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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军中的“徐校尉”没有别人,只有不久前刚刚守住陈仓城,为大军立下首功的徐荣。李儒虽然备受董卓信任,身兼“主簿”、“参军”等职,在军政两面上都能够出言置喙,在筹谋画策上,更是董卓的心腹智囊,董卓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
可是李儒也有自己的短板,他在军中孑然一身,又从未掌军,没有过领军立功的机会,由此在军队中并没有其他心腹手下或者将领可以助力。先前他想要收服那些凉州叛军俘虏之心,其中就有要为自己栽培几个军中心腹的打算,如今与自己素来没有私交的徐荣突然前来,由不得不引起李儒本人的重视。
说起来,徐荣确实是李儒打算拉拢的一大助力,孑然一身、身居局外的李儒可是说旁观者清,他看得明白,眼下董卓军中除了牛辅、董越、董璜这一派掌兵的亲族外,还有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结成的凉州将领派系,以及以徐荣为首的一派,其余如段煨、樊稠等人,要么是明哲保身,要么就是董卓纯粹的心腹。
像董越、牛辅、董璜本身就是董卓的亲族,李儒拉拢不动,而像李傕、郭汜等人,军中凉州将吏众多,盘根错节,李儒也不易拉拢。反倒是徐荣本人,出身辽东,虽然跟随董卓多年,屡立战功,但因为种种原因却融不入其他派系里,再加上因为他屡立功勋,脱颖而出,隐隐有独成一派之势。
李儒依附在董卓身上,日后董卓跻身朝廷、位极人臣,李儒自然也能水涨船高,可要想更进一步的话,在军中就不能没有助力之人,而徐荣虽然屡立战功,但相比起董越等亲族或者李傕、郭汜等凉人,终究是势弱,两人既有可互补相助之处,今日徐荣来访,对李儒来说,就是一个试探心意的良机。
当下李儒出帐亲迎徐荣,两人言笑几句,李儒就邀请徐荣入帐畅谈一番,正好徐荣也有此意,于是两人就鱼贯入帐,分主宾坐下,随后就有小吏献上热汤,整理一番后才退出帐外候命。
徐荣身材健壮,披甲带剑,一副武将的打扮,但他却并非像郭汜、樊稠那样的纯粹武夫,粗通文墨,也读过一些兵书,知道幕僚文官的重要和能耐。他跪坐在席上,看到案牍边上刚刚小吏整理的那一堆竹简文书后,不由感慨赞道:
“李主簿参赞军机,又处理案牍文书,观帐中这堆竹简文书,可见李主簿真乃勤政之能吏,军中有主簿,真乃幸事也!”
“哈哈,徐校尉谬赞了,儒不过是平庸之吏,才智逊中,故而以勤勉加之。倒是徐校尉,文武兼资,陈仓城上,指挥若定,以一城之地,困十万之师,尔后更是扬威破敌,追击百里。此等名将之资,方是军中之幸,主公之幸啊!”
两人入座之后,互相寒暄称赞,倒也是气氛融洽,颇有故友交谈之欢。
但徐荣终究是疆场鏖战之将,一阵寒暄过后,再想像大儒名士一样引经据典,阐发义理的文人清谈绝无可能,他搜罗一番,发现平日里与李儒也不亲近,腹中除了兵法战策之外,竟无能够和李儒相谈的话语,只能够笑了笑,掩饰一下心中的尴尬,转移话题,说起他今天来拜访李儒的真正目的。
“李主簿,不知你可还记得俘虏营中的阎艳此人?”
“哦?”
李儒虽然心知徐荣此次前来绝非无事拜访,但没想到对方来找自己竟是为了俘虏营中的事,他下意识应付了一声,脑海里想起刚刚在董卓大帐之中董卓亲口的嘱咐,心中警觉,思索一番之后出言反问道:
“似乎有点印象,不知徐校尉所问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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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相助()
李儒虽然心知徐荣此次前来绝非无事拜访,但没想到对方来找自己竟是为了俘虏营中的事,他下意识应付了一声,脑海里想起刚刚在董卓大帐之中董卓亲口的嘱咐,心中警觉,思索一番之后出言反问道:
“似乎有点印象,不知徐校尉所问为了何事?”
李儒没有明确回答徐荣的问题,反而是出言试探徐荣来此的目的,与他原本想要拉拢徐荣的初衷倒是有些不相宜。可是董卓之前就已经三令五申严令过俘虏营之事交由自己负责,其他将吏无权干涉,哪怕是原先打算借机多要点人马扩充手下实力的李傕、郭汜等人也不能够获得额外的机会,李儒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跟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要知道,这养寇之计虽然因为时势变化而施行不久,可这养寇自重的罪行,若是泄露出去,依然是会引来弥天之祸。董卓坐拥大军,朝廷自然轻易奈何不了他。可实际的操作者,李儒自己就会被冠以擅作主张、心怀不轨的罪名拉出来顶罪。
事关重大,由不得李儒不多加警惕。
徐荣看到李儒一脸警惕的样子,不由有些尴尬,他素来稳重严肃,不善于伪装,当下也只能用干笑来掩饰过去。
董营之中,各军之间沟壑分明,除董卓一人之外,其他将吏皆无权管辖自己所统兵马之外的事情。所以虽然徐荣身居校尉之位,但是除了自己的一部人马之外,对于其他人马的调动是所知甚少的。
这些日子,徐荣虽然通过军中的渠道打听俘虏营中人马的去向,得到的消息却是寥寥无几。只是能够大概知道,俘虏营这件事情是军中的李主簿奉命亲自操办的,至于那些俘虏的去向,就一无所知了。
今日徐荣亲自来拜访李儒,就是想要知道那个阎艳是否已经流入到了李儒的麾下,在他看来,这个叛军悍将由自己手中逃了出去,又被自己的外甥从山野聚落之中擒获,自家出力颇多,不可以一般俘虏看待。若是真在李儒麾下的话,自家就要试着将这员悍将重新要过来。
因此对于此事徐荣倒也是坦坦荡荡,他就从汧水边上自己追击叛军说起,到那员叛军悍将从自己的重围中冲杀出去,再到徐琨受命领军清剿叛军余寇擒获俘虏,最后到了俘虏营中的再次见面······
话语末尾,徐荣看着李儒抱拳郑重地说道:
“那员悍将若是阎艳此人,那着实是凶悍桀骜,其人又与在下有诸多瓜葛,若是果真在主簿麾下听用,荣斗胆,想要求获其人,还望主簿成全!”
看到徐荣一脸肃然的样子,李儒不由笑了笑,也连忙拱手说道:
“徐校尉言重了,如你所言,此人不失为当世之猛士,军中能得此人降服,也是生添了一员骁将啊,原本徐校尉亲来,儒自当应允,只是——”
“只是何如?”
看到徐荣为自己言语所调动,脸上露出一丝急切之色,李儒在心中暗笑几声。若是今日徐荣不说,他倒是差点要忘记暗中派遣的那数十股“流寇”确实有一股的首领就叫阎艳。
李儒对养寇之计还是极为重视的,不仅对那些“流寇”进行扣押人质,派遣向导,还暗中派出了游骑跟踪觅迹,一旦有“流寇”出现违令不从、首鼠两端的举动,立刻轻骑疾驰扑杀之。
而经过这些时日,这数十股流寇除了一些因为首鼠两端被扑灭和一些因为攻打坞堡损失惨重而被收编外,其他“流寇”都是钻着董军私底下留出的空子,成功攻下了不少豪强的坞堡。其中一股化名“飞廉”的流寇,颇为凶悍,流窜各处,接连攻下了好几处坞堡,劫掠的金银财帛不可胜计,还大肆扩编人马,隐隐有占山为王的坐大迹象。
这伙“飞廉”的流寇,首领的名字就叫做阎艳。
原本董军移师东进在际,李儒也得到过派往对方当中监视的向导的密信,信中极言此人心慕王化、才堪大用。李儒正准备这几日就把这伙流寇收编成军,作为自己的暗子栽培到军中。可没想到,这个阎艳还引起了徐荣的重视,竟然想要将他招入自己的麾下。
李儒瞬间在自家心中思忖开来,自己既要拉拢军中的实力派徐荣,又要往军中安插自己的亲信,而这个阎艳又引起了徐荣的重视,徐荣想要将他招至麾下······
经过一番利害得失的思索,李儒展颜一笑,看着已经有点不耐烦的徐荣笑答道:
“只是主公对此事早有决议,此事事关重大,非儒一人可轻易决断。”
说道这里,李儒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徐荣的胃口之后,才继续接着说道:
“不过我与徐校尉相交默契,犹如故人之交,此人归属校尉麾下之事,儒定当尽力周旋,为校尉助力!”
听到李儒愿意帮忙,将阎艳此人调到自己的麾下,徐荣喜形于色,他抱拳行军礼说道:
“如此,就仰仗主簿之力了!”
“哈哈,儒定当尽力,说起来,儒近些日子还要受命前往凉州一趟,阎艳此人既然为凉州之人,又出入于叛军之中,料必对儒凉州一行多有裨益,到时候却是要再跟校尉借人了!”
“主簿但有所请,直说无妨,荣非不识礼数之人,自当应允!”
看起来徐荣乃是战阵攻伐之将,此时得到李儒许诺相助,已是内心欣喜,对于李儒的话好像也不疑有他,也许他知道李儒乃是董卓心腹,所行之事多是听从前将军之令行事,自己领兵之将,不宜插手过问这些事情,索性爽快应诺。
李儒看到徐荣这幅模样,心中也是暗喜,他不露声色,继续和徐荣交谈,转入谈论攻战布阵之道,期间又不乏借机吹捧徐荣用兵之能,屡屡谈及徐荣在陈仓城屡败叛军的得意事。
两人各得所需,心中畅快,李儒又有意招揽徐荣为自己军中的助力,所以言谈之中也刻意契合徐荣这等戎马征战的战将心意,因此坐在帐下的两人相谈欢畅,一番话竟谈了许久。
到了最后,徐荣告辞离开之时,李儒已经是亲切地挽臂相送,两人犹如故友,就站在帐外行礼送别,相约来日温酒脍灸,再行畅谈。
李儒看着徐荣远去的健壮身影,脸上慢慢收起了那副和蔼可亲的欢悦神情,嘴角上扬,泛起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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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飞廉()
右扶风漆县
这处漆县境内的山谷空地杂草丛生、丛林密布,从外围看起来杳无人迹,但深入其中,却隐隐能够感觉隐藏其间的刀兵之气。
一身戎装、英气蓬勃的徐琨骑着一匹骏马,策马走在这处僻静的山谷地,他身后跟着一队五十人的汉军骑兵,皆是披甲持矛,弓箭在腰,警惕地扫视着四下的灌木丛林,防患着这荒野之外突如其来的危险。
“嘿嘿,徐君,再过这一段路,前面就是‘飞廉’的驻地了,想必阎首领此刻已经恭候多时了!”
一个一身墨色儒服打扮,在马上扭着矮胖的身躯的中年文士正笑眯眯地凑近徐琨身边说话,他故意将自己坐骑的马头落后徐琨一截,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伸直矮胖的身躯毕恭毕敬,有些枯黄的脸上绽满笑容,一副巴结奉承的模样。
徐琨对这个唤作周良特意跑来迎接自己的向导无甚亲近之心,只是应付性地点了点头,在听到“飞廉”二字之时,他一边的嘴角微微勾起,轻笑说道:
“飞廉者,神禽也,奔属西方,能致风气。倒是起得一个好名字啊!”
时下自中平元年黄巾起事之后,各地连年都有贼寇蜂起,为祸州郡。这些贼寇占山据泽,对抗官府,或者是为自己的势力壮大声势,又或者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出身来处,所以都给自己取些千奇百怪的绰号别称。像黑山、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雷公、飞燕、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苦蝤之类的,多不胜数。
这些山野贼寇给自己取外号时也无甚讲究,大多都是根据自身的一些特征来起名的。像贼寇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轻捷者为张飞燕,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
当下听到这些骑马的小将称赞这个“飞廉”的流寇外号起得好,周良瞬间就被这种奇怪言论给呛住,他噤言张不开嘴,心中不由腹诽这些只会走马厮杀的军汉腹中无墨、着实可笑。
当然,这种行为也仅限于自己的暗笑,周良已经提前从李儒那边的密信得知这位骑马的小将可是身负使命,才特意跑来这偏僻地方,这可关系到自家的性命和前途,所以他格外上心,专门请缨前来接洽,虽然一路上这名小将面对自家的巴结无动于衷,可是周良还是不死心,依然笑容满面、毕恭毕敬地跟在这名小将的身边,想要寻机再对他进行吹捧试探。
可惜周良的心思显然不能如愿,正在他还在思索如何转换话题来取悦这个小祖宗的时候,前面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