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曦俯到那汉子耳边,低声道:“你姓姬,是不是?”那汉子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迷惘之色,实不知这一男一女是什么路道。
台上那人说道:“姬师兄一人没到,咱们足足等了他一天半夜,总也对得住了,日后姬师伯也不能怪责咱们。现下要请各位前辈师伯师叔们指点,本门这位掌门人是如何推法。”
众人等了一晚,为的便是要瞧这一出推举掌门人的好戏,听到这里,都是兴高采烈,台下各人也不依次序,纷纷叫嚷:“凭功夫比试啊!”
“谁也不服谁,不凭拳脚器械,那凭什么?”
“真刀真脚,打得人人心服,自然是掌门人了。”
那姓蔡的老者站起身来,咳嗽一声,朗声道:“本来嘛,掌门人凭德不凭力,后生小子玩艺儿再高明,也不能越过德高望重的前辈去。”
他顿了一顿,眼光向众人一扫,又道:“可是这一次情形不同啦。在天下掌门人大会之中,既是英雄聚会,自然要各显神通。咱们洪拳门倘是举了个糟老头儿出去,人家能不能喝一句彩,赞一句:‘好,洪拳门的糟老头儿德高望重,老而不死’?”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柳逐霓也禁不住抿住了嘴,心道:“这糟老头儿倒会说。”
那姓蔡的老者大声道:“洪拳一十八,艺成行天涯。可是几百年来,洪拳门这一十八路拳脚器械,没一个人能说得上路路精通。今日之事,哪一位玩艺儿最高,那一位便执掌本门。”
众人刚喝得一声彩,忽然后门上擂鼓般的敲起门来。众人一愕,有人说道:“是姬师兄到了!”有人便去开门。灯笼火把照耀,拥进来一队官兵。
吴曦右手按定剑柄,左手握住了柳逐霓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虽是危机当前,两人反而更加心意相通。但当相互再望一眼时,柳逐霓却黯然低下了头去,原来她这时忽然想到了邬凝霜、沈柔云两女:“我和吴少侠一同死在这里,不知两位姑娘便会怎样?”
她心知吴曦这时也一定想到了两位姑娘:“我和柳姑娘一同死在这里,不知二位姑娘姑娘便会怎样?”
领队的武官走到人丛之中,查问了几句,听说是洪拳门在此推举掌门人,那武官的神态登时变得十分客气,但还是提着灯笼,到各人脸上照看一遍,又在园子前后左右巡查。
吴曦和柳逐霓缩在假山之中,眼见那灯笼渐渐照近,心想:“不知这武官的运气如何?若是他将灯笼到假山中来一照,说不得,只好请他当头吃上一剑。”
忽听得台上那人说道:“哪一位武功最高,哪一位便执掌本门。这句话谁都听见了。众位师伯师叔、师兄姊妹,便请一一上台来显显绝艺。”他这句话刚说完,众人眼前一亮,便有一个身穿淡红衫子的少妇跳到台上,说道:“行字派弟子高洁,向各位前辈师伯师兄们讨教。”
众人见她露的这一手轻功姿式美妙,兼之衣衫翩翩,相貌又好,不禁都喝了一声彩。那武官瞧得呆了,哪里还想到去搜查刺客?
台下跟着便有一个少年跳上,说道:“艺字派弟子张一龙,请高师姊指教。”
高洁道:“张师兄不必客气。”右腿半蹲,左腿前伸,右手横掌,左手反钩,正是洪拳中出手第一招“工字伏虎拳”。张一龙提膝回环亮掌,应以一招“虎鹤双形拳”。两人各出本门拳招,斗了起来。二十余合后,高洁回身扑步亮掌,一掌将张一龙击下台去。
那武官大声叫好,连说:“了不起,了不起!”
只见台下又有一名壮汉跃上,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和高洁动手。这一次却是高洁一个失足,给那壮汉推得摔个筋斗。那武官说道:“可惜,可惜!”没兴致再瞧,率领众官兵出门又搜查去了。
第四十五回 半招洪拳动擂台()
柳逐霓见官兵出门,松了口气,但见戏台上一个上,一个下,斗之不已,不知闹到什么时候,才选得掌门人出来。看吴曦时,却见他全神贯注的凝望台上两人相斗,柳逐霓心想:“这两人的拳脚打得虽狠,也不见得有多高明,吴少侠为甚么瞧得这么出神?”
低声道:“吴少侠,过了大半个时辰啦,得赶快想个法儿才好。再不施针用药,便要耽误了。”吴曦“嗯”了一声,仍是目不转瞬的望着台上。
不久一人败退下台,另一人上去和胜者比试。说是同门较艺,然而相斗的两人定是不同支派的门徒,虽非性命相搏,但胜负关系支派的荣辱,各人都是全力以赴。
这时门中高手尚未上场,眼前这些人也不是真的想能当上掌门人,只是洪拳门五个支派向来明争暗斗,乘此机会,以往相互有过节的便在台上好好打上一架,因此拳来脚去,倒是着实热闹。
柳逐霓见吴曦似乎看得呆了,心想:“吴少侠原来天性爱武,一见别人比试便甚么都忘了。”伸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推,低声道:“眼下情势紧迫,咱们闯出去再说。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汉,动以江湖义气,他们未必便会去禀报官府。”
吴曦摇了摇头,低声道:“别的事也还罢了,刘大人的事,他们怎能不说?那正是立功的良机。”
柳逐霓道:“要不,咱们冒上一个险,便在这儿给韩少侠用药,只是天光白日的耽在这儿,非给人瞧见不可。”说到后来,语音中已是十分焦急。她平素甚是冷漠安详,这时若非当真紧迫,决不致这般不住口的催促。
吴曦“嗯”了一声,仍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台上两人比武。柳逐霓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待会救不了韩少侠,可别怪我。”
吴曦忽道:“好,虽然瞧不全,也只得冒险试上一试。”
柳逐霓一怔,问道:“甚么?”
吴曦道:“我去夺那洪拳的掌门人。老天爷保佑,若能,他们便会听我号令。”
柳逐霓大喜,连连摇晃他的手臂,说道:“吴少侠,这些人如何能是你对手?一定成功,一定成功!”
吴曦道:“只是苦在我须得使他们的拳法,一时三刻之间,哪里记得了这许多?对付庸手也还罢了,少时高手上台,这几下拳法定不管使,非露出马脚不可。他们若知我不是本门弟子,纵然得胜,也不肯推我做掌门人。”
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邬凝霜。她各家各派的武功似乎无一不精,倘若她在此处,由她出马,定比自己有把握得多。其实,他心中若不是念到有个邬凝霜要参与这天下掌门人大会,又怎想得到要去夺洪拳门的掌门?
但听得“啊哟”一声大叫,一人摔下台来。台下有人骂道:“他妈的,下手这么重!”
另一人反唇相讥:“动上了手,还管甚么轻重?你有本事,上去找场子啊。”
那人粗声道:“好,咱哥儿俩便比划比划。”
另一人却只管出言阴损:“我不是你十八代候补掌门人的对手,不敢跟您老人家过招。”
吴曦站起身来,说道:“倘若到了时辰,我还没能夺得掌门人,你便在这儿给韩少侠施针用药,咱们走一步瞧一步。”拿起那姓姬汉子蒙脸的黄巾,蒙在自己脸上。
吴曦刚走到台边,却见一人抢先跳了上去,正是刚才跟人吵嘴的那个大汉。吴曦心想:“待这两人分出胜败,又得耗上许多功夫,多耽搁一刻,韩少侠便多一刻危险。”
当下跟着纵起,半空中抓住那汉子的背心,说道:“师兄且慢,让我先来。”
吴曦这一抓施展了大擒拿手的功夫,大拇指扣住那大汉背心第九椎节下的“筋缩穴”,小指扣住了他第五椎节下的“神道穴”。这大汉虽然身躯粗壮,却哪里还能动弹?吴曦乘着那一纵之势,站到了台口,顺手一挥,将那大汉掷了下去,刚好令他安安稳稳的坐入一张空椅之中。
他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显示了一手上乘武功,台下众人无不惊奇,倒有一半人站起身来。但见他脸上蒙了一块黄巾,面目看不清楚,也不知是老是少,只是背后拖着一条油光乌亮的大辫,显是年纪不大。这般年纪而有如此功力,台下愈是见多识广的高手,愈是诧异。
吴曦向台上那人一抱拳,说道:“天字派弟子吴曦,请师兄指教。”
台上那人见吴曦这等声势,心下先自怯了,恭恭敬敬地还礼道:“小弟学艺不精,还请吴师兄手下留情。”
吴曦哈哈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当下更不客套,右腿半蹲,左腿前伸,右手横掌,左手反钩,正是洪拳中出手第一招“工字伏虎拳”。那人转身提膝伸掌,应了一招,这一招守多于攻,全是自保之意。吴曦扑步劈掌,那人仍是不敢硬接。
吴曦不愿跟他多耗,拗势弓步冲拳,左掌变拳,伸直了猛击下去,右拳跟着冲击而出。那人见他拳势沉猛,随手一架。吴曦手臂上内力一收一放,将他轻轻推下台去。
只听得台下一声大吼,先前被吴曦掷下的那名大汉又跳了上来,喝道:“奶奶的,你算是甚么东西”
吴曦抢上一步,双臂横开伸展。那大汉竟是无法在台口站立,被吴曦的臂力一逼,又摔了下去。这一次吴曦恼他出言无礼,使了三分劲力,但听得喀喇一响,那大汉压烂了台前的两张椅子。
他连败二人之后,台下众人纷纷交头接耳,都向天字派的弟子探询这人是谁的门下,但天字派的众弟子却无一人得知。
艺字派的一个前辈道:“这人本门的武功不纯,显是带艺投师的,十之八九,是姬师弟新收的门徒。”
成字派的一个老者道:“那便是姬师弟的不是了,他派带艺投师的门徒来争夺掌门人之位,岂不是反把本门武功比了下去?”
原来所谓“姬师弟”,便是天字派的支长姬文敬。他武功在洪拳门中算得第一,只是十年前两腿瘫了,现下虽然不良于行,但威名仍是极大,同门师兄弟对他都是忌惮三分。众人见这个“天字派的吴曦”武功了得,而姬文敬派来的儿子姬沐风始终未露面,都道他便是姬老三的门徒,却哪知姬沐风早给吴曦点中了穴道,躺在假山后面动弹不得。
那姬文敬武功一强,为人不免骄傲,对同门谁也没瞧在眼中,双腿瘫痪后闭门谢客,将一身武功都传给了儿子。
这一次洪拳门五个支派的好手群聚兖州,凭武功以定掌门,姬沐风对这掌门之位志在必得。他武功已赶得上父亲的九成,但性格却远不及父亲的光明磊落。他悄悄地躲在假山之后,要瞧明白了对手各人的虚实,然后出来一击而中,不料阴错阳差,却给吴曦制住。
他只道是别个支派的阴谋,暗中伏下高手来对付自己。适才他和对手只拆得数招,即被点中穴道,一身武功全没机会施展,父亲和自己的全盘计较,霎时间付于流水,心下恚怒之极,只盼能上台去再和吴曦拚个你死我活。但听得吴曦在台上将各支派好手一个个打了下来,看来再也无人能将他制服,于是加紧运气急冲穴道,要手足速得自由。
但吴曦的点穴功夫是少林绝技,姬沐风所学与之截然不同。他平心静气的潜运内力,也决不能自解被闭住的穴道,何况这般狂怒忧急,蛮冲急攻?一轮强运内力之后,突然间气入岔道,登时晕了过去。
要知姬文敬所练的功夫过于刚狠,兼之躐等求进,终于在坐功时走火入魔,以致双足瘫痪。姬沐风这时重蹈乃父覆辙,凶险犹有过之。
柳逐霓全神贯注的瞧着吴曦在戏台上与人比拳,但见他一招一式,果然全是新学来的“洪拳”,心道:“吴少侠于武学一门,似乎天生便会的。这洪拳招式繁复,他只在片刻之间瞧人拆解过招,便都学会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身旁那大汉低哼一声,声音甚是异样。柳逐霓转头看时,只见他双目紧闭,舌头伸在嘴外,已被牙齿咬得鲜血直流,全身不住颤抖,犹似发疟一般。
柳逐霓知他是急引内力强冲穴道,以致走火岔气,此时若不救治,重则心神错乱,疯癫发狂,轻则肢体残废,武功全失。她心想:“我们和他无冤无仇,何必为了救一人而反害一人?”于是取出金针,在他阴维脉的廉泉、天突、期门、大横四处穴道中各施针刺。
过了一会,姬沐风悠悠醒转,见柳逐霓正在替自己施针,低声道:“多谢姑娘。”
柳逐霓做个手势,叫他不可作声。只听得吴曦在台上朗声说道:“掌门之位,务须早定,这般斗将下去,何时方是了局?各位师伯师叔、师兄师弟,愿意指教的可请三四位同时上台。弟子若是输了,决无怨言。”
第四十六回 以武服众定掌门()
众人一听,都想这小子好狂,本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