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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二章 去死吧(上)()
靖康元年七月十四,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汴梁城,城门四闭,整个京城的气息阴沉而压抑。
北面金人的大军已经踏入大宋的版图,并以不可抵挡之势向这边推压过来。城内想逃向南方的人太多,虽然只有少数外派公干的差人可以出城,但混在城门处想混水摸鱼者亦是不少,为此官兵不得不加派人手,维持城门之处的秩序。如此一来,城内的兵力更显捉襟见肘,张邦昌、唐恪等人知悉这种情况之后,对于守住京城,更加抱了悲观的态度。
他们派出的求和使者终于回到京城。可金人开出的条件却令他们绝望:割让黄河以北所有土地,大宋向金国称臣纳贡,赔款金银一千万两,另外宗望需要两名美女作妾,点名索要大宋第一美人茂德帝姬及名动天下的名妓李师师。
睿思殿里,赵桓将宗望的信笺撕了个粉碎然后狠狠摔到地上。
“金人,金人欺人太甚!答应了这些条件,大宋还是大宋吗?朕还有何脸面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都是你们,你们一帮废物,不是说金人得了好处之后便能安分吗?可才过了几天,他们就又打过来了!”
“臣等知罪!”张邦昌一众忙跪地罪。
“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禀皇上,咱们之所以屈膝求和,便是为了争取重振朝纲的时间,只是没想到金人来得这么快。”唐恪率先道,“唯今之计,只有再争取些时间,好完成对朝堂的整顿。”
“唐大人所言极是,我大宋并非无兵无将,可这些兵将咱们调不动。凭京城这点人马,是万万抵挡不住金人的进攻的,还请陛下三思。”张邦昌附和道。
“臣以为割让黄河之北土地,还有称臣纳贡仅仅是个名分而已,金人人少,得了这些土地也无多大用处,等我朝缓过力气,定能收回。”范致虚如此分析。
“臣不赞成答应金人条件!”便在几名重臣进言继续求和之时,秦桧却是突然出列,“金人豺狼本性,他们对我朝的索求是没有限度的。我们越是软弱,他们便越是得寸进尺。与其如此,不如索性与之好好打上一仗。就算此次战败,咱们也可南下与之周旋。金人在我朝国土之上,四方皆是我朝军民,长期下去,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臣赞同秦司谏之言”吏部郞中李若水和道,“我朝不能再懦弱下去,应该义正辞严地回应金人。臣不怕得罪人地说,此时陛下应当痛下决心,清除朝中那些只知议和之臣。如此方能同仇敌忾,万众一心,抗击金人。”
两人的话其实正中赵桓此时心思,对于金人的贪得无厌,赵桓已经一股脑地将责任推给了求和派。只是,说要战,他却也没有胆子去下这个决心。
“两位大人话说得好听,不知敢不敢统揽起京城的防务,也如上次一般击退金人的进攻?”范致虚冷笑着问道。
秦桧与李若水早已分析过情势,此时却是根本不敢如先前的李纲一般将这担子揽在身上。
“陛下,某此人便只懂得空谈,此种误国之言万万不可采纳。”范致虚趁机道。
赵桓再次犹豫起来,他叹口气盘算道:“割地赔款之事好说,反正黄河之北已被他们占领,朕的手边也正有神工集团捐献的金银;称臣纳贡朕大不了担了这被人唾骂的千古罪名。可是茂德帝姬和李师师的问题如何解决,李师师倒也罢了,茂德帝姬已经成亲……”
出使金营求和的刑部尚书王云忙出列道:“这点臣已同金人说得明白。可金人蛮夷耳,哪里懂得什么礼仪道德。那宗望听了高庆裔曾言茂德帝姬乃大宋最美之女子,便非要茂德帝姬不可,否则兵戎相见……”
“这叫朕如何向驸马他开口……”赵桓为难地扫视一遍群臣,却见他们皆低头不语,显然无人愿去做这皮条客。
“禀皇上,这有何不好开口的。”便在众人担心赵桓将此差事派在自己身上之时,帝师耿南仲却是出列道,“我等大宋臣民,性命都是朝庭的,更何况钱财妻女?自古便有王昭君出塞和亲之事,能用一女子换得边塞安宁,何其值也!臣愿前往驸马府,促成此事。”
耿南仲多年事于太子府,赵桓即位之后,他自认为有拥立之功,一心图谋太宰之位。不过此人是出名的无勇无谋,便连在太子府期间也是计无所出,赵桓自然不会把他安排在太宰之位上。不过耿南仲却是认为其他臣子谋夺了他的位子,故而他与张邦昌、唐恪、吴敏等人的关系颇为紧张。
众臣见耿南仲毛遂自荐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皆在心中松上一口气,当然也免不了暗笑这耿南仲真是为了立功争权位,竟是连脸都不要了。
“如此便有劳学士了。”赵桓也松口气道。
“臣定不辱使命。”耿南仲颇为能解皇帝之忧而感到自豪。
“还有就是——”赵桓望望众臣语带训斥地道,“金人乃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即便这次和谈成功,他们还会再来。你们不能再一味把希望寄之于和谈之上,要更多地想想如何打仗,如何能将金人打出去!朕丢了黄河之北的土地,是无脸去见列祖列宗的,朕有生之年,必须将它们夺回来!”
“臣等遵旨!”
“刚刚秦桧、李若水两位爱卿志节可嘉,堪为重任。朝庭当此用人之际,秦爱卿擢升御史中丞;李爱卿擢升吏部待郞。众位爱卿当以两位为楷模,重拾抗金之志,保我大宋平安。”
“臣等遵旨!”
诸事议定,一众大臣便各有欢乐各有愁地走出大殿,继续谋划着自己的前程……
……
午后时分,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驸马府里,杨帆站在檐下,听着万骑奔腾般的隆隆雷声。烟雨之中,一名待卫快速行至杨帆跟前,将一根竹管呈给杨帆。
杨帆打开竹管,拿出其中的信笺,看了一遍。
闪电映过杨帆的脸,明灭间愤怒与嘲笑的表情在他脸上变幻而逝。
“真他娘的婶可忍,叔不可忍……这群傻逼,去死吧——”
第三七三章 去死吧(下)()
雨下得正急,耿南仲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京城的石路上。他感到有些烦躁:皇上怎么会如此软弱?做太子时如此,现如今即位了还是这样。何谓君?君便是臣民之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莫说是要一个臣子休妻,便是要他死,还不是一道圣令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去征求一个臣子的意见?
耿南仲想着,决定到了驸马府之后,定要为杨帆好好上上一课。
马车到了驸马府的门前,车夫上前叫门,驸马府的门房通报后将门打开。
耿南仲在车上等了一会,本以为杨帆会迎出门来,却不想门口根本不见人影,让车夫上前去问,才被告知会有人领他前去客厅。
耿南仲虽然生气,却也只能下车进府。一直到了驸马府客厅,等了好一会,杨帆才姗姗而来。
“耿大人久等,抱歉抱歉!”杨帆进门之后客气道。
却不料耿南仲也不起身,却是阴阳怪气地回道:“国难当头,我等成日里忙地焦头烂额,恨不得一天掰开当作两天用。杨驸马你倒是清闲,居然让本官在这儿足足等了两刻钟的时间。唉,误国之罪,大抵如此吧。”
耿南仲的尖酸刻薄杨帆早有耳闻,见他话语如此尖刻,杨帆虽面带微笑却也是反讽道:“知道耿大人忙着卖国,不过这雨大得很,在下怕我神工集团刚修的城墙被泡坏,故而一直的巡视。唉,早知耿大人这么忙,就该叫大人去城墙之上寻我,免得耽误了卖国。”
“你——”耿南仲霍地站起。
杨帆却是坐下,端起茶抿了两口,头也不抬地道:“不知耿大人来蔽府有何指教?”
耿南仲压压火气,坐下道:“本官前来通知驸马,哦——接下来再称驸马或许就不恰当了,茂德帝姬需远嫁和亲,杨驸马还请修书一封,辞了这驸马的位子。”
“我要说不呢?”杨帆淡淡地道。
没有预料中的暴跳如雷或是痛哭流涕,见杨帆如此镇定,耿南仲倒是大感意外。而杨帆这淡淡的几个字,却是杀气十足,竟是压得耿南仲略显慌神。
“君命难违,驸马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耿南仲见杨帆不受威胁,转而劝道,“皇上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金人点名索要茂德帝姬和亲方可和谈,为了给大宋争取备战时间,只能牺牲帝姬与驸马的幸福了。”
杨帆冷哼一声:“耿大人听过狼和小羊的故事么?”
“什么?”
“从前啊有只狼,看见一只小羊在河边喝水,便上前道:‘你把我喝的水弄脏了,我要吃掉你。’小羊温和地辩解道:‘狼先生你在我的上边,水是从你那儿流下来,我怎么可能把你喝的水弄脏呢?’狼又道:‘就算这样,我还听说去年你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我还是要吃掉你。’小羊委屈道:‘可是狼先生,去年我还没有生下来呢!’狼听了之后干脆道:‘反正我要吃掉你,说什么也没用。’于是狼便将小羊给吃了。”
耿南仲摇头道:“幼稚,驸马是说金人是那只狼,而大宋是那只小羊?”
“是啊!金人是在消遣你们呢!你们就是把全大宋的女人都送给他们,他们照样还会攻过来。”
“这个道理我等岂会不懂?可时间,我等需要的是时间来调兵遣将,驸马巡视城防难道不知城内兵力只有区区万人,这点兵力如何能抵挡得住金人的进攻?可眼下皇上却是无兵可调,所以只有用和谈的方式拖住金人一段时间,大宋方可有回旋的余地。”
“唉!你们为什么总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呢?你们的意图金人难道看不出?你觉得他们会给你们揽权的时间?无兵可调?是你们怕被夺权,不敢征调太上皇一系的军队罢?你们啊,怯于公战,却勇于内斗,若是你们不把李纲、种师道等人排挤出京城,今日何至于此。误国的罪名实该安在你们头上才是!”
耿南仲被揭得脸红冒汗,却仍是强辩道:“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驸马有些扯远了,茂德帝姬之事,请尽快决断!本官在此也提醒驸马,莫要因小失大。”
“这算是威胁喽?”杨帆不屑道。
“本官刚才说过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驸马莫以为朝庭不敢对你用强。”
“那我等着。”杨帆仍是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你——”
“耿大人不必再说,帝姬之事乃是皇家的家事,你回去禀告陛下,我明天早上会去觐见,当面请示此事。”
耿南仲此时也已厌烦再与杨帆对话,便道:“也好,皇上的话你总该听听。那本官告辞。”
“不送!”杨帆端茶却未起身。
耿南仲起身一甩袖子,哼唧一声,气乎乎地离去。
看着耿南仲消失在雨幕之中,杨帆起身叹道:“是该去见见皇帝那个舅子了!”
……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雨在午后三时时分停了下来,随即太阳跃出了云层。
金人压进,朝中众臣虽企盼着和谈成功,却也不敢放弃修筑城防之事。这些天里,何灌等人便联合神工集团,在用石泥加固四周的城墙。大雨过后,新任京城禁军统领之职的何灌自是免不了要四下巡视一番,看刚刚加筑的工事有无破损。
北城新酸枣门,去年金人攻城之时,这儿被破坏得最厉害,故而也是此次修筑的一个重点地方。来到城门的上方,问明了大雨并未对刚刚浇筑不过一天的石泥有所破坏,何灌放下心来,直赞神工集团这石泥实在是个好东西。
便在他看完正要离去之时,城墙之下一人一马却是不顾道路的泥泞,向城门之处疾驰而来。何灌停下身来,他一眼便看出这一人一马乃是传递军情的大宋斥候,而看马上所带旗子的颜色,却是最急军情的那种。
这军情必然是要报与他的,他可不想回到帅府去等。
骑士很快进入城中,何灌已经等在城门之处。亮明身份,那名斥候忙施礼道:“禀太尉,属下探得一支金军队伍已经过了陈桥驿,他们还在向这边进发。”
“什么?多少人马?”
斥候喘口气解释道:“约有五百多人,应该是打前站的斥候。”
何灌的心略微放了放,旋即又思付道:五百金人斥候不会对京城发起进攻,可金人骑兵行军速度极快,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派出一支人马偷袭京城?从今日起,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才行!”
“传令!”何灌沉声道,“自今夜起,城头值守将士再增至八千,由原先一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