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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了几丝笑意。
服侍的宫女见栾贵妃今天心情不错,轻轻帮栾贵妃扣好浴袍,讨好道,“自打我进宫来,娘娘的身材一直保持得好,哦,不,应该是越来越好,宫里的人都说,皇上对娘娘是从头发丝宠到脚趾头儿。这不,东边澜国进贡了一批海鲜,皇上马上挑了些好的,差人送过来了。”
栾贵妃却撇撇嘴道,“我才不吃哪些海鲜,容易长痘,丑死了。”说完快步去看何怀信。
何怀信此刻正安静地站着,他在诸位皇子中,可以说锻炼最为刻苦,饱满的胸肌、平坦有力的小腹,浑身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此时一身紧身长袍,勾勒出伟岸的身材,瘦削的下巴,让他看起来更加坚毅。
福宁宫的年轻宫女们听说何怀信来了,许多人都悄悄躲在帘子外偷看,这样的情形,何怀信习以为常,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偶尔递过去一个眼光。
有的宫女突然察觉到何怀信的灼灼目光,心扑扑直跳,脸羞得绯红。
这时,栾贵妃正好走来,表面上斥责了几句,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这个儿子一直是自己的骄傲,见儿子这么受欢迎,她脸上也有光。
栾贵妃虽然如今受宠,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总有容颜衰老的一天,而新的美人层出不穷,只有靠着这个儿子,想办法扶着他登上皇位,而自己作为太后母仪天下,这辈子才算没白活。
因此她看到儿子,脸上就自然而然浮上了笑意,道,“乖儿子来了啊…那些宫女手笨,只在这偷看,居然连茶都没送上一杯,回头我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们。”
何怀信笑道,“娘,是儿子自己不要的,可不要错怪人了。”
栾贵妃佯装嗔怒道,“你啊,就是嘴甜,你这一来,我这儿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晚上睡不着觉了。”
何怀信耸耸肩,道,“娘,您别闹了,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何怀信顿了顿,道,“儿子已经得到了消息,明天就要去千然地宫了。”
听到这消息,栾贵妃脸上的笑意敛去,微微有些出神,道,“这么快?”
何怀信点了点头,“娘以前给我说过,去千然地宫之前一定要来找娘……”
栾贵妃望了望四周,道,“所有人都给我出去!”
她声音提高了几分,不怒自威。
那些偷听的宫女都悻悻离去,即使心有不甘,但栾贵妃有令,也不敢不从。
直到内厅厚重的大门缓缓闭上后,栾贵妃眼神有些迷离。
何怀信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
“怀信…你知道娘是来自于苍琅部的吧?”栾贵妃有些凄楚的声音传来。
何怀信一愣,抬头望着娘的脸庞,正要开口,就听栾贵妃继续讲道。
“朝堂权谋有一项重要的活动叫做‘和亲’,一旦‘和亲’,本来敌对的关系就成了亲戚,往往可以换来一段时间的和平。但能否‘和亲’,不是我们女人可以做主的,就像你们晋阳的那些公主们,一听到自己要被安排‘和亲’,就哭得昏天暗地,以上吊自杀威胁的都有,可是你看到最后,又有几个闹成功了的?”
何怀信这时没说话了,他难得听母亲一次说这么多话,知道母亲说的“和亲”一定与她的身世有关,这么多年,何怀信只知道母亲来自苍琅部,可一旦他追问一些细节,栾贵妃总是不肯告诉他。而奇怪的是,从何怀信记事起,就不曾再见到母亲与苍琅部的人有联络,甚至这次苍琅部的世子、公主来到晋阳。按说这是母亲的娘家人,她理应表现得热情一些,可何怀信看出了,自己的娘在刻意回避。
这弄得自己同那个苍琅世子、公主都并不熟稔。何怀信眼光看得长一些,知道如果自己要登上大宝之位,除了内部的势力外,外部的支持更是至关重要,对于这一点,何怀信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栾贵妃看到何怀信低头沉思,也知道他一肚子的疑问,只是没有讲出来,当即慢慢说道,“但娘是不同的,我还在苍琅时,就听过你们晋阳,知道这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土地比我们苍琅大,人口比我们苍琅多,你知道的…”栾贵妃顿了顿,道,“娘是很喜欢吃水果的,可是在我们苍琅,像娘这样的殷实人家,一年也不一定能吃上一次,那些穷苦人家就更别提了。而你们晋阳,却气候温暖潮湿,遍地都是水果,其他的物资,也远非苍琅可比。”
何怀信听到这里,体贴地剥了一掰甜橙,仔细地捋去了上面的茎丝,然后递了过去。
栾贵妃接过,两口吃掉,“那时候娘就想啊,如果有一天,能够来你们晋阳,那该有多好啊。”
“于是娘就‘和亲’过来,实现了儿时的梦想?”何怀信试探着问道。
“不。”栾贵妃摇了摇头,“其实是轮不到我的,娘之所以能过来,是因为我使了一个心计,而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几乎同苍琅部的人决裂了。”
第五十三章 栾家灭门案()
栾贵妃似乎很不愿意掀起这段回忆,但她明白,到了今天,这些话又不得不说,因为明天,他的儿子就要去千然地宫了,她必须要把这么多年结在心口的疤撕开,一层层地剔出里面积郁已久的脓疮。
栾贵妃闭上了眼睛,慢慢讲道,“我们栾家起初在苍琅只算一个小门户,并不起眼,但是后来出了一个人物,彻底改变了那种局面,让我们栾家一跃而成为苍琅仅次于王族的名门大户,他的名字叫做…栾云。”
“栾云?”何怀信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仔细思考了几遍,才确信从前未曾听过。
栾贵妃皱了皱眉头,“你不应该直接这么叫他的,因为他是你的…外公。”
何怀信惊得眼睛睁大了,望着自己的母亲,喃喃道,“我的…外公,他就是娘的父亲?”
栾贵妃点了点头,“也许‘栾云’这个名字,你未曾听过,但苍琅部那位传闻中的不世出高手,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号吧?他的真名就叫栾云。”
何怀信此时脑中电光火石,飞速转动,“苍琅那位神秘的不世出高手,是我的外公?”即使身在晋阳,何怀信对这位苍琅的传奇人物有所耳闻,正是他改造了苍琅部世代流传的“雁字回步”,创立了一套刀法,让苍琅部实力大增,一跃仅次于赫连部的西戎第二大部落。
何怀信稍稍犹豫,道,“那娘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您与苍琅部这么多年,都没有来往呢?”
“你外公有两个女儿,我本来有个姐姐…”栾贵妃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那时候还是圣祖爷在位,你父皇是太子,我们栾家有了一次和亲的机会,但是在苍琅,自古就讲究排序。苍琅的姑娘,一听说有嫁到晋阳的机会,都争着抢着想去,更何况,和亲的对象,是当朝的太子,未来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栾贵妃揉了揉额头,继续讲道,“在栾家,我是远胜过我姐姐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才艺,她哪里比得上我,可只因为她比我大一岁,难道这个机会就要让给她?这不公平!”
何怀信暗自咂舌,都过了十几年了,母亲提起这件事,还是难免激动,可见这件事在她心中一直怨念颇深。
栾贵妃顿了顿,道,“那时候父亲正在闭关,这件事都是母亲一手操办的,我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可她固执己见,还说明天就把姐姐的名字报上去,我哭着离开了家,我记得那天正下着大雨,可没人给我打伞,一边哭一边跑,浑身都湿透了,我永远记得那天。”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似乎了解我的一切,也知道我的想法,他说我是被神选中的人,他给了我一个瓶子,里面有些白色的粉末,说只要把这些带回家,放到晚上吃的饭中,所有人都会改变主意。”
何怀信愣了愣,连他都觉得这件事不妥,却听母亲的声音变得凄婉。
“那时候我恨着这个世界,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骗我,可是我仍然有顾虑,心中的理智告诉我,不要这么随便相信陌生人,可是那人的声音轻柔,后来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心中仅存的理智越来越模糊,脑子里回荡的都是他的声音,‘所有人都会改变主意’,我想这事关我一辈子的幸福啊,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呢?”
何怀信一呆,心想事情可能要糟。
“后来我回到了家里,努力保持着笑容,母亲其实对这件事有所愧疚,特意做了一大桌菜,叫上全家人一起吃,就连下人也有份分了些,可他们却不知道,我偷偷在汤中下了那些白色的粉末,姐姐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不停地给我夹菜,可哪里知道,那些汤,我是一口都不会喝的。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还期盼着所有人能改变主意了,因为交到宫里的名单今天就要发出去了,现在改还来得及,可是我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我大声呼喊,才猛然发觉整个家都空荡荡,我首先来到了母亲的房间,可看到的一幕,让我终生难忘。”
“难道他们都?…”何怀信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结果,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
栾贵妃点点头,“我发现母亲死了,七窍流血,死相很可怕,后来我来到了姐姐的房间,同样的死相,我那时候吓得脑中一片空白,这时那位穿着黑衣服的神秘人出现了。”栾贵妃看到儿子的目光,似乎是给自己辩解道,“不是因为我冷血,只是自从他给我闻了那种奇怪的香味后,我就觉得神识模糊,那时他的声音格外轻柔,说自己代表了神的旨意,选我代表栾家去和亲的信他已经发出去了,现在我只需要照着他的意思办,一切都没关系。”
“我那时懵懵懂懂的,浑浑噩噩地照着他的意思办,我只知道,当时那件轰动一时的栾家灭门啊,硬是被生生向后拖了十天,等到父亲出关后,才被发现,而那时,我已经在晋阳皇宫了,当时你的父皇可以说对我一见钟情,对我十分宠爱。父亲虽然对我有怀疑,可是没有证据,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能如此心狠手辣,但因为这件事,我同苍琅的人有了隔阂,才导致这么多年,没有来往。”
“这么大的事要瞒下来,甚至要操控整个程序,送母亲作为和亲女子前往晋阳,这背后一定有神秘的组织在操纵,而且其势力,很不简单。”何怀信道。
栾贵妃点点头,“我也觉得那几天像一场梦一样,直到在晋阳待了好久后,我的神识才恢复,当时悔得不行,可是已经覆水难收。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彻底不敢再说什么了,这些事这么多年来一直憋在我心里,不敢任何人讲,其中的那种痛,不去经历,真的很难明白。”
何怀信慢慢听着,本来想问“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是什么,可他同时知道最后的重点来了,母亲特意交待自己去千然地宫前来一趟,然后给自己讲述这些东西,其目的肯定在于指示自己去做当些什么。
果然母子连心,栾贵妃睁开了眼睛,道,“我说了这么多,正是希望你去千然地宫办一件事,这件事不仅是为我,更是为了你自己。”
第五十四章 惊雷()
栾贵妃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儿子的眼睛,道,“我希望你去千然地宫找一枚古玉,具体的样子我也不清楚,但我想,他要的东西,肯定一眼就能察觉到不平凡,而且古玉上刻着一个字,‘土’。”
“他是谁?”何怀信问道。
“你的外公,栾云。”栾贵妃回答,“据我所知,这东西一直是他要想要的,而且这枚古玉的背后与苍琅部息息相关。”
“古玉有什么用途?”
“我也想知道,但这件事父亲一直当做秘密守护着,我只知道这枚古玉似乎是一把钥匙,他非常看重。自从栾家灭门案后,父亲心灰意冷,不再汲汲于名利、官场,但我知道的,对这枚古玉的追求,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
“那娘让我找古玉是为了什么?”何怀信发现自己有太多的疑问。
栾贵妃喃喃道,“只有这样才能重新交好父亲,至少,能够减少阻力。”
“阻力?这……”
何怀信话音未落,栾贵妃更近一步,道,“怀信…娘对你有很深的期待,但是目前苍琅部与晋阳走得很近,你外公如今在苍琅部一言九鼎,他的态度决定着苍琅对你的态度,对皇位的追逐,任何一方重要势力的态度,都是左右你父皇心中权衡的重要筹码。”
何怀信有些愣神。
“只要我们得到了那枚古玉,我就有办法消除这么多年与父亲的隔阂。毕竟……”栾贵妃的声音有些迷离,“父亲这么多年,都无法确认栾家灭门案的凶手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