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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年匆忙中住筷,讶道:“这么客气干嘛,我又不嫌你这酒薄。”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嫌弃,惜年满满喝了一大杯。
商羊舞哈哈笑道:“这是我在江湖上请你喝的第一顿酒,自然要说些场面话。”
惜年举杯道:“那我要场面回去吗?”
商羊舞目含笑意,道:“你应该说商兄相邀,足感盛情。这下,场面上咱们就互不相欠了。”
惜年脆声喊道:“商兄相邀,足感盛情。”又不满意地说:“我还是觉得‘商哥哥相邀,足感盛情’这样的场面话好听些。”
第九十章 会寻仇的宝马()
商羊舞的酒量好,惜年的酒量更好。
惜年的眼睛越喝越亮,商羊舞却喝出了一些苍凉。
两斤装的上等梨花白,己经在桌上摆了四个空坛子。
这顿酒喝得惊动了司马少公子。坐在专为他所设的雅间,房门洞开,远远的正对着惜年。一个侍妾小心翼翼地捧过酒杯,看着有些失神的司马宗,还是鼓足了勇气娇声道:“相公,与其看人家喝酒,不如贱妾陪你喝几杯。”
“啪”干脆利落的一个耳光,把伸过来挡住视线的一个粉头拍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司马宗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对面正在豪饮的红衣少女。己经派人去打探少女身边白衣少年的来历,这少年出手如此豪奢,才使得司马宗抢人之前还需要打探一二。
商羊舞用手轻拍桌面,唱道
魏都槐花晋城柳
快马西风,漫卷黄沙昼
塞北江南花乱斗
凭栏阅尽千山秀
苦途平生尤看透
长剑如霜,但取仇人首
七尺休为牛马走
斜阳向晚持尊酒
惜年终于有了些醉意,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只剩下商羊舞。哪里会发现对面洞开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痴痴看她的男子。
“啪啪啪”有人鼓起掌来,司马宗从房子里大步跨出,走到商羊舞面前,眼神却止不住瞟向惜年,很场面地哈哈笑道:“兄弟好诗才,这首诗苍凉豪迈,绝非一般的酸士能做得出,不知小兄是哪家的子弟?”
商羊舞微微一笑,道:“商人而已,不是哪家的子弟。”
司马宗皱了皱眉,商羊舞的样子哪象个商人。于是又是哈哈一笑:“小兄说笑了,说笑了,商人哪写得出这样侠气纵横的诗,兄弟我也颇读了些诗书,小兄莫要诓我。”
“既然是商人,自然会做些买卖,比如这首小词,就是我从一个和尚那里出钱买的。我这里库存诗还有一些,阁下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卖几首给你。”
商羊舞越是这样漫不经心随口胡说,司马宗越是不敢大意。
一个仆人匆匆上楼,站到司马宗不远处,低垂下头没有说话。司马宗拱手道:“兄弟稍坐,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往雅间行去,那个仆人也跟了进去。
一阵骤而急的楼梯声响起,楼下一片惊呼,显然阻挡不住,终是给什么人撞上楼来。
一匹全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的神骏白马,跨上了楼,一直冲到商羊舞面前,不作丝毫停顿,扬蹄,就把那一桌子酒菜给踹翻了。
一堆人追上楼来围观,自己会上楼找主人的马太少见了,何况这马还如此神骏。此刻见到这匹马居然直冲商羊舞面前,踹翻了桌子。众人窃窃私语:“原来这马是来寻仇的呀。啧啧,会寻仇的马。”
惜年吓得跃开半步,避开那些飞溅的菜汁。商羊舞定定看着这匹马的眼睛,用手势止住愤怒的惜年,哈哈笑了起来:“这桌酒菜刚好冷了,小二,再给换一桌酒菜。”
白马打着响鼻,终于息了些怒火。
小二们端着菜鱼贯而入,商羊舞捧着一坛酒放到白马嘴边,白马叼起,仰首,一口气喝尽。众人发出了惊呼。
商羊舞又端起一盘菜过来,白马用舌头一卷,那菜就尽了,商羊舞笑道:“原来肚子饿了,难怪这么生气。”盘到菜尽,转眼之间便吞掉了十数盘肉菜。白马摇了揺头,示意吃饱了,又把头往那几坛酒甩了甩,商羊舞忙捧来酒,白马叼起又喝尽一坛,这才把头往商羊舞肩上碰了碰,状甚满意。
围观的终于惊到一片寂静,都保持张嘴的姿势,这哪里是一匹马,明明是一匹马大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街上的路人都往烟渚楼内挤。
“楼上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连护卫都上去看了,肯定出了什么新鲜事。”
“据说一匹马在寻仇。”
“呀,听说有匹马把它仇人的头咬了下来,啧啧。”
“仇人的头咬下来算什么,他还喝血,一口气把那人吸成了一张皮。”
众说纷纭流言四起之际,商羊舞和惜年带着那匹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那少年低头在马耳边说着什么,白马嗷的一声,狠狠地摇着头。显然是不同意少年的说法。少年又低头说了几句,那马才停止揺头。少年扯起红衣少女,跃上白马,连缰绳都没有,少年道一声:“快走”。白马如一阵旋风,冲出人群,遇见有人闪避不及,一骑二人竟然在头顶跃过。转眼,就踪迹全无。
“宝马!宝马呀!老朽在征北将军手下当差四十年,这样的宝马,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手扶拐棍的老者夹在人群中叹道。
冲出越城,奔到效外一片山中,左右无人。商羊舞和惜年才跃下马来。
“姓商的,原来你是一个不讲信用的小人,不是早说好了一起闯荡江湖,泽被天下的吗?”那马仰天长啸,竟说出话来。
商羊舞暗道,那是你自己说好了,不是咱们一起说好了的。也不好同他夹缠,遂哈哈笑道:“白兄什么时候可以变身了,要是早知道你能化身为马,我就会热情邀请你一块下山走走了。”
“尊师前几天,解了我血祭之后,不是在我头上拍了两下吗?渡了些轲山气运给我,我便恢复了一点术法,凡是我自身有哪些特征的都可以变化出来,目前可以化马,化虎,化鹿,你觉得哪一种变身适合江湖气氛?”
“那,还是马好,还是马好,你这么一变化,神教就不知道你是白泽了,只要你不对着其他人口吐人言,这个江湖,我们尽可以安心走上一阵。”商羊舞笑道。
“有尊师这样的强人在,我们可以横着走,要不是知道你胆小,我哪里用得着化什么身,我就满世界嚷嚷,我就是圣兽白泽,他们又能把我怎样?”背有靠山,白泽骄横不已。
“你那是不了解我轲门规矩,我在焚天鼎里差点被人炼死,我师父还不是照旧在轲山喝着小酒。”商羊舞叹道。
“吓,你轲门有什么破规矩?难道是见死不救的规矩?”
“自强不息,就是要不停地自己去变强,别老指望着师父,轲山之外,咱们要是被人杀了,那就是自强得还不够,师父大人也最多替我们去把仇人杀了。”商羊舞解释道。
“咱们都死翘翘了,杀几个仇人还顶什么用,你师父可真不负责任。”白泽大为不满。
“惜年,告诉白兄,我们混江湖的真言是什么?”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惜年应声答道。
“要想安全,就要低调。白兄,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从不低调,要是让神教教宗知道……”商羊舞看向白泽,让他去自行想象被神教抓回的惨象。
白泽打了个冷战,放低声音,道:“低调好,低调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化身为马么,你放心,以后但凡有第四人在,我绝对不说话,我就是一匹马,不对,我本来就是一匹马。”说完扭扭屁股,示意二人重新上马,做马,当然要有马的自觉,对白泽而言,只要能入冮湖,别说做马,做一头老牛都行。
商羊舞嘿嘿一笑,提起惜年,跃上白马,放缓了速度,一路走马观花,往南而去。
烟渚楼头,司马宗听了仆从的禀告,脸上阴睛不定,暗道:“有这样的美人,有绝世的宝马,出手如此豪奢,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商人?”
“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出城去了,那马太快,守城兵士还来不及反应,便冲出了南城门。”
“哦,看来他们是要去京都了,这样也好,在越城动手,我司马家总脱不了嫌疑,你去,安排一百精骑,沿途搜寻,乌柳镇是重点,只要他们投宿,就一定在这个镇上。”司马宗轻抚双手,仿佛那美人已被掳到眼前。
“那个少年?”
司马宗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道:“美人与宝刀若是伤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嘿,下个月谢府小姐十八岁生日宴,遍邀六大世家子弟,明为庆生,实为招婿,谢小姐文武兼资,相马最是擅长,我正愁没有合适的礼物相送,如今礼从天降,假如我奉上这匹宝马,哈哈哈……再吟几句那死鬼少年买来的诗词。哈哈哈……”
第九十一章 我要去杀杀人放放火()
商羊舞果然投宿在乌柳镇!按白泽的意见,正应该在月色中驱驰,规规矩矩的晓行夜宿那还有什么味道。但商羊舞偏要找个客栈住下,说今夜必有朋友来访。
客栈当然还是最好的那家。有钱么,省知俭用就成了孤寒。商羊舞从来就认为:孤寒比败家更可耻。
两个小二在门口,看了看商羊舞几人住进的二楼上房,悄悄议论起来: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把马当人一样的养。”
“是啊,客人我也见过千千万了,让一匹马单独住一间上房,这还是头一回见。”
“你看见那匹马没?嘿,自己上楼,等着我给它开门,肯定是住惯了房间。”
“那对小夫妻不知是哪个世家的,长的可真俊!”
“从北方来的,也许是大魏的贵人呢……”
“不不,魏人哪有长得这么文雅秀气的。”
“也不一定是夫妻,那个少年郎本要开三间房,小娘子不乐意,说什么‘商哥哥,我就要和你睡一起’。嘿嘿,男的也不笨,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扑扑”两声,两支小小的弩箭钉进小二的咽喉,一队甲士大模大样走了进来,连夜行衣都没有穿,可见他们根本不在乎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司马宗的仆从走在最后,看着甲士飞上二楼,眼中满是贪婪。公子只提到美人和宝马,真希望那个倒霉少年身上的银票多一些才好!
一百个甲士,三十个上了楼,进了两间房内,另外七十个在楼下守着,甚至有人还双手拢住了肩膀。老板刚探出头,看到堂内情形,吓得马上把头缩了进去,其他的房客都死死关上了门,连个看热闹的都没有。
过了许久,那三十个人还没出来。七十个正在谈笑的甲士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少年身上银两多到要检点这么久?仆从挥一挥手,又上去三十个。还是泥牛入海!连一丁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也没有人呼救,那两道房门就像两个吞噬生命的黑洞。
还剩下的四十人,当然感到了危险,双脚都有些发抖。站在门口的仆从首先掉转头,往客栈外冲去!还没有冲出两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汗水从额上纵横而下,他嘶声叫了起来:“公子饶命!小人只不过受人指使,实在,实在不干小人的事啊!”跟世上所有的狗腿子一样,都有一套这样的求饶说辞。
四十个人当然知道今晚定是不能善了,攻,当然是不敢攻的。众人发一声喊,纵身向四面八方分头跃去。有人往门口,有人跳窗,有人冲向屋顶,还有人撞墙。这些可都是战场上下来的精兵,逃命的本事自然不弱。
仿佛被一尊千手观音拉扯住,四十个人干脆利落地摔回大堂。领头的终于回过神,自己原来遇上了大修行者!难道,司马宗仆从嘴里的弱冠少年竟然是大修行者?!自己洗髄已然成功,很快就可以坐照,以一当百的军中猛士,竟然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领头的甲士跪倒,叩头道:“想不到像前辈这样的人来到了人间!我们兄弟自寻死路,夫复何言。”
“我厉不厉害,都不是你该不该死的理由。你们最该死的是,杀了门口那两个小二!唉,我也万万想不到,晋军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百姓。”房内响起了商羊舞有些痛悔的声音。
领头人扬起刀,就砍掉了两个甲士的脑袋,恨恨道:“此二人不奉军令,擅杀无辜,已被末将执行军法,望公子示下。”
“哦?倒是个狠角色,可惜两个小二不能复生。”房内一柄刀飞出,那个领头的头颅被刀托着飞向门外,其势不止,竟然飞出了客栈的院门,没入夜色中。
六十个已然失去兵刃的甲士,脸色惨白地从房内出来,站到大堂,便不敢再动。客栈老板躲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