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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说完,便躺下去睡觉了。
方凡无奈,只得退了出来,转身向狱卒交待道:“好生侍候着文大人!”
狱卒忙点头答应,方凡便出了监牢,径自与丁大全商议去了。
方凡与文天祥虽以叔侄相称,但其实交情并不深,反倒是向来与丁大全交好。
临安城中的消息传得极为迅速,没过多久,文府的管家便带着一大群下人出现在临安府的大牢中,方凡也令人将精心准备的好酒好菜端入牢中。
下人们将牢房收拾干净,再铺上上好的毯子,文天祥躺在上面,四名美婢环立周围侍候,一边品尝着方凡精心准备的美酒佳肴,一边听美婢唱曲说笑,好不开心快乐,将一干狱卒惊得哑口无言。
不过,狱卒们也知道这位文大人已经被无罪释放了,当然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站在旁边羡慕嫉妒恨了。
这年头,当官就是好啊!
倘若他不是朝廷高官,临安府的大牢岂能让他这般霸占着,早就令衙役前来,将其强行拖出去了。若是敢与衙役硬抗,那么,不好意思,再将你关起来!
如今却只能将牢门大开,任由他懒在里面不出来,家丁仆役进进出出,往来不绝,临安府还得好酒好菜伺候着。
什么时候坐牢都有这样的待遇,恐怕天底下的人都要抢着来坐牢了。
然而,更让狱卒们羡慕的事情还在后头。
不多时,一名接着一名的朝廷官员,似赶集儿一般,都赶到临安府的大牢中来了。
“文大人乃是朝廷的亲卫大夫,高官显要,又是状元及第出身,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岂能容他丁大全这般侮辱,文大人做得好,就该呆在这牢中,说啥也不能就这般出去了!”一名前来探望的官员朗声说道。
“说得不错,他丁大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卑贱无比的仆役出身罢了,又与那阉人董宋臣相互勾结,仗着官家宠爱,不将别人看在眼里,如今他铸下如此大错,岂能就这般轻易饶过了他?“另一名官员立即表态赞同。
“文大人放心,官家虽然对他轻轻放下,但我等已经联络了监察御史与一众朝臣,一起上书弹劾丁大全,官家不下旨将他严惩,我等决不罢休。“
“当初他兵逼宰相,气焰何等嚣张,如今又敢这般对待文大人,栽赃陷害,无所不用其极,此等奸诈小人,若不能将其扫出朝廷,将来必然弄得朝廷上下人人自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将此等小人逐出朝廷,正是我辈之责!“
“文大人文韬武略,为我大宋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连官家都曾经说过,文大人乃是“天之祥,宋之瑞”,他丁大全这是想断我大宋的根基,我等岂得容他?“
“我等应该广为联络士林人士,发动大家一起上书,直斥丁大全之过,一定要让官家对其下旨严惩!”
“对!“
“对!”
“对!”
一众官员说得群情激愤,又极力安抚文天祥,让他只管呆在监牢中,无论如何就是不出去,他们自会在外面发起声势浩大的“倒丁大全运动”。
文天祥笑容满面,频频点头,这种情况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丁大全在朝中树敌众多,如此好的机会,他的政敌们岂能轻易错过?
即使如此,文天祥对于他们能扳倒丁大全却是半点都不相信,官家若是有心责罚丁大全,早就将其革职了,何至于只是罚薪半年,降官三级的处分呢?
连他签书枢密院事的职务都没有变动,官家这是下定决心要保他了。
不过,这仅仅是扳倒丁大全的一个引子,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如今他丁大全既然已经踏入了自己所挖的坑中,又岂得让他如此轻易逃脱呢?
丁大全用计,向来是一计连一计,计中还有计,但我的计策,又岂会这般简单?
如今虽然还在临安府的牢中,却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事情发展得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快,希望王烈那边,一切也能进展顺利吧。
还有其其格,她的目标恐怕与丁大全并不完全相同,她的计划
文天祥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其其格想做什么,他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却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其其格此人,始终被一层浓雾宠罩着,哪怕她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你眼前,你也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
幸好她是一个女子,若她是一名男子,只怕会是战场上的劲敌。
但纵然她是女子之身,却也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轻视,此女的心计之深,犹在丁大全之上。
这场与蒙古人之间的大战,早已拉开了序幕,此役必须要将蒙古人在临安城中安插的钉子都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丁大全倘若在其其格的鼓动下狗急跳墙,铤而走险,只怕还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文天祥倘在毛毯上,享受着美婢的按摩,听着婉转悠扬的歌曲,在心中反复推敲着所有的事情。
与这样狡猾的敌人斗智斗计,决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忽然,一声老气横秋的声音传来。
“你这小子在这监牢中,日子也过得太好了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给自己制造了一堵拦路的高墙()
听到这声音,文天祥马上便知道是薛神医来了。
因为婧儿的事情,文天祥与他往来甚密,渐渐也熟捻了,此人虽是一名郎中,却也读了不少书,见识眼光还要超越朝中许多大儒,相处得久了,竟然也成了忘年之交。
见到他前来,文天祥连忙站起身来迎接:“薛神医,您怎么有空到这临安府的大牢中来了。“
“我有空个屁啊!”薛神医一开口便说粗话了,他毫不客气在椅子上坐下来,随手将放在桌上盘中的一块点心拣起,送入嘴中,仔细打量着这间牢房,道:“天下竟然还有似你这般坐牢的,也是一桩奇闻了。”
经过一众家丁仆役的忙碌,此刻,文天祥所在的监牢中,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地面皆铺上地毯了,以隔开地牢中的潮湿,四周墙壁却是挂上了墙布,布置得富丽堂皇,牢中还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美酒佳肴以及各色点心,时令鲜果。屋中洒了一些香水,清香淡雅,又有几名美婢在一旁伺候,家丁在牢房门前站岗守卫。
牢门大开,宾客如云,往来不绝,如此场景,说这是牢房,恐怕连临安城中的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
文天祥呵呵笑了笑,道:“薛神医今日前来,却不知有什么事呢?”
“哼!”薛神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怎么就一脸的欠揍样,被他害得脑袋随时不保,他的日子,倒是过得快活得很啊。
薛神医一把抓过文天祥的手,诊了诊脉,白了文天祥一眼,道:“你小子身体壮得像一头牛一般,受了那般重的伤,也恢复得这么快,我倒是白为你担心了。“
他的言语动作虽是粗鲁,却也不失关切之意,文天祥顿时心生感激:“劳烦薛神医如此牵挂,专门来监牢中为晚生看病,晚生感之不尽。“
不料,他的话才一出口,薛神医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是来看你小子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不是为了你相好的那位姑娘,我才不会来这临安府大牢看你呢,你小子死了正好,免得我看见你就心烦。“
文天祥笑道:“薛神医为婧儿之事前来,那不还是一样嘛,何必如此饶来饶去呢?“
当然不一样了!
她是什么身份?
我是被她爹爹逼得走投无路了!
薛神医又瞪了文天祥一眼,却也不能将心中的话出来,这是公主交待过的,看这小子的脸皮也厚得很,懒得与他解释了,反正也解释不清。
“你上次给你那相好的写了一封什么信?你想害死她吗?“薛神医吹胡子瞪眼,望着文天祥说道。
虽然赵婧的病倒是因为她父亲给她安排亲事的缘故,但也与此前文天祥写信给她不无关系,薛神医不能去责怪当今皇上,自然只能前来向文天祥兴师问罪了。
文天祥笑道:“她不跟我说她的真实姓名,却编了一个假名儿来骗我,您也跟着她合伙骗我,我当然要责问她了。“
薛神医吃了一惊,忙问道:“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文天祥见薛神医一脸大惊小怪的样子,心中暗暗奇怪,便道:“只是知道她原来的名字并不叫宋婧,至于真实身份,却仍是不知,还望薛神医告知晚生。“
原来还不知道!
薛神医松了一口气,虽说事情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让文天祥知道也没啥关系了,但公主难免会认为是自己说出来的,必定又要与自己为难了!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又身体极其虚弱的公主,薛神医顿时有些头痛了。
“你是从何处得知,她并不叫宋婧的?“薛神医刨根问底。
“我是从唐安安姑娘那里听说的,可惜她也不愿将实情相告,仅是知道了她的真名并不叫宋婧!”文天祥也不向薛神医隐瞒。
“原来如此!”薛神医恍然大悟,唐安安与皇家的关系,他也早就耳闻,甚至还曾经给她诊过脉。
文天祥望着薛神医,一脸不解地追问道:“婧儿她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你们却都不愿意如实相告呢?弄得神神秘秘的,见不得人,莫非她还能是大宋的公主不成?“
此言一出,文天祥和薛神医顿时都呆住了。
文天祥猛然想起,宋理宗赵昀不是有一个女儿,也是这般年龄,名唤赵婧。前几日,才刚刚派人来府上告知,说是她被封了周国公主,当时还在奇怪为何这册封公主之事,却要特意派人来通知自己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如今想起来,公主名叫赵婧,婧儿自称是宋婧,宋是国号,是赵家建立的大宋,宋赵本就是一体的。
宋婧就是赵婧?
是了,怪不得薛神医和唐安安都不愿将实情相告,也只有公主这样的身份,才会弄得这般神秘了。
否则,以自己状元及第出身,如今又高居亲卫大夫之职的身份,还有什么官宦人家的女子配不上呢?
纵然是那些高门士族,有些门户之见,看不起起身白屋的自己,也不必要弄得这般神秘!
早该想到这一层了,却是犯了当局者迷的错误,深陷其中,反而看不清了。
想通了婧儿的真实身份,文天祥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在临安城中走路撞了一个女人,然后泡了这个妞,竟然就泡上了宋理宗的独生女,大宋如今唯一的公主?
顿时只觉一阵头大,虽说公主身份显赫,但倘若自己真成了驸马,也许能当一个节度使,若想要当宰相,掌枢密院,执朝政,却反而是难于登天了。
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士大夫们,决不会允许驸马成为宰相的。
本来自己状元出身的身份,若是仕途顺利,将来成为宰相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前世自己后来也当了宰相,只是时间上太迟了一些。
这一世,亲手弄出了很多变故,原想着仕途之路会顺利无比。
北宋之时,吕蒙正从高中状元到成为宰相只用了短短六年时间,文天祥盘算着,以自己两世的人生经历,也许可以用时更短,很快就能成为宰相,再对朝政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如今看来,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给自己制造了一堵拦路的高墙。
将婧儿就此抛弃,文天祥却又是绝不情愿的,这么长时间的书信往来,日思夜念的念想,哪能这般轻易割舍?
更何况,看如今的状况,赵昀多半已经知道了他与赵婧之事,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蓦然又想起,在前世的记忆中,这名公主在几年之后,就因病逝世了婧儿她
一念至此,顿时又惊又急。
文天祥脸上种种神情变化,都落在薛神医眼中,见到文天祥呆了半晌,薛神医回过神来,忙否认道:“你胡说些什么呢?她哪是什么公主啊?“
只可惜薛神医眼前并没有一面镜子,否则,他说这话时的神情,一定会让他自己也为之笑倒。
文天祥苦笑道:“薛神医又何必多言呢?却是被我刚好说中了吧!她自称宋婧,实是赵婧,乃是官家唯一的女儿,我大宋的周国公主。“
薛神医只是摇手,道:“随你去怎么想吧,反正与老夫我无关,老夫可从来没有说过她是公主,你若是遇见了她,千万别胡乱栽赃老夫。“
文天祥猜到薛神医定是怕婧儿责怪于他,想到婧儿那古怪精灵的性子,不禁莞尔。
可惜,再有几年的功夫,婧儿也要香消玉陨了。
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罢了,先不要去想那些了,也许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