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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籍……”
平生低声的呢喃着,虽然只能看到那人的后背,然而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霸绝天下的无双气息,依旧让平生一眼就断定了此人的身份。
项籍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似是正在入定修炼,又像是在皱眉凝思,让平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平生很想绕过去看清楚他的脸,可是任凭他如何走动,却像是与前方的身影隔着天涯海角般,无法靠近分毫。
“那是……真气的运行路线!”
很快,平生诧异的看到了项籍全身的经脉,看到了他体内的真气沿着经脉运转的路径,跟自己修炼的青龙傲世诀全然不同。
而随着真气的运转,项籍的经脉顿时变得生动起来,仿佛一条狂暴桀骛的凶龙,张牙舞爪的扭动着,以熊熊燃烧的暴烈火灵为肉躯,以隆隆震鸣的雷灵位鳞爪,威势之赫赫,大有九天十地,唯我独尊的霸道。
项籍缓缓的起身,毫无征兆的对着前方的一棵大树轰出了一拳,雷火之力暴涨,仿佛脱困的囚龙,张牙舞爪的从他的拳头之中呼啸而出,迅猛无匹,于眨眼之间将大树的树冠轰成了齑粉。
“声东击西……”
平生双眼放光,喃喃自语着,心中的激动着震撼,无以言喻。
方才的那一拳平生看得十分真切,项籍的拳头以及冲出的囚龙,对准的都是大树的树干,然而那被囚龙冲击中的树干紧紧只是燃烧了起来,深深的往内塌陷了下去,那未被项籍关注过的树冠却成了齑粉。
这一招,平生曾在无字石碑里领教过了,正是项籍自创的声东击西,令人防不胜防。
“杀气!”
项籍又开始盘腿坐下,似是打算修炼其他的武功,平生正看得过瘾,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了,浑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乍立了起来。
当下即便再不甘,也只能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之中退了出来,怒火滔滔的瞪着干扰了他修炼绝世武功的毛贼。
那是……什么玩意!
到底是人是魔!
平生还未发泄不满,瞳孔却倏然收缩了起来,只见一道浑身包裹在滔天魔气之中的身影,仿若一支离弦之箭,迅若闪电的朝着自己疾射了过来。
那双在黑暗之中绽放着红芒的眸子,带着一种意欲毁灭苍生万物的疯狂和暴虐,冷冷的,冷冷的直视着平生,令他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5卷 第十七章 魔刀现世()
魔,通常指因为七情六欲得不到满足,而动用一切极端力量,甚至不惜出卖灵魂的人。
而此刻,平生却敢肯定前来刺杀自己的人正是那一类存在。
只是他却想不明白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能够令对方不顾一切的入了魔道来刺杀自己。
当然,以他的思维来分析他自己的为人,那简直就是大大的好人,普天之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大师兄手中握着一把沾满了鲜血,冒着滚滚黑烟的邪刀,像是入了魔般看着我,想要将我也一块儿杀掉……
不知为何,平生脑海之中忽然想起了夏侯蕙跟他说过的话。
而眼前的那人,手中握着的刀的确是不断的往外冒着魔气,凶邪至极,甚至让平生恍惚的感觉到那把刀似是一个活着的生命,有属于它自己的呼吸和情感。
好快,这人的实力绝对在先天境界以上。
他娘的,小爷最近难道经常踩到****了,怎么总是碰上境界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高手,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狠辣!
抱怨归抱怨,动起手来,平生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于间不容发之际,弯腰低头避开了那直刺眉心的一刀,而后猛地往前一挺,以脑袋撞在了来人的胸膛上,将他撞得倒飞了出去。
“疼……”
平生龇牙咧嘴的叫唤着,只觉脑袋像是撞在了一块铁石上,脑海中像是有群蜜蜂在嗡嗡的叫唤着,双眼看东西也是一阵模糊,像是多了许多的幻影。
这一剧烈的撞击,令他胸膛的伤口再次裂开,冒出了殷红的鲜血。
“桀桀……”
那被撞飞出去的黑影,口中发出沙哑低沉,犹如厉鬼嚎叫的声音,双脚用力的在窗楣上一蹬,再次朝着平生扑杀了过来。
有没有搞错,正面吃了小爷的铁头功,就算是先天高手也得骨断筋折,这厮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平生心里极度不平衡,刚才的一击他是豁出了全力,如今头骨还在发疼,那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痛感一样。
而且对方身为先天高手,若是真的有意刺杀,只需悄然接近,而后奋力暴起,平生断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像他这般隔着老远就爆发出惊天杀气,打草惊蛇的不智之举,实在是令平生感到疑惑。
“救命啊!”
平生正是眼冒金星之时,看任何东西都有几个虚影,持刀刺来的那人也不例外,正不知该如何躲避之时,唯有狼狈的从床榻上滚下,来个懒驴打滚,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脑子有问题,反映不够快的侥幸上。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平生没有从床榻上滚落,而是撞在了长恭的腿肚子上。
当下抬头看去,只见长恭从容不迫的竖起左手搭在那人的胳膊肘处,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而后往后弯腰牵引那人的胳膊,将他手中冒着滚滚魔气的魔刀,插在了他的心窝处。
“啊……”
魔刀入体,那人似是受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伤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看着那人倒在地上,浑身的血肉开始干瘪了下去,平生终于长吁了口气,热泪盈眶的看着长恭的背影,仿佛在看着失散多年的亲人:“长恭,从没有一刻我会这么的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啊!”
“好了,少说肉麻的话!”
那柄魔刀失去了那人的精气供养,浑身翻滚的魔气终于停息了下来,露出了它的正面目。
那是一把漆黑厚重的短刀,长不过两尺,刀身刻着一些古老而沧桑的纹路,吞口为一双满布虎纹的羽翼,而在这双羽翼之中还嵌着两颗红宝石,仿佛两颗通红嗜血的眸子,阴冷暴虐的窥视着人间。
平生刚才的那一嗓子很大,此刻门外和窗外聚集了很多的人,关兴和解语等人也在其中。
五位身穿天工山庄服饰,身份显赫之人,联袂走入了平生的房间。
其中四人,皆是约莫四十左右,跟在为首的老者身后,众星捧月般突出了老者的不凡。
四人之中的一人平生是再了解不过了,正是今天跟他有过节的项菱。
“是刘当!他怎么会死在这儿!”
项菱率先开口道:“刚才喊救命的声音跟他可是很像啊!”
哼,急着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这是自己在找死!
“妖妇,你直接说他是小爷杀的不就得了!”
平生恶狠狠的瞪了项菱一眼,不顾大庭广众,高声的叫嚣道:“小爷可真是天下第一勇猛的人啊!自己不过区区后天境界,而且还受了一身的伤,行走都不便了,还能将天工山庄先天境界的弟子给拖到自己的卧室来,然后再一刀子捅死,再嚎叫一嗓子把你们都叫过来,炫耀我的勇猛!”
“你的意思是这样吧!”
众人听得有趣,纷纷嗤笑了起来,平生跟项菱之间的过节,今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项菱说那话的意思,摆明是想栽赃嫁祸,不过被平生这么一闹,反而是被当众狠狠的抽了一个无声的耳光。
“你可以有同谋啊!”
项菱虎视眈眈的看着长恭道:“这位英雄年纪虽小,然而一身的实力可是不在我之下,杀一个刘当搓搓有余了!”
“目的呢!”
平生淡淡的开口道:“我们连刘当是哪号人物都没听说,无缘无故就要杀他,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心肠歹毒,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就想一刀子捅死!”
“你……”
项菱被平生一顿抢白,无言以对,只能闷哼一声,缄口不言。
“对了,小爷真的很疑惑,今天才刚到天工山庄,只得罪了你这妖妇和孙鲁班那个寡妇,彼此之间发生了冲突,被你们打的半死不活,结果到了晚上就有人找上门来,想取小爷的性命,这其中若说没有联系,就是小爷相信,天下英雄也不会相信!你们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吧!”
平生蛊惑道:“大家说对不对!”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
“这货还真敢说,孙鲁班都被毁容了,这货依旧活蹦乱跳的,还有脸说自己半死不活!”
“这刘当也是参加铸剑大会的五大人选之一,如今跟曹林一起暴毙,若是其中没有蹊跷,那纯粹是将天下英雄当成了傻子!”
众人议论纷纷,然而无论是谁都知道,天工山庄即将要有大事发生了。
“……就是这把刀!”
夏侯蕙跟在五人之中的一个老者身后,待到她看清插在干尸胸膛上的那把短刀时,像是再次陷入了一个无法醒转的噩梦里,先是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而后声音越来越来,渐转高亢,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声的吼道:“当时杀死周循的就是这把刀!全琮,你给我滚出来,刘当师弟是不是你杀的,你给我滚出来!”
“什么,她说的是真的吗?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装的,难道周循不是得瘟疫死的?”
“莫非真是孙鲁班跟全琮有奸情,被周循撞破了,结果被灭口了?”
“那把刀究竟是什么刀,看着很邪乎啊,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就让我觉得心惊胆战的!”
“蕙儿,别喊了!各位静一静,静一静!”
两鬓斑白,肤色黝黑的夏侯老庄主夏侯天,站了出来,高举双手压下了众人的议论之声,道:“此间之事,一会儿老朽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请各位暂时回房安歇。天工山庄内的机关将会在今夜开启,若是无事还请各位暂时不要外出,以免误伤。”
看到平生脸上那副一万个不乐意的表情,知道了平生在孙权的地盘将他女儿毁容的事情,夏侯天自然明白这是一个无法无天的狠茬子,生怕他又闹出什么事端来,连忙开口安抚道:“这位小友,还请卖老朽一分薄面,待到查清事情的原委,老朽定会携厚礼请罪,还请小友多给老朽几天的时间查明真相!”
第5卷 第十八章 巧舌如簧()
“各位英雄还请稍等片刻!”
平生高声叫住了一些正欲回房之人,宣布道:“老庄主的好意,小子不好拂逆,只是此间之事,再明显不过了。”
“今夜小爷就在这里说个是非清楚,以免有人为了混肴视听,故意击杀前来赴约的门派弟子。”
平生振振有词道:“天工山庄的所谓机关,老庄主还是不要打开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天工山庄的机关,对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来说不过是一种助力,对于各位英雄来说却无异于一道枷锁!”
“你什么意思!”
项菱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她已经预感到了平生的用意,连忙开口道:“若是没有证据,休得血口喷人!”
“小爷又没说是你干的,你急着跳出来干什么,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平生瞥了项菱一眼,懒得搭理她,继续侃侃而谈道:“众所周知,此次参加铸剑大会的弟子共有五人,分明是老庄主的女儿夏侯蕙,以及其他四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然而如今还活着的就只剩下夏侯蕙、全琮和孙鲁班这三人,估计孙鲁班也参加不了这次的铸剑大会了。剩下的夏侯蕙和全琮这两人……”
平生的视线快速的从人群之中扫过,高声的问道:“全琮那厮来了吗!”
“……我在这里!”
全琮拨开了人群,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道:“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干的吧!”
“小爷想问你,你可有驻阴石!”
“有!”
“有多大的把握铸成灵器!”
“八成!”
“八成,大家听明白了吗!”
平生扯开了嗓子喊道:“铸剑大会已经无需继续下去了,因为就在今天,孙鲁班那寡妇以周循留下的茅草屋和凤尾琴,换走了夏侯蕙的驻阴石,没有了驻阴石夏侯蕙是绝对铸不成灵器的,所以胜负在曹林和刘当死去时,已经分出来了,两天后召开的铸剑大会,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不要也罢!”
夏侯天面色铁青道:“蕙儿,你当真拿驻阴石去换一座茅草屋和一把凤尾琴!”
“父亲,我……”
“啪!”
夏侯天的胸痛如同风箱般剧烈的抽动着,出乎众人的意料,竟是甩手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