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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福帝姬二话不说,帮徐还除下血衣,包扎胳膊上的伤口。虽说伤口不深,并不严重,但公主看在眼里,仍旧心疼不已,多有关切。
“以后别再为我这么拼命”
“是为你,也是我,为我们所有人。”徐还笑了笑,抬头看着对岸,轻声道:“今天运气好,多亏了对岸的朋友相救。”
徐还对突然杀出来的这群人很感兴趣,看装容像是义军,却不知具体身份。不过徐还第一时间已经派傅选前去道谢,并邀请他们会面。
原以为对方会有顾虑,但没过多一会,对岸的义军竟都乘船过来。这是一种信任的体现,放心他们不会突袭暗害。
徐还注意到,这支队伍的人数也就千把人,原本的兵器各式各样,有猎叉、有镰刀这些猎户农夫的日常用具,看起来像是一支临时拼凑的兵马。不过此刻打扫战场,捡拾金军兵器装备,倒也颇具规模。
徐还最为注意的是领头之人,正是那个跨黑马,一杆铁枪将耶律马五打成重伤的中年壮汉。
“谢过兄台救命之恩!”
“哪里,某家见诸位都是宋人,且被金军追杀的紧,想必也是抗金的好汉吧?”中年壮汉道:“同为宋人,同为抗金义士,焉能见死不救?”
“是啊,被金衔尾而追,眼看不敌,多亏了诸位突然杀出,否则我等今日在劫难逃。”
中年壮汉问道:“听口音诸位不是本地人?”
“没错,我们之中有人来自河朔、亦有山东、关中、以及中原的好汉,都是抗金义士。”徐还欠身道:“对了,在下徐还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中年汉子抱拳道:“哦,原来是徐兄弟,某家牛皋!”
“牛皋?”
徐还心中不由一震,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抗金名将,力气雄壮,武功了得,乃是岳飞麾下名将,在南宋历史上赫赫有名,想不到竟然在此间相遇。
也对,岳飞如今还只是个小小统制,岳家军尚未出现,牛皋尚未归附到岳飞麾下倒也不奇怪,不过他俩似乎是认识的。对了,如果没记错牛皋是汝州人,而岳飞先前驻扎在汝南一带
见徐还惊讶表情,牛皋讶然道:“怎么,徐兄弟知道某家?”
“兄台表字可是伯远?”
“咦,徐兄弟怎么知晓?”牛皋有些意外,这个小兄弟怎么对自己的情况如此熟悉?可是为何自己毫无印象呢?
徐还笑道:“伯远兄可认识岳飞岳统制?”
牛皋喜道:“岳飞?自然识得,怎地?徐兄弟与他相识?”
“是呢!”徐还道:“实不相瞒,在下与诸位兄弟是从河朔逃奔回来,在黄河边曾遭遇金军追杀,多亏了岳大哥相救。
在下还在滑州与岳大哥学过几天排兵布阵,当时曾听岳大哥提起过伯远兄,想不到今日会在此处,承蒙伯远兄相救,实乃缘分啊!”
没办法,只好归咎到岳飞身上,想来日后见面,牛皋也不会和岳飞深究此事。但一旁的裴元衍却微微好奇,岳飞真与徐公子提到过此人?
怎么有种感觉,徐公子年纪轻轻,见识却格外广博,认识的英雄豪杰也着实不少
牛皋果然没有生疑,笑道:“原来如此,适才见徐兄弟阻击金军颇有章法,原来是跟岳兄弟学过。”
徐还谦虚道:“当初见岳大哥在黄河边阻击金军颇有成效,向其请教,果然受益匪浅。”
“唉!”牛皋叹息道:“前些天我听说岳兄弟在汝南,我便带着兄弟们过来投奔,谁知道来晚了,他已经撤离。我正准备继续南下,没想到发现大规模金军出现,心中好奇,就跟在后面,才发现他们是在追击诸位。
幸得徐兄弟在汝河这边牵制金军,让其大意不防,我等才敢杀将出来,将金军击溃。斩敌数千,真是痛快。”
徐还道:“我等真是幸运,我们来到汝南,本意就是想要寻岳大哥,请他相助庇护的。没想到他已奉命撤离,今日被金军追击,只道我命休矣,幸得伯远兄及时出现。”
“哪里,哪里?”
“诸位兄弟辛苦了,我已安排人造饭,大家先吃口热饭热汤,休息一会。”徐还连忙招呼众人落座。
都是岳飞的朋友,且有并肩作战的情谊,徐还很快便与牛皋等人相熟。聊了一会才知道,原来徐还曾在地方官军中抗金,随着官军不断南撤,队伍涣散。
牛皋在附近组织乡兵义勇,组成了这支约莫千人的队伍,在附近州县辗转抗金。牛皋是明白人,他知道这等小打小闹根本不解决问题,所以一直有心加入官军。
听说岳飞到了汝南之后,立即带人前来归附,可惜阴差阳错,晚了一步,却恰好遇到徐还等人。
遇到一个历史上的抗金名将,徐还心中自然格外兴奋,如果能约得牛皋一起南下,甚至那将如虎添翼。
第一六七章杀良冒功()
一夜休整之后,为了防止金军卷土重来,前来报复。
徐还和牛皋等人立即启程南下,既然都是为了寻找岳飞,结伴同行自然顺理成章。
这个情况,徐还自然求之不得。
什么时候能见到岳飞尚未可知,这个过程中自然要抓紧一切与牛皋熟识的机会,毕竟名将难求。
现如今岳飞还不是元帅,尚未成立岳家军,牛皋也不曾加入,所以应该不存在所谓的“挖墙脚”。
至于成败,就要看自己的能耐,以及时机了。
牛皋对两淮的地形很熟悉,他在淮水南岸甚至有一座山寨,和八字军在太行山的情形有点类似。牛皋手下多是乡兵乡勇,这些人都是有家眷的,他们在外杀敌之时,妻儿老小总要有个妥善安排。
山寨在淮河以南,事实上牛皋等人也已经撤到淮南,淮河以北保不住已经是很多人的共识。之所以北上到汝南地区,目的就在于投奔岳飞,可惜阴差阳错,彼此错过,反倒是与徐还等人相遇。
牛皋的意思是,先回山寨一趟安顿好,然后继续前去寻访岳飞。
岳飞在哪他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岳飞的上司杜充被册封为江淮宣抚使,驻守建康,也许岳飞会撤向那里。
众人正是根据这则消息,向东南方向前行。徐还心中却不免冷笑,杜充如今的身份是江淮宣抚使,人却已经在长江以南的建康(南京),想想真是可笑。
这厮丢了河朔、中原、黄淮之后,眼下这个架势,是准备放弃江淮吗?
也不知道皇帝赵构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望风而逃的将军担任右仆射平章事,成为堂堂大宋右相,还主持江淮防务这么要紧的差事。
岳飞在他手下混的已经不如意,牛皋前去投奔岳飞,结果会怎么样呢?路上是不是有必要向牛皋传递一些类似信息,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甚至改变心意呢?
一路前行,徐还和牛皋多有攀谈。
当知晓眼前这个年轻人官拜昭武校尉,烧了金军粮仓,打退了破坏皇陵的金军,还在东京闹的金人鸡犬不宁后,越发对徐还刮目相看了。
至于在燕云的事情,徐还暂时没有提及,有些事情也一点点说出来才更震慑,让人钦佩,逐渐建立好感。要是一股脑全倒出来,反倒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就这样,众人快速南下,直到过了淮河,金兵都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喜气洋洋地带着缴获的金军物资,往山寨赶去。
牛皋还笑称今晚要在寨子里摆宴席,一来是为斩杀金贼庆功,二来嘛,算是为徐还等人接风。
然而谁也没想到,等他们回到山寨,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晴天霹雳。
一眼看到洞开的山寨大门,以及破损的寨墙,牛皋的脸色就变了。到了近前再瞧见血迹的时候,徐还也意识到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进入山寨之后,遍地鲜血和尸体惊呆了所有人。
牛皋脸色顿时煞白,义军兄弟也都目瞪口呆,紧接着风一样冲了进去,想必是有家人在里面。
很快便传来凄惨和的哭嚎与愤怒的质问,众人立即跟着进去,即便是傅选这等见过战场惨烈的老将也觉惨不忍睹。柔福帝姬和辛夫人则第一时间掩面而出,恶心、震惊、悲伤、愤怒
一瞬间,牛皋和众多义军将士大概也是相同的感受,紧握着拳头,咯咯作响,额上则是青筋暴起。
整个山寨的人全死了,而且大部分被砍去了头颅,女眷尸体则大多衣不蔽体,狼藉不堪,显然死前遭受过凌辱。其中还有不少孩童尸体,完全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的架势。
义军将士在尸体间来回走动,有人双手颤抖,凭借衣着和尸体特征,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妻儿父母。已经找到的则抱着尸体嚎啕大哭,有人则挥舞着刀枪,要找凶手报仇。
凶手?
所有人都想问同样的问题,难道是金军报复?徐还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汝水伏击到今天时间不长,金兵不可能这么快组织报复,尤其是无法这么精准地确认牛皋等人的身份,并快速找到他们家眷的落脚点。
难道是不巧碰到了南下劫掠的金军?但按照目前的消息,金兵先锋尚未渡过淮河,而且虽说金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徐还却总觉得眼前场景不太像。
傅选在外围探查一番后,进来道:“公子,屋子里外堆了柴草,而且有燃烧痕迹,想来原本是想毁尸灭迹的。不过可能这些离开之后,碰巧开始下雨,所以”
听到这个说法,徐还已经确定和金军没有关系。
试想一下,金军烧杀抢掠有必要掩人耳目吗?他们除了劫掠之外,很多时候杀人是为了震慑百姓,应该保留惨烈的现场才是,何必要放火呢?
最为古怪的是,为什么要砍去头颅?
难道是徐还的心念一动,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徐还在傅选耳边低语几句,傅选到几具尸体旁稍微探查,回来轻轻点点头。
果然!
虽然所料不错,但结果徐还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人通常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既然这么多人被砍去头颅,自然有目的。那么,头颅有什么作用呢?
首虏率,徐还想到了这个词。
自从秦国商鞅变法开始,战场上杀敌几何与军功相连的时候,头颅便有了加之。斩首多少,成了衡量战事成败,战功多少的硬指标,计算的标准正是斩下的人头。
这个规定激励了将士们在战场上忘我地拼杀,为的就是多砍一颗人头,多一分军功。但人是贪婪的,没有斩到敌人的首级,或者数量不够的,将领兵卒便开始弄虚作假。
反正朝廷事后要核查的只是首级数量,至于是不是敌军的,根本无法查证。所以自古以来,难免会有将士做起伤天害理的勾当。
当战场失力,或者进展不顺之时,他们的屠刀便会对准普通百姓——杀良冒功!
第一六八章共进退()
杀良冒功!
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行径,有些将领兵卒为了所谓的交代或者军功,将本该用来保家卫国的刀枪,对准收入寸铁的百姓。
斩杀百姓,然后将人头砍下,谎称是敌军首级。从而将小功劳变成大功劳的,有的甚至在战败之后,杀良冒功谎称大捷。
眼前情形,确有杀良冒功的迹象,傅选探查之后,确定斩首方式正是战事结束后,宋军收集首级的惯常手法。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动手的不是金军,而是——宋军。
这个结果,让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寒而栗!
很快,这个猜想便得到了印证。
幼儿的哭喊声从一个角落里传来,只有一声,很短促,但几个义军将士却听得真切,像疯了一样冲了过去,掀开了一处隐藏的地窖。
里面是三个孩童,最大的不过八九岁,小的不过两三岁。想来是混乱之中,大人将他们藏在其中,侥幸躲过一劫。
年纪大些的那个女孩,大概肩负着看管、保护,以及平静之后保护弟弟妹妹逃走的重任。
不过也许是时间长了,昏睡一阵的孩子们醒了过来,其中一个过于难受,发出了哭喊。当地窖打开的时候,年纪大些的那个女孩正在用手捂着弟弟的嘴巴,单薄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显然她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以为是那些凶神恶煞的凶手,紧张之下一个不留神,让年幼的小孩发出了哭声也许地窖被发现的那一刻,她有过绝望的恐惧。直到满是惊恐的眼睛里,看到熟悉长辈的面孔,女孩才松开手,然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虽然年纪最大,但毕竟只有八九岁,还是个女孩,目的了亲属被杀的惨剧,焉能不惊恐?尤其是完成了大人交代叮嘱,见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