生。”
此言一出,耶律余睹等人不禁微微有些失望,甚至能明显听到叹息声。
柔福帝姬则是眼前一亮,心中泛起庆幸与别样兴奋,他没有答应,他要回大宋,那么
余里衍心中则不由自主生出些许失望,他拒绝了
虽然这个答案算不上意外,但她心中却有个疑问,他之所以拒绝是不想留在辽国?还是因为不喜欢自己?
尽管这两者本身大有关联,但余里衍还是执着地分开看待,她看了一眼柔福帝姬,莫名好生羡慕。
秋荻夫人的拳头先是一松,旋即又莫名一紧,她笃定徐还是不愿意留下北地的。可他拒绝只是这个缘故吗?是否也与自己有关呢?
“罢了,愿你们南归一路平安。”耶律余睹虽觉遗憾,却也知勉强不得,只好无奈同意。
“谢大将军理解。”
“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南朝待着不好,契丹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谢大将军,徐还只盼来日有机会北上与诸位把酒庆功。”
离开,道别!
被“拒婚”的余里衍低着头,低声道:“祝你们一路平安!”
“谢公主!”徐还轻声道谢,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终究欲言又止。反倒是柔福帝姬和余里衍手拉这手走到一边,好似有什么体己话要说。
秋荻夫人站在原地,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徐还见状主动上前道:“夫人,有缘再见!”
听到徐还特意咬重“有缘”二字,秋荻夫人心中一颤,低声道:“一路平安,一帆风顺。”
“多谢夫人。”徐还沉吟片刻,目光扫过秋荻夫人的腹部,低声道:“如果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
“”
“还有这个,给你!”徐还递给秋荻夫人一张纸,挥一挥衣袖,转身而去。
几十个骑兵已经护送着一辆马车,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但秋荻夫人仍旧站在城墙的垛口处,呆呆出神。
“秋荻,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耶律余睹不知何时出现,让萧秋荻吓了一跳,好似被人发现了心事,回答难免有些许慌乱。
“舍不得他走?”
秋荻夫人心头一震,情绪不禁有些纷乱。也许耶律余睹不是那个意思,但她仍旧有种被人撞破了情,看穿了心事的慌张,好在轻纱覆面,旁人看不到情绪变化。
“该走的终究会走,我是在想以后。”秋荻夫人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