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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郡,黎阳。
许攸看到城下密密麻麻的北疆铁骑,二话不说,立即建议袁忠下令撤退。
袁忠没有同意。在没有得到袁绍命令的情况下,擅自撤军不但公开违抗军令,也置前方大军于危险境地。
许攸嗤之以鼻。北疆铁骑出现在城下已经足够说明问题。袁绍现在要撤军,只能往河内方向,这一路大军目前对袁绍已经没有任何帮助。
既然不能对袁绍有帮助,大军还待在黎阳干什么?如果迟迟不撤,北疆大军一泄而下,势必要损兵折将。
许攸大声对袁忠说道:“撤,立即撤回陈留。”
袁忠还是很犹豫,他担心袁绍的安全。
“本初兄肯定能安全撤回河内。”许攸耐心的解释道,“袁术先后拿下昌邑、定陶,挟持了天子,只待攻击徐州的军队陆续北上后,他将横扫中原。在这种情况下,本初兄只有撤军才能保证曹操的安全。只要曹操返回中原,和袁术打起来,两败俱伤之后,我们才有机会占据中原。这也是本初兄当初极力要求讨伐河北的主要原因。”
“本初兄撤军后,李翊如果全歼了曹操,等于成全了袁术,把中原拱手相送。李翊那么聪明的人,会干这种蠢事?对于河北来说,本初兄和袁术始终是兄弟。袁氏兄弟一个占据关中、关东,一个占据中原,两人联手,李翊仅以河北之地如何对抗?所以我估计本初兄已经撤回河内了,而曹操也即将渡河返回。”
袁忠将信将疑。许攸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现在北征大军兵败如山倒,谁知道会不会全军覆没?
许攸对袁忠的迟钝有点恼火了。
“北疆铁骑就在城下,我们待在这里有什么意义?”许攸摊开地图,指着地图上的范县、东阿一带说道,“曹操、刘表、刘备撤军后,最缺乏的是粮草,再加上大败而回,军心涣散,未必是袁术的对手,所以我们现在要立即撤回陈留,威胁定陶、昌邑,迫使袁术南撤徐州,给曹操一段恢复的时间。”
袁忠摇摇头,说道:“子远,你不要忘了,现在天子在袁术手上?如果袁术以天子的命令胁迫我们打曹操……”
许攸两眼冒火,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这个愚蠢的胖子。
袁忠养尊处优,保养得很好,一副忠厚长者的样子,他对经学虽然很有研究,但对眼前这种扑朔迷离的局势却一筹莫展。
“我们奉旨讨伐叛逆,但袁术却助纣为虐,公然谋反,挟持天子,做出了人神共愤之事。”许攸愤怒的说道,“如果我们现在不联合曹操讨伐袁术,袁阀将立即失去人心,成为天下共讨的叛逆。你知道不知道?”
袁忠这才霍然醒悟。许攸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帮助袁绍率先举起讨伐袁术的大旗,从而占据主动,为将来称霸中原做好准备。
不过他马上又犹豫的说道:“子远,袁术现在很厉害,我们只有一万人……”
“我们只是威胁他,不是和他打仗。”许攸手指地图上的沛国,神情激动的说道,“如果威胁不起作用,我们就南下沛国,切断袁术的粮道。”
袁忠问道:“要不要先告诉本初兄?”
袁忠心想如果袁绍愿意让袁术占据中原,两人联手对抗河北,那自己按照许攸的计策去做,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毕竟现在袁术挟持了天子,对袁阀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相反,如果处理恰当,坏事也有可能变成好事,变成一件对袁阀非常有利的事。
许攸怒视袁忠,气得差点吐血。
许攸实在想不通,自己和袁绍几十年的关系,情同手足,为在这种关键时刻,袁绍不把军权交给自己,反而交给狗屁不懂的袁忠。难道是因为张邈的背叛让袁绍失去了对旧日好友的信任?难道自己的忠诚还比不上袁阀宗室之间的血缘?
“你知道本初兄现在在哪?”许攸一拳砸到案几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袁术占据了中原,对本初兄有好处吗?你不要做梦了,清醒一点吧。袁术现在是众矢之地,他会把袁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你如果不想死,立即下令撤军。”
袁忠被许攸狞狰的表情吓了一跳,惊慌的说道:“好,好,听你的,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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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东郡,谷陇聚。
常遇春在一帮亲卫骑的簇拥下,急速赶到谷陇聚。徐晃、李忠、鲜于辅和阎柔等人急忙迎了上去。
常遇春问道:“可有曹操的消息?”
“最后撤离谷陇聚的是曹仁和夏侯渊。”徐晃说道,“我赶到柏山亭的速度慢了一点,结果让曹仁带着两千多人杀出了重围。”
常遇春忿忿的骂了两句。丰亭之战,曹洪、满宠跑掉了;柏山亭之战,曹仁和李典也跑掉了。两仗都未能诛杀叛军大将,常遇春觉得有点憋屈。
徐晃、李忠等人也是闷闷不乐。
“如果曹操连夜撤离谷陇聚,他现在应该到了阳平和东武阳一线。”鲜于辅抬头看看天色,无奈的说道,“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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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东郡,东武阳。
程昱带着曹操、刘表、刘备拜见了天子。
曹操等人看到天子无恙,沮丧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曹操甚至还和垂头丧气的刘表开了几句玩笑。
然后,曹操问程昱道:“袁术目前在什么位置?”
“袁术攻占范县后立即北上,正在逼近东阿。”程昱摊开地图,把手指向了地图上的东阿城。
“徐州可有消息?”曹操看看刘备,接着问道。
程昱摇了摇头,说道:“袁术已经切断了我们和徐州之间的联系。”
刘备叹了一口气,问道:“大军还有多少粮草?”
“只够大军吃半个月。”程昱说道,“粮草都在东阿,我们要立即渡河,抢在袁术之前赶到东阿。”(未完待续。)
第0670章 逃出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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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国建安二年九月中旬,荡阴。
袁绍撤回河内后,后悔不已。此仗损失之大,远远超出他的预料,这使得他的情绪一度很低沉。
四个月之前,他出动了十五万大军北上,可是如今撤回来的军队,总数量还不到六万,损失的人数超过了六成。而这些损失,基本上都是在最近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面造成的。
为了能拖住曹操的军队,让北疆军有时间包围歼灭他们,袁绍虽然接受了谋士们的建议,认可了部分兵力的损失,但如此巨大的损失还是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袁绍误的估计了形势,认为北疆军在东路战场上还需要耗费一段时间,结果延误了撤退速度,让北疆军主力追了上来。
不过,逢纪和郭图却认为这个损失可以接受,因为曹操的处境肯定更艰难,即使他最后逃出了包围,也无法维持三家联盟对抗袁绍了。
现在曹操是否冲出包围逃出冀州,谁都不知道,所以袁绍和众人商量很久,做出了两手准备。
曹操、刘表、刘备等人如果被北疆军全歼,那么短期内中原将被袁术所占,考虑到己方损兵折将需要恢复休整,只能暂时和袁术联手。
在袁术抢占中原这段时间里,可以先派南阳的袁煕进驻荆州,以便尽快拓展实力,然后再寻找机会吞并袁术,和河北形成隔河对峙的局面,
假如曹操、刘表、刘备都逃回来了,那么中原会出现两种情况:一是北征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曹操等人已经没有实力,只能先撤到青州会合公孙瓒,图谋东山再起,一是李翊为了打击袁阀力量,遏制袁阀实力的膨胀,故意把曹操等人放回来。这样一来,中原马上就要开战,而这也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曹操和袁术越是打得热火朝天,自己伺机攻占中原的把握就越大。
曹操、刘表、刘备能带回来多少人马,直接关系到中原未来的格局,为此,袁绍和众谋士制定了很多应对之策。
北征大军在袁术发动攻击后不到一个月内就撤了回来,打乱了袁术的部署,此刻就算袁术已经拿下了徐州,攻占了大半个兖州,但他立足未稳,只要一战打败,随即就会一溃千里。
因此,如果曹操带回了足够兵力,首要之务就是帮助袁术巩固徐州,以确保袁术和曹操在中原激战。
如果曹操实力大损,无法对抗袁术,那么就要利用现有力量,联合曹操打击袁术,把袁术拖回徐、扬一线,给曹操一段恢复实力的时间。
另外,无论是着眼于现在还是将来,皇统的问题必须解决。现在天子被袁术挟持,对自己将来称霸中原的威胁太大。为了确保霸业有成,现在必须威胁袁术把天子送返洛阳。
袁绍随即给驻守黎阳的袁忠、许攸以及在濮阳方向督运粮草的韩莒子、蒋奇,立刻撤兵陈留,密切关注中原局势,随时做好攻击袁术迎回天子的准备。
袁绍又密书许攸,请他立即面见袁术。
袁绍在书信中说:“如果曹操弱,你就告诉袁术,不把天子送到洛阳,我就联合曹操把他打回扬州。如果曹操强,和袁术势均力敌,你就告诉袁术,只要他把天子送到洛阳,我就和他联手击败曹操,帮助他攻占中原。”
袁绍又急令文丑、高干、高柔等人率领大军,立即由延津方向渡河南下,会合汝南徐璆的军队,从梁国、沛国、汝南方向威胁徐、扬两州,迫使袁术不得不向低头。
袁绍同时急告南阳袁煕、颖川郭援,秘密屯兵于新野、朝阳一线,一旦得知刘表败亡的消息,则立即南下襄阳,控制荆州各郡。
袁绍还书告关中袁谭,马腾的一万铁骑已经在东光战场败亡,此时能否稳住马超,直接关系到关中的安危。
马腾有实力,袁绍为了拉拢他,和他平分关中,但现在马腾实力大损,平衡已被打破,马腾到底是甘心从属于袁绍,还是想继续拥有半个关中无法预料。
从当前局势来看,由于冀州大战的胜利,河北对西凉的影响会越来越大,很难保证韩遂不会趁机说反马腾,和北疆军联手攻占关中。
袁绍为此一再告诫袁谭,千万不要和马超发生矛盾。
冀州大战给河北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短期内北疆军无法攻击关中。
另外,韩遂、张辽的军队为了策应冀州战场拖住的兵力,几个月内在关中的损耗非常大,他们将很快撤出关中,所以在马腾没有返回关中之前,无论如何要稳住马超,不能在此刻中了河北的离间计,让关中陷入混乱。
两天后,袁绍离开河内返回洛阳。
为了防止北疆军趁势攻击河内,袁绍命令韩琼、张南和陶升率军留在了荡阴、朝歌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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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站在地图前,把各路大军的位置一一指明。最后说道:“按照主公的命令,从明天开始,参加这场大战的各部兵马陆续返回各自驻地开始休整。”
岳云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先生,不打青州了?”
“现在饭都没得吃,还打什么打?”张飞不满的骂道,“你们也不想想,两百多万北迁人口,从迁出到迁回,前前后后五个多月,要吃掉多少粮食?再加上今年冀州南部几十个郡县因为打仗休耕了,田地里颗粒无收,这两百多万人口只能靠赈济度日,到明年春天这个情况才能好转,所以……”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公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起。”
“但是……”岳云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一边的张飞浓眉一皱,不怒自威。
岳云说道:“但是中原今年大旱,而且袁术现在正在攻打中原,公孙瓒又死了,五万青州军又被我们全灭了,曹操等人此时根本无暇顾及青州,我们可以轻松拿下,这么好的机会怎能放弃?”
张飞看了他一眼,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战,还没过瘾啊?”
岳云呵呵一笑,说道:“如果主公给我一个月,我肯定拿下青州。”
“好啊。”张飞非常痛快的挥了挥手,说道,“到了邯郸,我们力劝大哥即刻攻打青州。”
………………
兖州东郡,苍亭。
曹操、刘表、刘备率军撤过黄河,暂驻于苍亭。
斥候送来的消息让曹操等人忧心如焚。。袁术抢在他们的前面包围了东阿,大军陷入粮草断绝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