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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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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澄镇静得都不像是他自己。

    爵位变了齐王,加了相国之位的高澄索性顺势将庙堂弃之不顾。本来就是个声色犬马的高手,现在较之从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觉得齐王不像是这样的人,但事实如此。别人倒还好,唯有执政的大丞相高洋心里焦躁、纠结得厉害。兄长无过,他取而代之,这是不孚人望。

    原本长兄是世子,以此继王位,尚且不能让父亲的故旧部众完全信服,更何况是他越过长兄将其排挤掉。不管怎么说,当时情况再危急,哪怕是那天还是皇帝的元善见真的用毒酒把他毒死,这也不是他取而代之的理由。

    要快,要快,要快,高洋心里就是在纠结这个。如果他不能尽快地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时间一长他必定会被压制下去。

    长兄高澄的存在,现在成了他最大的障碍。

    而他,取代了长兄只是走了第一步,如果不走第二步,就不能到达终点。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这儿,既没有绝对的权威,又没有绝对的功绩,天长日久必遭人非议。然后接下来的情况会更难以应付。

    釜山的夏天,山里很凉爽。这时已经是浓荫处处,整个山垣都被油绿渲染到了极点。这确实是个安静而远离是非的好地方。

    高洋从窟寺的山门出来,门立刻被闭了。

    候在外面的杨愔看他神色还算是平静,他迎上去唤了一声“高王。”

    “回城!让高洪略、孙龙雀、高仁英都到双堂议事。”高洋这时才变了脸色,阴沉得让人觉得可怕。可见刚才在窟寺中见王太妃娄氏的时候并不十分地痛快。

    郑大车都没有送出来,只让奴婢来送他出门。听说每次长兄高澄来的时候她可是殷勤得很。

    “主公,是王太妃不高兴吗?”杨愔发现王太妃娄氏在高洋心里其实是个很重要的人,几乎可以操纵高洋的情绪。

    高洋没说话,顺着石梯下山。

    杨愔跟在他身后。

    石梯一边是岩壁,一边是茂密的树林。杨愔一眼看到岩壁上有一龛,里面是尊无头的佛像,他心里一颤,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涌上心头。

    这时走在前面的高洋恰好止步转回身来,目光阴郁地看着他。

    “杨长史,听说齐王和太上皇帝现在倒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他真不知道太上皇帝曾经想毒死大长公主吗?”

    杨愔走近他,“太上皇帝尚不知安份,主公不必对他客气。至于齐王,主公还是多多忍耐。”

    高洋点点头,他侧过头去,看到一棵树的树干上遍布的伤痕,想起来这树曾遭他刀剑之恩遇。他情不自禁走到那树下,用手抚摸凹凸不平的树干,一边向后面跟上来的杨愔道,“元善见这个痴人,不过是因为他尚有儿子居于帝位,总想着东山再起。杨长史,”他转过身来看着杨愔,“要是现在就绝了他这个念头,看他还怎么骄狂?”

    杨愔被问住了,锁眉看着高洋。

    “怎么了?长史不是这么想的?”高洋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是,”杨愔反映过来,“臣和主公想的一样。”

    双堂长信轩,狭小又闷热。门窗紧闭还很昏暗。高洋坐在暗影之中,谁都看不清他的神色表情,由此也不能推测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他刚才暗示的意思,但每个人的心境真是天差地别。

    骠骑将军高归彦第一个跪直了身子,向高洋道,?“魏室无道而衰微,这是上天所降的惩罚。主公是天命之主,代魏正是天意。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臣唯愿甘脑涂地拥立主公,以成不世之功。”他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族兄高岳。

    他在说那个“别人”的时候格外语调不同,他心里指的就是高岳。并且,高归彦示威般地瞟了孙腾一眼。上次孙腾抢在他前面说话,让他心里一直忌恨此人。

    孙腾根本不看高归彦,他心里就当是没有这个人。孙腾也立刻响应,“臣愿以高王之马首是瞻。高王若代魏,是解生民于倒悬,天下岂有不从之理?”这话说得是实足的拍马屁。

    高归彦单从言辞上说,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杨愔不断打量这几个人,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放心,也不知是为什么。

    高岳对高归彦的行止是极不满意,但他不愿意抢着去辩解。

    “孙太保,”高洋指了指孙腾,“上次多亏有太保稳住了邺城,从元徽府里擒回了元善见这个竖子,又机立断斩其臂膀杀了元徽。这些宗室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之人。唯有像天柱大将军那般行事干净才能免了祸患。只是太保还是心软,当初在洛阳永宁寺,太保追随先考献武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心软。”

    洛阳永宁寺杀二帝立出帝元修时高洋还是个拖鼻涕的小儿,想不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孙腾心里也觉得凉意涌了上来。他当时杀元徽其实是为了给高澄除后患,留下元善见也是为了让高澄和高洋之间还有遮挡。没想到高洋还嫌他心软了。

    “臣是怕给主公招物议。”他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他已经是曾经有过弑君之事的人,还怕再来一次吗?

    “物议?”高洋忽然大声笑了。他笑的声音又尖细又凄厉,听起来就像是暗夜里的鸱鸮。“都杀了不就清静了吗?”他笑罢了教导孙腾。

    杨愔听到他的笑声转过头来看他,听他说出这样的话,皱了皱眉。

    高归彦原本脸上在笑,听了这话倒僵了,但他立刻又反映过来,跟着就附和道,“主公说的极是,是孙龙雀行事思虑不足才坏了主公的事。”

    这时一直沉默的大都督高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奋然而起,指着高归彦道,“佞臣逆子,尔身为高氏族人,不思献武王之恩义。身为主公之臣,一心只知谄媚”高岳声音越来越高,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可见也是对高归彦心里忿恨太深,极其不满。

    高归彦就坐在高岳对面,他看到高岳像是要起身来擒他,吓得他身子一矮歪倒下去,向着旁边坐在他旁边一席的孙腾砸过去。

    孙腾一把扶住高归彦,向高岳怒喝道,“高洪略,尔何人也?高王在此,尔竟视而不见?”

    高归彦被这话提醒了,他在孙腾的扶持下又重新坐跪坐好,只是把身子对着高洋,泣道,“主公,臣若是有任何思虑不谨慎之处也是因为臣心里只有主公一人。不像有的人,”他看看高岳,见高岳终究不敢真的在高洋面前对他太野蛮,没有敢过来擒拿他。便胆子又壮起来,继续泣道,“主公,高洪略虽是臣的兄长,对臣有养遇之恩,但主公对臣之的君臣之恩更胜于兄弟之情,臣不能昧着主公偏袒兄长。高洪略早就在高仲密叛乱,齐王征西贼的时候就暗中投靠了齐王,所以才处处明里暗里阻止主公代魏。此人心机阴险,臣请主公明鉴,不可被叛臣蒙蔽!”

第七十章:以退为进() 
“匹夫奴才!”高岳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随手抓起面前几案上的一只陶釉盏就向高归彦砸了过去。陶盏中还带着残茶。

    高归彦跪伏在地正向高洋泣请。他没看到,也完全没想到,高岳竟敢在高洋面前这么鲁莽。

    陶盏重重地砸在了高归彦头上,连他头上的漆纱笼冠都砸歪了。真是令人叫绝的命中。盏中的残茶居然在飞行过程中没有洒出来,只是略有溅出。那些许盏中的茶就在陶盏击中高归彦的头时也悉数全泼了出来,泼得高归彦的头上脸上全都是。

    高归彦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惊愕万分地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看。他头上被击中处巨痛,他一边抬手揉了揉脑袋,一边用大袖拭了拭面颊上的茶渍,怒道,“你你”

    高归彦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看高岳已经离席向他走来。他也立刻起身向高洋身边连滚带爬地蹿过去。

    高洋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两个人。

    孙腾则安坐席上一动不动也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景。

    “大都督不可轻动。”杨愔扶着几案也站起来。

    然而杨愔还是晚了一步。高岳哪里肯听,他已经一把将高归彦后腰的衣带抓住,如同猛禽抓小雏鸡一般毫不费力。

    “主公!高洪略高洪略无礼”高归彦又气又惊。

    高岳却一把将高归彦狠狠抡了出去。

    高归彦飞过一个抛物线向孙腾头上飞去。

    孙腾忙低下身子让过飞来的高归彦。

    高归彦越过孙腾,撞在了孙腾身后的墙上,然后掉落下来,又砸在了靠墙放着的条案上。条案上正有陶釉博山炉,被突然砸下来的高归彦击中。

    博山炉受了重创,从案上掉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响。恰在同时高归彦也掉落下来,正砸中博山炉。接着就听到高归彦的尖声大叫,是极其痛苦的声音。

    一连串的种种声音都消失了,静止了。

    高归彦趴在地上,他费力地伸手,同时尽力拱起身子,他将那只依旧完整的博山炉从身子下面拨出来。他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表情极其痛苦。

    高岳转过身来,向高洋道,“主公,高归彦才是佞臣,臣为主公除之。”

    杨愔也转过身来看着高洋,“主公,今日不宜再议,仁英将军须回府去休养。”

    孙腾倒是面色轻松。

    高洋站起身,他走下席来。

    他一步一步向着高岳走来。

    高归彦尽力几次,终于还是没爬起来,只是不断唤着“主公”。

    高洋走近了高岳,近在咫尺地盯着他,忽然叹息了一声。这叹息让人觉得特别怪异。

    “主公,”杨愔已经是浑身冷汗。

    “杨长史,”高洋转过身来看着杨愔,“高洪略是我族叔,又是征西寇的功臣,难得的将军。只是”他连连叹息,“可惜,可惜,拆骨离肉之将军,闻所未闻也。”他转过身又向自己的座席走去,一边吩咐道“先锯掉两条腿试试不妨。”

    高洋整理衣襟坐下,略舔了舔嘴唇,“许久不食肉糜,甚思其味。”

    “主公万万不可!”杨愔腿一软跪倒在地,重重地叩首于地发出“砰、砰、砰”的响声。他又猛然直起身子,跪着转头向站在他身后的高岳低声示意:“大都督切莫与主公争一时之气,快走!”

    高岳像是没听见杨愔的话一样看着高洋。他自认为是高洋的心腹功臣,且忠心耿耿,高洋居然为了高归彦就要锯了他的腿做肉糜吃?

    “主公主公且不可饶他!”高归彦踉跄着站起来。

    孙腾几步过来一把扯住高岳低声道,“大都督还不快走?难道在此等着被做成肉糜不成?”他说完用力把高岳向长信轩门口推了一把。

    转过身来看到高归彦不甘心地要追过来,孙腾一脚踹倒了高归彦,又狠狠一脚跺在他背上令他动弹不得,怒喝道,“贼子,高王有何负尔之处,竟然如此坏高王的事?”

    不等高洋说话,孙腾已经踢开重伤的高归彦。高归彦被伤得不轻,说不出话来。孙腾走到杨愔一侧,也跪下来道,“高王明鉴,瞻前顾后者总有可疑虑之事。正因为如此,成大事者尤需果决之心,当机立断者则时机不失。忆昔,献武王也正因为顾虑太多失了机会。如今魏室衰微是天道,高王若不下决心,天意另择他人,总不会让元氏再苟延下去。元氏倾覆之势必然则高王所遇之时机则失不再来。大都督是一片忠心替高王顾虑,想必如其质疑者甚多。高王又何必一一计较解释?只要高王挥剑天下,一举自立为帝,就应了天道。必然名正而言顺。名正言顺必然天下归心。高王决不可再迟疑!”孙腾一脸的满是恳切之情。

    杨愔也被孙腾的话震住了,但他又无话可说。总觉哪里还是欠妥,却实在是说不出来。

    父亲之憾、机不可失,这些都是戳中高洋的心思的话。

    杨愔想说什么,可他回身时看到高岳,又止住了。

    “孙太保,”高洋也不再理会高岳,高岳的冒犯现在已经变得不是大事了。“尔以为天命在我,不在齐王?那太保当为我除掉齐王才是。”

    孙腾想都不想就叩首在地,“臣追随陛下,唯命是从。”

    高洋点点头,没说话。他心里已经冷静下来,耐得一时,等到他受禅做了天子,才真是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不必只急于一时。当然,他也不愿意自己落个杀兄的恶名。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繁华落尽,淡泊伊始。这是世间长存不灭之理。

    盛夏时开到极处的花都已经凋谢。一场大雨把树上黄绿相间的叶子也打落了不少。天气凉爽,七月流火,秋天一夜之间就来了。

    仁寿殿的庭院里,落叶不扫,没有追慕繁华的伤感,只有任君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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