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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同袍的鲜血,现在力屈而投,就算自己拉得下这个面子,那些跟自己有血仇的汉军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跟他们一起忝为同僚。
汉军利用食物和挑选降兵来削弱和离间他们这些联军俘虏,就是想让他们先自己分崩离析,再一口一口吞下消化他们,那些被收到董军将校麾下的俘虏定然也是被当成死士一般消耗掉,毕竟这些汉军苛刻对待俘虏已是常事,换做是自己,也一样不会轻易放过曾经棘手的敌人。
可是现在,甘陵和马蔺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迷茫和无奈。
以现在的处境,众人还有其他出路吗?
就在甘陵和马蔺在犹豫如何应对眼下的困境时,棚子外面一个人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三人一看,原来是小隗,他是阎行手下的轻侠骑从,在前面几次血战中都幸存下来,也是当下他们这个俘虏小团队中重要的一员。
“小隗,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慌慌张张的?”
甘陵面色不悦,只是现在他也没有力气再大声呵斥了,只好皱着眉毛看着小隗问道。
小隗此时心中激动不已,也没有细心留意甘陵的表情,他激动得手舞足蹈,结结巴巴地说道:
“刚刚——外面又押进——来了一伙俘虏,我们的人看到——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少君!”
“什么?”
闻言的马蔺瞬间像激发的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他稳住有些趔趄发晃的身躯,伸手抓住了小隗的衣襟,激动地说道:
“你,你再说一遍,刚刚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人看到一个新来的俘虏像是少君!”
这个时候,甘陵也站了起来,他听完小隗的话也是脸色一喜,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强作镇定,看着其他人说道:
“情况未明,我和黑炭跟你过去看一看再说!嗯——小兴,你腿上有伤,还是先留下歇息将养,我们确认之后再回来告知你。小隗,快,我们现在快过去!”
小隗连忙应了一声,带着又喜又惊的甘陵、马蔺转身就走,阎兴看着三人匆忙离开的身影,又望了望夜空中的微微星光,轻轻叹息道:
“但愿兄长一切安然无恙!”
···
“少君,真的,真的是你!”
当马蔺被带到那些新来的俘虏面前时,他一接近,立马就认出了人群中的阎行,虽然此刻的阎行变成了一身粗布葛衣的打扮,但是那硬朗的脸庞、魁梧的身躯、磅礴的气场却是不会随着服饰的变化而改变。
阎行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马蔺,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看到马蔺身边还跟着甘陵、小隗等人,他喜形于色,大步走了过去,只是当他靠近看到昔日的手下如今一副面黄肌瘦、憔悴虚弱的模样,阎行心中又是一酸,这些都是跟着自己东征的心腹之人啊,平日里都是开得硬弓、训得烈马的好汉子,可如今都变成了这番落魄的模样了。
阎行强忍住心中的悲楚,毫无疑问,自己的这些手下这些日子里在这俘虏营中一定经受了众多苦难和折磨,但他此时不能够将身处困境的情绪在众人面前表达出来。阎行强笑了一笑,拍着马蔺的肩膀说道:
“好你个大老黑,果然是个硬茬,连老天都收不了你,哈哈,看来以后还是要跟你在同一个釜里抢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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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招降()
“好你个大老黑,果然是个硬茬,连老天都收不了你,看来以后大伙还是要在同一个釜里抢肉吃了!”
听到阎行一贯生趣的话语,众人不由得觉得内心一暖,好汉子之间的交往哪里需要什么千言万语,只要一句合脾性的话,再苦再累大伙都能一起扛。
站在马蔺后面的甘陵看着阎行的到来,虽然感觉肩上的担子一松,但是随后涌上心头的却是一阵担忧。他在当时最后的那次突围中跟着阎行一起冲杀,亲自看到阎行突出重围,他还大声向阎行高喊“君乃当世豪杰,岂能轻死于此。天下可无陵等人,不可无君!速走!速走!”
眼下阎行虽然回归到大伙之中,让在困境中摇摇欲坠的残存的兄弟们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是随即而来的问题也在困扰着他。
连大伙视为主心骨的阎行都被擒拿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还有什么盼头?
这里人员冗杂,不是叙说衷肠的地方,甘陵忍住询问的话语,让阎行和他们一起回到他们这些残存下来的人临时聚集的棚子,阎行点了点头,回头招呼了虎头和大牛等十二个山民,他们都是和阎行一样被抓到了这个俘虏营的。阎行简略地跟甘陵、马蔺等人介绍了一下他们之后,一伙人就脱离了那一帮新来的俘虏,朝临时搭建的棚子这边走来。
等到了棚子之后,阎行看到了躺在一张破席上的阎兴,虽然阎兴的脸色不太好看,但是阎行又看到了自己一个幸存下来的手下,内心还是很欣喜的,他连忙让想要起来的阎兴躺好,又亲自检查了他大腿上伤势的愈合情况之后,才放下心来,叮嘱他安心养伤。
后面闻讯赶过来的其他手下很快就把这个棚子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是这两年来跟着阎行出生入死的部曲、骑从,对曾经带着他们走向胜利的阎行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崇敬和爱戴,现在看到阎行再一次回归到他们当中来,立马就感觉到了希望所在。
人在困境中总是需要一个强力的主心骨的,大伙这些日子来在俘虏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早就是人心浮动了,现在阎行的归来,让大伙心中再一次燃起希望之火。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阎行能够从他们希冀的眼光中看到这些热血汉子对自己的寄予的希望。
阎行又何尝不是如此,在这个混乱肮脏的俘虏营中重新聚集以前的原班人马,虽然人数已经寥寥无几,但是还是让他感觉到了破局的希望所在,自己属于这里,自己就是这些来自凉州的热血汉子中的一员,只要自己能够再一次带领他们,就一定能够再次创造奇迹的!
阎行就像以往一样,逐个和这些幸存的老部下交谈,他并不需要大声激励或者当面许诺什么,只要他将他身上那股从不认命、从不服输的精神通过面对面的交谈传递到每个人的心中,大伙就会和马蔺一样认定阎行能够带领他们抵挡面前一切的困难。
深夜里,目睹了他们的少君、军候的重新归来后,每一个老部下心中都激动不已,他们拾掇了一些枯枝败叶,在棚子周围点起了篝火,重新拱卫在他们的主心骨——阎行的周围。
而就在这个重新聚结起来的拱卫圈中间,一场困境中的崛起会议就像以往召开过无数次的军议一样,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开始。
阎行坐在破棚子下,目光炯炯,神色凝然。他身边有甘陵、马蔺、阎兴、小隗等几个残存的老部下核心,除了阎顺外,阎行刚刚从甘陵口中得知,阎顺当时带着一伙伤兵虽然没能成功骗过汉军的将领,但也引开了敌人的部分兵力,那些视死如归的汉子奋战到了最后一刻,流尽了身上最后一滴血,他们被敌人砍下的悬挂在马头的首级的面目依然保留着临死前那一副刚毅的模样。
心中带着对逝去者的哀思,但是阎行却不能再被悲痛影响到他自己的思维和情绪,这些日子的血与泪让他的内心完成了一次坚强的蜕变,再次归来的他势必要带着活下来的人重新崛起。
“阿陵,你是说汉军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招降我们?”
阎行看着甘陵的瘦削脸盘忍认真的问道。
甘陵刚刚跟阎行讲述了他们这些人在陷入汉军得重围之后自以为是必死无疑的,没想到当时那个为首的将领在带着汉军铁骑冲垮他们最后的抵抗之后,并没有进行赶尽杀绝,而是逼迫他们放下武器后将他们俘虏了。之后来到了这个俘虏营中,汉军虽然一边在离间原来的叛军俘虏、唆使他们进行仇杀,但一边也在招降这些曾经是叛军中的精锐,整个俘虏营原本陆陆续续塞了四五千人,但现在只有两千左右,基本上除了那些伤病死亡外,剩下的都是被汉军的将吏挑走了。
所以甘陵根据这些日子观察的得出来的判断,笃定这些汉军是想将他们这些叛军的余孽收为己用,所以汉军一改过去杀降的习惯,除了叛军中冥顽不化、誓死不降的人马外,其他的一些叛军精锐都被留了下来。
面对阎行的询问,甘陵点了点头,这种诡异的俘虏营气氛其实也让他内心一直不能安下心来,他虽然感觉汉军这一次不像是会杀他们,但是谁又能肯定,活下来的就一定不比死亡痛苦呢?
接下去马蔺、阎兴、小隗也补充说了一些俘虏营中的事情,阎行在逐个听完手下反映过来的情报之后,没有立刻发言,他微微沉吟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牛尾聚陷落后自己深陷重围的那一副场景。
···
一个年轻的小将排众而出,脸上表情不断变幻,在打量了阎行和剩下的山民一阵之后,将眼光聚集到了阎行身上,带着一点戏谑的笑意问道:
“你等如今深陷重围,智不及谋,勇不及怒,欲求死,抑或求活乎?”
阎行虽然身处绝境,对方只需要一身令下,自己和这十二个山民瞬间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但他的表现依然不卑不亢,他一样笑着说道:
“生无苟活,死不避难。今日力尽而死,虽身首异处,亦无憾亦!生死之命悉系于君,我等山野村夫,岂敢奢求一二!”
而那个小将听到阎行的话之后,眼中一亮,他也从口音判断出了对方是凉人,于是接着问道:
“你不似山野之人,莫非是从凉州叛军中逃出来的的?”
“正是!”
阎行在临死之前也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来历,他手持弓箭看着那个小将,等着最后的厮杀,但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名小将没有动手,他示意阎行放下武器,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
“凉人之中英才何其之多,想不到在这山野之中也有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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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待价()
“凉人之中英才何其之多,想不到在这山野之中也有龙蛇!”
阎行回忆完自家的遭遇之后,很快就整理思绪,将他突破重围、流落野聚、击退乱兵、陷落被俘的事情一桩一桩快速在自己的手下面前讲完,当然期间他略去了少女、严师等人。
在阎行讲完那个年轻的小将同样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将自己和山民带到这里的俘虏营之后,众人一时间嘘唏不已,也对甘陵所说的汉军想要降服他们、收为己用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只是接下来要如何做,还得看阎行的打算。
《论语》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子贡问孔子:“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
这就是“待价而沽”的由来,战败投降并不可耻,历史上能忍受屈辱、东山再起的大有人在,阎行其实也是这个打算,从他放下兵器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不可能将美玉藏匿在木椟,而是要拿出来在人前贩卖。现在自己在俘虏营中因缘际会之下重新聚集了自己残存的老部下,就像一块玉石实现了升值一样,不管自己的初衷是什么,为了自己和部下的性命,都必须等待时机找到一个适合出手的买主了。
那么,现在谁又是自己的第一个买主呢?
···
董军中军大帐
大帐之中被烛火照得通明,身材魁伟,满脸虬髯的董卓斜靠在榻上,身上盖着熊皮大氅,他微微眯着双眼,身上慑人的气势也收敛起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假寐的熊罴一样,只是手指还在不停地敲打着榻沿,显示他在听站在身边的李儒的讲话。
李儒对董卓这种做法见惯不惯,他眼前这个主公为人洒脱,不拘小节,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对待他亲近的人可以很豁达大方,但是对待他看不起或者厌恶的人则必然要讥讽甚至报复打击,他侧躺在榻上这种无礼的表现恰恰显示了他对自己是信赖有加的,李儒很自然地说道:
“这一份军报是讲韩遂和王国在凉州汉阳大战,王国自战败后元气大伤,早就不是韩文约之敌,已被韩遂斩杀枭首,凉州叛军改立汉阳阎忠为主······”
“韩文约自以为他拥立一个傀儡就能够统合凉州各部人马,真以为凉州无人么,可笑!”
董卓冷笑出声,对凉州叛军内部的明争暗斗嗤之以鼻。
李儒也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于是换了手头又一份军报继续说道:
“后面几份邸报是从东都传来的,有些是讲去年末的旧事,有些讲的是时下的事,不知道主公想听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