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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就有二三十个人就不管不顾阎行的号令,继续放足狂奔,其中也不乏自家的族人,他们都想要在汉军赶上之前抢过浅滩,渡到对岸。而响应自己的号召转身一战的这百多号人,则都是自己自中平四年随军东征以来就聚拢在自己身边的好汉子,他们在这个时候选择不背离阎行这个首领,阎行又怎么愿意独自逃生,抛下这伙一腔热血的汉子呢。
阎行看着奔腾而至的汉军骑兵,知道这支离破碎的阵型根本挡不住汉军骑兵一冲。他仰天长啸,对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发出不甘愤懑的咆哮,他重生以来迷茫过、忧愁过、更加奋斗过,但没想到在这乱世中艰难求生、浮沉不定,到最后也难逃兵败身死一途。
去他娘的王侯将相,去他娘的王图霸业。
他看着身边这些与自己一同出征的昂首男儿,越众而出,高声大喊:
“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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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逃亡5()
“今日固决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
说完,阎行手执长矛,座下照夜白,当先冲出。身后诸人能够在危难之际返身迎敌的,或是胆气过人,或是为报知遇之恩,或是刀俎面前已存拼死一搏之心的,看到阎行不愿弃众而逃,反而身先士卒当先冲阵,心中无不慷慨激烈,怒发冲冠。
“愿同阎君赴死!”
马蔺紧跟着举刀大喊,也跟着冲了出去,其他人也不甘人后,争相策马放足冲出,一起对着迎面而来的汉军骑兵冲了上去。
汉军骑兵之中的徐荣看到在阎行身先士卒的激励下,原本濒临崩溃的残兵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气势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也暗暗惊叹对面之人竟能够做到让深陷绝境的士卒甘心为之效死,不由对为首带兵之人多了一点惺惺相惜之感。
只是战场从来就不是讲感情的地方,他看到对面的残兵向自己的骑阵冲了过来,立刻大声下令迎敌冲击。徐荣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麾下的百战精骑一个回合就能够让这些残兵败将再次分崩离析,四散溃逃。
狭路相逢勇者胜。阎行身先士卒,骑着照夜白冲锋在前,对面的汉军骑兵有四百左右,看来阎顺引开敌人的计谋虽然已经被看破,但还是分出了对方小部兵力。但阎行也知道就算这样,自己的人马还是远远少于对方,硬撼对冲之下自己的很难突破,反而会被对方的优势兵力挡住包抄,最后剿灭。所以虽然口里喊着要斩将搴旗,但阎行的马头朝着的不是汉军最多的骑阵中央,而是稍稍靠前的左翼。
“啊——”
在双方竭力的喊声中,冲锋的骑兵撞到了一起,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阎行当先冲阵,虽然此时人马已经颇为疲倦,但阎行还是奋起神威,迎面接战的开始就将一个汉军骑兵挑了下马。
矛锋刺透敌人身体的感觉阎行来不及体会,就顺势将长矛拔出砸向了左面的另一个汉军骑兵,阎行全力施为之下,长矛虎虎生风,矛杆夹带千斤之力砸在汉军骑兵抵挡伸出的兵器上。
瞬间,那名汉军骑兵兵器脱手而出,长矛余势不减,直接砸在了汉军骑兵的身上,重击之下那名汉军骑兵鲜血从口中喷出,身子向后飞了出去,撞到了后面汉军骑兵的坐骑。
阎行哈哈大笑,收回长矛左右横击,一眨眼又是两名骑兵被他刺下了马,而迎面的汉军趁着阎行挥矛刺杀两边敌军,冲过来一骑持矛想要借机将他刺于马下,但是暴怒之下的阎行哪里会将这名汉军的突袭放在眼里,他长矛运转如飞,瞬间就挡住了迎面汉军骑兵的杀招,再一矛长挑而出,径直就将汉军挑落下马。
几下子间阎行连杀五人,敌军的鲜血溅洒在他的甲衣上,愈发衬托出他的威武神勇。他咄嗟叱咤、须发怒张,朝着汉军一声大吼,迎面的汉军坐骑被他的怒吼声所慑,竟哀鸣长嘶,有的还顿足不前。
见状阎行再次仰天长啸,持矛加快马速冲入汉军骑阵之中。此时阎行睥睨战场,犹如战神下凡,在前头横冲开道,所遇几无一合之敌,长矛过处,人死马伤,征袍也被鲜血染红了大片,汉军骑兵在他冲杀的怒吼声中纷纷避开这尊杀神,汉军骑阵犹如波开浪裂,被高歌猛进的阎行带人凿穿左翼,趁着汉军其他两部合围过来之前突破出去。
首轮对撞冲杀过后,汉军骑兵倒下了三十多骑,其中超过十骑是阎行杀伤的。但阎行也不是真的天将下凡,他拼命搏杀之下自己也受到创伤,左臂和后背各中了一刀,虽然仗着身上的两层甲结实精良,但还是破甲入肉,鲜血正在不断往外冒出,将他的外面的衣甲染得更加鲜艳了。
正所谓“一夫出死,千乘不轻”,更何况是一百多号悍不畏死的凉州叛军呢?
被凿穿左翼的徐荣眉头一蹙,这些叛军残余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还如此凶悍难敌,实是罕见。为首的贼将更是骁勇,所过之处无一回合之敌,视己方的骑阵如无物,硬生生被他单枪匹马在前头冲出一条道来,这样的悍将就算在猛将如云的董军中也很难找出一两个可与之匹敌的。
但是一个人的战力就算再厉害,堪比万人敌的项羽,那又能怎么样呢?重兵围攻之下,兵刃加身的霸王不也得自刎乌江。徐荣虽然心中对对方贼将的勇悍有所忌惮,但现下己方兵强马壮,对方只是困兽犹斗,仗着个人的武勇还在苦撑,这一次自己亲自压阵迎击对方悍将,重兵围攻之下还怕对方不得碎首糜躯。
打算不让叛军残兵有丝毫喘息歇息、恢复半点体力机会的徐荣很快就下令已经掉头的汉军骑兵再次全部压上,所有人的弓矢、刀矛全部对准对面的贼将,他准备这一次就让对方这个破阵溃围的悍将身首分离。
看出对方的心思和布置的阎行毫无胆怯之色,他指着对方汹涌而来的骑阵中间和右翼的连接处说道“
“这一次我要为诸君破敌骑之右翼!二三子,随我来!”
身后诸人也随即应声相随出战,但声音已经稀疏了很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像阎行那样勇猛无敌,刚刚那一轮冲锋,以少敌多之下己方也倒下了四十多人。剩下的人也大多带伤,有的骑兵的坐骑刚刚也折损在阵中,现在只能够徒步跟随阎行作战。
再次冲锋的阎行虽然负伤在身,但气势丝毫不减,座下照夜白风驰电掣,阎行就像猛虎出林一样扑向敌阵。双方疾驰之下很快交兵,阎行冲锋在前,手中的长矛运转如飞,舞成一个圆圈,将自己和坐骑的正面罩住,对方射过来的箭矢无不被他的长矛磕飞,但也有箭矢还是钻过了阎行的长矛防线,射中了阎行,幸好阎行的身躯外层罩住一套铁甲,里层还有一套皮甲,双层防护之下箭簇入肉不深,爆发出浑身血气的阎行对这些伤痛毫不在意,他挥舞着长矛再一次冲入了敌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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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逃亡6()
“这一次我要为诸君破敌之右翼!二三子,随我来!”
阎行再一次杀入汉军的阵中,只是这一次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气力在逐渐减退,虽然交战的汉军依然没人能够挡得住他的冲杀,但他的气息已经愈发紊乱,身躯受伤的地方由原来的疼痛变成麻木,大脑也在激荡暴怒中变得有点晕晕沉沉。
厮杀竟日,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阎行也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扛不住了。
手中的长矛划过一道寒芒,当面一个汉军骑兵被刺中腹腔,他痛苦得面目扭曲,仰头倒了下去。这是阎行击杀的第九个汉军,但这一次阎行完成击杀后,已经感觉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胸腔的心脏正在激烈跳动,他喘着粗气继续向前冲击。
但他的麾下似乎再跟不上他的冲锋势头了,徐荣这一次的布置外虚内实,一头往空隙里扎进来的阎行等人顿时被重重围困,阎行虽然仗着勇猛过人,拼杀出一条血路来,但是蜂拥而上的汉军骑兵下个瞬间就把路给堵死了,直接将阎行和手下隔绝开来。
徐荣准备分割围剿、逐个击破,最后再一口气吃下这些残兵。
阎行看到身后的部下没有能够冲出了,他勒马就要回头,打算与围困的汉军决一死战,和手下的人马共同赴死。就在这时,甘陵突然也舞着长矛奋力杀出重围,此时他人马带伤,显然已经濒临力竭。看到阎行顿马厮杀,有要回头救人的趋势,他大急冲过来,举矛冲着照夜白的臀部巧劲一扎,照夜白吃痛之下仰首长嘶,也不顾阎行的驾驭,直接撞开了前面挡路的汉军,四蹄如飞般突了出去。
阎行愕然回首,只见后面的甘陵再次被汉军骑兵淹没,但他不容质疑的声音却突破重重包围,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君乃当世豪杰,岂能轻死于此。天下可无陵等人,不可无君!速走!速走!”
阎行听到甘陵的呼喊和自己麾下血战的呐喊声,他想即刻掉头,只是此时冲出重围的照夜白仿佛通人性一样,不愿再涉足死地,不管不顾地撒蹄狂奔。它原本就是神骏异常,此刻救主之时更仿佛插上了双翼一般飞驰,瞬间就将战场上的众人甩开一大段。
而陷于敌阵中的手下没有一个能跟着出来,或许他们存了必死之心,或许他们跟甘陵一样抱着为阎行拖延时间的想法继续顽抗下去,拼死为他们誓死追随的阎行挣出一条活路来。
但是徐荣也并不是没有防备叛军残余中有一两个凶悍之辈突围而出,他在重重铁骑包围之下还留有游弋在外侧的游骑人马,此时游弋在外的汉军游骑看到一个血人一般的叛军突破重围逃了出来,而且马速奇快,瞬间摆脱了己方的主力,便纷纷追了过来。
这些游骑比起犹如虎豹奔腾、有排山倒海之势的汉军精骑来说,更像是一群伺机而动、嗜血猎杀的饿狼。
看到叛军有漏网之鱼出现,他们不怒反笑,互相吆喝着追了过来,有的拼命策马不惜马力想要追上阎行,有的则举弓矢不断逼近,张弓搭箭想要射人先射马。
阎行今日鏖战竟日,麾下尽数失散殆亡。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的苦心经营的事业逐步垮塌,自己的心腹手下死伤殆尽。
他悲愤之下,何尝不想斗死阵中。
只是甘陵刚刚的一席话唤醒了他心中的一丝清明,现在的自己已经被鲜血和仇恨模糊了眼睛和内心,只求速死接受这在乱世中浮沉飘渺的命运。但是自己的战死能换回来什么,能够救活那些为自己战死的忠心手下吗,能够挽救阎顺、甘陵、马蔺、阎兴等人吗,能够对得起自己对那些热血男儿许下的诺言吗?
不能,自己的死不能够挽回失去的一切,只有死里求生才能够让那些战死的部下瞑目,才能够对得起阎顺、甘陵等人对自己的厚望。
“贼老天,你把我拉到这个乱世里,又想让今日就让我死在这个乱世不成?我偏不让你如愿,我阎行在此立誓,今日我不仅要逃得一命,他日我还要一雪今日败军丧众之辱,敌纵有千万之众我也要尽杀之!”
被无情的命运接连打击之下,阎行已经逼红了眼。他在心里暗暗立誓,必要挣脱这个在乱世沉浮、艰难求生的命运,用铁和血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来。
回首眼看汉军的游骑的弓矢就要威胁到自己,阎行在立誓之后仿佛又恢复了一丝心中清明。他将长矛挂到鞍上,抽出弓箭,一个深呼吸,不顾用力开弓又扯动了身上的伤口,搭箭满弦,背身就射。
汉军游骑没想要对方看上去重伤之下,还能够有如此的臂力在马上拉开强弓,躲闪不及,那个拿着弓矢的汉军游骑一下子就被阎行射死。
阎行趁势再射出两箭,又有一个逼近的游骑射手落马。
受到阎行强弓威胁的汉军游骑纷纷拉开距离,落在阎行的射程之外,而阎行则仗着自己手中的强弓射程比汉军的骑弓远,不时转身威慑汉军,为了保存体力和箭矢,他有时射出的是真箭,有时只是虚张弓弦吓唬后面的追兵,就这样凭借勇力和智谋,阎行和汉军游骑越拉越远,很快就要把他们甩开了。
当阎行策马再奔出近十里,转身看见追兵渐渐变成黑点,他暗中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就要摆脱追击了。不料才刚喘了几口大气,突然后面又响起马匹长嘶,阎行回头定眼一看,汉军竟有六骑飞快地又追了上来。
原来这几个汉军游骑为了追杀阎行,也不惜马匹的性命了,直接使用匕首在马臀上扎,硬是用这种伤害马匹的办法来压榨马力,成功拉近和阎行胯下日行千里的良驹之间的距离。
这些游骑怕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