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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件事上与文天祥争论,听得文天祥如此解释,谢枋得也就没有再问了。
他总觉得文天祥还有事瞒着他,但作为一名朋友兼下属,他也不能过深地去追究文天祥的秘密。
“兰璧“谢枋得念了念名字,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好像这次来临安的蒙古使团,其中就有一个叫兰璧的人,还是一名首领?他会不会与你说的这位南必皇后,有什么关系呢?“
文天祥笑道:“蒙古使团中的这个兰璧,是女扮男装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就是忽必烈的妻子,其其格的姐姐,兰璧!”
“怎么可能呢?”谢枋得反驳道:“忽必烈可是蒙古国大汗蒙哥的亲弟弟,在蒙古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忽必烈的妻子,怎么可能会随着蒙古使团,来到我大宋的临安城呢?她竟然还这么大胆,连化名都不用?“
“她没有必要用化名。“文天祥说道:”忽必烈这些年南征北战,威名远扬。即使在我大宋,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但是,他的妻子兰璧,恐怕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既然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她还用得着改名字吗?即便是我知道忽必烈有一位名叫兰璧的妻子,但当我看到蒙古使团也有一个兰璧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即使是见她的第一眼,我就断定她是女扮男装,我也仍然没有去想过,她竟然会是忽必烈的妻子。若不是其其格说起,我根本不可能往这方面去想。”
“当然,这仍然只是我的猜测,我们得想办法去证实她的身份。“
文天祥没有再接着往下说,若蒙古使团的兰璧,真是忽必烈的妻子,那可就不能放她走了。
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是蒙古的使臣,就客客气气的送她出境,那是政治幼稚。大宋与蒙古,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有机会下手就要下手,绝不能犯政治幼稚的毛病。
当年,金国抢了宋高宗赵构的生母韦太后,索要了大批的金银财宝,才将其放回。
虽说文天祥也无意学金国那种卑鄙无耻的做法,但现在是蒙古要灭大宋,将兰璧抓在自己手中,也能成为制衡蒙古的一个筹码。
“大人莫非就是从这一点上,看出了其其格还有所隐瞒?”谢枋得亦是精明无比之人,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层。
“这确实是一个破绽。兰璧跟随蒙古使团来到了临安城,其其格曾经去三元楼与蒙古使团的人秘密相会过。她不知道兰璧也在使团中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她却连半个字都没有说。除此之外,她还有另一个更大的破绽。“
“哦?“谢枋得惊讶了一声,低头沉思了片刻,抬头望向文天祥,苦笑道:”还请大人明示,我却是想不出来。“
“其其格此人秀外慧中,七窍玲珑,其聪明能干之处,更胜过寻常男人百倍千倍。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又在丁大全身边多年,若她真想杀了丁大全,怎么可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呢?甚至连丁大全与蒙古国私通的证据,她都没有去收集,然后捏在自己手中。她仅仅只是知道那些书信放在什么地方,这不是太奇怪了吗?从她的语言,行为,动作,神态来看,此女分明受过最严格的间谍训练。她还能独自一人,从丁府后院暗门中出入,说明她在丁府中,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的。这一点小事,绝对难不倒她,但她却偏偏没有去做。“
“醒醐灌顶,如梦初醒啊!听大人这么一说,现在想来,确实是越想越不对劲了。“
”她是与丁大全合谋,一起设下了苦肉计?“
“不!”文天祥摇了摇头,道:“她后背上的伤,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丁大全长期虐待她,肯定是真的。她说到了兰璧,蒲寿庚等人的事情,应该也是真的。她想杀了丁大全了,我认为,应该还是真的。“
谢枋得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她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她故意隐瞒了一些话没有说。在她所说的真话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陷阱。如果我们因为断定她说的都是真的,而没有去思考这里面的陷阱,就会掉进她为我们所设的陷阱里。“
“对!“文天祥端起杯茶,喝了一口茶,道:”她也许确实是想杀了丁大全,但时,她恐怕也在想,怎么才能杀了你我二人啊!“
“大人,那她被我们抓住,是她自己早就设计好的一个圈套?”
“丁大全,他是这个圈套的知情人吗?”
第八十五章 手掌()
“你真以为我是神啊?什么都能知道啊?”文天祥笑道。
“大人跟神也差不多了。”谢枋得赞叹道,接着又不解地问道:“不过,大人您既然断定其其格是在给我们下套子,为什么不对她严刑拷打,让她道出真正的实情呢?”
文天祥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这个其其格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那她也不会跟我们玩这套了。她就是故意出来,让我们抓住的,她根本就不怕我们对她进行严刑拷打,那些对她没用。不过,她现在人在我们手中,我们沉住气不动,丁大全就一定会动,只要他动,就会有破绽。”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文天祥心中却是非常的不安,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这个其其格,还是得想办法从她嘴中问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但对付她这种意志坚定,又极其聪明伶俐的职业间谍,一时之间,文天祥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这需要时间。人的情绪会有起伏,有高有低,寻找到恰当的时机,在一个人的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去发起进攻,就有可能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严刑拷打,对于一般人可能有用,但对于其其格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可能让她屈从的,可能反而会坚定她的决心和信念。
只是,其其格被人抓走了,丁大全马上就会知道,他不可能给自己太多的时间。
“我们还是先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吧!”
与谢枋得了细细商定下一步的做法以后,文天祥离开文府,前往薛神医的府上。
宋婧隐瞒自己家世的事情,总得写信好好问上她几句,她到底是何家世,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见到薛神医的时候,文天祥几次想开口问一问宋婧的家世,但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最后终究也没有问出口,想想还是等宋婧来回答这个问题算了,毕竟,自己与她已经交往了好几个月了。
在临安城的一处街道旁的阁楼上,两名情侦所的情报人员正从阁楼的窗口中,监视着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
这是文天祥特别设立的监视点。在临安城内,有十多处这样的监视点。这种监视点的设置,一是为了监视临安城中的重要地点,二是为了反跟踪。
比如说,情侦所的人去监视别人,或者撤销监视返回的时候,只要经过阁楼所在的街道,阁楼上的监视人员,就可以注意到他们是不是被敌人所跟踪了,是不是有尾巴在他们的后面。
“那不是文大人吗?后面怎么有人在悄悄地跟踪文大人呢?”
“不行,我们必须得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文大人。”
文天祥没有坐轿,此刻正带着四名随从,从薛神医的府上回来。走到一家酒楼前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阵风铃声。
文天祥马上明白自己被人跟踪了,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马上恢复了镇静。
跟踪自己的,会是什么人呢?文天祥回头望了望,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
对手不简单啊,若不是阁楼中的人摇风铃报警,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也被人跟踪了。
文天祥想了想,没有再急着回府,而是转身去了这间酒楼对面的另一家酒楼,点了一些酒菜,自斟自酌的饮起酒来。
此时此刻,在文府的一间柴房里,两名侍卫被打昏在地,而他们负责看守的其其格早已不见了踪影。
文天祥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费尽苦心抓来的其其格,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逃离了自己的手掌心。不过,此刻的其其格,也并没有逃出文府,她正避开着文府的守卫,悄悄回到了文天祥的书房之中。
与此同时,在丁府的书房中,丁大全与丁韦正在秘密商议着。
“爹爹,派人来监视咱们丁府的,会是谁呢?”丁韦有些不安地问道。
即使丁韦是丁大全的亲生儿子,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被蒙古人控制了。他知道的,仅仅是家中有些生意,与蒙古人有来往,而且是通过泉州富商蒲寿庚间接所进行的来往。
丁大全没有马上回答儿子问题,他用手轻轻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马上就会被找出来的。”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名下人进来禀告道:“老爷,大黄狗最后所寻到的院子,是枢密承旨文天祥的文府。“
丁大全的曈孔微微一缩,眼中射出两道精光,说道:“知道了,马上将人都撤回来吧。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
“文天祥?“丁韦听到了这个名字,气就不打不处来,握拳轻轻的捶了一下桌面,恨恨地说道:”怎么是这个讨厌的家伙?他好大的胆子啊,敢派人来监视我们丁府?“
丁韦并不知道其其格的存在,丁大全告诉他的是另外一套托辞。说的是丁府被人监视了,正在用大黄狗去追踪监视丁府的人。
“爹爹,这大黄狗可真神啊,临安城这么大,这大黄狗都能追踪到,太厉害了。“
丁大全心中暗道,其其格身上涂了那么多伤药,就是人隔得远远的,都能闻出来她身上的那股味道,更何况是一只经过严格训练的狗。
这就是丁大全敢让其其格一个人出去,而不必派人一直跟着的缘故。只要将大黄狗放出去,就一定能追踪到其其格人在哪里。
而没有人跟着其其格,对方就不会想到他已经暴露了。
“文天祥?“丁大全在心中暗暗琢磨着。
三元楼发生的事情,让丁大全明白,文天祥已经盯上了丁府。
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将其其格藏在自己府中。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哼,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以为自己中了一个状元,就很了不起?想和我斗,他还太嫩了!
“爹爹!”见丁大全一直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丁韦又轻声唤了一句。
“哦!“丁大全终于应了一声。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丁韦问道。
丁大全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得意地笑道:“先等几天,等他去请了圣旨,来我们丁府拿人;或者,他不这么做,那我们就去文府拿人。无论他做什么,都拿不出爹爹我的手掌心。“
丁大全紧紧握住了自己手掌。
第八十六章 内侍省()
熙春楼是临安城中一等一的私营酒楼,以奢侈而著称于世,楼中酒器皆以白银制作,再令工匠精雕细琢,刻上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花草动物,镶以金泊,端的是富贵逼人,奢华无比。
文天祥点了几个小菜,一坛清风酒,听着楼内角妓的莺歌燕语,纨绔子弟的欢声斗乐,一时之间,食指大动。
此时临安城的酒楼,大多数都兼营酿酒的业务,酿出的酒,也是各有各的风味。如和乐楼的琼浆酒,丰乐楼的眉寿酒,时乐楼的碧光酒,高阳店的流霞酒皆各有各自的风味,熙春楼的清风酒,亦是临安城中有数的好酒,入口绵甜,甘美醇厚,回味悠长。
有好酒自然离不开好菜。熙春楼以华侈奢靡而著称,自然少不了山珍海味。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山林中仍然不少人家以打猎为生,熙春楼以高价收购猎户所得,再令名厨制成珍肴,端的是美味无比。
熙春楼这种地方,对于吃货来说,当然是人间天堂。可惜菜单上惊人的价格,让这个天堂,对大多数人来说,有点太遥远了。
美酒伤身体,美味伤肠胃。不知不觉间便有八九分饱,却不愿停下来,浪费了这难得的山肴野蔌,一直吃到实在吃不下了,犹自把玩着精巧奢华的酒杯,不愿放下去。
此处是熙春楼一楼的散客堂中,往来客人颇多,不经意间,一名客人与文天祥的一名随扈护卫擦肩而过,一张小纸条便递到了护卫手中。
文天祥眼角瞥见这一幕,嘴角边浮现一丝笑容,却若无其事的对那名护卫说道:“刚才忘了,你赶快回府一趟,让君直他们不要等我回府吃饭了,我还要接着喝酒呢。“文天祥说着,又倒了一杯酒。
护卫亦曾接受过相关训练,听到文天祥如此说话,他马上就明白文天祥的意思,立刻赶回文府,调了几名情侦人员,按照小纸条上的指示,对跟踪文天祥的人进行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