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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羊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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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卖酒的是同一个人,小女性急当时就要去那酒铺探个究竞,被我压住了,这就让皇上定夺。”。

    宇文冲霍然站了起来,从御案后面走到房中,有些抑不住的兴奋,喃喃自语:“有这等事,有这等人。”,站定之后,才缓缓对成国公说:“爱卿做得很好,先不要惊动他,待朕好好观察一把,有这样的本事,为何宁愿当垆卖酒,也不肯到朕的手里来取富贵。”

    成国公这才躬身领命而去。待秦庄出了书房,皇帝才森然对郑公公说:“你去老六府上,带上这个失踪妇人的名单,告诉他,我不管任何理由,少一个人,朕便夺他一个封号,要是人都不见了,就让他去宗正府圈养着吧。”。

    郑公公见皇上少有的动了真怒,忙肃然领旨,快步而去。

    宇文冲又踱了几步,这才安步当车走出御书房,候着的太监侍卫忙紧紧跟上。

    大同的皇城,是一个回字型结构,金殿居中,绕以大小殿落百余处,在殿落之间,有一座小小的花园,是皇家的禁地,除每日照例送进蔬果食材的宫娥太监,没有人知道里面住了何人。曾有太监嚼舌根好奇打探,被郑公公知道当场便杖杀了,自此,再也没人拿生命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了,整个皇宫对这座花园忌讳莫深,久而久之,大家便忘记了它的存在。

    皇帝今天去的正是这座花园,一个童子打开园门,见到来人,很是惊讶欣喜,忙跪地喊道:“父皇”

    皇帝扶起童子,怜爱地摸了摸童子粉白的脸,笑道:“柱儿志于修行,在这住着,有没有嫌闷呀?”

    童子极懂事地脆声道:“儿子嫌闷就修不了行了,林爷爷说心静才可以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父皇,我要做一个大修行者。”

    皇帝心情大悦,把童子搂在怀里,喜道:“好好,权势不足恃,只要学到真本事比什么身外之物都有用,我儿可要听你林爷爷的话,不要顽皮误了功课。”

    童子仰起小脸,极骄傲地说:“林爷爷昨天还夸我肯用功呢”。

    父子牵着手走进花园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几间茅屋,一圈木栅栏,看似极其的穷陋,但如果有足够的见识,那茅草是产自魔山的金茅,每根茅草的重量比普通的瓦片重了何止十倍,如是一般的房梁自是承受不住,那几间木制的房子竟都是产自西蛮的铁木所制,铁木万年不腐,坚硬异常,好些武林人士欲求一根用在兵器上作手柄而不可得,这里居然有几间铁木制成的房屋,也不知这屋内住着何等样人,才配得上这样的大手笔。

    一个极苍老的老人坐在一方莆团上,守着一尊金色的丹炉,见皇帝过来,也不起身相迎,只微微点头示意,笑道:“来了,你自己找地坐吧,我这炉丹马上就好。”

    说完竟不再多看皇帝一眼,又注目于丹炉之上。”,不片刻,丹炉之上金光大盛,老人右手食指一指喝一声开,那炉头便微微移开,一粒金色丹药便从炉顶冲了出来,老人接在手中,看了半晌,摇头叹道:“夺天地之造化,这通天丸我还是炼不出啊。”。

    皇帝听到通天二字,大起好奇之色,讶道:“通天丸?”。

    老人道:“当年你父在魏晋青河之战中,欲一举灭晋,轻敌冒进,败于耶律金之手,身披七十余创,眼看性命难保,内忧外患,你们又未曾成年,我便远赴魔域,在伊水之畔寻着了轲先生,求了三日,才得了一粒通天丸,方才续了你父皇二十年的性命。”。

    皇帝来这里本有极重要的事相托,听到老人提及这段自己从没有听过的秘辛,忙追问:“这轲先生是何方神圣,竟有连林叔都敬佩的丹道本事?”

    这个被称为林叔的老人嘿然道:“区区丹道,对那人又算得了什么?”

    似回忆起往事,面露感叹的神色,却也不愿再多说此人的传奇故事,岔开话题,笑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皇帝虽年过四十,但在此人面前却撒起童稚般的娇来,嘻笑道:“我什么时候有空,不来这儿陪陪林叔,只有到您老人家这儿,才能让我洗去一身的俗臭啊,我看您这儿的名字得改一改,把“无为居”改成“洗尘观”得了。”

    那老人哈哈笑了起来:“好好,洗尘观好,洗尘观好。”。

    见老人兴致颇好,皇帝才敛手道:“侄儿这次有一事相托,想林叔出宫走一趟,帮我看一个人,看他的修行境界如何,出自何人门下,大同城出了一位异士,近在咫尺,敌仇莫辨,实在令侄儿寝食不安。”。

    那老人挑起眉毛,知道皇帝向来极有静气,等闲人哪会让他请自己出宫,便是在宫内,也从来没有跟自己谈过什么家国之事,现在有一人却让皇帝有了卧榻之侧的感觉,也不免好奇,当场便应了下来:“我十年没有出过皇城了,动一动也好。”

第二十五章:到底是谁做庄的杀局() 
夜,月色极好,清清凉凉地照在妆成丑汉的朱达身上,朱达把宣花大斧横扛在肩上,在南街上散步一般向杜府行去,只有一个悠然的影子一步一趋地跟在他身后,那是他自己的影子,孤身抢劫的感觉不错,朱达的心情也不错。

    一斧便劈开了新修好的杜府大门,上次是用拳头,只破了一个大洞,这一次就干脆地把门劈成几大块了。一声巨响,对于最近一直处于惊恐之中的杜府,便是一声炸雷,家丁奔走嚎叫:“那个杀才又来了。”

    没有人敢上来,因为已经有过全府挨揍的经验。好在这个杀才也有个优点:谁先向他动手,他才揍谁。朱达熟门熟路,既然无人阻挡,自然没走半点弯路,又找到了杜三公子。

    杜三公子没有象上次那么惊慌,也没有逾墙逃跑,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张极宽大的太师椅上,甚至连手中那个美艳的妇人也没有松开,那妇人衣襟已然半开,杜三的手探在里面,也许还是有点紧张,手上揉搓的劲比平时大了几分,那妇人痛不可当地长嗯了几声,又怕引起杜三的不满,那痛嗯又化成了娇媚入骨的呻吟。

    杜三见朱达踏进大门,居然露齿笑了一笑,仿佛看到多年的好友,道:“你来了”。

    朱达被妆成极浓的铁扫帚似的眉毛往上挑了挑,难怪小师弟非让自己带上宣花巨斧,原来六王与杜三真的做了个诱杀的局。朱达很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才有点味道了,想想自己真是可怜,从记事起就在修行,二十多年了,还没有经历过一场象样的战斗。

    朱达把斧柄夹到胁下,斧头微微上挑指向杜三,眼睛余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杜三见朱达这回没有冲进来就动手,自然以为朱达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有了惧意,心中郁气尽吐,畅快之极,天生无赖的一股贱性油然而生,抖动着身子狂笑起来:“你个傻子,真以为老子是泥巴捏的,来,来呀,来杀我呀。”。

    朱达手一挥,人到了杜三面前,斧子便架到了杜三的脖子上,眼见巨斧在自己的头顶泛着青光,那美艳妇人吓得牙齿发出颤抖的声音。杜三见朱达依然凶悍如斯,本已面无人色,但斧刃并未伤着自己半分,胆气又壮了回来,声音比之前更大了几分:“杀呀,小杂碎你倒是杀呀,只要你动了爷爷一根汗毛,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朱达忽然有些纯真地笑了笑,收回斧子,静静地看着杜三。杜三敛起笑容,那只手在一对玉兔上十分愉快地游走,认真地对朱达说:“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考虑劝六王爷留你一条性命,你杜爷是仁义的,这是人所尽。。。。。。。知”。最后一个知字吐出来时候,杜三的脑袋己经滚落在自已的脚下,双目圆瞪,看着自己的断颈冲天喷出的血柱。那个美艳的妇人早己吓得瘫软在地。

    朱达走上几步,弯腰把妇人挟于胁下,低头在她耳边轻说道:“到外面等等,一会有人来接你出去。”

    背向房内,刚刚走到门口,一声劲响,一根儿臂大小的巨箭呜呜奔向朱达的背部,也不见朱达如何动作,甚至连身形都没有晃动一分,那巨箭铛的一声正中不知何时伸到背后的斧头上。胁下的妇人这个时侯也动了,如一条灵蛇,一只手缠住朱达的腰,另一只手握着一柄泛着妖异绿光的匕首,刺向朱达的胁下。

    这是必杀之局,杜三不过引子,巨箭是让朱达分神的手段,那把淬了剧毒的匕首才是真正的杀招。无论如何,这个有着怜花心的丑汉是必死无疑的了,王爷身边灵蛇之首的妇人,刺杀过许多王爷的敌人,无一失败过。那妇人楚楚可怜的双眸甚至还泛出一种不忍之色。

    但匕首没有刺入肉中,衣服被一层劲气裹住,突然硬如钢铁,妇人因为太用力,指节已然发白。这样的对手不是自己可以撼动的,妇人很干脆地丢掉匕首,双手把朱达的腰抱得更紧了些,一双玉兔紧紧地贴在朱达腰间,半散的衣襟让粉白的它们若隐若现,楚楚的眼眸仰望,正对着朱达往下看的那对眼珠,那眼中并不见被欺骗的愤怒,反而有几分破除对手诡计的兴奋与调皮。

    朱达嘿嘿一笑,促狭地对那妇人抖了抖丑极了的扫帚大眉,夹住妇人的手臂往外扬起,那妇人如振落叶,飘向空中,落在院内的一条石凳,力度用得温柔之极,仿佛扶着被放到凳上,没有高空失力着地的半分痛意。那妇人看着返身入屋的丑汉,不由得有些痴了。

    有两个极威严的人,一左一右正站在杜三尸首的两旁,红色的宽袍,与地上的鲜血相映,房内生出一种令人发冷的森然。朱达笑了笑,有些白痴地问道:“神教的红衣神官?”

    二人脸上闪过一层被挑衅的怒意,敢穿这身服饰的,除了神教的神官还能有谁?红衣神官着绯红神袍,神教之大,也只有十六个红衣神官,红衣神官之上就是身着暗红神袍的大神官。红衣神官地位尊崇,便是王侯之尊也要待以客礼。一个莽夫就敢这么大大咧咧漫不在意地明知故问,实在有点找死的味道。

    右首的神官道:“王爷的灵蛇组,都是坐照境,灵儿身为灵蛇之首,更是坐照圆满,想不到偷袭之下还伤不到你,我本想问你师门渊源,若与我神教有缘,自当废去你修为留你性命。现在看来,也不用问了。”。

    伸出食指望空中横竖划了几下,那空气似生出无穷的刀意,锋利,肃杀,无坚不摧的刀意。朱达的额前布上一层微汗,刀意甫起,又有几缕细针般的意念刺向自己的幽府,在脑中掀起红色的巨浪。同境中念师与符师的战力,往往远高于其他修行功法。今日居然两个都是知命境的念师与符师向自己同时出手。

    朱达仰天长啸一声,一股气旋自他口中吐出,越来越大,他气旋先是白色,既而青色,最后成一股淡金色盘旋而上,待升到杜府上空,那金色聚成一头佛光大盛的金毛狻纵跃而下,按向那正盘腿冥思的念师头顶,那念师不停变换手势,收回攻击朱达的精神力量,与头顶的凶兽相抗。右边正用食指画着刀符的符师大惊:“这是佛门护山神功金狻吞神,你是金华山哪个大护法的弟子?!”朱达嘿嘿一笑,也不搭话,双手握住斧柄往那漫天的刀意砍去,符师神官嘶声尖叫起来:“魔教熊天王的惊神斧,你到底是何人?!”

    如果说符师的刀意是肃杀的秋霜,那么朱达从天而降的宣花巨斧便是一束暴戾的火焰,所过之处熔尽秋霜,斧影须臾即至,劈在符师用万千刀影布成的防御上,绝对的速度产生绝对的锋利,那防御甚至来不及发出破裂的尖啸声,如一块豆腐,一张纸,被朱达的巨斧破开。

    战斗,在被碾压的实力面前,所谓伏杀的阴谋就成了一杯自酿的苦酒,一个供他人娱乐的笑话。因为根本没有考虑过失败,两位知命初境的神官自然没有逃跑的心理准备,当朱达的斧头临近他们的头颅,一切都已晚了,除了闭目待死,他们还能干什么呢?

第二十六章:白头老翁在,危坐说轲猛(一)() 
朱达的背后是门与窗,门窗之外就是皎洁的夜色,一个浪漫,豪情,适合壮士杀人,文人吟诗的好时光,夜色骤地一暗,清亮与清爽之中,仿佛注入了一团朦胧与粘绸,如一滴水,一滴可以布满小院的水。朱达感到自己沉入了湖水之中,在湖底挥动自已的惊神斧,无论自己怎样的用力,四周都是软绵的浮力与阻力,自己的惊神斧与那两颗讨厌的头颅,虽只一线之隔,但己远在天涯,再也递不过去轻轻收割那头颅了。

    朱达大喝一声,抽回惊神斧,一次比一次更为暴烈地砍向那位神官,可惜只感到几分水纹的荡漾,巨斧哪里还能再进半分。

    在水中沉浮的朱达,感到了一丝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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