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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章了,希望明天身体能好一些。
第九十八章 遗忘()
临安城的春节,年味儿还是很浓的。
爆竹声声响起的时候,虽不如现代烟花那般绚烂美丽,却自有一种魔力,令人不自觉沉醉其中,瞬间便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
放爆竹,祭先祖,换桃符,喝屠苏酒,宋人用简单而纯粹的庆典与仪式,欢度这一年一度的春节。
老百姓的节日,大抵离不开一个吃字,大宋虽然富裕,底层百姓却仍然贫困,也只有在这大过年的日子里,才能饱餐肉食。搁在平日里,能有粗茶淡饭填饱肚子,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权贵富商,那又是另一番风景了。无数美酒珍肴,山珍海味,一席吃尽千家饭。更有数不清的新奇玩物用来玩乐,艺伎歌女陪着,得意欢时更胜天堂三分。
文天祥重伤卧床,倒是不用在大年初一时踏雪去宫中谢恩领赏,这是朝中官员都要做的事情。南宋官员薪水颇高,赏赐也极为丰厚,日子过得都挺不错的。
前几日,宫中突然派人前来,赏了一些疗伤药和珍贵补品,然后转述了宋理宗赵昀的口谕:“文天祥,你小子罪大恶极,快点给朕将伤养好了,朕再好好地跟你算帐。”
这旨意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文天祥与谢枋得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询问前来传旨的小黄门,却只说是官家的原话,至于其中因由,他也是一概不知。
这不禁令文天祥有些忐忑不安,朝中争斗,说到底无非是“简在帝心”这四个字,若丁大全不受宋理宗赵昀的器重,那也用不着如此费尽心机去对付他了。
争来争去,若是最后让自己失了帝心,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好在旨意中虽然说要与文天祥“算帐“,赏赐的疗伤药与滋补圣品却是丝毫不打折扣,小黄门还细细问了他的伤势,说是官家特意交待的,要回去禀明官家。闻得官家如此关心,倒是让人放心了不少,显然他圣眷仍在。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只好按下不提。操劳了这么些时日,又身受重伤卧床,反倒是能好好享受享受。美婢伺候,佳肴润口,小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舒服。今儿过年,又请了戏班子来府中唱戏。虽然文天祥重伤卧床,不便离开,到底拆了一堵墙壁,腾出空间来让他躺在床上看戏,若不是伤口仍然隐隐作疼,身体活动不便,那这生活过得真是赛神仙了。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机和网络,人们看戏的兴致比现代社会的人高多了。谢枋得知道文天祥伤势颇重,还需要卧床静养,听听戏打发一下时间也就罢了,却不能吵闹太久了,因此唱了两出戏,便停了下来,文天祥闭目小睡了一两个时辰,醒来时却见林时中正坐在房中等候。
“有什么发现吗?“
这几日,林时中一直在三元楼中转悠,打探消息。情侦所的人虽然经过文天祥的训练,素质水平挺高,说到底只能算是理念先进,知识掌握了,但论起做这些事的经验,与林时中这种老江湖比起来,却是拍马也不及了。
几天的相处,林时中一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可惜他不是一个美女,否则,真得送他一个“冰雪美女“的外号了,如今却只能在心底里吐糟他是冷面杀手了。
面无笑容,剑不离手,语气冰冷,惜字如金,令文天祥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古龙笔下的“中原一点红“,与传说中那位豪爽豁达,性喜交游的天才剑客林时中相比,未免相差也太远了。
果然传言都是靠不住的,三人成虎,以讹传讹,早已被传得面目全非了。
好在林时中虽然摆着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办起事来却是毫不含糊,即使是大过年的,他也不曾休息,一直在盯着三元楼。
文天祥也算是摸到了他的性子,因此,直截了当的询问。
“这是三元楼的结构图。“林时中也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递到文天祥的手上。
文天祥半躺着身子,展开图纸一看,原来三元楼的东楼之中,每层各有六间客房,长三间,宽两间,四周走廊围着,这也是此时酒楼的常见风格,与后世大为不同。
六间客房,整齐排列着,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然而,在林时中所作的图上却注明着区别。在二楼正中的那间客房,要比其它房间大了不少,但四周墙壁上,都有厚厚的墙柜围着,恰好将大出来的空间都占去了,因而,从外面看起来,仍然是一般无异。
依林时中图中所注,若是在这些墙柜的顶端与三楼的房间底板相连,那么,从这间房中,便可以直达三楼六间房中的任何一个房间。
这个设计颇为巧妙,若不是林时中发觉,恐怕文天祥仍然只会想到房间与正顶上的房间相通,却不会去注意其它五间房。
看完结构图,文天祥暗自道了一声侥幸,幸亏请来了林时中出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林时中年龄虽然大不了自己几岁,但江湖经验却不知胜过自己多少了。若不是他的认真观察,自己和情侦所的人员,可还真没有一人发现。
“你去检查过这些墙柜,它们顶端有暗道与楼上相通吗?“文天祥问了一句。
林时中看了他一眼,那眼光仿佛就是在看一个白痴一般,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没有水平了,简直就是在侮辱智商,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中状元的。
恍惚间,他又想起唐安安看文天祥时那双脉脉含情的眼光,顿时觉得一阵心烦,怎么看眼前之人都是可恶无比,愚蠢至极。但他多年练武,走的又是中正平和的路子,一身养气功夫早非寻常人能及,因此除了眼光中的些许不正常之外,并没有露出多少异色,只是摇头道:“没有。“
文天祥虽然对他的目光感到略微有些奇怪,但自林时中过来帮忙,就一直是这样的性子,文天祥只道他天生性格如此,因此也未曾多想,本想再问他为何不去检查一下,却忽然哑然失言笑。虽然此时的木楼不像后世的混凝土立柱一样,必须直通上下,可以做些移动变更,但终究有许多不便。若无特殊的缘故,轻易不会这样去做。既然三元楼做了这番布置,那么,肯定是有暗道的。否则,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要偷偷摸摸,不让外界发觉呢?而在这些墙柜中,必然做了一些防范措施,若是林时中真去检查了,恐怕马上就会被人所发觉了。
不过,既然知道了可能与楼上六个房间都有暗道相通,那便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是,似乎还有些什么事情,自己好像是遗漏了?文天祥脑海中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却又一时想不起什么事情,突然,他双眼放光道:“是了,我果然忘了一件事。“
第九十九章 佛缘()
其其格的身体底子,还是非常好的。林时中虽然伤了她很多剑,但林时中的剑术,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剑势绵绵剑意不绝却并不讲究一击必杀。林家以诗书剑武传家,武术中暗合儒家的中庸之道,再加上那晚天色昏暗,林时中也只是想迫她停手,将其擒获,并没有对她下杀手。因此,其其格的伤势实际上并不严重,只是毕竟也流了很多血,再加上伤口发炎,才一时昏迷。
如今服药后安心调养,慢慢便有了许多起色。当然,这也是其其格练武多年,身体底子好,搁在一般人身上,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赵婧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其其格便有了几分欢喜,几分感动,看赵婧的眼光越发脉脉含情了,不过,这一点,赵婧却是丝毫也没有察觉。
回宫中送信的小婢女据说被阎贵妃杖毙了,但赵婧仍是全然不惧,拿出公主脾气,就是不回宫。赵昀和阎贵妃虽然气恼,却也无计可施,也只好由着她。谁让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呢?
其其格仿佛又回到了蒙古草原上,只是那时与她相亲相爱的姐姐最终却背叛了她。
赵婧的出现,却又唤起了那份久违的温馨与欢乐,望着赵婧纯真而虔诚的脸,其其格便觉得莫名的欢喜,只恨不得时光停滞,岁月永恒凝固,好让眼前美好的画面,永远都不要消失。
只是时光终究还是要流逝的。三日光阴,毕竟短暂,赵婧离开的时候,其其格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似心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带走了一般。
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琉璃雪景发呆,说不出的落寂,不知何时,一名僧人走入了她的房中。
“阿弥陀佛,女施主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其其格回头望去,却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僧人,便点头微笑道:“已经无甚大碍了,正想着得空便要去求见贵寺的主持,多谢贵寺的救命之恩呢。”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岂有见死不救之理?更何况,救女施主的,乃是瑞国公主,本寺又岂敢贪她人之功而据为己有,谢就不必了,这也是女施主福缘深厚,故虽有此劫难,却也能逢凶化吉,得遇贵人搭救!”
其其格叹息道:“若我真是福缘深厚,又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施主此言差矣。“那名僧人说道:“前世种种,幻如烟灭。人生苦难多磨,起落浮沉,自有时运。昨日之因,今日之果。今日之因,明日之果。施主经此一难,洗去前尘种种污垢,便是福缘,亦是佛缘。”
其其格听他说得十分有趣,便说道:“大师言之有理,是我俗气了。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那名僧人双手合一,缓缓说道:“贫僧寒山义尹。“
“原来是寒山大师。“其其格盈盈施了一礼,问道:”适才大师所言,小女子却是听不太懂,还望大师教我。“
此时佛教传入蒙古不久,但信众也有不少,其其格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心中柔肠愁结,不知如何解开,便越发希望能从佛理中找到些许寄托了。
“阿弥陀佛“寒山义尹虽然是一个日本人,但这个时代能东渡来南宋的僧人,无一不是才智毅力超群之辈,是整个日本佛学界的佼佼者,当下便说道:”施主放不下心中执念,便不能清净。念念不忘,徒增烦恼。欲得一如,但佛与众生一时放下,则无了无不了。须知一切众生皆自空寂,真心无始,本来自性清净。施主如能找回本心,则烦恼自去,清净自来。“
这一番禅语说完,不但没有说清楚,反而更让其其格觉得云山雾绕的,但似乎又明白了几分,喃喃轻声自语道:“找回本心,找回本心,找回本心”
恍惚间,似又回到了蒙古草原上,如花岁月,似梦年华,有多少往事在开花,多少欢乐在心间流淌,多少笑容不曾忘却。从前清甜如昆山之泉,点点尽是欢喜,如今却又都变成了苦海之水,滴滴皆是血泪。
蓦然,其其格的脑海中闪过一些什么,向寒山义尹施礼道:“我明白了,多谢寒山大师指点。”
***
赵婧一回宫便听说了文天祥遇刺之事,急得她泪如雨下,只恨不能以身相代,一直到了大年初一,哭肿得十分厉害的眼圈儿才微微转好。
往年春节,宫里头玩得最兴高采烈的人,便是瑞国公主赵婧了,今年却没有一点心思玩耍,惦记着文天祥的伤势,辗转反侧,牵肠挂肚,只恨不能出宫相会。
“月儿,前几日在净慈寺中,让你抄的地藏本愿经,你抄多少了?”听得赵婧发问,正在帮赵婧梳妆打扮的月儿自然不会将自己偷偷找寺中高僧代笔,然后溜出去玩的事情说出来,却嘻嘻笑道:“公主吩咐了,月儿拼了命也要抄完啊,前几天晚上,月儿每晚都抄到三更,已经全部都抄完了。”
幸好净慈寺中的那位高僧精通书法,模仿笔迹,却也惟妙惟肖,倒是不怕公主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赵婧自然不知道月儿竟然做了这番手脚,但她与月儿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性子也是知根知底,却是不敢相信她竟然将一万多字的地藏本愿经抄完了,便责骂道:“月儿,你是越来越不老实了,又在骗我呢。你全部抄完了,那在哪里啊?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到菩萨跟前烧掉了吧?”
“公主,你真聪明,月儿确实是想去菩萨跟前烧掉的。不过,过年太忙,还未来得及,经书现在还在呢,我待会儿便拿给公主过目。”月儿眨了眨眼,笑得特别开心。
这下赵婧也大为吃惊,万万想不到月儿竟然真的地藏本愿经抄完了,回头望着月儿,月儿果然跑回房间,拿了两卷刚好抄好的地藏本愿经过来,字迹娟娟秀气,墨汁新干,确实是刚抄好的地藏本愿经。
“难得月儿也这么懂事了!”赵婧梳妆完毕,喝了一碗养生美颜二十四味粥,便起身欲去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