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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重铸山河-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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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此之时,应该是赵构最脆弱的时候,徐还以为讲这些貌似推心置腹的话,是可以的。

    赵构果然心有所感,问道:“除了皇妹,其他宗亲的消息你可知晓?”

    其他看似广泛,但肯定有所特指,比如二位皇帝,赵构的生母韦妃,发妻邢秉慧,以及几个年幼的女儿。

    该怎么说?你亲娘韦妃委身盖天大王,给你添了个便宜弟弟,还险些害死我们?你老婆邢氏已经病故?

    徐还几乎没有迟疑,便答道:“臣被金人俘虏后,一直在会宁府做苦力,消息闭塞当日趁着夜色跳入河水潜逃,恰好遇到长公主被金人追捕被迫投河,为臣所救南归途中,臣只是听闻上皇与宗亲迁居五国城,其他并不知晓。”

    “嗯!”赵构只是应了一声,也许有些失望吧!

    徐还见状也不再多言,睿圣宫眼下相安无事,他一点都不担心,反倒是凤凰山皇宫那边,孟太后和柔福帝姬让人牵挂!

    皇宫这边,三岁的赵旉被孟太后抱在怀里,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盯着下面的官员,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替代老爹,成了大宋皇帝。

    “太后,太子既已登基,便得尊您老人家为太皇太后。”苗傅道:“新帝登基,万象更新,自当改元。另外,臣闻江南之地王气聚于金陵,臣欲早日侍奉太皇太后与陛下,迁都金陵。”

    此言一说,孟太后和宰相朱胜非皆是心中一震。

    通常来说,新帝登基是要改元,但当年仍旧沿用前任皇帝年号,次年岁首才会真正改元。逼宫迫使赵构逊位,便要着急更改年号,是何居心?

    迁都就更不得了,自古以来便是大事,大宋的法定都城是东京汴梁,而今以临安为行在。朝廷、皇帝、百官、军队皆在此,机构人员众多,哪能说迁就迁?而且好不容易才在临安安顿稳定下来,迁都定会动荡不安。

    朱胜非甚至觉得迁都的要求很奇怪,临安尽在他苗傅手中,何故要迁都去一个他不熟悉,未掌控的地方?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呢?

    怀疑归怀疑,要紧的是应对,虽说改年号与迁都都不可行,但如果双双拒绝,焉知苗傅会不会恼羞成怒?

    不管怎么着,两个条件得答应一个,事有轻重缓急,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在经过了孟太后的准允之后,朱胜非道:“经礼部商议,今年改元为明受元年;至于迁都一事,如今金贼入侵江淮,金陵沿江,处于前线,不利御敌,帝畿恐不安稳,迁都之事还是暂缓为宜。”

    苗傅不悦道:“话虽如此,但金陵有宣抚使杜充的大军驻守,势必固若金汤,不必忧虑。陛下与太皇太后迁都金陵,亲自于前线督战,必将士气大振,进可抵御来犯金军,退可向金军输诚,休兵议和。”

    真是异想天开啊!朱胜非听得分明,心中不由感慨,苗傅之流果然是见识短浅之辈。不过他刚才言辞中特意提到了杜充,难不成与杜充有什么勾结?

    朱胜非心中不由多留了心眼,摇头道:“金陵虽有大军驻守,但到底太过凶险,有道是君不立于危墙。身为人臣,让幼君与太后涉险,难免有违忠孝,老夫实难认同。”

    “你”苗傅很是不悦,几乎当场发怒,好在被手下王钧甫拦住,将其拉到一边。

    “将军喜怒,朱相公所言不无道理。”

    “你怎么帮他说起话来?”苗傅立即警惕,似乎有所怀疑。

    王钧甫讪笑道:“将军切莫多想,属下也是为将军,为大局考虑。如今临安尽在将军掌握,朝局也尽在将军掌控,何必迁都去人生地不熟的金陵呢?

    即便将军与杜相公有旧,但此等大事,还是自行掌控为妙。将军兵谏扶保幼君,何其冒险艰辛,如今果实方熟,何必拱手他人?”

    “这”一句话似乎说进了苗傅心坎,顿时泛起些许怀疑与犹豫来。

    王钧甫见状道:“至于朱相公,属下以为还是不要的逼之过甚,虽说将军掌控全城,但百官仍旧以宰相马首是瞻。若朱相公甩手,朝局必然纷乱棘手,反而不美。

    而且没了宰相从中周旋,太皇太后与幼君定然不安,不会像现在这样配合倚重将军,到时候难免咳咳,不若略微让步,笼络于他,使其为将军所用?”

    “罢了,便如你所言吧!”苗傅摆手无奈道:“我是烦透了那些弯弯绕绕的文臣”

    话正说着,刘正彦匆匆而来,叫嚷道:“苗兄,不好了,韩世忠的妻儿不见了?”

    “什么?”

    “我派人前去各将府邸扣家眷,韩世忠家中却空空如也,其妻儿如今踪影全无。”刘正彦道:“韩世忠驻守秀州,若有异动,我们将颇为棘手,还需有个应对之策。”

    “走,前往军营议事。”苗傅也知情况严峻,面色阴沉凝重,临走之时回头对王钧甫道:“朱胜非那边,你和王世修去盯着。”

    “是!”王钧甫欣然点头,心底里喜出望外。

第一九八章勤王护驾() 
忠义爱国,以天下苍生为念,却又心胸狭隘,专注个人得失。

    毫无疑问,这样的人是矛盾的,苗傅和刘正彦便是如此。

    他们看不惯皇帝赵构一路逃遁,避战畏敌,不满大臣尸位素餐,国家不幸,山河破碎。却又在意赏罚,官爵高低,介怀有人比自己升迁更快,自觉并未被公平对待而愤懑不已。

    他们起兵美其名曰是清君侧,兵谏皇帝,为天下除害。诚然有这样的意味,但是否也有肆意杀人,发泄不满,以权谋私的成分呢?

    答案是肯定的!

    他们兵变的初衷到底是什么,从一开始就说不清楚,而今自然也就越发糊涂了。如今苗刘等人挟幼君以令天下,行事稀里糊涂,更谈不上光明磊落。

    一意孤行更改年号,异想天开迁都金陵,随随便便大赦天下,甚至动心思想让赵构“南巡”,朝政可谓是乌烟瘴气,其中还夹杂着不光彩地排除异己。

    苗傅掌权之后,将兵变当日没能杀死的宦官曾择、蓝圭问罪。因答允赵构逊位之后,不滥杀臣民,苗傅只是将二人流放岭南,却又派出杀手在半路斩杀曾择。

    些许卑劣行径,实在放不上台面。正如王钧甫所言,苗刘二人,无甚学问,见识短浅。

    不过在军事上,二人多少还算清醒,他们知道只是掌控了临安城,虽说挟幼君以令天下,却也担心将领们听调不听宣。

    尤其是临安附近的江南各地,驻守着大宋当前最精锐的兵马,领兵的也都是骁勇战将,这些人会不会乖乖听话呢?

    为了以防万一,自然要有点筹码,比如把将军们的家眷握在手中,以为人质。事关重大,刘正彦亲自前去安排此事,行动也算迅速,驻守秀州的韩世忠自然首当其冲。

    可是等他们气势汹汹进入韩府之时,韩夫人梁红玉与小公子却踪影全无,只留下些许仆从和看家护院兵丁,一问三不知。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刘正彦一面回去通知苗傅,一面派了手下前去搜捕其他将领的妻儿家眷。

    等他们来到军营的时候,传来的讯息让他们更是大吃一惊,脸色苍白——江南各地驻军重要将领,如刘光世、张浚、吕颐浩等人的家眷全都不见了,几乎一个没抓到。

    怎会如此?

    是他们自己听到风声躲了起来?一家或许如此,可如此整齐划一,齐刷刷不见踪影,可就有点不同寻常了。

    有猫腻!

    只是苗傅和刘正彦面面相觑,暂时还不清楚何人的思绪、手脚比他们更快,安排如此周到。

    事已至此,说这些都是无用了,没有人质在手,他们真的没把握控制这些骁勇善战的将领,故而一时间不免有些许惶急。

    “城门口可有严查?”

    “虽有出入,但都盘查仔细,将门家眷并未出城。”

    “那就是还躲在城中。”苗傅面色冷峻道:“搜,你派人去给我搜,哪怕掘地三尺,务必要把人找出来。”

    “呃”刘正彦迟疑道:“苗兄,如此动静会不会太大?”

    苗傅不以为然道:“以缉捕盗匪为名,在城中搜查,只要城中不生乱,不打紧。”

    “好吧!我这就安排。”刘正彦道:“不过万一找不到,还需有些另外的手段。”

    苗傅似乎胸有成竹道:“这也不难张浚等人手握重兵,盖因他们是朝廷将领,如果他们不在身居高位,还有什么资格领兵?”

    “哦?”刘正彦讶然道:“苗兄有办法?”

    “别忘了,太子已经登基,可以下达诏书。”苗傅沉声道:“既然能贬了蓝圭、曾择等人,自然也能贬张浚、吕颐浩。”

    “如果他们抗命呢?”刘正彦不禁有些担心。

    “抗命便是逆臣,还有什么资格领兵?”苗傅冷笑道:“到时候士兵还会听命于他们?如果他们一意孤行,朝廷便可名正言顺下旨讨伐。”

    “可是我们的兵力”

    苗傅信誓旦旦道:“建康还有杜宣抚的大军,怕什么!”

    诚如徐还所言,赵构退位,新君登基是一步很好的棋,以退为进,传递消息。

    尤其是苗傅鼓捣着改年号和大赦天下,消息传出之后天下哗然。

    驻守平江的张浚首先觉得不对,他是进士及第出身,在枢密院当过编修,为人聪敏睿智。

    接到临安的传来的消息,张浚大为诧异,皇帝正当盛年,好端端的怎么退位了?承平之年尚且主少国疑,当此国家危难之时,弄出个三岁小娃娃和六旬妇人主政?

    这个套路不合情理,荒唐的厉害!

    如果说赵构突然身亡,这么做可以理解,但敕书上清清楚楚写着太上皇别居睿圣宫,乃是逊位

    赵构是跟他老爹学?害怕做亡国之君故而逃避?也不对啊,上皇赵佶那时候撇下烂摊子有年轻有为的太子赵桓担着,而且也可以说是群臣众望所归。

    但如今,太子只有三岁,什么事都不懂,如何担当大任?赵构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地坑年幼的儿子,更不会傻里吧唧地撂挑子,去庙里当和尚。毕竟上皇赵佶的失败案例摆在那里,只要兵败,必然亡国为阶下囚。

    前车之鉴,赵构绝不会如此糊涂。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临安出事了,皇帝是被迫退位。

    兵变!

    肯定是有人挟持了皇帝,张浚很快便做出了推断,并根据临安消息的蛛丝马迹推断出兵变之人——苗傅!

    手握临安兵权,扈从皇帝的将领只有他一人,兵变绝对绕不开他。如今局面,只能说明苗傅主导,至少是参与了兵变。

    这还了得?

    大宋当此危难之时,朝局决不能动荡不安,让三岁小儿为帝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勤王护驾,匡危扶乱,张浚没有丝毫犹豫。并且当即传讯给驻守吴江的张俊、刘光世和吕颐浩,和他们沟通商讨。

    当然了,最为重要的是传讯给秀州的韩世忠,他离临安最近,无论是探听消息,还是勤王护驾都最为便利,也最为重要。

第一九九章韩世忠() 
韩世忠生在西北延安府,那是大宋与西夏交战的前线,烽火连天造就了当地尚武热血民风。

    韩世忠身材高大,自幼习武,十六七岁的时候便慓悍绝人,不用鞭辔便能骑未经驯服的马驹,降服烈马。因家贫无生业,喜爱饮酒,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少年时有点泼皮之风,故而人称呼“泼韩五”。

    像大部分西北男儿一样,韩世忠后来加入西军,开始了抗击西夏的历程。凭借力气过人,勇武善战,韩世忠逐渐积功成为军中低层军官。他亦曾多次身先士卒,甚至是冲入敌军帅帐,斩杀西夏驸马。

    驻守前线的经略使为此特意上疏朝廷,请求破格提拔韩世忠,奈何当时主持军事的童贯怀疑奏报的真实性,只同意韩世忠升官一级。

    数年之后,宋金海上之盟,韩世忠随同西军调到燕山路对阵契丹与女真。韩世忠作战勇猛,曾以五十人击败千余金军,亦有数百人夜袭金军大营,斩其主将的辉煌战绩。

    上皇赵佶在位年间,韩世忠还曾参加过征方腊的战事,并在庆功宴上与梁红玉一见倾心,先是纳其为妾,发妻亡故之后将其扶持为正室夫人,伉俪情深传为佳话。

    东京城破之后,韩世忠跟随登基的赵构一道南下,应天府、扬州,一直到如今的临安。幸得枢密使王渊赏识,韩世忠日渐得到重用,官至秀州防御使,驻军在外。

    金军如今进犯江淮,虽说兵锋并未到达江南,但韩世忠却忧心忡忡,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形,金军渡江几乎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到秀州之后,韩世忠便训练兵马,一日不可懈怠,随时准备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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