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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当前的事情,李儒觉得当下的大势变幻叵测,朝堂内外的形势也终究还不明朗,连带着,近来他的心中也升起了莫名的忧虑感。
回忆起董卓刚刚的话,李儒藏在袖中的双手更是紧紧握紧成拳。
定下了前线大军暂缓进攻的大计后,董卓依旧将成皋、荥阳一线的防务,全权授予给主将徐荣负责主持,调阎行回雒阳的军令也随后就要发往中牟了,只是!
阎行这一支可以由自己掌握兵马,接下来一定要争取布置在临近关中的地区,未雨绸缪,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
两日后荥阳董军大营
重新回到军营掌军的徐荣,接到了来自雒阳的军令。军令中除了下达前线大军暂缓进攻的命令之外,还大加褒奖了徐荣的赫赫战功,宣告雒阳不日就要有犒劳将士的赏赐下发,同时严示前线战事,一切由徐荣主持,军中各部将皆需奉命行事。
只是在末尾,也提及了对阎行所部的处置,那就是调回雒阳听令。
获悉军令全部内容的徐荣,倒没有了之前在病榻上听闻阎行擅自进军获胜的暴怒,他面露沉思,负手立在军帐中,默然不语。
随从在侧的徐琨看到了徐荣的脸色后,不知他的心意,想了想,试探着说道:
“恭贺大人,我军在阳城、荥阳力挫叛军,战功显赫,连相国也不吝褒奖之词,军令中又严申军中尊卑上下之序,并对将士们厚加赏赐,可见相国心中还是属意大人啊!”
正思忖事情的徐荣听了徐琨的话,呵的一声冷笑。他敢弹劾立下大功的阎行,自然不是意气行事,这其中既有对自己在董卓心中地位的绝对自信,也有出于对争端后续处置的充分把握。
自己跟随董卓征战多年,东征黄巾,西平羌乱,屡立战功,近来更是接连在阳城、荥阳打了两个大胜仗。试问董卓在面对自己和阎艳的争端时,如何取舍,结果顷刻可知。
所以,雒阳的溢美褒奖、大加赏赐、严申尊卑这一些都是徐荣意料之中的,但是让徐荣没想到的,是相国董卓竟然下令前线大军暂缓进攻,这让他不由在心里生出众多疑虑来。
按徐荣之前军报中的意思,就应该趁着孙坚这个猛将在豫州立足不稳之前,全力进攻,击溃孙坚的势力,攻占豫州全境,这才能够彻底解除雒阳的心腹之患。
可是,一向对反叛的关东州郡恨之入骨的相国,却选择了大军暂缓进攻的策略,这让徐荣听完之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够暂时归结为相国另有后招。
不去想这些让人困惑的事情后,徐荣又转而着眼军令末尾的调令,显然在争议中,自己虽然占了上风,但是阎艳也凭借火烧封丘的功劳,为他自己寻得了一条腾跃脱困的捷径,只是不知道这道调令,其中是否又有李儒的影子在。
“琨儿,派去阎艳营中的士卒可曾回来了?”
“嗯,已经回来了,回来的士卒转述了阎艳的话,他说为国事者,义不顾身,虽违将军之令,却有益于国事,问心无愧,一切都要等雒阳的决断!”
“好一个为国事者,义不顾身!”
听完徐琨转述阎行的话,徐荣气极反笑。
“我看他是心怀异志,又恐在我麾下受我监视,不得施展,这才心怀不轨,急于脱身,甚至不惜冒死突入敌境,以少量兵马立下大功,来为自己的违令脱身谋求自保吧!”
“我在之前就曾言此人目锐面坚,有枭桀之姿,非久居人下之辈,以其为爪牙,饥则为用,饱则扬去。而今前言一一料中,可惜了!”
徐荣在冷笑着说完之后,突然又叹息了一声。
徐琨抿抿嘴,过了一会,才缓缓问道:
“不知大人可惜何事?”
“我可惜,一来没有在汧水边上将他当场击杀,二来你在那处山野聚落中又保下了他,三来,在俘虏营中初见其人时,虽然看出了他有枭桀之姿,但终究在心中也起了几分惜才的念头,这才又放过他一马。”
“后来又因为其他事,将他收入麾下,让他有了立功壮大的机会。现在想来,当真是可惜了!”
徐荣说到最后,不自觉地扼腕长叹。看到自家舅父的这个样子,徐琨也不知道如何劝解。阎行回到中牟之后,还曾派人给自己送来一份书信,阐言自己的苦衷,而徐琨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他。
最后,徐琨悄然行礼,静静地退了出去,徐荣看着徐琨退走的背影,面容肃穆。
虽然阎行已经具备了脱身之势,但实力还是弱小,不能够真正对徐荣产生实质性的威胁,徐荣叹息之后,也渐渐放下心中的纠结。
“一时纵虎,数世之患,彼辈之势已成,强求无益。罢了,罢了,就暂且存一段机缘,留待这些后生去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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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形势逆转()
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
被从中牟召回待命的阎行,带着所部的兵马回到了人口迁尽、重兵把守的雒阳。
虽然立下了火烧封丘叛军粮草的大功,并凭借此成功脱离了徐荣的麾下,但阎行所部回到雒阳的接下来几个月里,关于他的新任命和指派却无声无息,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伴随着阎行无所事事的,则是董卓阵营一方原先大好的形势,开始出现不断恶化的趋势。
首先是招抚分化关东州郡半途的夭折。在董卓上表为刘虞请功之后,长安的朝廷很快就有了回应,天子授予了幽州牧刘虞太傅的上公之位。
紧接着,在董卓的倡议下,长安朝廷又派出了大鸿胪韩融、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持节分赴关东,招抚起兵的各州郡长吏。
可是,执金吾胡毋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瑰等人持节来到河内,就被关东兵扣了下来,随后袁绍指使王匡,将三人通通杀死。
而出武关的大鸿胪韩融、少府阴修,也在面见袁术后被扣了下来,袁术杀了阴修,但顾虑着韩融在士人中的名声,最后又放过了他。
至此,李儒献上的招抚分化关东之计宣告破产,袁家兄弟狠下杀手,虽然也担负了一些骂名,但却彻底打乱了董卓一方苦心孤诣的布置。
事后董卓、李儒叹息计策不成之余,也不得不承认,对付起袁家兄弟来很是棘手。虽然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出身,但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行事却一反常态,变得狠辣凶残,毫不顾忌礼数法度,上一次何进被杀之时,也是他们联手带兵攻破宫城,吓得天子仓皇出逃的,党人们才又反败为胜的。
这一次,关东州郡接连战败,士气正颓,若是让韩融、阴修、胡毋班顺利到达各州郡招抚,那只怕原本那些举棋不定或是战败后心存惧意的州郡长吏,就要倒向长安朝廷那一边了。
袁家兄弟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如此果断狠辣,直接一刀就断了董卓、李儒分化招抚关东州郡的念头。
而接下来,紧随李儒分化关东的计策夭折的,是董卓攫取蜀地的图谋也落空了。
虽然犍为太守任岐、州从事陈超、校尉贾龙这些执掌实权的蜀人果真和益州牧刘焉产生裂隙,甚至大打出手,但是被董卓小觑的刘焉在关键时刻却也是展露出了他果决狠辣的一面。
刘焉面对犍为太守任岐、州从事陈超、校尉贾龙这些执掌州中兵马的本地实权派的反叛,不惜钱帛珍宝,招募了一支蜀中的青衣羌的精兵,以凶悍的羌人为前驱,一举就荡平了蜀人的反叛兵马。
并且,大胜之后的刘焉又一口气以各种罪名诛杀了王咸、李权等一干益州豪强,用血洗州中的手段让蜀人一时噤若寒蝉,顺势巩固了自己身为州牧的权威。
再面对朝廷来意不明的兵马时,安定完内部的刘焉也开始以权术应对,他纵容和利用了五米道教的势力,阻遏入蜀的通道,然后上奏朝廷言说米贼断道,不得复通,随后就直接断了对朝廷的上计和供奉。
行车骑将军的赵谦没进蜀地,眼看刘焉的一连串的应对,知道蜀地已经无机可乘,而且他也不想让兵祸蔓延到自己的家乡,于是很快也就带兵返回,向长安朝廷复命。
这或计划夭折、或图谋落空的消息,相继传到雒阳的毕圭苑。而董卓还来不及暴跳如雷,后面就又有了新的噩耗传来。
在长安实行的货币改革陷入了顿境,虽然新铸造的货币堆满了国库,但是因为做工粗糙、偷工减料,这些新铸造的货币既不能够让百姓认可,也不能够真正代替五铢钱。
新币投入到民间之后,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关中的粮价原本就因为大量人口西迁而节节攀升,如今因为这些新货币的投入,更是让粮食价格一夜暴涨,达到了一石谷数万钱的天价。
西面关中陷入混乱,北面河东也传来了告急的羽檄。
去岁才被击退了的白波军,再一次大规模入侵河东,而且他们这一次也是转身一变,变成了讨伐董贼的义军,永安、杨县、襄陵、临汾、蒲子、北屈等城邑接连沦陷敌手,驻扎安邑的牛辅不得已,只能够向雒阳的董卓告急,请求援军。
这些林林总总不好的消息汇总到了董卓的案几上,就变成了进取受挫、自保堪忧的巨大噩耗。
形势骤变、乐极生悲的董卓暴跳如雷,但也不得不在大发雷霆之后,紧急召集李儒、田景、刘艾等人商议,加紧时间拿出一套可行的应急方案来。
在前线的兵事上,董卓如今也下定决心,要用武力将反叛的关东州郡彻底铲除,他已经表奏赶到雒阳的胡轸为中郎将,让他带领所部的西凉兵马作为进攻豫州叛军的主力,同时也指派成皋、荥阳一线的徐荣派出兵马从中协助,会攻孙坚。
而面对转入守势的河内,董卓也下令催促李傕三校尉和贾诩进军,寻找战机,击败河内的叛军。
至于铸造新钱败的问题,董卓和李儒等人商议之后,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前汉的汉武帝改革货币,前后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多次失败,六次改革币制,才总算确立了五铢钱的地位。眼下,董卓对改革失败更是无能为力,对货币改革之事也只能够听之任之,交由朝中的王允等人去操办,硬着头皮继续铸造新钱,坚持变更货币下去。
谋取蜀地失败的事情,如李儒先前所言,如今董军的主要进攻方向依然放在关东,不宜劳师远征巴蜀。更何况刘焉封锁了入蜀的道路,蜀道艰难,董卓的兵马也没把握成功开进蜀地去,此时也就只能够将这件事情暂时压下,不了了之了。
最后关于平定河东白波军的战事,李儒在席间积极举荐了返回雒阳待命的阎行,理由是去年在河东征讨白波军,阎行就从军征战,熟悉敌情,立下了战功,如今派他前往河东襄助牛辅,正是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既能发挥他的勇锐,又能够抵御白波军继续入侵河东,防止白波军威胁雒阳和长安。
董卓听完李儒的这个推荐,他沉吟不语,想了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出声,应允了下来。
在董卓心中,他也看得出来,这个由李儒从降卒之中亲手挑选入董军的阎行,跟李儒走得很近,只是之前,李儒正受董卓重视,阎行的兵力也是弱小,董卓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李儒献出的分化招抚关东州郡的计策半途夭折,还耽误了趁胜进攻关东叛军的有利时机,董卓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它归结为袁家小儿的心狠手辣,但在内心里,也不无对李儒的埋怨和失望。
而河东一地也是攸关雒阳、长安安危的要地,不容有失,所以董卓才会将自己的女婿牛辅放在安邑,镇守河东郡。此时白波猖獗,派阎行带兵过去,事关重大,不由得董卓不在心头好好掂量这一份指派,其中涉及到的利害得失。
在董卓思考过后,最终还是赞同了李儒的推荐,这是因为,阎行确实如李儒所言,是目前较为合适的人选,但最终,还是因为董卓对镇守河东的牛辅的信任,有自己的女婿在河东安定人心,统领阎行等将士进攻白波,也算是一个比较妥当的处置方法了。
最终经过一番商议,劳心焦思的董卓敲定了这些军政事务的决策。
而随着毕圭苑商议的应对措施一出,相府中的掾吏也就各司其职、快速行动,开始着手处理手头这一些紧急的乱事了。
被冷置了几个月、无人问津的阎行,也总算得到了新的任命和指派。
“晋升荡寇校尉,统帅所辖的部曲和加派的千余人马,合计三千歩骑,救援河东。至河东之后,暂归中郎将牛辅所辖,合力讨贼,平定河东乱事。”
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