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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轻轻续道:“陛下喜欢神教圣女,老臣不敢多嘴,唯恳请陛下遵先皇遗旨,不要让神教在京都建宫传教,宫中也应多安排军中好手入禁军,张德身手不凡更兼忠心,先帝常常夸他堪用,请陛下须臾莫让他离左右。先帝用了几十年时间,才让我大晋稍稍脱离神教的影响,望陛下深思其中得失,陛下既不愿受老臣们制肘,想必不愿受神教制肘,光明山几万护教骑兵不可不防,一旦让其得势,其必敲骨吸髓视众生如猪狗,百年前的大晋可为前鉴不远,若无先帝中兴,大晋恐怕。。。。。。唉。”。
此时太阳西斜,阳光照进书窗,射在书架旁的一方画屏下,商容顺着那一缕阳光,便看到了一双小巧的脚尖,定是有妇人在偷听,商容便不再说。刘业见商容闭目不再说话,坐直了身子,道:“先生放心,那圣女与我实真心相待,她不视我为帝,我也从来不管她是哪里的圣女,我们仅仅是两情相悦罢了,我为了她可以不作帝王,她为了我也可以不做圣女。”。商容道:“如此甚好。”
说完,从衣袖里摸出一颗玉色的腊丸,说:“这是当年随先帝西征时备下的千机散,先帝与我各备了一丸,西蛮势大,我与先帝抱着必死之心与之一战,饶幸不死,才留到今日。此药无解,老臣这就回家,与我孩儿商离分食之,陛下与臣都保留了颜面。”,说完,起身便走,刘业伸了伸手,想想又放了下来,起身,走到门口,躬下身子,似当年的学生恭送授完课的先生,眼中隐隐还泛着泪光。
刘业走到案前,那本商容抚过的书,正是袁安道所著的《仁道》,也是商容给自己上的经文第一课。刘业久久不语,张德见皇上颇有伤心之态,又不知如何安慰,刘业一滴眼泪掉在那书上,道:“老师是求仁得仁了,可是卿辈不死,孤心难安啊。传旨,去商府侯着,待御医验过商氏父子,即谥商容文忠,赠太师。”张德心道,果然帝王心术,既示以宽仁,又斩草除了根,商氏父子一死,商家就断了香火,宽仁才正当其时。
刘业又对着那屏风说:“出来吧”。淑妃嘻嘻娇笑从那屏风后走了出来,皇上二字还未出口,便听到刘业喝道:“来人,把淑妃送入掖庭,传旨,淑妃张丽华以色侍主,无才无德,去淑妃号,其父兄横行乡里多有不法,着大理寺拿问。”。说完,竟不再看千娇百媚的淑妃一眼,迈步就径自去了,淑妃待到刘业迈出门槛,冲进来两个凶恶的太监,才反应过来,吓得倒地尖哭起来:“皇上,皇上,皇上。。。。。。。”,连救命都不记得喊了,便被捂住嘴拖走了。
大晋的皇宫座落在京都的正中心,呈品字形,分别是以太极殿承明殿宣德殿为中心的三个建筑群,金水九曲围绕这些宫殿,金水上建有二十七桥,当年挖金水时的泥土,便堆在承明殿与宣德德的后面,几百步高,几千步方圆,植以树木花草,辅以青石铺成曲折有致的小道,就成了一座可供贵人赏玩的山。水名金水,山名玉山。这名字本是当年点穴的道人取的,说道九曲水就是九条金龙,玉山便是那锁住龙气的玉锁。那水上常年飘着奢华之极的脂水,山中四春如春温润如玉,当真是名副其实。
玉山腰有一凌烟阁,阁起九层,每层丈八高,选址极佳,站在凌烟阁上,京都风光一览无余。此刻凌烟阁第九层就站了个妙龄女子,穿着天青色的道袍,宽大的袍子依然掩不住曼妙无比的身形,从侧面望去,那双峰在道袍内隐隐凸起,如两座玉山的峰顶圆润,挺拔。风吹过来,道袍贴紧了些,刘业轻轻地登上阁楼,痴痴地望着这绝美的背影,没有作声,不想作声,不忍作声,一作声便无趣了。
妙人儿慢慢地转过身,看着痴痴不动的刘业,嗔道:“你又发什么呆”。
“啊哈哈。。。。。当年初遇你时,我不知不觉跟你走遍了大半个京都,你不就骂我是个呆子么?”。
“也不知羞,姑娘家的脂粉店你也敢跟着。”。想起当年刘业呆鹅一般的模样,莫莉眼波盈盈轻笑起来。
刘业走过来,轻轻握住了莫莉的左手,与她并排站到了窗前,说:“都道朕荒淫,哪里知道朕的三千粉黛只不过独宠你的幌子,小莫莉儿,朕自从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你,看其他女人跟一头猪就没什么区别了,可惜了这皇宫里无边的春色,你可要赔我。”。
莫莉曲起指头,象当年一样弹了刘业额头一下,笑道:“赔,赔,我赔你个大头鬼,要不是看在你有三分呆气,谁愿意在这个无聊的宫里陪着。”。
刘业哈哈一笑,把莫莉板过来,看着这不似人间该有的人儿,道:“卿忠心陪朕无聊,当赏为后宫之主。”。
莫莉叹一声:“呆子终还是个俗人,你我如此相待,那后宫之主还有何意义,即便我做了后宫之主,你再不专心待我,那后宫之主又还值得什么,哪天咱们若心生厌意,千万莫学凡夫俗子被名份捆住了本心,我也不缠你,我自去修道,你也莫缠我,你自去做好你的皇帝。”。
刘业嘿的一声,不再说话,心道,你既不乐意为后,那我这皇帝只好终生不设皇后了,好在那三个老东西已死,也不怕有人拿人伦大礼来逼朕了。想到此处,不免得意。
刘业用手轻轻抚过莫莉的腰肢,岔开话题道:“莫莉儿刚才凭栏远眺,是不是望眼欲穿等朕来?”。莫莉切了一声,道:“我还在望龙气。”。刘业道:“哦,可还有冲天龙气从商府冒出?”。
“奇怪,似凭空消失了,暴雨那天,雷鸣过后,商府生出九股龙气,弥久不散,昨夜一过,我刚刚又来看,居然就不见了。”。
刘业心道,当然不见了,商容父子一死,商府再无男丁,哪里还会有龙气。好在莫莉儿从来不问朝政,刘业也不道破,省得这个妙人儿腹诽自己刻薄寡恩。但心中确实轻松不少,把头靠到了莫莉儿的胸前,闻着那天仙般的香味,唔唔道:“休说这些俗事儿,咱们来干些不俗的事”,说完把莫莉推到窗边,撩起道袍,双手伸进去捉住双峰,当着一山的风月耸动起来,玉山上响起了莫莉儿咯咯咯百灵鸟一般的娇笑声,然后是一声长过一声的喘息呻吟。。。。。。
第五章:被抢夺的道种()
一年前的陆乙,绝对是密侦司的传奇人物,出身清白,一个京郊农家的儿子,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修行天赋,十三岁洗髓成功,进入密侦司,仅用了五年坐照成功,加上谨慎机警,进入魏境与西蛮七次,任务无一失败,皇上派去军中效力,大有历练提拔的意思。陆乙率百名精骑直闯魏军后营,虽然烧尽了魏军的粮草,陆乙也殉了职,被五千魏军团团围住,百骑精锐无一生还。若非身死,陆乙当成为大晋密侦司最年轻的统领。
南昆山下有一小镇,一个虬髯大汉怀中却用襁褓兜着一个婴儿,那大汉望一眼直入云中的南昆山,又低头看了一眼哇哇哭起来的婴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往一家客栈走去,一落座,就极粗豪地叫了起来:“店家,帮我熬一碗最精细的米粥,把米磨碎了熬。”。自已却并不另叫酒食,从背后取出干粮清水,吃将起来。
小二把一碗熬成了桨糊的米粥端了过来,虬髯大汉凑了过去,端起碗,吹了几口气,想是要吹凉一些好喂食婴儿。却又皱了皱眉,叹一口气,放下碗,扔下几个铜子,掉头就要走出客栈,门口进来三个人,叫道:“我天南观看中的道种,你哪里带得走。”,那虬髯大汉也不答话,抽出腰间厚重的砍刀一刀砍去,那三人想是吃个这大汉闷声开打的亏,反应倒也迅驰,丁丁当当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
怀中的婴儿正是穿越后的商羊舞,心中不免烦恼:“这是第几场打斗了,下了几十次的毒,天南观的大师兄还同虬髯大汉赌斗了一场,明明输了,居然还赖上了,追踪五百多里,不依不挠非说自己是道种,要把自己带到天南观。这里的江湖可够无耻的。刚刚那碗米粥看来又被天南观的下了毒,以前还只是朝虬髯汉的饮食使手段,现在看来逼急了连自己的吃食都不放过,偏生虬髯汉对天南观颇为忌惮,不敢下狠手杀人,唉,也不知商家出了什么变故,自己出生才几天就要偷偷送进南昆山,好饿,这么打下去小爷非得饿死不可”。虽饿得不行,却也不敢哭,怕虬髯汉分神被人家伤了,话说这虬髯汉真真好本事,刀风都把客栈的门劈得七零八落。
那大汉此刻见怀中婴儿没有哭声,左手一探连鼻息都微弱起来,心下大急,大吼一声,刀风暴涨,往前一送,便杀了一人。那三名天南观的只见过大汉伤人,只道天南观三字让大汉不敢下狠手,因此一路上动起手来越发胆大,只管缠斗莫走失了这婴儿,只等师父来援。不料这大汉大发神威,只一刀就送了一人性命,吓得纵身一跃,不约而同双双出了客栈十余丈。
大汉也不追赶,坐回到桌前,取出一块干粮,搓成粉末用清水泡软了,往商羊舞的嘴里送去,见到商羊舞并不嫌弃,居然小嘴叭叭努力做出吞咽的动作,才放下心来,心道:“小公子果然大不一般,难怪天南观的白石一见之下就非说自已遇见千年一见的道种。”。
正喂食间,门口踱进一人,瘦小,但脸上偏神威自具,宽大的暗红色神袍穿在身上,仿佛一只骄傲的鼠王。刚刚逃走的二人,神色极其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不敢太近一步也不敢远离。似乎眼前没有虬髯汉这么个人,那双鼠王的眼睛直射在商羊舞吹弹得破仿佛泛出白玉光彩的小脸上,一丝笑容荡漾开去,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慢慢绽开最后成了一朵金秋的菊花。那人回头对身后二人说:“不错,果然好道种,赏你二人《地经》各一卷”。连眼风都没有停留在门口被大汉劈开的尸身半刻。那二人大喜,跪倒:“多谢师尊赐经。”。满脸激动之色,哪有同伴被劈死的半分伤悲。商羊舞心道:“这些人可真凉薄,看来天南观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鼠王对着虬髯汉坐了下来,明明比他人矮了半截,却仿佛他坐在神座之上,俯视苍生地说:“你可知我是谁。”。虬髯客早停止了喂食,左手很自然地护住婴儿,右手握住摆在桌上的砍刀,很干脆地说:“不知”。那鼠王也不生气,认真地自我介绍:“天南第一观,晋国总教门,本人昆仑天一神教三大神官之一,胡青童。”。
虬髯汉倒也知礼,站起来,刀还在手中,抱刀为礼,揖首道:“见过神官大人。”。胡青童并不起身,摆手道:“既已知晓,就把道种送予我天南观吧,这也是他的福缘,你也是修行之人,我赐你《天经》一卷如何”。说完眼晴又盯住了商羊舞的小脸,那眼神满是慈悲。商羊舞正对着那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一种被慈祥的狼外婆盯上的感觉。站在胡青童身后的二人,听到师尊居然要赐这大汉一卷《天经》,脸上满是狂热与忌恨,《天经》三卷《地经》六卷是天一教的镇教重宝,三大神官才有资格挑有天赋对本教忠诚的信徒传授,自己服侍师尊几十年,今日师尊才承诺授以地经一卷。这大汉居然能得到天经,要是自己有这样的机缘,把全家卖了都在所不惜。
那大汉似乎很是意动,左手抱起婴儿就往胡青童送去,欢笑道:“我还以为是他人假冒天南观劫人,要真是神官大人看中了我这孩儿,那真是祖宗积德,哪还敢奢望神官大人的赏赐。”。胡青童桀桀笑了起来,仿佛破钹搓动,伸出双手就要接过婴儿,腹下突然生出一阵寒意,虬髯汉的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从桌下伸了过来,快及小腹时才刀意大作,那桌子咔的一声分成两半,左右飞去。
胡青童笑意未变,依然伸手接住婴儿,一股指风掠过虬髯汉的腕脉,切断了动脉,如不是怕伤着婴儿,那只手只怕断了。虬髯汉左手瞬间失力,婴儿早己托入胡青童的手中,右手催动刀意,那刀嗡嗡急响,却只停在胡青童腹面半寸开外,再难进一分,竟连胡青童衣角都未割下一缕。
虬髯汉左手经脉己断,鲜血喷了一地,见婴儿己入胡青童手中,心中一股狠劲上来,眼见刺不进去,暴喝一声往胡青童扑去,但仿佛一阵风吹过,虬髯汉只扑倒了胡青童刚刚坐过的椅子,哪还有胡青童的影子。
第六章:幽府深处愤怒的龙吟()
胡青童二十年前便己晋入知命,是天下有限的几个强者之一,但限于天赋,他的境界停留在知命中境再无寸进,另外两个大神官却都己知命颠峰,隐隐摸到了入神的门槛,若不是教宗的亲传弟子,天南观观主之位早已不保,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