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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火啊!”有金兵高声呼喊,可是常备救火的水缸里都结了厚实的冰层,想要打水救火,必须要先凿冰。
而就在他们凿冰的过程中,刀光剑影划过他们的脖颈,刺入他们的后背而且有人救火,也有人点火。
很多,整个河内营地里蹿起无数的火苗。火油、竹木毛毡为主材料的粮仓,洒上了火油,只要沾上火苗,便立即烈焰冲天。
在呼啸的北风作用下,立即席卷了整个粮仓营地。金兵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甚至没有机会救火。
徐还等人的分工十分明确,有人杀敌,有人放火,只是为了让河内粮仓尽快陷入火海之中。
当守在黄河岸边,以及被守将带出去的兵马回来时,火势已经足够大。救火和捉拿纵火之人成为他们的主要目标,可惜哪一个都不好办。
徐还遴选出来的都是精锐,至少个人战斗力都很强,一路上不断强调令行禁止,这些兵卒也都做到了。
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北方农家出身的苦哈哈,知道粮食的金贵,更清楚金兵搜刮粮食的行径有多恶劣。
所以这会都奋勇杀敌,尽可能阻止金兵救火,好让同伴继续放火,让火势更旺
当整个营地席卷在烈焰之中,黑烟弥漫在所有粮仓,天空已经通红的时候,徐还等人且战且退,立即向黄河岸边撤离。
立即有些许金兵追杀过来,营地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救火显得有些徒劳金兵的眼睛瞬间全部血红,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很清楚守卫粮仓营地的责任何其重大,现在粮仓被烧,他们的罪责有多严重?
无论是因为仇恨,还因为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将功折罪,放火烧粮之人岂能放过?
有追兵,自然也有人接应。
那些所谓的劫掠纳粮队伍的匪徒,自然是余下的八字军,他们也确实在拆桥。不过是等徐还等人过桥之后,才将桥梁彻底毁坏。
而且他们早就将桥梁附近河面上的冰层砸碎,或者让其松动,想要踏冰追来的金兵顿时落入冰冷的河水中。
局势一片混乱
趁此机会,徐还等人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奔向远处的黄河
河内粮仓已然是烈焰冲天,一片火海,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
远远的,很多地方,很多人都有看到。
他处的金兵看到火光之后,立即快马加鞭,朝此间赶来。不过即便是来再多的人,救火都已经来不及,只能是前来追剿纵火犯。
与此同时,消息也被第一时间报去太原府,以及幽州,甚至是会宁府。这等要命的大事,皇帝、元帅和都统们都应该知晓,只是接下来会有怎样的雷霆之火,实在不堪设想。
黄河南岸是滑州城,城墙上的守军正昏昏欲睡,却被突然亮起的火光照耀惊醒。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有敌军夜袭,刚准备扯着嗓子喊,才发现情况并非如此。
对岸的那边天空已经成了火红色,火光冲天,那里是守军立即报告了将校,然后立即判断出那是金军河内粮仓的方向
敌军粮仓被烧毁,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将校激动无比,立即跑去留守放在往日,他肯定不敢晚上去打扰留守杜充,但是今日,报喜之事自然另当别论。
当此之时,留守府主宅的上房之中。
一个五十岁上下,须发微微开始泛白的男人躺在榻上,怀中搂着个年轻侍妾。年纪大了,晚上和侍妾稍微活动一下,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疲惫不堪,更谈不上尽兴。
此人正是东京留守,大宋中原统兵将领杜充,此刻正哈欠连连,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便是叫门的呼喊。
“何事?”杜充猛然从榻上坐起来,他有严格的规矩,若非金兵来袭这等十万火急之事,夜里不需打扰。
此刻,有人叫门,莫非杜充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仓皇起身,险些闪到已然不太中用的腰。
“大人,北边黄河北边金贼的河内粮仓着火了。”将校或许有些过于激动,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不是噩耗,杜充放心不少,但旋即听到河内粮仓着火,心中顿时泛起惊喜和难以置信来。
他匆匆起身,简单穿了衣裳,便出了门。站在一处楼阁上一看,北方天空果然红彤彤的,正是河内粮仓方向
“金贼粮仓怎么着火了?”
“不知道属下也是刚刚发现”
将校话音刚刚落地,杜充一脸疑惑之时,又有人来报:“大人,有人来访,自称是火烧金贼河内粮仓之人,有急事求见。”
第一三二章杜充的心思()
自从入夜之后,裴元衍就守在黄河岸边,凝视着北岸的天空。
焦急是必然的。
徐还等人前去袭击金军粮草库,能否成功委实难料,不成功也就罢了,稍微不慎甚至可能全军覆没。
这是拿着身家性命在冒险,着实让人摸一把汗,因而即便是养气功夫出色,裴元衍此时也有些不淡定。
其实,也许徐还完全可以不用冒这个险。
反正已经离开五马寨,带着人马直接南下是完全可以的,不一定非得顾念五马寨上下的生死。
事实上,裴元衍一直存了一份理性的怀疑,甚至可以说是小人之心。
直到黄河对岸火光燃起,他终于确定,徐还是个真君子,足以证明说明自己没有看走眼。
此人不禁信守承诺,而且能耐非同一般。
裴元衍满心庆幸,更激动的是徐还等人真的点燃了金军的粮草,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五马寨的艰难处境应该能有所缓解。
而且也不知道那里聚集了多少粮草,也许能够给金军以重创,整个中原,甚至江淮的抗金局势,应该也能有所改善。
想想都让人有些许小激动
及至此时,粮仓已经燃了,那么自己答应的事情也该办到。
于是乎,裴元衍到了留守府门口。
他相信杜充一定会见自己,对岸的火光便是最好的敲门砖。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亲兵出现,将自己迎入留守府,不多时便见到了一脸狐疑的杜充,一双好奇地眼睛不断打量着自己。
“你是何人?”
“闻喜裴元衍,自五马寨而来。”
闻喜裴氏虽然早已衰落,但到底是世家名门,多少还有那么一丁点威望,足以让人侧目,加之裴元衍颇有气度,故而让杜充下意识另眼相看。
不过杜充更为好奇的是裴元衍的来历,他是五马寨的人?刚才又自称是多少金军粮草之人,难不成?
一时间,杜充心里浮现过许多猜想。
“裴元衍,刚才你说对岸的火是你点的?”杜充饶有兴趣地看着裴元衍,若有所思,也许是在判断真伪,也许是在揣测他的目的。
“呃,非也准确说是在下的同伴点的”
“你的同伴,五马寨之人?”
裴元衍正色道:“一部分是,还有八字军的余部,领队的则是徐还,徐子归,一位北地抗金青年。”
“徐还,徐子归?”杜充眯着眼睛,一脸懵逼,似乎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见此情景,裴元衍皱起了眉头,杜充竟然没听过徐还的名字?难道幽州和大同府出了那么的动静,他都没有仔细打听,了解底细?
好吧!
身为大宋东京留守,中原大军的统帅,竟然一无所知,消息如此闭塞,难怪官军节节败退。
虽然心里鄙视,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现的恭顺,裴元衍无奈点头道:“没错,徐还,徐子归,从金国逃回的西军斥候,抗金颇有成就。”
“西军斥候,颇有成就?”杜充眉头微动,旋即道:“你刚才说对岸金军的粮草就是被他点燃的?”
裴元衍道:“是的,此乃约定好的计策现如今天色泛红,大火熊熊,肯定是他们得手了。”
果然是河内粮仓被烧毁了!
这个结果,杜充不激动那是假的,可是
为什么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计策,为什么自己没有动手做呢?否则的话,这将会是一件天大的功劳甚至能够载入史册,万世传颂。
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真是不过,咳咳
除此之外,杜充心头浮起些许恐惧来。
被人烧毁了粮草,必然彻底惹怒了金国人,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有强烈的报复呢?相安无事近乎一年的滑州城,还能保住吗?
虽说杜充早就做好了弃城南撤的思想准备,但行动准备尚未做好,但如今局势却未免过于仓促,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徐还,该说他们什么好呢?该算他立下大功还是惹下大祸?或是说
一时间杜充的眼神有些复杂,低声道:“袭取金军河内粮仓,本将军早有此意,却没想到被你们捷足先登了”
呃
怎么觉得有些不对?
裴元衍是聪明人,第一时间便听出了杜充话中的古怪意味,怎么感觉是徐还和自己让他蒙受了损失一样。
什么叫你早有此意?既然有着打算,为什么不出兵呢?等现在有人做了,然后跳出来说自己早有此意,这算什么?
莫非
裴元衍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到一种可能,莫非这个杜充是想要他堂堂一个东京留守,如今也算是柱国大将,会这样无无耻吗?
到底该说是世风日下,还是唉!
杜充耷拉着脑袋,沉默了许久,沉声问道:“你来找本将军所为何事?”
裴元衍无奈道:“啊在下前来拜会将军,是想恳请将军接应火烧粮仓的义勇与此同时,也是提醒将军,金兵很可能会立即发起报复,还请将军小心,严阵以待。当然了,金郡此刻必定纷乱,也是北上突袭的好机会。”
果不其然,杜充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了。
他一向喜欢干一些出风头的事,现在的局面是风头已经被徐还等人出过,可能因此惊动了金军大规模追击,所以才来求援,希望自己能够搭救。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实在是有些
说实话,本质上杜充的积极性不是很高,但毕竟是抗金义举,自己要是见死不救,传出去肯定会被天下人唾沫。
这都不是关键,万一要是传去扬州或是临安,被皇帝知晓,或者天子近臣参奏,都不是什么好处。
其实
这件事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可以借着这个由头顺理成章地南撤,毕竟东京已经丢了。留在滑州,周围都是金军,难免有点虎狼环伺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安。抗金固然重要,但怎么比得上身家性命要紧?
而且如果这件事可以稍稍有所变动,变得对自己有好处,至少不至于白忙活,那么还是蛮不错的!
至于北上突袭金军,还是算了吧,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哼哼!
第一三三章岳飞()
徐还等人从金军粮仓出逃之后,立即前往黄河岸边。
几个八字军的兄弟守在那里,保护着柔福帝姬。
此间凶险,徐还本意是让她早些单独过河,至少前往安全地带,但柔福帝姬压根不听,坚持要在此间等候,徐还只得应允。
袭营烧粮是冒险之举,十分危险,所以柔福帝姬难免担心。尤其是看到大火燃起之后,隐约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喊杀声,让她不免有些心慌。
直到看到徐还好端端地出现在面前,她才彻底安心,连忙上前关切道:“怎么样?你你们没事吧?”
“一切顺利,平安无事,让你担心了。”刚才瞧见柔福帝姬翘首守望,以及急切奔上来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娇妻。
“顺利就好!”柔福帝姬欣然点头,不知是否和徐还想到了一块,脸上泛起些许羞涩的红晕来。
“走吧,我们尽快过河!”徐还瞧了一眼后面,已经有金兵朝这边追杀而来。
这次事情可能闹得有些大,烧了粮仓,得罪的是南征的所有的金兵,比攻陷幽州,火烧大同还要严重。
毫无疑问,经此一事,自己将成为金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这些追捕便是最好的明证。
徐还不敢耽搁,立即带着人踏冰过黄河。只有过了黄河,得到大队宋军的掩护,安全才能够有保障。
漆黑的夜晚,寒冷的北风呼啸,众人踩在黄河冰面上,小心翼翼。
不敢骑马奔跑,甚至不敢大踏步,或者是走的太快。毕竟已经是中原地区,气候不如北方寒冷,冰层不如辽河与桑干河的冰那般厚实,不敢大意。
偏偏背后随时可能会有追兵,不免让人紧张,必须加快脚步。不过还好,前半段大部分的时候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