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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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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行只能好声劝慰了阎琬几句之后,想了想,才引出其他话题。

    “琬儿,你觉得杨丰此人如何?”

    杨丰一诺千金,将阎琬从阎家救出,不远千里,护送阎琬寻兄,这恩情,阎琬自然一直记在了心中,不过面对阎行的突然提起,阎琬还是柳眉微微一皱,口中问道:

    “兄长此言何意?”

    阎行看着阎琬。杨丰乃是河西有名的游侠,目前就在他的幕下,以宾客的身份暂居,阎行和此人交谈过几次,知道此人才干不凡。阎兴更是曾向阎行坦言,若能留下杨丰为用,不管是对现在,还是对将来,都是大有裨益的。

    不过,杨丰此人,既是智勇兼备之人,手下也不乏桀骜不驯之辈,要让彼辈死心为阎行效力,也是不容易的。为此,阎兴建议,不如将阎琬许配给杨丰,如此两全其美,也能够成就一段佳话。

    阎行如今经营河东,手下多了不少像徐晃、曹鸢、魏铉等河东出身的军吏,但为了今后的远图和内部势力的平衡,阎行也打算重用像杨丰这样有才干的凉人,所以阎兴这一个建议,阎行乍闻之下,也是颇为心动的。

    只是不知道阎琬的心意如何,阎行也不愿强迫,故而今日,意外聊到相关事情时,阎行才突然心血来潮,询问阎琬的意见,毕竟阎琬也过了及笄的年龄,是时候,为她物色良配了。

    “杨君此人,智勇双全,于我家又有大恩,不知琬儿可曾属意,若是——”

    “兄长,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古之至礼,琬儿暂时还不想婚嫁的事情。”

    听到阎琬用来搪塞自己的理由,阎行默然不语。

    诚然,“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乃是古礼,不过自春秋末期以来,有远见的智者就已经开始注意到,人口乃是衡量国力最重要的标准之一,各国无不把增加人口作为一项基本国策。卧薪尝胆的勾践、集法家大成的韩非等,乃至到了休养生息的西汉初年,以政令推动民间早婚的措施也被格外重视。

    本朝也是如此,男子一般十五六岁,男子一般十四岁,就普遍谈婚论嫁,若非阎行戎马倥偬,转战多地,只怕他也早早就娶妻生子了。

    不过现在,阎琬不愿意,再谈论这事也没意义,阎行也暂时收起这话题,与阎琬又交谈了一会,才起身离去。

    离开了阎琬的新住处,阎兴很快就兴冲冲地找到了阎行。

    “兄长,和琬儿谈得如何了?”

    阎行摇了摇头,说道:

    “琬儿心中不喜,此事暂时不要再提了。”

    听到阎行笃定的语气,阎兴心中一个咯噔,看来自己这次又好心做了坏事,不仅没有将功折罪,似乎还引起了阎琬的不满,不过阎行不让再提,他也不好问,只有将这件事情,藏在了心中。

    “绛邑这边的事情,虽说不至于人离政息,但却不得不防,我打算将公明的一营人马调回绛邑,他也曾在河东郡府任职,倒是能和如今的守绛邑长搭上关系,另外,绛邑城中,那几家还心存妄想,想要左右逢源的豪大家,你也要寻个机会,敲打一番,让这些人安分下来。”

    “诺。”

    阎行嘱咐的事情,阎兴连忙应诺下来。阎行看到阎兴似乎还有事情要说,当即就问道:

    “你还有其他事情要讲?”

    阎兴连忙点点头,说道:

    “明日,裴家派人来了,说他们的车队,明日就要到达绛邑,却不知道校尉,是否要留下来,见一见他们。”

    裴家既然应承下要助阎行平定白波一臂之力,自然就不会食言,过去几个月,他们的车队也送来了不少阎行军队亟需的粮食和药材,这份恩情,诸人都记在了心中,而后面屯田的事情,少不得要麻烦到裴家。

    阎行想到裴家间或透露出来的深意,心中也是一凛,当即就点点头。

    “那好,我明日就见一见他们。”

    ···

    “校尉,那一处,便是绛邑新的屯田所在么?”

    在山坡上,裴绾一身小僮打扮,指着新开辟的一处屯田,好奇地问道。

    阎行看着远处那些被强行重新安置下来的流民在田间忙碌的身影,点了点头,说道:

    “这块田地虽是新开垦出来的,但种了一季豆菽,也恢复了不少地力,今年却是能够种下宿麦了。”

    裴绾边听边点头,显然对阎行这名领兵打仗的校尉,对农事的熟悉,有些惊讶,他又看了看连通屯田所在的沟渠,看到在沟渠之中,有好些浑身泥浆的人物在劳作,远远看起,就如同泥人一般。

    “那边也是安置下来的流民么?”

    “不,那些是数战俘虏下来的白波贼寇。”

    阎行看着那些承担这最繁重、艰难的辟田、通渠作业的白波俘虏,口中淡淡地说道。

    除了采取轮作的方式,来尽快恢复地力之外,加快修建水利灌溉工程,也是绛邑、临汾两地一直在进行的重要任务,宿麦比起粟米的产量更多,但对水源的需求也相应增大。河东北境历经多番战乱,渠道早已年久失修,或者完全废弃。

    而推行大规模的屯田,不仅要恢复往日的渠道,还要新修更多更完善的沟渠,这些庞大、繁重的工程,最终就落到了那些被阎行军队俘虏的白波军身上。

    这么多的水利工程,不可不谓劳民,特别是在两地百废待兴的基础上,进行这么繁重的工程,对于承担苦役的白波俘虏而言,可以说是极为痛苦的。

    几乎每一段渠道的开挖,都会有一批白波俘虏累死在工地上,恢复两地民生百业的背后,隐藏在暗处的斑斑血泪,想想让人不寒而栗。

    裴绾虽然不知大概,但也能看出一点端倪来,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他挠了挠脸颊,转而问道:

    “这些都是白波贼寇,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往日为恶多端的白波贼,竟然有一日,也会埋头在这田间、沟渠劳作。”

    白波军在肆虐河东,做下了不少恶事,裴绾出身士家,耳边常听到的,都是白波贼寇如何如何凶残的事情,有此惊讶也不足为奇。

    阎行看了看他,说道:

    “这些人在从贼之前,原本也是耕作田间的农夫、狩猎山林的猎人,亦或者是渔樵之属,只不过因为这世道,才渐渐成了啸聚山林的悍匪流寇。”

    “当然,他们一旦尝到了在这世道,拿起刀兵,原来要比以往拿起农具时,要过得更加称心时,想要他们再放下刀兵,重新回到田地,也是极为艰难的。若非在战阵上,一举摧毁了他们抵抗的勇气,让他们知道了拿起刀兵的恐惧,这些人,此刻又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待在田间呢?”

    “这还是得多亏了校尉的能征善战,自校尉驰援河东以来,多番击败白波,使得贼寇仓皇北遁,不敢有南顾之心,可谓是大将之才啊!”

    “我哪里称得上什么大将,当今之世,名将辈出,年高者,如当朝董太师、皇甫中丞,少壮者,如孙文台,至于艳,不过是平庸之才,哪里当得上将才之称。”

    裴绾听了阎行的话,快速转了转眼珠子,刚才阎行的话,他敏锐地捕抓到了一个点,那就是眼前这位年轻校尉,虽然盛赞董卓、皇甫嵩、孙坚是当世名将,但并未用上大将之才的赞誉,似乎在他看来,这些人还称不上真正的大将之才。

    “那校尉以为,何者可称为大将之才?”

    裴绾看着阎行,阎行对于脸上还略显稚嫩的裴绾的敏捷思路,也暗赞了一声。

    “若论大将之才,其实河东之地,人杰地灵,不乏大将之才,比如河东平阳,前汉的大将军卫青,就可谓是大将之才!”

    “哦。”

    听到阎行盛赞河东的地方和人才,身为河东人的裴绾心中自然得意,不过他又笑着说道:

    “说起河东平阳的将才,我还道,校尉要首推霍骠骑呢,却不想校尉竟是属意卫大将军。”

    霍去病以嫖姚校尉的身份从军出征,年仅十七岁,就首战告捷,斩虏数千。之后更是锐不可当,四击匈奴,四战全胜,受降河西地,封狼居胥、饮马瀚海,斩俘及降者一十六万,以军功相较,可谓是冠绝一时。

    再加上他善骑射,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善于长途奔袭,又英年早逝,人们在悯惜之余,对待霍去病往往是不吝溢美之词。

    在裴绾看来,阎行年纪轻轻,就身居校尉之职,而且观其用兵之法,也与霍骠骑有相同之处,更重要的是,身为一名年轻校尉,在感官上,更有可能会偏爱霍去病一些,没想到,阎行竟然是首推卫青的。

    阎行笑了笑,他能够想象,像裴绾这个年纪,天纵奇才的霍去病无疑更能吸引他,不过真正为将之道,却不能够以单纯的斩俘数目相较。

    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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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游说() 
“汉将之击匈奴而显名者,如飞将李广、霍骠骑、卫大将军,余者如公孙敖、张次公之属,或因人成事、或事迹不详,故暂且不论。”

    “飞将李广,骁勇善射,能得士心,治军简易,逢战非大胜则大败,此可谓骁锐之将。”

    “霍骠骑,用兵灵活,注重方略,勇猛果断,善于奔袭,斩俘之数冠绝全军,然军士亦多佚亡,此可谓战克之将。”

    “卫大将军,统御诸将校,进能克虏破敌,退能全师保塞,稳健持重,内外兼得,此可谓三军之元帅,军国之大将也。”

    “为将之道,明见万里,不可纯拘于人言、斩俘,子宜思之!”

    阎行将李广、霍去病、卫青三人作了比较,推崇卫青的大将之才。但这并不是说他忽视了李广这等弯弓饮羽的猛将,和千里蹈敌的霍去病这等骁将,只是从军国大计而言,像卫青这等勇毅沉敏沈毅有谋的大将,犹如国之栋梁,起到的巨大作用是不可替代的。

    又或者说,像霍去病那样的天纵奇才,可遇而不可求,他就犹如一支离弦的利箭,不射中猎物绝不停息,除非弦断矢亡。而像卫青这种持重的军国重将,更像一把运转自如的宝剑,能饮血杀戮,也能收敛锋芒,攻守各得其宜。

    裴绾年纪轻轻,就身负才名,此刻又表现出了对兵事的浓厚兴趣,阎行从一名过来人的身份,向他阐述为将的心得,不得不说,是对裴绾寄予厚望的。

    毕竟,效仿卫青为将不得,将来至少还能成为一名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而效仿霍去病用兵不得,则往往就会变成覆军杀将、身名俱灭的悲剧,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

    裴绾听完了阎行的话,面露沉思,显然阎行刚才的话,给他的启示,是发人深省的。

    “多谢校尉教诲,小子受教了。”

    思索了一会,裴绾心中有所明悟,知道阎行个中深意,当即出言道谢。而阎行看到裴绾表现出了谦虚受教的态度,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裴绾站在山坡上,吹着凉风,看着更远处,那条川流不息的汾水,心中多了不少感慨。

    今日在绛邑所见所闻,都刷新了他以往的一些认知,他在心中还想着,渡过汾水,去看一看那座在从战火的灰烬上重生的临汾城,不过算了算日程和事宜,只怕车队的管事,还真不允许自己擅自离去,而且还是靠近与白波贼寇战事的地方。

    可是就这样作罢,裴绾心中又不满足,他快速瞄了几眼站在身边同样在眺望汾水的阎行,看见他面露思绪,心中顿时又是发痒,他忍不住问道:

    “校尉敬慕卫大将军的为将之法,那此番撤军,可是为了稳重用兵,另寻战机,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亦或者是为了迷惑贼寇,来日再一鼓作气,长驱破敌?”

    阎行听到裴绾的问题,微微眯了眼。

    这是他军中的机密,他怎么可能告诉旁人。

    裴绾借机询问他军情,莫非是裴家人的意思?

    想到这里,阎行审视地端详了裴绾一会,裴绾也察觉到了阎行的警惕,他知道自己刚刚所问的这个问题,关系重大,自己在这场合,一时兴起,径直提了出来,容易引起双方的禁忌,可是自己话都说出口,已经无法再收回来,只能够强作镇定,装作轻松地应对阎行的目光,心中却早已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阎行却是很快地收回了目光,他微微一笑,料想以裴家的裴潜、裴徽等人的行事作风,也不可能让一名少年来窥探自己的军情,因此阎行诙谐地说道:

    “我打了好几年的仗了,在以少敌众的情况下,还从未见过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事,这仗,终究还是要打下去的。”

    “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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