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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骨头有些散架,又撞向商羊舞递上的拳头。
突然,空中升起一层血雾,阴冷阴毒的血雾!血雾中全是面目狰狞齿牙森森的婴儿,有数百上千个之多,从血雾中恶狠狠地窜出,向商羊舞咬去!
商羊舞似乎早有准备,并不惊慌,面色平静,目露慈悲,盘腿坐下,左手掌心向上置于腿上,右手结了个说法印,便生出了一团佛光。那些婴儿在佛光里逐渐平静。
商羊舞泛出泪光,伸出右手,犹如慈母抚向那些婴儿。婴儿似乎在恢复神智,脸上现出了回忆的神色。
伏在地上的老农又喷出了数口血雾,化成无数红色丝线,扎进婴儿的身体。老农恨声道:“你会‘大慈佛光术’又能如何?这些怨偶吸了你的佛光,正好帮老夫增添功力。”
惜年一听大急,张开嘴,正要喷出神火,烧死这个古怪的老农。白泽却似乎有些愧疚,不敢看那些佛光中的怨偶,低下了头。
商羊舞伸手示意惜年休动。大吼一声,体内龙息凤髓之力融入珠月,散出体外,在商羊舞的头顶凝成月轮,散出光华,溶入佛光中。佛光大盛!那些扎在怨偶背后的血线化为一股腥臭的乌烟,消散。婴儿们在佛光中哭泣,然后跪拜。
商羊舞叹息了一声,便念起了往生咒,良久,才轻轻说道:“去吧,取回你们的精血,轮回去吧。”
婴儿都目露感激之意,有几个胆大些的,还穿过了佛光,亲了几下商羊舞的额头,然后转身投进老农体内。一阵至惨至痛的哀嚎过后,老农就只剩下一堆衣服。他的骨肉精血,竟被千百个怨偶吸了个干干净净。
气氛有些沉重,野鸡已然熟透,香味透过龟裂开来的干泥,弥漫在篝火周围。但,连白泽此刻都死死地低着头,没有看向那烧熟的野鸡哪怕一眼。
“看来你与这邪术有些渊源了?”商羊舞拍了拍白泽,问道。
“杂毛老道当年寿元将尽,却还是没有破境入圣,丧心病狂就想出了食用婴儿的法子,他叫这些婴儿为人参果。后来又练出了怨偶术,想不到今天又见到了这种功夫。。。。。。当年我双翅委缩,便去找原因,这才发现那杂毛老道在干这种丧德之极的人间惨事!我大为愤怒,与他拼命,但法力已失,哪是他的对手,轻而易举地就被他囚禁了,被人间遗弃三千年,这恐怕也是上天对我的报应。”白泽少有的神情肃然而又悲伤,叹道。
商羊舞拍了拍白泽的头,走到火边,取下野鸡,拍开泥块,叹道:“赎罪,也是需要力气的。吃吧,白兄,吃完再去杀几个人。”
白泽这才有点开心,吞掉商羊舞递过来的一块鸡肉,道:“又要杀哪个杂碎?商老弟,看你杀人很爽啊。”
商羊舞叹道:“天地不仁,不杀人就没有办法救人了,该杀的,咱们就努力先杀上一杀吧。”
“对对!哈哈,商老弟,最近我才发现你比我还懂道理啊。”白泽真诚赞道。
商羊舞指了指五马河方向,道:“那条河,十六年前叫青草河,自从司马戊生了五个儿子,就把这条河改名叫五马河。我觉得太不好听,决定把这几匹马都杀了,马没有了,那河自然只有再叫回青草河了。”
惜年己收拾好行囊,扑熄了火堆,准备出发。此刻听到商羊舞的话,暗暗皱眉:“这种杀人的理由,真的好吗?”
“好好,光凭他胡乱改地名,这个司马戊就该死!”白泽替商羊舞作了义正辞严的解答。
第九十四章 对不起,我迟到了()
清晨,原本应该熙熙攘攘起来的越城,却失去了往日的热闹,街道上全是铁甲士兵,城楼上站满了面容肃杀的持弩将士。
城主司马戊的二公子司马宗,昨夜刚刚在别院被人烧死;今天凌晨,城门上居然又吊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脑袋旁垂着一条白色长幡,上面写了鲜红的六个大字:“杀良冒功,该死!”
那字,很显然是用死者的血写的,金戈铁马,杀气腾腾。开城的士兵一看到那颗脑袋,就惨叫了一声:“大公子!”那脑袋浓眉虎目,死时充满了不解和不甘,所以,他没有闭眼。他,正是司马戊的嗣子,北郊大营的副帅,未来的越州刺史,征北将军,司马道。
铁骑在已经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奔驰,往来传递着司马戊的命令。驻扎在城外的士兵,都疾驱入城。越城之外,烟尘大作;越城之内,刀枪林立。不知情的百姓都以为大魏入侵,安定了十数年的边境要再起纷争。只有看过司马道首级的将士才明白城主的愤怒,如今全城戒严,只不过为等待二人一骑——那个昨天被司马宗派人去抢劫的少年男女,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修行者。
司马戊的帅府。
司马戊全身披挂坐在前厅,仅存的知命境供奉就坐在他身边。供奉的神色很有些不好,因为另一个供奉,比他功力还要深三分的那个,昨夜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杀了;二,是被吓跑了。无论哪种可能,都证明大家还是低估了那个少年。
司马戊的案前摆了一张纸,一张便签纸,上面仿佛很随便写着:“司马戊,午时三刻,我就来取你性命。”纸上的字与长幡上的字,显然出自一人之手。便笺是在大门口用一根树枝插着的。那少年嚣张之极,把司马道的首级挂上城楼之后,竟又跑到帅府门口下了这份必杀留言!
司马戊刚开始看到大儿子的首级,是愤怒和沸腾的杀意,自从见到这张信笺,心中又生出无穷的寒意。这个少年大修行者,难道仅仅因为与自己第二个儿子结仇,才杀上门来,还是蓄谋已久的寻仇?甚至,可能是神教戓佛教准备插手人间纷争,而故意安排出来的单纯仇恨戏码?无论如何,那样的少年,本就不应该属于人间世俗的力量。
供奉叹道:“看来二公子这回点着了一个火药桶。以老夫所见,那个少年恐怕与佛宗脱不了干系,据说佛宗在人间留有骨肉,也许正是此人。我师兄身为离恨宫大执法,一去不复返,足以证明此人绝非我神教之人。佛宗在晋国势力一直受到我神教的压制,这一次恐怕是要假借私仇向晋国示威发难了。”
“这帮秃驴最是伪善!发难便发难,何必再在小儿头上安一个‘杀良冒功’的罪名。”司马戊神色惨然。
阳光直射在如枪林般的将士头顶,只在地上留下一小团圆圆的影子。眼见午时三刻己到。司马戊望了望大堂外面的兵马,也许是穿了重甲,额头显出一层细微的汗水。供奉微闭着眼,暗道,整个帅府守卫如此森严,老夫倒想看看那少年如何得手。
帅府的大厅,其实就是重大军事时期的聚将厅,厅前布有一个沙漏,沙子如一根黄色丝线流下,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走。司马戊与供奉对视了一眼,午时三刻已过了足半个时辰,那少年还没有露面。
全城早就开始进行网状搜捕,也没有发现少年的蛛丝马迹。十万人,搜索一座城,司马戊相信,哪怕城中多了一只蚂蚁,也会被找出来。难道那少年早就不在城中?再杀司马戊一子,并且张狂留言要取司马戊性命,不过是以进为退的逃脱之计?
司马戊头上青筋暴起,怕死的情绪又被仇恨代替。他在想象自己的军队围住那少年,万箭齐发,把那少年射成一个刺猬,再挫骨扬灰!
“现在可以肯定,我们都想错了——如果是佛宗的那个私生子,杀了人,哪里用得着逃走?”供奉叹道。
司马戊把目光移到案前那张纸上,皱眉不语。很显然,他还在犹豫,到底追还是不追。
“这不会是一个大修行者,最多知命初境或坐照巅峰。大修行者会有大修行者的自尊,说是午时三刻要来,就一定是踏准了这个时刻来。追吧,大帅,此人不会是二教的人,应该是个极有天赋的散修。往南边追。我师兄之所以未归,一定是往北追寻去了。北方,有我师兄一人足矣。”那供奉劝道。
帅府后院很大,大小厢房有几百间,后院里三层外三层都围了精卒。
商羊舞与惜年正和衣横躺在一间厢房的床上酣睡。昨夜去北郊大营里摘了司马道的首级,又到帅府门口放了一封信。来回折腾,确实有些累。一个女人被包裹在被里,就放在床下,那是这屋的主人,司马戊的某位姨太太。
一位丫环,托着饭菜走了进来,午时三刻己过,帅府才开饭。姨太太们也并没有象平时一样坐到一桌去吃,而是由丫环们送进房内。大公子与二公子身遭横死,姨太太们实在有些害怕府内的气氛,于是连吃饭都躲进了房内。
“啊!”丫环一声尖叫,扔下托盘就走,喊了起来,“有……有贼啦!”
商羊舞被惊醒,望了望窗外的阳光,暗道一声惭愧,忙推了推惜年,道:“起来,起来,约好去杀人的,都迟到了,这多不好。”
惜年悠悠醒转,擦了擦眼,这才想起自己到司马府的目的,极不好意思地对商羊舞笑笑,从床角摸出背包,背上。
门外已然人声鼎沸,有铁甲摩擦的声音,有兵刃相撞的声音,还有妇人们的尖叫声:“天哪,杀害大公子二公子的那对贼子,居然在房内睡觉!十三姨太,定然已经遭了毒手!”
门外射入一阵箭雨!
商羊舞点开十三姨太的穴道,说一声得罪,然后把她塞进床下,以躲避利箭。
二人散步一般走到门口,开门。数百支利箭射在商羊舞身上,发出金石相撞的声音,然而纷纷断成两截;惜年精气鼓荡,竟然把近身的铁箭都熔化了!
数千甲士震惊无言,手中的弓弩凝在空中。
“收弓,出刀,压过去,堆死他!”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数千人锵地拔出军中长刀,目光坚定,沉默地,一步一步走向商羊舞。
商羊舞牵起惜年,往面前一层厚厚的人墙撞去——数百人飞起,一阵密集的断骨声!商羊舞竟强横地凭着硬愈钢铁的身体,如一柄霸道的铁锥,生生斫开了一条人肉通道!
司马戊已然从案后站了起来,听到厅外此起彼伏的惨叫,让他产生了两军在平原地带冲杀的错觉。事实上,已经有人过来稟报,对方确实只有两个人。自己在全城搜索时,这一对男女,竟然就在十三姨太的房中酣睡!这种目中无人的轻视,刚开始,当然是让人愤怒,当听到数百人的惨叫声之后,不免心生恐惧。
供奉已走到厅前,看到如杀神般撞过一层又一层人墙的商羊舞,心道,这少年如此功力,本可以轻松跃过人墙,却偏偏釆取了这种威猛的方式进入大厅,这是要让司马戊胆寒啊。遇上这样的仇人,司马戊哪还有活路?我师兄见事不可为,怕是弃司马戊而去了。供奉念及此处,忙回头对司马戊拱一拱手,草草说道:“大帅莫怕,我这就回神教给你搬救兵。”神教离越城数万里之遥,杀司马戊的人近在咫尺,他竟然要回神教去搬救兵!供奉张开双臂,如一只大鸟飞向帅府墙头,不作丝毫停留,便逾墙而去。
商羊舞满身鲜血——当然是别人的鲜血——终于带着惜年冲进大厅,看着颓然坐倒在帅椅上的司马戊,有些欠疚地笑了一笑,认真揖了揖手,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第九十五章 谁持匹练当空舞()
司马戊比他的儿子们强得多,一不毫无意义的求饶,二不外强中干的怒吼。本来颓然的神态,看到商羊舞那一刻,反而腰腹挺起,仿佛商羊舞是回到帅帐复命的将士,而他,依然是一方诸侯佂北将军。
司马戊挥了挥手,示意厅内的众将士退出去。将士们哪里肯弃自己的大帅于不顾,嘶声道:“大帅!”其中有两个挺出长剑,暴起刺向商羊舞。剑断了,商羊舞连动都洠Ф幌拢∧橇礁龅闭婧酚拢舳辖#讼蛏萄蛭瑁浪辣ё。械溃骸按笏В焯樱 鄙萄蛭杼疽豢谄垡徽瘢缍堵淞狡湟叮讯苏癯鎏狻
司马戊叹道:“你们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难道还看不出,人家只不过不想取尔等性命吗?出去吧,我有事要问这位少年。”
众将士恨恨地看了商羊舞一眼,这才退出大厅,却并不走开。厅外人马沸腾,司马府内竟然又集结了更多的甲士,刀在手,弓上弦,一副欲与司马戊共生死的姿态。
司马戊招手邀请商羊舞坐下,道:“老夫今日痛失二子,无心奉茶,你就将就着坐坐吧。”
商羊舞坐下,默然不语。
司马戊又看着商羊舞有些文静秀气的脸,叹道:“都以为你与佛宗有什么关系,一见之下,才知道你绝非佛宗的人,更加象我大晋的读书人啊。少年郎,你连我的十三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