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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人去加在禀在仁寿殿的皇帝元善见。
最终与郁久闾氏同车入宫的大丞相、渤海王高澄这时也在仁寿殿内。
听这禀报两个人心里各自滋味不同,但都格外关注。这时椒房殿外的那些命妇们没有旨意谁也不敢走。而这其中就有早早赶来的李昌仪和后来才到的郁久闾氏。
月光当然是没耐心管这种事,何况也与她无关。但是她也不能说走就走。
李昌仪虽然不愿以妾室的身份混迹于这些自命身份不凡的命妇丛中,但是她又不能离开。
太阳越升越高,过了不知道多久,这时天气已经有点闷热起来。这种小阳春的天气有时候真堪比夏日酷暑。
别人还好,元仲华有点支持不住了。
阿娈看王妃面色霎白,隐隐难忍的样子便扶她去一边的偏殿内休息。想起王妃不舒服也有些日子了,现成的太医令在这儿,这时候太医令都不能进皇后的寝殿,不如先请一个来给王妃看看。平时在府里王妃自己也于己无心,并且不愿意请太医令来诊视。
过了好久,还是小虎从椒房殿里出来,命人再去送消息给皇帝,皇后竟然意外顺利地生了一位小皇子。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不用说,这位新生的小皇子必定一生下来就是大魏的太子。他身上共同有元氏和高氏的血,是皇后唯一的嫡出儿子。他身后有强大的高氏母舅作为后盾。他的未来是毋庸置疑的。
仁寿殿中,皇帝和权臣并坐。
元善见心急如焚,表面却一点看不出来。他这时急于知道皇后那边的消息。而其实他心里是有抗拒的。他并不知道结果是他不希望的那样。
椒房殿来禀报的宫人还在路上。
同样在等消息的高澄倒比他心里镇定许多。其实对于他来说,皇后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并不是那么要紧的事,唯一重要的是皇后本身的地位。
元善见心不在焉捧茶在手,饮了又觉得索然寡味。有点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高王什么时候去豫州?”
与他对坐的高澄瞟他一眼反问道,“臣并未说过要去豫州,陛下怎么知道的?难道陛下在臣身边布了眼线?或者是陛下自己心里盼着不要时时见到臣?”
元善见听他这话心里一惊。他这时候头昏脑胀,又怕再说多了又脱口漏出什么来。勉强笑道,“孤倒是想****见到高王,高王肯天天入宫来见孤吗?”
高澄忽然展颜一笑。
元善见却心虚了。
“我倒要劝陛下。”高澄的绿眸子看着元善见不移开,“那一日在太极殿话未说明白,臣还是劝陛下亲贤臣、远小人。”
元善见想起那天的场面,事后他又问了华山王元大器的死状,他极不想再提。偏高澄还要提。总觉得高澄是含沙射影,有意说给他听的。他心里极为不满。好在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然让宫监们看到高澄如此对他耳提面命,他还有什么面子?
“高王自认为是贤臣,说谁是小人?”元善见稳定住心神问道。
“陛下身边的小人,臣自然会一一清君侧。死了的华山王元大器就是一个。还有那个济北王元徽,陛下身边的那个阉竖,哪一件事不是有他们在后面撺掇?难道陛下还舍不得他们?”高澄口无遮拦地道。说完便自顾饮茶。
元善见没想到高澄说的这么直接。难道真要象处置元大器那样处置元徽和林兴仁?那他身边哪里还有一个能共谋之人?
他突然又想起来那天高澄还说过:如果他真不愿做这个皇帝,等太子生下来让位于太子好了。难道他竟真是这么想?他要他够听话,要他做傀儡,如今连他身边的人也容不下了。
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把元善见惊得一颤。
高澄也放下手里的茶盏转头去看。
中常侍林兴仁面上阴云密布地走进来。
后面是椒房殿的小虎,满面笑容,喜得合不拢口。
“恭喜陛下,恭喜高王,皇后殿下已经平安生下太子。”小虎口齿伶俐地回禀道。
高澄心中畅快地站起身来。
元善见却在慌乱之中将大袖拂到了面前几案上的茶盏。那只青釉盏掉落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虽然没有打碎,却滚出好远去了。
他已是面色大变。
第五十一章:李氏秘告()
候在椒房殿外的命妇们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这么一个极大的好消息。纷纷在宫门口向皇后叩首恭贺,然后便被遣散,一一拜辞而去。
新出生的小皇子是毫无疑问的太子。这是皇后的风光大喜之事,也是高王家的风光大喜之事。这事够命妇们在茶余饭后谈论好多天。
郁久闾氏对于这样的闲聊没有兴趣。既然不用再等候,她立刻便出宫去了。甚至都忘了与她同车入宫的高澄叮嘱过,要她在椒房殿等候他。他会和她一同出宫回府。
李昌仪却没有随同命妇们一起出宫。她被一个宦官带了进去,说是皇帝命她在偏殿内等候,有事情要问她。
皇帝要问的事李昌仪大致也明白。她自觉责任重大,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跟着那宦官去了。椒房殿里正上下喜气洋洋地乱作一团,没有人理会她。她被宦官带到了一处偏殿外。
宦官去了,李昌仪自行进殿。
她刚刚进入殿内就发现里面有人。
元仲华进偏殿的时候不短了。太医令来给诊过脉,格外谨慎地多进言几句便出去了。
原以为太原公夫人李祖娥就在殿内休息,但居然里面并没有人。这时元仲华和阿娈都心思波折起伏不定,谁也没有余思再去问太原公夫人在哪儿。
李昌仪正是因为听到了说话才知道殿内有人的。好在她极为机警,立刻就躲入了壁边的帷幕中。绣满了缠枝花的落地帷幕将李昌仪藏得严严实实。
李昌仪听出来说话的居然是王妃元氏,她心里既惊讶又兴奋。
按说李昌仪认识元仲华的时候很早,她入高王府为妾的时候也不短了。可是她并没有太多机会亲近元仲华,所以能在这儿听到元仲华和奴婢私下里说些可能是私密的事,她极感兴趣。
里面的元仲华和阿娈心思都太集中,没办法分散,所以谁都没留意到外面已经进来人。
李昌仪遗憾的是,她藏身处只能听不能看,这真让她心中作痒。好在很快就听到了她想听的话。
阿娈正对着元仲华劝慰。
“殿下,这事不该瞒着大王。”阿娈看到的是元仲华面色凄凄。
“不知道该怎么说。”元仲华的声音有些低落。“大王未必想听,未必在乎。还有郁久闾氏”元仲华没说得太明白。
李昌仪又惊讶又兴奋。
从前她一直以为元仲华是高澄的独宠,觉得高澄格外在意她。还记得那次高澄星夜驰马去中皇山找她的事。
现在元仲华又凭借长公主的身份得了高王嫡妃的名份,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虽然她也知道最近高澄盛宠郁久闾氏,但郁久闾氏连名份都没有,就算是蠕蠕公主,在邺城又有什么用?
李昌仪心思暗转。从元仲华的话里她至少能判断出两件事:一则是元仲华有事瞒着高澄。二则听她的语气,她与郁久闾氏必是不睦。这究竟是什么事?元仲华瞒着高澄的事是不是和郁久闾氏有关?李昌仪禁不住在心里左思右想。
一声悠悠长长的开门声清晰入耳,声音有些阴森,李昌仪听得清清楚楚。怎么还有人进来?李昌仪心里更是奇怪。她不敢出一点声音,也不敢动一动地等着。然而她很快发现,里面的元仲华和阿娈还是没听到再次有人进来。
“殿下何必躲着郁久闾氏?”阿娈语气里满是不服,“是她对不起殿下。”
“不是躲着她”元仲华的声音又传来,欲言又止。
李昌仪仔细听,又沉又缓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她非常好奇外面的人究竟是谁?而她唯一能判断的是,能在椒房殿这么自由出入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不知为什么,这脚步声让人听起来觉得恐惧。
“不是让着她。”元仲华又开口了,“不想让人觉得用尽手段争宠。”
这是什么理由?李昌仪几乎要笑出声来。
阿娈却没话可说了。她知道王妃爱惜自身。正是因为从来不会用主动点,所以才会有今日。如果真能用一用心,也不至于会被郁久闾氏给占了机锋。
“是谁在外面?!”阿娈的质问声终于传来。
这正好也是李昌仪想问的。接着她便听到阿娈的脚步声向外面走来。
她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而那个人的脚步声也没有了。她有预感,他就停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太原公!太原公怎么来了?”又是阿娈的声音。
李昌仪听出来很惊讶,还有抗拒,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王妃在里面?”高洋的声音沉郁而阴冷。
李昌仪掩住口不敢出声。长嫂在此,高洋忽然出现,这太奇怪了。她立刻便想到,其中必有缘故。而且这一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她听出来,高洋是直奔元仲华而来的,因为他的语气里表明,他知道元仲华在这儿。
她觉得高洋的声音很陌生。在她映象里,高王的这个弟弟,像是个痴人,无论如何都和这声音联系不起来。
里面的元仲华听到高洋的声音也格外惊讶,起身出来。
有一刻是极安静的。李昌仪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太原公来这儿做什么?”接着听到了元仲华淡漠的声音。
李昌仪微有失望,元仲华显然不想和这位太原公说话。
李昌仪感觉到帷幕抖动,还有错乱的脚步。似乎有还肢体的接触,还有有人倒地的引起的地板震动。
“大兄继王位可以娶嫡母;如果我继了王位是不是也可以娶长嫂?”高洋的声音又传来。
高洋的话让李昌仪彻底惊愕了。她死死掩住口一声不敢出,一动不敢动。如果让人知道她现在在这里,必死无疑。
高洋已经一脚踹开阿娈,一把扯了元仲华掀开帷幕进去了。
高洋从前虽然总让人觉得为人阴沉琢磨不定,有时也见他甚是诚恳的样子,但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疯狂。
元仲华被他扯得脚步踉跄,完全不由自己。
阿娈爬起来就追了进来。
“二公子,你不能对长嫂无礼。”阿娈已经吓疯了。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是皇后的椒房殿,不是偏僻处。除非是早就做好了安排。
高洋放开元仲华,突然返身一把掐住了阿娈的脖子。像是不由自己一样,红了眼睛的高洋不可控制地手上用力。
“子进!”元仲华见阿娈已经脸都憋紫了,顿时也疯了一般用力扯高洋的衣袖。可是她力气有限,哪里扯得动他。
李昌仪在帷幕中实在忍不住,于是她悄悄拨开了一条缝隙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高洋终于放开了阿娈,阿娈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晕过去。元仲华满心的恐惧,极怕阿娈有闪失,早就顾不得自己了。刚想蹲下身子去扶起地上的阿娈,已经被高洋毫不怜惜地狠狠一把拖回了自己身边。
他用力抱紧了她。
元仲华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李昌仪则吓得心胆俱裂,心跳得几乎要出胸腔了。
“这是椒房殿,皇后刚刚生下小皇子,你真的疯了!”元仲华挣扎得用力过猛而满面通红。她的鬓发已经乱了。她心里无一时一刻不在盼着她的夫君,但是他已经将她弃之不顾了。
高洋不说话,突然低头吻了元仲华。
元仲华痛苦地发出了滞闷的低呼声。
等到高洋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元仲华的唇上竟然有丝丝鲜血。这是被高洋咬破的。他不是人,他是一只猛兽。
即便如李昌仪这样怀有别样心思的人,都后悔她今日不该误闯到这里来。她没想到高澄的弟弟高洋简直就像是疯魔一样。
“殿下才疯了。”高洋仍然抱着元仲华无论如何不松手,语气很平静。“皇后生的是太子。太子是储君,说不定哪一日就成了大魏天子,就像大兄一样。殿下的兄长就像我父王,好好儿的说不定就死了。”
高洋的语调冷得可怕。
元仲华一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但是高洋说的这些话却让李昌仪越听越心惊。
“你究竟想做什么?”元仲华从来没听高洋说过这些话,她此时愈觉得此人的可怕。
“殿下以为侯尼于会做什么?我不过在这儿等而已。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总要有所传承。大兄不就把父亲的妻妾资财全都收入囊中了吗?”高洋竟然很温柔地向元仲华笑道。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