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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就连黑铺,也有原则。”
华佗不经意间感叹了一声,“这样看来,很多诸侯的底线,还比不上这两人,颇有些闹出笑话来。”
“伯父无需多想,保持本心就好,早去早回,也免得颜儿挂念。”
陌书彦吃着小食,倒没有华佗那么多感慨,隐约间,还想起了华颜。
“臭小子,就知道儿女之情。”华佗笑道。
等华佗和陌书彦歇息片刻,两人各自上了小二拉开的马,又启程向前行去,小二和大汉在后头,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返茶铺,静等下一个倒霉鬼前来。
第171章 跟丢()
走走停停,冬去春来,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始终带着面具的陌书彦跟随华佗一路向南,所过之处,绿意渐渐浓郁起来,春暖花开,不过如是。
这些日子,华佗不知诊治了多少疑难杂症,尽数都被陌书彦看在眼中,由繁入简,华佗每次都会将其中的原理拆分开来,通过望闻问切四个方面,同陌书彦讲解。
到了后来,华佗干脆让陌书彦亲自动手,诊治一般的病症,每次误诊,都会被痛斥一顿然后指点清楚,随着时间的流逝,陌书彦对常见的病症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越来越得心应手,华佗大多时间也就在一旁静候,不再多言。
又是新的一天,陌书彦和华佗来到了被春意所笼罩的城池外,这正是华佗的目的地,广陵,这个让华佗魂牵梦绕的地方,这个让华佗充满回忆的水乡。
春意盎然,广陵被绿水青山及杨柳环绕,簌簌风来,杨柳随风飘舞,穿行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广陵城门,热闹非凡,丝毫没有乱世的模样,仿佛是远离俗世的世外桃源。
“乱世之下,竟有如此安定之地,真让人叹为观止。”陌书彦由衷的感叹道。
“不过是暂时的安定罢了。”
华佗叹了口气,翻身下马,惋惜道:“等诸侯们将注意力南移之时,广陵将首当其冲,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广陵太守安在,岂容虎狼横行?”陌书彦不解的问道。
“新上任的广陵太守治理能力极佳,颇受百姓爱戴,但为人心慈手软,重文弃武。”
华佗像是很了解广陵太守的为人,徐徐道来:“广陵之所以如此繁华,就是因为文士众多,但在虎狼之师面前,有谋无勇,皆是空谈。”
“杜仲了然。”
“罢了罢了,我等还是体会繁华即可。”华佗转颜一笑,牵着马向城内行去。
陌书彦跟在后头哑然失笑,华佗就是这般,见到这些,总是忍不住谈论一番,最后却不了了之。
不过此间景色独好,倒不如抛弃那些念头,好好游玩其中,如此想着,陌书彦也就释然的往城内行去。
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进了城,入眼处,人潮涌动,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其中穿行,一旁的小贩,拿着自己的贩卖的物品,像是在攀比一般,一个赛一个的大声吆喝,在此等氛围之内,却也不显得吵闹,反而是会觉得热闹了其中的气氛。
穿行其中,陌书彦有意避开这些热情的商贩,毕竟自己有心无力,钱都在华佗那,想买也买不了。
再度下脚,突然感觉到很不对劲,不等陌书彦低头去看,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声。
“哎,我说你就不会看路嘛?这一脚踩得可扎实了。”
闻声望去,一中年妇女正眼若铜铃,双手叉腰瞪着自己。
“不好意思,大姐,是我错了。”陌书彦颇为歉意的拱手说道。
“叫谁大姐呢?”
中年妇女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重重踩了陌书彦一脚,愤愤而去。
强忍着不叫出来的陌书彦张大了嘴巴,面具下的脸庞扭曲成一团,过了一会再算是煎熬了过去。
无奈的笑了笑,陌书彦突然想起华佗,赶紧往前看去,哪里还见得华佗身影,向前穿行一阵子,牵着马走到一个岔路口的陌书彦,终于在临近的街道瞄见了一个牵着马的背影,顿时精神一振,赶了过去。
走了一阵子的华佗,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不见的陌书彦的身影,于是掉回头来寻找,起初还以为陌书彦只是流连在哪个摊位罢了,直到走回了城门口,都没有瞧见陌书彦,华佗顿时明白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臭小子,还要我去寻你,我看少不得一顿骂。”
华佗脸色发黑,又进去了集市去寻那道欠揍的身影。
然而,此时的陌书彦却已经出了集市,紧跟的那道身影走得有些远了,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了。
“伯父还没发现我不在嘛?”
陌书彦起了一些疑心,但终归还是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拐过弯后,整条街道基本没什么行人,也没有瞧见有疑似华佗的身影,只见旁边宅院的后门开着,身穿深蓝色衣衫的下人正守在门口。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陌书彦上前轻声问道:“打扰一下,请问”
“是的是的,这里就是。”
那名下人直接就帮陌书彦牵过马,笑呵呵的带着陌书彦往宅院行去:“先生倒是比先前那人要和善得多。”
先前那人?难道是华佗,不对呀,他怎么会不和善呢?
满肚子疑问的陌书彦来不及发问,就被下人请了进去,陌书彦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名下人将马安置好,转身就准备关门,这时又来一人,手持折扇,颇为神气的样子,直接上来就欲往宅院里闯。
“哎哎哎,你谁啊,就往里面闯。”下人自然拦住了那人的去路,高声问道。
“狗奴才,我乃是银狐先生,你竟然都识不得?”
那人也是急躁脾气,继而威胁道:“我可是大小姐邀请来的,你不想干了嘛?”
“要不是银狐先生前一脚刚到,还真被你骗了,那凉快那呆去,太守府岂是你能闯的?”
不等那人再言,下人直接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外面发生什么了?”
陌书彦见下人的脸色很差,好心问了一句。
“就是有一个人想要冒充先生,还对我大呼小叫,被我赶了出去。”
下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笑道:“倒是让先生见笑了,还请往这边走,大小姐该等急了。”
大小姐?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大小姐来了?陌书彦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好像越来越不对劲,难道华佗前来,是为了诊治这个宅院的大小姐的?
心中这般想着,陌书彦也只能跟着下人往前走去,终究还是要去一探究竟,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就这样,下人带着陌书彦来到一处屋外,请陌书彦入内,他就不便进入了。
第172章 蔡大小姐()
踌躇了一会,进退维谷的陌书彦终是迈出了步子,朝堂内行去,刚一露面,陌书彦就感受到无数双眼睛的审视。
举目望去,众人都是气质不凡,却大多都带着傲慢神色,其中一人,更是毫不避讳的点评道:“银狐先生今日还戴着面具来,想要故作神秘,引起大小姐关注嘛?”
“笑话,大小姐才情之高,岂会被这等虚伪面目所迷?”
“临渊兄所言极是,真不知道这些阿猫阿狗怎么都可以来参加此等规模的盛宴了。”
堂内的众人正接二连三的挤兑着陌书彦,似乎想要在大小姐来此之前,合力将陌书彦赶走一般。
后堂内正准备进入的纯白罗裙少女,见到这般场面,妙步微停,似乎有意看看面对这种局面,这银狐先生会怎么做。
面对周围的讥讽声,陌书彦面不改色,轻声问道:“这里有人吗?我想问些事情。”
堂内顿时静寂无声,这些青年才俊尽数傻愣当场,心里不禁有了个共同的怀疑,银狐先生,近来耳聋眼瞎了?
“看来是没人了,敢情我来了猪圈,难怪刚才耳边响起密密麻麻的猪叫声。”
陌书彦笑着转身离去,堂内顿时炸开了锅一般,一个个涨红了脸,就欲怒斥陌书彦。
就在此时,纯白罗裙少女莲步轻移,走入堂内,轻唤道:“银狐先生请留步。”
闻言,陌书彦倒是回过头来,想要看看何人不依不饶的叫住自己,谁知回头却看见,身着纯白罗裙,眉目清秀,却不似华颜那般纯真,有一种书卷般的柔美,三两点粉黛,恰到好处,一时间陌书彦确实有些痴了。
见到陌书彦这副模样,少女灵动的眼眸中,很好的隐藏了一丝厌恶之色,陌书彦的印象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下降了一个台阶。
“这般盯着蔡大小姐看,就没有半点廉耻之心?”
先前被唤作临渊的男子,抓住机会,少不得嘲讽陌书彦一顿。
回过神来的陌书彦,完全无视临渊,拱手朝已经上座的少女笑道:“多有冒犯,还望蔡大小姐恕罪。”
“虚伪。”
白衣少女余光瞧了陌书彦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既然先生想离去,那请自便。”
临渊等人心里不禁窃喜起来,蔡大小姐这么直白的赶人,稍微有点头脑,就应当自行离去。
“我可不是什么先生,蔡大小姐抬举了。”
陌书彦可不会有丝毫的羞愧,反正自己本来就不是那银狐先生,随即陌书彦再度拱手说道:“既然蔡大小姐不欢迎,那杜仲自行离去,不再叨扰。”
“杜仲?慢着。”
白裙少女秀眉微蹙,试探性的问道:“难道你不是银狐先生?”
“我可曾承认过?”陌书彦反问道。
“这倒没有”
白裙少女也有些没有底气起来。
“不是银狐先生,你进来干甚!”
临渊闻言更是猖狂,若是银狐本人,还要给几分面子,现在不是,那就完全没有顾忌了,“蔡大小姐,为人和善,定不会计较你擅闯之罪,算是便宜了你,还不快点滚出去,此地哪是你这般粗鄙之人可以来的!”
“谁愿与你同流合污,本因寻人,才来此处,如此我走便是。”
陌书彦的脾气上来,也不顾太多礼节,拂袖而去,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
“杜仲,且慢。”
白裙少女唤了一声,陌书彦却没有回头,心里颇为郁闷的疾行至后门,径直离去。
刚走出后门,走回前街,陌书彦就碰到了连连叹气牵马而来的华佗。
行至附近,只听见华佗低头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弄丢了这小子,回去不被颜儿怪死。”
“伯父。”
“啊?”
华佗闻声看来,脸上先是惊喜,而后又转为怒意满满,厉声喝道:“臭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生怕华佗责怪,陌书彦连忙将先前的事情包括无意闯入白裙女子的院落,事无细巨,全数告知。
听完后,华佗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还有些怪异的指了指旁边的大院,轻声问道:“你说的可是这个大院?”
“对。”
陌书彦不敢有丝毫隐瞒。
“蔡府,大小姐,看来没错了。”
华佗摇了摇头,苦笑道:“待会你就不好过咯,此行的目的,就是蔡府。”
听闻此言,陌书彦满头黑线,如同霜打的茄子,焉得不能再焉了。
“伯父,我能不能不进去。”
陌书彦唉声叹气,打心眼里抗拒,“就让我住在外面,等伯父办完正事再来找我吧。”
“休想,自己闯下的祸,就该自己背。”
华佗笑着拉住陌书彦就往蔡府正门行去,摆脱不得的陌书彦只能苦着脸跟在后头,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到达正门,早有蔡府总管在此等待,毕恭毕敬地将华佗迎了进去。
入了院落,迎面走来的正是那蔡大小姐,见着来人,陌书彦心里没有了丝毫侥幸,低着头往华佗身后躲。
“华伯父亲临,昭姬有失远迎,还望伯父恕罪。”
蔡琰欠身行了一礼,娇容带笑,犹如花开正艳。
“不必拘礼。”
华佗摆了摆手,本就不在乎这些,“太守可在房内?”
“这几日都卧病在床,就等华伯父前来。”
提到父亲,蔡琰的娇好的脸庞出现了愁容,这几日蔡邕病重,蔡琰也没有多少心思弄诗会,但总归还是坚持下来了,却不料被那名男子闹了一闹,诗会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我先去诊治,你父亲的病重要,我这个跟班就交给你处理了,随便处置,别给我面子。”
华佗摸着胡子就往里面行去,留陌书彦在此,处理闯下的祸事。
刚想招待陌书彦的蔡琰,望着陌书彦的样子,顿时愣在了原地。
“是你。”
许久,蔡琰方才惊呼一声。
“是我。”
陌书彦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