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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承平,将军应当铸剑为犁,为大金百姓谋些福祉才对。”
银术可仍是有些愤然,道声:“受教!”便垂着双手走下台去。此时台下众人已经大约明白,在刚才杨帆的疾攻中,银术可定是被斩断了手部的筋骨之类,永失战力。
杨帆心道:跟你们这些战争贩子讲和平发展的道理,真是对牛弹琴。
见银术可认输下台,负责主持的辽东之臣,便上台宣布结果。待确认了自己获胜之后,杨帆也踱下台去。
之后便是望台上的童贯与金人君臣的一番客套交涉。约在午时二刻,阿骨打摆架回营,金宋双方也各自整饬队伍,分别回到自己的驻处。
午时时候,金人的营寨之中,吴乞买、粘罕、挞懒等人受到了阿骨打的一顿训斥之后,懊恼地回到自己帐中,开始重新对宋人的战力进行评估。
而燕京城中,童贯则摆上筵席,与一众官员将领共庆今日的胜利。其间杨帆自是被夸赞与追捧的对象。当然,淡淡的忌妒与忌惮之心,也在不少人的心中慢慢延展。
此后几天里,金使高庆裔从汴京赶了过来。宋金双方在燕京就如何瓜分辽国展开了一系列的谈判。根据双方当年海上之盟的约定,宋金同时攻辽,灭掉辽国之后,燕云十六州归属大宋,其他地区为金所有。
不过大宋因为方腊之乱,外加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迟迟没有出兵,金国也便以宋人未遵守盟约为由,不再履行当日约定。而此时金人的野心还未膨胀起来,他们对于燕云之地也不稀罕,但要白送给大宋又觉得吃亏,便转而要求宋人用钱物赎回自己所占城池。
此时金国一路攻来,在已占领武、儒、怀、顺四州,而大宋则控制了涿、易及燕京之地。双方谈判的重点便放在了金人所占城池的赎金及其他燕云之州的归属。
有王黼的提议在先,而童贯又觉得金人替大宋收复城池,大宋付出一定的钱财也是天经地义,故而关于赎回城池之事,双方很快达成协议,便如先前所议,每座城池宋人付出三十万匹两的价格,从金人手中赎回。
至于双方均未占领的城池,宋金约定,城中之主向谁投降,城池便归谁所有。
这项协议对于大宋却是极有利的。金国虽然兵锋正盛,但毕竟国穷人少,投降金国所能享受的待遇远远不能与投降大宋相比。在没有武力威胁,任燕云各州自己选的话,正常的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大宋这一方。
金人之所以会与大宋达成如此协议,却也是因为阿骨打对大宋的好感以及吴乞买、粘罕等人经过了日前的比武,对大宋新生出的忌惮所至。
九月十二,阿骨打下旨金军全体北归。
天气日渐寒冷,阿骨打这些日子感觉身体欠佳,这位征战一生的雄主自知在世的时日不多,他不想客死他乡,故而也不回奉圣州坐阵,继续捉拿耶律延禧,而是准备带领众臣赶回都城上京。
十二日的清晨,阿骨打叫齐了随他出征的所有重臣来他帐中。
“朕在奉圣州时身体尚佳,你们非要裹挟朕到这燕京之地折腾。如今好了,城池虽然抢了几座,可朕的病却是越来越重,都怪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众臣到齐,阿骨打上来便是一阵责备。
众人纷纷跪倒认罪:“臣等罪该万死!”
阿骨打叹了口气道:“算了,宋人有句话,说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朕寿限已到,怨你们也没有用。还是说点有用的吧。”
众臣忙屏息聆听。
“朕不想死在客乡,所以你们准备一下,今日便拔营北归,回上京去!”
“臣等遵旨!”
“第二,万一朕在途中不幸离世,你们要做好几件事情。”
“陛下有宝贵之命,千万不可轻言离世!”众臣纷纷劝道。
阿骨打摆摆手:“不用来虚的,听朕的吩咐吧。”
第三四一章 尾声(一)()
“听朕的吩咐吧!”阿骨打道,“第一,大金最大的仇敌是契丹,朕最痛恨之人是耶律延禧。因此不论多难,你们必须将耶律延禧抓住,必须拿他来祭奠先祖。这件事要是做不好,朕死都合不上眼睛。”
吴乞买忙道:“陛下放心,臣弟若不把耶律延禧的心肝挖出来放在祖宗灵前,臣弟就不配进完颜氏的祖坟。”
“这话朕爱听。”阿骨打咳嗽几声,继续道,“第二,朕此前真真切切地向宋人许诺过,燕云十六州都要还给他们。朕不能说话不算话,如果朕自食其言,那大金的国运就会大大受损,传不过五代而终。这点朕知道你们不受听,可朕必须跟你们讲明白。”
众臣果如阿骨打所料,听说要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没有一人应声答应。便在昨日,一众大臣还商议决定,欲派出一部分军队向东行进,威逼沿途城池归降大金,好多向大宋索要一些岁币。如果宋人不拿出点实惠来,他们是不打算将城池交还大宋的。
见无人答话,阿骨打略显生气,不住地咳嗽起来。
“臣弟一定遵照陛下的嘱咐,把咱们占领的燕云城池还给宋人,请陛下放心!”吴乞买见阿骨打动气,赶忙道。
阿骨打脸上露出几丝笑容,长舒一口气道;“好!很好!朕刚刚还想嘱咐你们在朕离世之后,要同心协力辅佐大太子。不过现在变了,就凭吴乞买刚才几句话,现在朕决定,朕过世之后,由朕的弟弟吴乞买继承皇位。你们几个要指天发誓,必须无条件地拥戴吴乞买为帝,谁要是有二心,天雷劈死他,闪电击死他,恶鬼缠死他!”
“不!不!”吴乞买慌忙跪倒,叩头作响道:“陛下,大太子正在追赶耶律延禧,且一定能完成陛下心愿。臣弟怎么能做如此不义之事……”
“不用多说,朕意已决,谁不遵从便是抗旨。挞懒,你把朕的话以圣旨的形式写下来,待朕归天之日,向大金所有巨民宣布。”
挞懒出列遵旨,其他大臣便再无话可说。
这日的午时时分,金军拔营而起,回上京去了。
见金人撤走,燕北之地大局已定,童贯也开始着手安排回京之事。九月十六,将剩余之事交给一众部属之后,童贯便带了蔡攸、谭稹等人先行回京向赵佶邀赏。此次收复燕云之地,这三人几乎半点力气没出,但看情形最大的功劳却是要落在他们的头上。
童贯虽然先行回京,但燕云十六州大部分州郡并真正落入大宋的掌握。因此,童贯走后,一众武将却是分兵四处,迫使这些州郡向大宋投降。
此时金人已经北归,没有了金人的威逼,这些州郡绝大多数愿意向大宋上表称降。时至十月初十,燕云十六州除了被宋金已经掌控的七州之外,剩余九州有八州答应归降大宋,而只有一州拒绝了大宋的招降,执意归顺金国。
十月的燕北大地,北风呼啸,宣和四年的第一场雪也终于落了下来。瑞雪兆丰年,长久以来饱受战争的摧残的百姓随着辽国的覆亡,宋金燕京之约的达成,终于看到了一丝安定的希望。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是辽人、是金人、还是宋人,大抵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吃上口饱饭,别说是归属哪国,就是跟着这个国家姓都可以。
更何况,听说以后要归属大宋,而大宋在他们的心目中可是富足安乐的所在,归于这样的国家,明年安安心心地种上一年地,填饱一家人的肚子,何东而不为呢?
大雪白茫茫的一片,覆盖了损毁的残垣,覆盖了烽烟的灰烬,却没有覆盖起这些饥寒交迫之人的希望。
当然,时局的变化给了普通百姓活下去的希望,却也断了一些人的东山再起的希望。
辽东,蓟、景两州的交界之处。大雪覆盖了一个破落的荒村,远近几十里地杳无人迹,只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则隐藏于荒落之中。
北风掀起大雪,从破门之中吹入屋内,萧干打个寒战,裹裹身上的皮裘。两个月来的流亡生活,使得他迅速苍老起来,乱蓬蓬的灰白头发,脏兮兮的苍白脸色,任谁一见也认不出此人便是当日北辽双璧之一、辽国四军大王萧干。
建国之路完全脱离了萧干的计划。这却怪不得别人,是自己玩火玩过,结果引火烧身,落了今日的下场。如果当日他能率领两万人马西进的话,现如今他恐怕已是奚国的皇帝。可宋人一支战力极强的骑兵突然加入当日的战局,却成为压跨他的一根稻草。兵败如山倒,最后随他逃出来的兵马不过三百有余。
这点人马当个山大王都嫌少,就更不用说建个国家了。萧干本想来到辽东奚人聚居之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可连年的战争已使得各族百姓寥落,更加上幸存之人早已厌倦战争,见有人征兵,他们多半是躲到山里,不予响应。一个多月下来,萧干招到的新兵不过两百,实力仍是做个山大王的水平。
更严重的是,辽东几股大的势力要么已投降金人,要么即将归顺大宋。但无论哪种情况,这些势力都不会再如以前一样,视他为四军大军、顶头上司,而是伺机取下他的脑袋,向新的主人邀功。
失去了这些势力的支持,萧干便如无根之木,只能四处躲藏。如此一来,他连最维持手下生存的粮草都时常筹集不到。这些时日里,他这五百人马几乎是天天饿着肚子随萧干四处流浪。
而现在大雪降下,能打草谷的地方几乎已经去尽,更艰难的日子来临了。
“大王,再在这儿呆下去,兄弟们怕是撑不住了。咱们的粮食即便省到极点,也只能维持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后,怕是只能让他们散了……”萧干的一名心腹推门进来,向萧干禀告道。
萧干望望门外的大雪,叹道:“唉!想我萧干英雄一世,不想今日竟是落个天地不容的境地。不呆在这儿,我们能去哪儿?”
心腹想了想,向萧干进言道:“有个地方咱们或许去得。”
第三四二章 尾声(二)()
“噢?什么地方?”萧干忙问道。
“蓟州!”
“蓟州现在是由宫明掌管,他似乎倾向于归顺金人,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萧干的这名心腹叹道:“可是主四周的州郡,也只有蓟州还未明确归降宋人。大王你也应该知道那宫明的底细,他本是宋朝的逃犯,自是害怕归降宋朝后被反攻倒算,故而他更倾向于降金。可是现在金人已经撤出燕云之地,根据宋金的约定,蓟州最后会归于大宋,但这需要有个过程。因此,那宫明现在也是在等待金人的最后承诺与安排,说白了,其实他现在并未真正地归降任何一方。”
“你是说他并不会像其他州郡之将那般急着杀死本王?”
“属下也只是推测,据属下所知,那宫明在大宋之地横行为匪之时,打的便是义字旗号,据传他本人名号便为及时雨,最是讲究义气两字。想这宫明被宋人追得流落九龙山,是先皇与大王许他军中职位,他才有幸成为这蓟州之主。大王对他有恩在先,他此时若是落井下石,如何对得起他及时雨的名号?”
萧干稍有动心,但仍是疑虑地道:“只是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还是那样讲义气?”
那名心腹无奈道:“的确如此,可现下咱们困在这儿也是死路一条,如果去别的州郡是必是死路一条,可去蓟州总算有些希望……咱们可以不必进城,只向他们借点粮草。”
萧干沉思一会,道:“好吧,也只能如此了。你叫弟兄们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出发。”
那名心腹心道:咱们还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不过嘴上却是答应着,出门而去。
大雪一下便是三天,冬日日短,下午申时过半天色便开始暗下来上,蓟州城门眼见着便要关闭。
这时一队人马踏雪而来。见这队人马是军人模样,守城的士兵早已将城门提前关闭。
这队人马自然是萧干一行,一路行来他们中间多了大批的逃兵,来到蓟州城下的时候,追随他的便已不足二百人。
见城门关上,守城之兵严阵以待,萧干却是令人用弓将一封书信射上城头,然后叫他们代为转呈城主。城头的士兵听说书信乃是递与城主,便不敢怠慢,连忙将书信送往了城主府。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完黑下来,便在萧干失望之余,准备调转马头再寻落脚之地时,城门却慢慢地打开。一名副将模样的守军只带了十几名士兵走出城来。
萧干停住脚步,那名副将上前道:“萧大王驾到,我家将军本应亲自出城相迎,但时局维艰,将军他也有诸多不便,还请大王见谅。”
萧干惨淡一笑,道:“丧家之犬,哪有什么资格摆谱。你家将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