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在是令人无语,能在高山之巅建成这样的巨型宫殿,对侍本客卿何以如此刻薄寒酸。但爬了这么久的山,商羊舞确实是饿得有点狠,咬紧牙关就着那一碗清水把窝头啃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清晨,一个黑衣人端来两个盘子,这回却只有一个黑窝头和一碗清水了。商羊舞大怒,叫道:“你们神教就是这样招贤纳士的吗?”,黑衣人恍若未闻,又要转身走开,商羊舞过去一把拖住他的衣襟,吼道:“带我去见荆楚!”,黑衣人啊啊两声,往嘴里指了指,那嘴里竟然没有了舌头。商羊舞心下惨然,此人既然被切去舌头,恐怕耳朵也被刺聋了。
这样的哑仆门口还有两个,而且至少是坐照初镜。商羊舞变了无数次身法,都被轻轻地提起放回床上。很显然,商羊舞被软禁了。而且是待遇极不好的软禁。本以为自己拥有制造绝世武器的本事,会被神教待若上宾,但事实是,根本没人搭理他。
直到一个月以后,商羊舞走到门口,两个哑仆侧开了身子,商羊舞才知道自己重获了自由。欣喜地往巨大的神宫走去,现在的商羊舞很希望找到一个能说话的,聊几句天气也好。但紧跟着的哑仆在他踏上九宵神宫的笫一级台阶时,就及时提住了他的脖子,很着急地打手式告诉他,那个地方不能去。
经过多方验证,商羊舞知道自己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远离那些建筑,远离人群,去山上闲逛。
第六十六章:风狂下云路,百草尽低昂()
商羊舞现在对九宵神宫所在的山很熟悉了,因为己经在山中窜了足足二十天。
无聊的人如果不干点无聊的事,很可能就要疯掉。商羊舞没有疯,因为他干的事比谁都无聊。
山上有一颗大树,树下有两窝爱打群架的蚂蚁,商羊舞每天都要去那充当裁判,高声替双方数一数尸体,然后判定胜负,并且极认真地在树上用正字做好纪录。
离树不远的地方,是一块药圃,哑仆似乎对那块药圃很是畏惧,只要见到有人来采药,就马上催促商羊舞离开。
赤果,太阴经脉如若受损,这种荮最为有效。药圃的土壤是鲜红的火壤,而且又是山中最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当然最适合种植赤果。
这一天,远远看见几个姑娘进入药圃,商羊舞用树枝点着一地的蚂蚁尸体,高声叫道:“赤果治太阴经脉受损,根部才最为有效啊。”,哑仆既哑又聋,哪里知道他这回却不是在替蚂蚁数尸体了。叫完,商羊舞不待哑仆催促,扔下树枝哈哈一笑,就自动走开了。
第二天,一个中年妇人守在那棵树下,见到商羊舞来,极为欣喜,曲膝为礼,道:“昨夜九公主服下少许赤果根,竟然咳得不那么厉害了。先生三番两次提醒,可惜我们不敢一试,这要不是实在没法子了,唉。。。。。。请先生随我走一趟吧。”
商羊舞看向哑仆,中年妇人哼了一声,对哑仆做了个手式,哑仆吓得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哪里还敢阻挠。
金殿是龙香木建成的,龙香木只生长于东方大海的一个孤岛,据说此岛是一条黄金巨龙所化。龙香木,实则是神龙体内残留的精血,发诸于外,就成了这种天下独一无二的树木:金黄中隐几条红色的血痕,坚硬,含有凝神静气的暗香,水火不浸,天若有风雷,龙香木会发出细小的龙吟与之相和。
怕是伐光了那个孤岛的木头,才建成如此气势雄伟的金殿。商羊舞一入金殿,龙香入鼻,心中清明无限,自然生出几分向道的心情。
体内紧闭的幽府起了些反应,九条龙息在徘徊呜咽,既想冲出来与龙香亲近,又畏惧金殿内散出的无上威压。商羊舞吓得屏住气息,垂首跟在中年妇人身后,一路疾行。
穿过金殿,不过数百步,便有个阳光充足的巨大花园,花园中间全无花草树木,地上居然铺了一层火云石,踩在火云石上,虽是数九寒冬,脚底仍然感到一阵炙热。
有一间透明琉璃造成的小型宫殿,就建造在火云石上,殿内铺了一层极层的地毯,中年妇人示意商羊舞脱下鞋子才进来。
商羊舞赤足踩在厚厚的雪山羊毛织成的地毯上,犹如行走在云堆里,四面的阳光射入这座小宫殿,加上火云石透过地毯发出的阵阵暖意,如此寒冷的季节,商羊舞竟然感到几分夏天的酷热。
宫殿深处,有一处粉色的围幕,围幕内隐隐坐了一个围着厚裘的人。
围幕里伸出一只手,比冰雪还要白三分,中年妇人指着围幕前的一方绣凳,示意商羊舞坐下搭脉。
商羊舞伸出两指,轻轻放在腕上,比冰还要冷的一股阴寒传来。商羊舞沉默良久,收回二指,叹道:“太阴六处经脉全部被天生阴寒所侵,以至肺脾肝胆裹上了一层冰霜,小姐是否咳嗽时,还会夹带出一小团血冰,最近一年,是否更加的畏寒怕冷?”
围幕内发出一阵轻呼,轻呼之后便是一阵喘不过气的咳喇,然后是冰块撞击铜盆的声音。中年妇人心中升起一阵狂喜,连声道:“正是正是,公主又吐血冰了,小先生探一下脉就说得分毫不差,医术通神,应该可以治好咱们公主的病,天可怜见,咱们九公主终于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
商羊舞沉吟道:“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治,但。。。。。。”
中年妇人服侍公主十数年,自襁褓中把公主带大,早就视公主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见她日日缠绵病榻,教宗搜尽天下奇药,但公主的病不但未见好转,还一日重过一日。最近一年居然开始咳出了血冰。中年妇女心痛之极只想以身相代,这个时候听到有人说可以治,怎不欣喜若狂。冲出来抓住商羊舞的手腕,急迫之极恳切之极:“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这天下还没有我神教找不到的东西。”
商羊舞微笑道:“需要的药物神教自然找得到,只是我是九宵神宫的俘虏,此事恐怕。。。。。。”
中年妇人喜不自胜,哈哈笑了起来,招手过来一个丫环,吩咐道:“去九宵宫去一趟,就说这个人咱们公主要用,今天起就留在金殿了。”
商羊舞叫来纸笔,当场开了个需要药物的单子。中年妇人接过单子,看了一眼,虽有些迷惑,但还是吩咐丫环去药库照单去找。
商羊舞笑道:“药物是有些多,但在下要配出十数种丹,太阴六处经脉,脉脉不同,岂是一种丹药可以治愈的。”
商羊舞的说法别开生面,神教丹道高手众多,都对九公主的天生顽疾束手无策,这个少年的话反而让人更生期待。
围幕后响起极轻柔的声音:“听说荊叔用六万精兵奇袭大魏,就为了捉住一个人,莫非那个人就你?轲门四徒中,最小的那个?”
“正是在下”,商羊舞漫声答道,想不到荆楚为了掩盖自己大败亏输的事实,居然宣扬奇袭大魏就为了得到商某一人,如此一来,就是那六万精兵死个干净,他荆楚也是算无遗策地赢了。
“你,你叫商羊舞是吗?”
“是”,我难道算是名人了吗?商羊舞颇自恋地想。
“我爹爹当年身受重伤,也是轲师惠赐了一丹才保住性命的,莫姨,我的病就放心交给他去治吧。”
中年妇人听说这个少年就是最近神教传说得很凶的商羊舞:神童,少年兵家,丹道奇才,除了不会修行,其他的无所不知,轲孟最得意的小徒。心中欢喜无限,心中早就认定能治好九公主的非此人莫属,哪还有半分怀疑。高声吩咐丫环准备最好的房间安置商公子。
商羊舞微微一笑,便告辞而出。
“唉”围幕后响起一声轻叹,我问了你的名字,你怎么就不问问我的名字呢?我叫徐九九,你知道吗?
九宵神宫。荊楚书房。
“你看到姓商的小子是被香姨领走的吗?”
“是,弟子就伏在百步开外,看得清清楚楚。”
“我让你散出去这小子的神奇之处,你确认九公主的人都知道了吗?”
“弟子老婆的外侄女就在九公主的身边当差,弟子与老婆闲谈起商公子的传说时,不小心被她听去了,为此弟子还叮嘱她万万不可把咱们捉到轲门小徒的事传出去。”
“干得好,如此一来,你那外侄女更是非要把这事传出去不可了。”
“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
“师尊捉到姓商的小子,大可敬献给公主,为何偏要把他憋得满山乱窜自己找上九公主的人”
“嘿,他为了逃离苦境找上九公主,自然加倍用心诊治,万一治不好,那也不关咱们九宵宫的事,万一治好了,毕竟人是咱九宵宫捉来的,首功是跑不掉的,兵法云,善攻者必善守,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九宵宫主攻伐大权,你又是为师唯一的传人,兵法不可不读。”
徒弟心悦诚服,躬身退走。荊楚坐在案前,微微一笑,拈起狠毫,写下墨迹淋漓的八个大字:“风狂下云路,百草尽低昂”。暗道:“小子,是龙是蛇,咱们走着瞧。”
第六十七章:莲池与小岛()
商羊舞现在过得很舒服,不是一般的舒服,是十分的舒服。特别是九公主不再咳出血冰之后,商羊舞在金殿所过之处,神官和丫环们都低头致意。喝最美的酒,吃最精致的菜,全天候有人守在他数十步内,等候差遣,不问任何理由,完成他所吩咐的每一句话。
这种曰子与轲山大不一样,在师兄面前,自己是小师弟,自然是跑腿的命。在惜年面前,自己是偶象,自然是老黄牛的命。现在突然一呼百诺,舒服一阵子之后,就会生出烦燥。毕竟,周围围着一大堆佣人,日子其实一点都不好过,因为,不自由,不自在。这种感觉,甚至让商羊舞想念起在九霄宫满山乱窜的日子来。
商羊舞现在又爱上了爬山,而且不准人跟着。
围幕后的九公主当然觉得商羊舞这么干是对的,没有点小个性,哪里会是轲门小徒。面对惶急过来禀告的神教护卫,轻轻笑道:“任他去,轲师闲云野鹤,教出来的徒弟当然也会这样。”
“可是,他万一跑了怎么办?”
“他说了要治好我,当然会治好我,你们看他象不守信的人吗?”九公主有些不悦,刚刚还轻笑着,现在声音却冷了下来。
“山上许多禁制,属下恐怕。。。。。”
“跟远一点,不准让他发现,不准让他有危险。”
这种命令虽然有些无理,但九公主对神教教众一向很好,偶尔无理一两回,那也变得十分的有理了。护卫不再啰皂,领命而去。
莫姨也站在围幕之后,怜惜地看着九公主渐渐有了几丝血色,白玉般的脸,那张一向闷闷不乐的脸上,藏着很深的笑意,从心里泛出来的,不想与人分享的笑意。秋水般的双眸里满是欢喜。莫姨带了九公主这么多年,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最想听到什么,商公子说过,病人,开心是最好的良药。莫姨自然是愿意让亲亲的九公主开心无限的。
“这个商公子也真好玩,据说他昨天跑到莲池边去唱歌,声音好大,吓飞了好几群水鸟”。莫姨笑着说。
“哦,好听吗?”徐九九闪动了两下眉毛,生生压住笑意,淡淡一问。
“鸢蓝这个婢子跟在后面,她又最会唱歌,公主如果想听,可以叫鸢蓝带筝来唱,据说特别有味道呢。“
“他,他发现有人跟着吗?”徐九九蹙眉,仰起小脸望向身边的莫姨,问道。
“他一个不会修行的,怎么会发现百步开外的坐照境。”莫姨摸了摸徐九九的头,安慰道。
“那,左右没什么事,就听听吧”眼神虽有几分急切,语气却更加的淡然。
鸢蓝抱着一张筝走了进来,施了一礼,就席地坐了,仙翁仙翁调了几声音。筝是好筝,玉虚宫顶数百年的一棵梧桐,才制出一张这样的筝。
鸢蓝压住弦,仰起头静思良久,才放开弦弹将起来,还未开唱,那曲,竟不似世上该有的曲子。鸢蓝一声清音切入筝音之中,曲如前世今生翻转的一缕秋风,歌如佛前禅语低吟。词曰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曲尽,过了许久,才响起徐九九梦幻般的声音:“这是他唱的么?”
鸢蓝低头道:“婢子只听过一次,还未尽其妙,商公子唱得更加好听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