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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柔福帝姬本来有些害怕,但瞧见徐还镇定自若的表情后,安心了不少,轻声道:“你有办法?”
“暂时还没有!”徐还讪讪摇头,才开始正经思索对策。
不想傅选笑道:“些许小事,何须劳烦徐公子。”
求之不得!
徐还笑问道:“傅兄有何妙计?”
傅选笑道:“妙计谈不上的,不过傅某在太行山中出没日久,多少有几分薄面。”
“原来如此!”徐还感慨一声,幸好遇到傅选,有他一路护送,太行山中着实少了很多麻烦!
山坡上的贼匪见下面人不仅毫无反应,甚至面带笑容,不由“恼羞成怒”,大喊道:“尔等聋了吗?若不尽快,休怪我手中尖刀不客气!”
徐还不由暗笑,呵,还是个有原则的匪徒,抢人钱财,不害人性命,还不错!只是脾气似乎有点暴躁。
那边傅选抬头大声道:“焦大,我傅选耳朵不聋!”
喊声回荡在山谷间,山上的贼匪皆是一震,甚至能瞧见几个人站在山坡的岩石上向下眺望打量。
片刻之后,山坡两侧的弓箭刀枪,以及举起的石块全都放下,有几个人则从山坡上快步跑下来。
徐还见状,放心了不少,看来傅选的名头在太行山里确实很好用。
“傅大哥,原来是你,小弟有眼无珠,大水冲了龙王庙。”一个长相略微寒碜的男子跑到近前,拱手向傅选道歉。
傅选笑道:“哼,我说冯五啊,你小子真可以还要我留下马匹钱财吗?”
“哪敢,要知道是傅大哥你,就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名为冯五的男子连忙认错,看得出来他很钦佩,也很畏惧傅选。
“哼哼,不敢就好。”
冯五讪笑道:“没想到是傅大哥你听说前些日子你们被金狗追剿,下落不明,我还以为你们原来平安无事,甚好甚好!”
“确实遇到金狗追剿,不过幸好遇到这位徐公子相救。”傅选顺势向冯五介绍徐还。
“见过徐公子,多谢您救了傅大哥,自然也是冯五的救命恩人。”冯五很活跃,似乎也很热情,笑着向徐还见礼,旋即目光落到了柔福帝姬身上。
“这位是”
傅选刚要开口介绍,徐还抢先道:“这是内子!”
呃,这
第一〇七章义军窘境()
听到徐还的介绍,傅选不由满头黑线!
柔福帝姬身份尊贵特殊,不方便泄露他完全理解,但徐还的介绍未免有些太过唐突,冒充驸马,真是大胆。
那边不明真相的冯五已然笑呵呵道:“见过徐夫人!”
(此人名冯五,上一章节有一处误写为焦大)
“壮士不必多礼。”柔福帝姬表现从容,没有丝毫的不满不悦,自始至终面带笑容,眼角似乎还有几分羞涩。
这个反应,也让傅选有些惊讶。
柔福帝姬等于是默许了徐还的说法,而且绝对不是权宜之计,那么含羞表情,更像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傅选知道徐还救了柔福帝姬,两人一路南逃,却不知两人相处的更多细节与亲密程度,更不敢冒昧揣度公主的私生活。
不过今日亲眼目睹之后,傅选自然心里有数了,甚至暗骂自己粗心。
偷袭幽州之时,柔福帝姬将贴身护身符相赠徐还,这还不够明显吗?茂德帝姬那般信任徐还,除了同为宋人之故,更要紧的还有这层“亲戚”关系。
唉!
看着徐还和柔福帝姬亲密无间的神情,傅选隐约明白了什么,心中也开始审视先前过于轻率的问题。
冯五不知所以然,见傅选对徐还“夫妇”客客气气,自然不敢怠慢,笑道:“适才唐突了诸位,还请见谅,天寒地冻,请到寨子里喝口热汤,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也算是向诸位赔罪。”
“算你小子有良心。”傅选道:“对了,我前面探路的兄弟呢?赶紧放了!”
“是是!”冯五摆摆手,自然有人前去安排,本人则赔笑道:“诸位兄弟也没说是傅大哥麾下,否则我哪敢得罪?也怪我,竟然有眼无珠,不识自家人。”
徐还听在耳中,心中暗暗点头,探路之人口风如此严谨,可见傅选之谨慎,且御下有方。
傅选则问道:“冯五啊,你好歹是八字军中将校,不说杀贼抗敌了,怎么如今沦落为盗匪了?”
徐还也注意到,冯五的很多手下,脸上确实有八个刺字——“赤心报国,誓杀金贼”,正是“八字军”的标记。
他也不是很理解,怎么抗金义勇沦落成了盗匪,虽说两者之间的界限本来不是很明确,但听傅选言下之意,似乎十分突然。
冯五闻言,黯然低头,半晌后叹道:“一言难尽啊!”
随着冯五到了山寨,徐还大概对所谓的“一言难尽”有了些许推测。
山寨有些残破,不过是些许木材茅草搭成了茅屋,别无他物。寒冬时节,八字军将士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残破单薄,有人鞋子破了,甚至穿着草鞋。
至于冯五所谓的地主之谊,也仅仅只是一锅兔肉汤,没有几块肉,淡淡地漂着几片油花,大都是干野菜之类的,更无主食。
傅选四下看了看,心中明白了不少,低声道:“兄弟们如今日子过的如此清贫?”
“可不是嘛,若非如此,我们何至于打家劫舍?”冯五叹道:“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军的兄弟们留在太行山里,是为了杀敌报国。
可自从王彦将军带着主力南撤,我们这些留下的兄弟便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力气去和女真人拼命?”
徐还和傅选不由都沉默了。
冯五续道:“傅大哥你也知道,金狗今年多次进剿太行山,兄弟们东躲西藏,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眼看着寒冬腊月,年关将近,可寨子里什么都没有,全靠兄弟们打点野味糊口。这不没办法了,才在山中为盗匪,我们只是劫掠点钱粮物资,除了女真人,从未干过杀人灭口的勾当。”
徐还和傅选心有戚戚,完全理解他们的处境,八字军即便是劫掠,但从未害人性命,也算是仁义,有原则。
想来若非现实所迫,他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傅选却不解道:“怎么?南边没有丝毫支持和补给?”
这下轮到徐还好奇了:“怎么?南边朝廷对八字军有物资支援?”
傅选解释道:“朝廷在东京与中原各有些许兵力,控制着些许州县,先前的东京留守宗泽老将军,对河东、河北抗金队伍多有支持,兵器钱粮都有暗中供给。”
“原来如此!”
徐还对宗泽多少有些了解,这位老将军主持大局的时候,除了率领官军积极抗金之外,更大力呼吁联合各路抗金义军。
即便是曾经的盗匪,只要愿意加入抗金队伍,宗泽都表示大力欢迎,甚至还供给军械钱粮支持,从而增加兵力数量,凝聚民心,以达到战胜金军的目的。
此种做法,或许可以形象地归结为“抗金民族统一战线”!
不得不说,老将军深谋远虑,心胸开阔,远见卓识,这个做法也却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事实上,整个建炎二年,金军都没怎么大规模南侵。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
四太子金兀术虽然拿下了应天府,逼近江淮,但在没有得到后方稳定支持的情况下,并未发起大规模进攻。
这一年金兵主要在肃清河东、河北,中原、齐鲁等地的抗金武装。而这些力量,全都是宗泽老将军大力支持的结果。冬天辽东与燕云有因为徐还和契丹人生出了大乱,更加延缓了南侵脚步。
若非如此,拖住金兵几乎一年时间,赵构如何能在江淮和江南立足?宋国也恐怕早就灭亡。
宗泽此举,意义非凡。
可惜七月间,这位老将军病故了,临死之前仍旧高喊“渡河”,可见对固守河北,收复失地的执念。
历史有其必然性,但不可否认一些关键人物的作用。很多时候,个别人物的生死对历史轨迹有重大影响。
远的不说,比如后周世宗柴荣,北伐已经打到了瓦桥关,眼看着收复燕云在望,却因柴荣病重而作罢。更因其病故,造成主少国疑的窘境,让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改朝换代。
宗泽之死或许比不上柴荣病故那么关键,但似乎也是一个转折点,按照冯五的说法,河北抗金义军的处境变故也许恰好与宗泽病故有关
第一〇八章拧成一股绳()
果不其然!
冯五道:“宗老将军病故,如今东京留守是杜充将军,他把兵马都撤到了大河之南。”
徐还心中一震,原以为王彦率八字军南下是宋庭,甚至是赵构本人的主意,没想到却是杜充所为。
“八字军南下,原本是要保卫东京的,不过很可惜东京还是失守了。”傅选轻叹一声,颇为惋惜。
冯五低声道:“反正自从王彦将军南下之后,从河南来的补给便很少,入冬以后几乎全停了。
如今太行山里留下来的八字军兄弟,和我们差不多一样,日子都很苦,据说河北路那边也是如此,也许朝廷已经彻底放弃大河之北。”
“怎么会?”傅选当即道:“河东、河北都是我大宋故地,朝廷怎会拱手丢给金贼?”
徐还心中不由黯然!
如果让他们知道,历史上宋金绍兴和议以淮水到大散关为边界,他们不知该作何感想!
其实,南宋初年的疆域其实没有那么糟糕。
虽然东京失守,但中途金军撤离,一度曾被宋军夺回来。北方还有很多城池州县掌握在宋军手中,比如大宋北京大名府。
直到几个月前宗泽去世,这座城池才彻底丢掉。
论原因,有金国大军强攻有关,但宋国新任东京留守杜充也是难辞其咎。
新官上任,也许没有三把火,但否定前任的既定策略十分常见。
杜充对于吸纳盗匪义勇的举措全不在意,持反对态度,甚至觉得河东、河北诸地的义勇是对他有威胁。
所以自从上任伊始,便彻底否定了宗泽的抗金策略,断掉了对北方义军的供给与支持。更为可恶的是,直接放弃了黄河以北的大片土地。
此举直接导致的恶果是大名府沦陷,北方抗金义勇士气低沉,甚至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熟悉历史的徐还对杜充此人多少有些了解,放弃北方只是第一步,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可能还会放弃中原、江淮。
没记错的话,杜充此人最后好像投降了金国,然而这种人现在掌管着大量的宋军兵马物资,好像还曾官居宰辅
想想真是可悲,大宋朝堂上都是这种人,亡国又有什么奇怪的?
与此同时,徐还也觉压力甚大,将来回到宋国要与很多这种人合作,要面临这样的窘境,想想都让人头大。
不过更糟糕的似乎是眼前,之所以那么热情地帮助契丹人,为的就是在北地埋下一支伏兵,从而来牵制女真人,为将来北伐做铺垫。
利用外人的同时,北方的抗金义军也至关重要,如果能够长久坚持,毫无疑问,意义重大。
可是眼前这个窘境,实在让人堪忧啊!
“傅兄,冯壮士,太行山中的八字军都是各自为战吗?”沉默片刻,徐还沉声询问。
冯五道:“自打王彦将军离开,余下的确是各自为战。”
“这样啊!”徐还沉吟道:“有道是:一根筷子轻轻被折断,如果大家拧成一股绳,会不会有没有这种可能?或者说如今太行山中有没有中间力量,或是让人信服的领袖人物?”
“拧成一股绳自然是好,王彦将军在的时候便是如此,当时还曾谋划夺取太原,虽然后来没能进行,但自保全无问题,何至于落得如今地步?”
冯五叹息道:“至于中坚力量领袖人物,太行山东边倒是有一位。”
“何人?”
“一个叫马扩的,是官宦子弟,在五马寨聚集了不少人马,先前还曾与大名府守军呼应,城破之后,撤回五马寨,颇有声势。”
冯五思索道:“对了,最近有消息称,五马寨里有位皇子,据说是陛下的兄弟,叫什么来着”
“信王赵榛?”柔福帝姬闻言,下意识询问。
“对对,信王殿下。”冯五连连点头道:“可有人却说是假冒的,各有猜疑,不知真假。”
“怎么会,肯定是十八郎!”听到兄弟的下落,柔福帝姬好生激动。
冯五讶然道:“十八”
呃
柔福帝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十八皇子,信王是太上皇的第十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