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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荣在俘虏营中没有当场击杀阎艳,就是终究在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一点将这个叛军枭桀收为己用的打算,当然这个打算与自家的侄子的那点心思无关。
在徐荣看来,对方虽然既然是枭桀之辈,但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军中干才,董营的将校中也从不缺少这一类的人,如果自己能够用好这把刀的话,对自己而言也是利大于弊。
当然,如果这个阎艳真是那个在汧水间逃脱的叛军悍将,而且还会因为他的部曲被自己杀伤殆尽一事而对自己咬牙切齿的话,徐荣为了不留后患,也是会毫不手软,直接杀戮了事。
徐荣想了想,现在提前跟自家的外甥说这些也没有多大用处,自己拒绝由他去招揽阎艳那种枭桀之辈,让他自身明白“受降如受敌”的道理就已经足够了,自从大败王国、韩遂率领的叛军之后,军中不少人就腾起了一种自鸣得意、狂妄自大的想法,仿佛去年叛军大举入侵、三辅之地一日三惊的情况根本不曾发生过一样。
徐荣不希望自己的外甥也跟着骄狂自大起来,他虽然没赶上皇甫嵩指挥的那场追击叛军的大战,但事后也从参战的军中同僚口中得知了韩遂兵马提前撤退这一桩事情,他比谁都清楚这场大胜仗并不是真正地在正面打败了凉州叛军,就像中平二年美阳大战一样,还是幸亏了那颗陨石带来的异象,才让汉军得以趁乱一举击破凉州叛军。
“这件事情你就先不要多问了,你也先下去吧。还有,以后切记要多听听军中前辈的意见,他们都是跟随舅父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又岂是专门要与你为难的。”
“诺!”
徐琨出声应诺后才起身恭敬地转身离开,只是当他掀起帷幕时,他想起徐荣的副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不忿。
那些军中的前辈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没错,但他们也是只跟随自家舅父的精锐,军中声望、资历不够的自己还远远入不到他们的眼里。自己若一直没有堪用的助力和心腹,那就只能够永远依附着自家的舅父,更别提在猛士如云的董营中有出头之日,这一点恰恰是徐琨绝不愿意看到的。
看到徐琨走了出去,徐荣想照常处理一下案上的军务,但他刚刚落座,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个阎艳来。
徐荣突然想起了自家在辽东时,听说在挹娄人中有一种被称为“海东青”的鹰隼,是万鹰之神,凶悍无比,想用寻常的训鹰方法来训它根本是不可能的,驯服过程极其艰难。但一旦驯服成功,这种海东青就能够为“赶仗人”出大力,哪怕是搏击虎豹,扑杀狐豺,都不在话下。
而眼下这个阎艳,就如同一头海东青一样,难得亦难训!
徐荣按了按案面,仿佛手中就抓到了这只海东青一样,脸色变幻不定,若有所思。
···
若说安坐帐中的徐荣是因为这鹰隼难寻亦难训一事而犹豫不定,那么身在俘虏营之中的阎行则是在为自己命悬一线的处境而惴惴不安了。
虽然这次自己带着手下抢回来了不少吃食,勉强可以支持众人果腹半日,不论是残存的部下还是新投的山民,颓丧的士气总算是稍稍一振,真切感觉到了重新归来的阎行再次带着大伙创造奇迹,挽回了自战败后每况日下的境地。
但是自己先前打算在董营复起的谋划却因为徐荣一事而宣告破产,而且根据今日徐荣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只怕将自己杀了的念头已经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了。
沦为鱼肉的阎行既不知道先前差点将自己逼入绝境的徐荣这一次又会如何来对付自己,又没有可以应付和躲避即将落在自己头上灾难的办法,只能够窝在自家的棚子里,被动地等待着这一切的到来。
甘陵算是残存的这些部曲、骑从中最了解阎行的人,先前他稍稍猜到阎行的一些谋划,所以现在对阎行的担忧也能够感同身受,他走入破棚中,看到脸色阴沉、沉默不语的阎行,他急在心里,想了想说道:
“少君,无需多忧,今日那些汉军既然没有对我等作出不利之举,想必这俘虏营的事情就还有转机!就算事有不济,今日我等除去王铁子,既树立起了威信,又为营中之人除去一大害,已经有不少人过来投奔和拜访,我等大可寻机再煽动营中众人起事,杀出俘虏营,靠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来!”
阎行听到甘陵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甘陵是想为自己解忧才道出这等下策。自从战败之后,这些被俘的联军士卒就如同丧家之犬,已经不敢再轻易升起一点反抗之意,自家一旦煽动诸人,只怕还未起事,这些斗志沮丧的败军溃卒就会有人要跳出来告密,揭发阎行来寻求富贵和活命了。
就算退一万步讲,让自己起事成功,可带着一群赤手空拳、无片甲遮身的败军溃卒去攻打守备森严、坚甲利兵的汉军士卒,阎行想想,都觉得荒唐和可怕。
力不如人,要想活命就只能服软。可是现在是阎行想要活命,对方都不一定会给。阎行沮丧之下甚至想过要自毁容貌,可是先前自己已经和徐荣照过面,这种欲掩弥彰的做法只会让暴露心虚的己方更快地招来死亡。
眼下任人鱼肉,无计可施,要想破局,还是需要第三方势力的插手啊!
就在阎行和甘陵相对无语、束手无策的时候,不明就里的马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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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考校()
就在阎行和甘陵相对无语、束手无策的时候,不明就里的马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少君,外头又来了一伙汉军,看起来似乎比刚才那一伙汉军还要显赫!”
听到马蔺这一通大吼,沉默无语的阎行和甘陵顿时变了脸色。
莫非徐荣一方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动手了?
阎行定了定心神,现在自己无端猜测也没有用,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去,不如直接坦然面对。
“走,去看看!”
阎行朝面上变色的甘陵挥了挥手,带头走了出去。
···
俘虏营内,李儒此刻正由一群持矛披甲的董军士卒护卫着,边走边打量在各个破棚子、帐篷里东张西望的叛军俘虏,显然今日一日之间俘虏营里先后来了两拨汉军的将领,这不由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叛军俘虏开始不安躁动起来。
映入眼帘的都是帐篷、棚子边上随处可见的污秽之物,甚至还能看到几具俘虏的死尸,李儒下意识里皱了皱眉,虽然他身兼董卓军中主簿和参军等职,但是在兵营中与兵事有关的具体事情他却很少插手进去,都是由董卓帐下的校尉、军司马、军候各自负责的。
李傕献上的选兵之法他也知道,只是没亲自过来俘虏营看过,就现在看来,虽然残酷了些,但也不失为一个淘涤俘虏优劣的好办法。李儒一路上能够察觉得到这些俘虏看向董军士卒时,眼中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畏惧,同时也夹杂了几分恨意。
有时候,驱使豺狼虎豹就要让它们对你又恨又怕,怕才会让豺狼虎豹俯首帖耳,而恨又能够将它们身上的那股狠劲彻底给释放出来。
李儒笑了笑,看向他身边一个身高八尺,黑脸短须的董军将领,问道:
“樊司马,这些凉州叛军的俘虏,依你看来可堪用乎?”
那名黑脸短须的董军将领面无表情,他的眼睑动了动,说道:
“这些叛军俘虏原是勇悍好利之徒,用来摧锋陷阵,确是再好不过了!”
李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儒不擅兵事,此次我奉主公之命,挑选俘虏一事,还需樊司马多加相助了!”
“主公既然有令,我老樊自当遵从,参军但有命令,直接说就是了!”
李儒闻声一笑,也就不再说话,这个樊稠是董卓帐下的心腹爱将,勇悍过人,又忠心耿耿,董卓让他和自己前来俘虏营挑选俘虏,个中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等到李儒带人走到阎行一方的驻地时,李儒见到这一处的棚子各依犄角之势搭建,周围也颇为干净,没有像其他处一样臭气冲天。他不由轻咦一声,指着这番布置看向身边的樊稠,问道:
“樊司马,这般布置,又如何?”
“各棚之间的布置有些章法,这扎营的俘虏倒像是颇为知兵之人!”
“哈哈,如此正好,那倒也不枉我等来此一趟!”
说完,李儒就指了指这个棚地,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董军士卒立马持矛快跑冲了进去,阎行那些赤手空拳的部下看到情况不妙,已经有人转身就朝阎行所在的棚子里跑去。
恰好这个时候,阎行也带着甘陵、马蔺两人也匆匆走了出来,他看到这些董军士卒持矛冲了进来,心中也是大惊。阎行害怕自己的手下和这些看起来蛮横无礼的董军士卒起了冲突,连忙大声喊道:
“大伙不要慌,退到两边去!”
喊完话的阎行给甘陵和马蔺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马会意,匆忙赶过去指挥众人。阎行看了看,外边走进来了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汉军文士幕僚,后面还跟着一个披着战甲的黑脸将领。
显然那个文士也注意到了喊话的阎行,他带着其他手下直接就朝阎行走来。而看着对方后面那些龙精虎猛的士卒和明晃晃的刀枪,阎行双手握拳,后退了半步,踟蹰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束手低头拜倒在一边,静静等待着对方来到自己面前。
走进来的那个汉军文士幕僚自然就是李儒,他在阎行面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用锋锐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叛军的俘虏,同时出声问道:
“这些人是你原来的部下?”
这是一天之内阎行被问到两次的问题,上一次他回答徐荣的时候已经给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现在再面对这个问题时,阎行俯向地面的脸上已经微微变色,他的话语在舌尖上打转了几圈,最后才硬着头皮答道: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阎名艳。”
“听口音,是凉人?”
“金城人氏。”
“原来在叛军中担任何职?”
“小人惶恐,曾误入叛军,在叛军中任军候一职。”
听到拜倒在地上的俘虏是任过叛军中军候一职之后,李儒皱了皱眉头,他沉吟了一下,又继续问道:
“你既在叛军中位居军候,莫非是金城豪族子弟?”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是感觉到对方停顿之后的语气有所变化,阎行顿时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他想好了应付的措辞之后才继续说道:
“小人家业凋零,并非金城豪族出身,不过是稍具勇力,适逢叛军中选锋大校,侥幸凭借武勇选入选锋之中,方才列为军候。”
听完对方有些慌张的辩解,李儒不置可否,他将信将疑地又扫视了一下阎行所在的驻地,眼中的光芒一闪而过,转而回头看向一直黑着脸的樊稠,问道:
“如何?”
樊稠默不出声地点了点头,才走上前来,大声问道:
“嘿,你这汉子,我且问你,你这棚地驻防之法有别于营中之人,然看似严整,实则破漏百出,除东向一面之外,三面皆受敌,若是有敌三面来攻,岂不无备,你如何应付?”
阎行愣了一愣,不知道对方考校自己是何用意,不过看对方也是军旅中人,又已经上前逼问,自己如果刻意敷衍或者避而不答,反而会引火上身,因此阎行沉吟了一下郑重说道:
“兵法有言‘备前则后寡,备后则前寡;备左则右寡,备右则左寡;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严阵以待,分则势弱,虽据守三面,然敌若以奇兵突之,无能为也。不若外松内紧,虚表实里,诱敌深入,截其首尾,一战可擒!”
听完阎行的应答之后,樊稠眼睑动了动,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当他看向向他示意的李儒时,方才从口中嘣出一个字来。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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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效死()
“可!”
虽然黑着脸的董军将领只蹦出了一个字,但是后续的反应却是让阎行等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些披甲持矛的董军士卒就要动手把他们押走,看到阎行等人面露警惕,李儒不由笑了笑,安抚众人说道:
“诸位毋忧,吾乃前将军帐下主簿李儒,尔等皆为勇武之士,岂可久困此处,且随在下之言而行,当有重报!”
说完李儒也不再解释,直接将挥手让董军士卒将阎行一行人尽数带走,阎行等人虽然将信将疑,但面对逼上来的明晃晃的锋刃,也只能够选择相信李儒的话,跟着他们走了。
李儒带着他们离开了俘虏营,在董军士卒的沿途监视下,阎行等人被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