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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许久，蔡琰方才惊呼一声。
“是我。”
陌书彦苦笑不已，给蔡琰做了一辑，“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大小姐手下留情。”
“留情啊？”
蔡琰怀着怪异的笑容，凤目瞧着陌书彦，眨了眨眼睛。
第173章 蔡琰（）
行至陌书彦跟前，蔡琰打量了陌书彦一番，轻声说道：“本小姐给你两个选择，要不就将面具摘下，要不就即兴作诗，做到其中之一，那我就留着情面。”
闻言，陌书彦下意识的就伸手想去摘下面具，手刚碰到面具之时，突然害怕被认出来，现在的陌书彦还不敢完全面对过去。
看着陌书彦想要摘下面具，蔡琰深觉索然无味，认为又是一个没有才情之人，待陌书彦停住，蔡琰眼眸中又浮现期待之色。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下意识的，陌书彦就念出一首诗，仿佛是与生俱来，又像是刻在了脑海之中，无法被遗忘。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默念了一遍，蔡琰的凤目越来越明亮，最后实在忍不住，娇声说道：“阁下才情之高，倒是让昭姬好生羡慕。”
“过奖过奖。”
被蔡琰夸赞，陌书彦颇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是将潜意识的记忆随口而出，想不到竟然能得到赞许。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蔡琰欠身行了一礼，双眸仿若沉浸在诗作所述的氛围内，蕴含着些许叹惋之情。
“华枫，唤我杜仲即可。”
“杜仲，可是那草药中的杜仲？”
“正是。”
“这个称呼着实有趣的很。”
蔡琰掩嘴轻笑了一声，随后指着身旁的坐席温声说道：“既然是华伯父的小徒弟，不必拘礼，且坐下再谈。”
话不多说，陌书彦径直走到一旁的坐席坐下，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端坐着。
“杜仲，我可是长得奇丑无比？”蔡琰入座问道。
“非也。”
陌书彦盯着蔡琰，目不转睛，“大小姐容貌倾城，杜仲不敢多看。”
“可是心中有人？”
蔡琰侧坐品茶，看似无意的问道：“诗作所含，皆是你对感情的惋惜亏欠之意，难不成佳人已然离去？”
闻言，陌书彦的手突然顿在空中，脑海中浮现出曼妙的模样，非常朦胧却异常美好，隐约间看得真切，那人竟然不是华颜，而是另外一人。
“这是谁。”
“杜仲。”
“啊？”
陌书彦回过神来，见到蔡琰那柔细无骨的小手在眼前挥舞，后背传来一阵凉意，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额头上也滴落在滚滚汗珠，嘀嗒嘀嗒的摔打在案席上。
“可是身体抱恙？我去知会华伯父一声。”
蔡琰言罢，就欲起身离去，却被陌书彦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没事，劳烦大小姐挂念。”
陌书彦擦拭去额角的汗珠，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真没事？”
蔡琰关怀地望着大汗淋漓的陌书彦，牵强的笑意却掩盖不了那面具之下双眸的凝重之色。
“真没事，歇一会就好了。”
陌书彦平息了心中的慌乱，倒是平静了下来。
“那你可以放开我了嘛？”
蔡琰难得脸上露出小女人的模样，微微红霞漂浮在脸颊两旁。
陌书彦愣了几息，低头一望，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抓着蔡琰的手腕，回过神来，陌书彦赶紧将手松开，看着蔡琰都有些被抓红的手腕，颇有些不好意思，谦意道：“一时激动，还请大小姐见谅。”
“没事。”
蔡琰很是随意的将手收回袖中，看陌书彦也不是有意的，柔声说道：“唤我昭姬即可，老是喊我大小姐，倒显得有些见外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陌书彦笑道。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蔡琰话音刚落，瞧见陌书彦神色有异，补充说道：“算是昭姬鲁莽了，这种事怎能深问，杜仲兄万万不要勉强自己，那会令昭姬心中有愧。”
“无妨。”
陌书彦嘴角上扬，眼眸尽是淡然之色，“心上人自然是有，但与此诗毫不相干，还算是和谐共处。”
“哦？”
蔡琰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似乎打心眼里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俘获陌书彦的芳心，“昭姬可有幸知晓此人是谁？”
“正是伯父之女，华颜。”
陌书彦想到华颜，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眼眸饱含柔情，出来这么久，对华颜的思念，已经很深了。
瞧见陌书彦眼眸中的柔情，蔡琰颇为动容，不经意间就喃喃道：“何时昭姬会遇到像你这般的人？”
“昭姬，你说什么？”
陌书彦没有听清楚，开口发问道。
“没没说什么。”
蔡琰颇有些慌张，随即转移话题问道：“杜仲随着华伯父，医术应当也远超平常大夫吧。”
“这倒没有。”
陌书彦摸了摸后脑勺，自嘲道：“杜仲有些愚笨，学了些不入流的医术，哪敢拿出来摆弄，堕了神医之名。”
“过谦了。”
蔡琰笑了笑，认为这是陌书彦谦虚的表现，“不知杜仲兄可通音律？”
“音律之说，杜仲并无涉猎。”陌书彦轻声回道。
“所幸昭姬略懂一二。”
蔡琰精致的容貌上，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完全就是在意料之中，“不如昭姬弹奏一曲，若是杜仲兄觉得还算入耳，就为昭姬作诗一首，何如？”
思虑了一番，陌书彦下意识的想起几首诗作来，等想到一首合适的诗作，陌书彦方才轻声回道：“昭姬有此意，杜仲若是不奉陪，倒显得杜仲有些小气了，不过还请昭姬先行弹奏，我也好乘机即兴创作一番。”
“自当如此。”
蔡琰应了下来，转身行去后堂之内，抱着一架凤头古琴缓步前来，跪坐在书案之前，轻缓地将古琴平放于书案之上，衣袖轻轻挑起，露出白玉般的秀手，轻轻放在了琴弦之上。
挑拨两声，试了试音律之后，蔡琰颇为满意，眉目含笑对陌书彦说道：“杜仲兄，昭姬要开始了。”
“洗耳恭听。”
杜仲目不转睛地盯着古琴和蔡琰的玉手，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第174章 嫁娶乌龙（）
琴声响起，起初柔和轻灵，温柔乡却又暗藏杀机，曲调一变，杀伐肃杀之意顿起，曲调激昂，震耳欲溃。
陌书彦恍惚间仿若入了朝堂，手持三尺寒芒，怒吼着向朝堂上的王冲杀而去，朝堂上的王，惊慌失措，呵斥左右上前相护。
曲调再变，陌书彦已经无力再往前去，心里涌现悲意，看着朝堂上的王，心有余悸的望着自己，悲鸣一声，陌书彦抱剑而亡。
曲调停，陌书彦眼眶微湿，脱离其境，还有些回味无穷的感觉。
“敢问此曲何名？”陌书彦问道。
“广陵散。”
蔡琰秀手离琴，平放于膝上，郑重地问道：“曲终，杜仲可作出诗来？”
“容我想想。”
陌书彦沉浸于曲终，倒是有些遗忘刚才想起的诗作，沉思了一会，陌书彦缓缓念道：“伟甚衣冠貌待奇，数声清越弄瑶徽。尚求人世知音听，地下钟期可亦稀。”
“伟甚衣冠貌待奇，这好像是形容男子的吧。”
蔡琰望着陌书彦，眼神中颇有些不满，自己可拿出了最擅长的广陵散弹奏，陌书彦怎么能词不达意。
被蔡琰这样望着，陌书彦脸上出现尴尬之色，好在面具遮挡，没有被看到。
“这算是杜仲失误了，要不再做一篇，看看能不能让昭姬姑娘满意。”陌书彦试探性的问道。
“暂时不必。”
蔡琰眼眸中浮现狡诈神色，“等下次见面，再告诉我，若是再不好，那我定不饶你。”
“杜仲谨记。”陌书彦笑着拱手说道。
“想不到你们相谈甚欢啊，看来已经冰释前嫌了。”
华佗步入堂内，看着有说有笑的陌书彦和蔡琰，笑着轻抚短须。
“华伯父。”
“伯父。”
陌书彦和蔡琰同时喊道。
“哎哎，喊我有什么用。”
华佗装作不知的样子，对着蔡琰调笑道：“昭姬啊，杜仲可是我家小女的未来相公，你若是也想嫁给他，只能做小，不过还是值得考虑一下的。”
蔡琰的脸色羞红一片，完全没料到华佗竟然会这么直白的说嫁娶之事，自己也没那个意思。
“伯父。”
陌书彦赶紧起身唉声叹气的说道：“还是不要开玩笑了，被颜儿知道又要拽你为数不多的短须了。”
闻言，华佗却没有丝毫的收敛，很是认真的说道：“太守都首肯了，哪里来的玩笑，若是昭姬愿意做小，杜仲你大可明媒正娶将昭姬娶过来。”
陌书彦瞬间石化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该高兴还是该纠结。
蔡琰则是起身离场，去寻父亲蔡邕，想要问个清清楚楚。
等蔡琰离去，陌书彦上前问道：“伯父，这应该是开玩笑吧？”
“咚。”
华佗抬手就是一记重敲在陌书彦头顶，“想什么呢，当然是玩笑，有颜儿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想要二房！”
“伯父，我唉。”
陌书彦欲哭无泪，只能白了华佗一言，不再多言。
而另一边，蔡琰提着裙摆，闯入蔡邕的房间，正巧看到蔡邕坐起身来，径直跑上前去，哀怨地说道：“爹，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把昭姬嫁出去？”
“嫁出去？”
蔡邕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蔡琰在说什么，试探性地问道：“你看上华神医的女婿了？”
“哪有。”
蔡琰在爹面前倒是没有那么强势，反而是羞涩地说道：“连那杜仲的真面目都没有见过，哪来的看不看上之说？”
“还没有看上，你怎么就谈嫁娶之事了？”蔡邕疑惑地问道。
蔡琰秀目微瞪，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大致猜到这就是华佗开的玩笑，但还是不确定的轻声问道：“爹不是和华伯父说让我嫁给杜仲做小？”
“从未谈过此事，怕是你华伯父开个玩笑，你倒当真了。”
蔡邕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几分笑意，望着蔡琰看了看，轻声念道：“要是你真的看上了，愿意嫁过去，做小爹也是允许的。”
“爹。”
蔡琰上前抱住蔡邕，眼眶微红的说道：“昭姬还要陪着爹一辈子呢。”
“傻昭姬。”
蔡邕宠溺地轻抚蔡琰的长发，“终归还是要找夫婿的，不然谁来陪你终老。”
过了片刻，蔡邕眼眸微闪，伏在蔡琰耳边问道：“昭姬，你觉得杜仲此人，怎么样？”
闻言，蔡琰脱离蔡邕的怀抱，定定的看了蔡邕一会，发现蔡邕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很是认真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随后，蔡邕就听到蔡琰那细弱蚊声的回答。
“全听爹的，昭姬绝不违抗。”
“傻孩子。”
蔡邕笑骂了一声，温声说道：“这可是关乎你终生大事，为父不会帮你做决定，等你有意，再说吧。”
“嗯。”
蔡琰再度扑入蔡邕怀中，任凭蔡邕轻抚着自己的长发，轻声问道：“爹，你的病，华伯父可有头绪？”
“对你华伯父，可要有信心，这些时日，你华伯父都会留在广陵，对症下药，将我的病症根除。”蔡邕回道。
“那就好。”
“这些时日，杜仲也会留在广陵，你就负责带他在广陵游玩，尽一尽地主之谊。”蔡邕吩咐道。
“昭姬知道了。”
蔡琰明白这是蔡邕有意在撮合自己和杜仲，心里头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没有违背蔡邕的意愿。
“爹还是多多休养，昭姬就不打扰你清修了。”
蔡琰站起身来，不等蔡邕首肯，径直离去，心里有些郁结之气。
坐在床塌上的蔡邕，望着蔡琰离去的背影，不禁叹息说道：“昭姬啊昭姬，不是爹想把你嫁出去，如今的局势，风云莫测，爹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尽全力送你离开广陵。”
蔡邕再度悠悠一叹，离去的蔡琰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出来吩咐了下人前去接待华佗和陌书彦后，就这样径直回房去了。
堂内的陌书彦和华佗，没有待在堂内多久，就有下人前来，引着他们前去住所。
对华佗已经没了脾气的陌书彦，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