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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周围的地形地势和现在的气候时节都没有能够利用的,唯一能够利用就是西秦军的补给线,巴坦尼克乌斯很快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手里的五千骑兵放在城内也帮不上什么忙,让骑兵守城也是浪费,还不如派出去隐藏起来,等待时机成熟再出动这支骑兵。
后勤补给线?巴坦尼克乌斯想着这个问题,他很快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把几个心腹叫过来商量了一番,立即就决定袭击西秦军的后勤补给线。
就当巴坦尼克乌斯就要下达命令时,一个官员对他说道:“将军阁下,袭击西秦军的补给线耗时太长,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缺粮,他们毕竟有十几万人,如果围住普罗夫迪夫城猛攻,我担心我们城墙恐怕支撑不住,而且这种战术还是从他们身上学来的,他们难道就没有克制这种战术的办法?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找到他们在附近的粮草大营,然后派骑兵去袭击,只要烧毁这些粮草,十五万西秦军就会溃败,到那时候我们还可以出城追杀,将军想想,一举消灭十五万西秦军,这是何等的战功?天下谁有这种威势?帝国的皇帝除了您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做?”
性子比较慢的巴坦尼克乌斯被这个心腹说得都有些激动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怎么样才能搞清楚西秦军的粮草大营在什么地方呢?”
其中一个心腹说道:“将军阁下,这色雷斯可是我们的地盘,想要打听一件事情还不容易吗?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很快就会有消息!”
巴坦尼克乌斯想了想写了一封命令交给心腹说道:“以西秦军的行军速度,最多三天之后就会抵达这里并围城,到时候想要把消息传递出去就很困难了,你把这封命令书带上,一旦找到西秦军的粮草囤积点就去找骑兵将军克洛维,让他率军去袭击西秦军的粮草囤积点,只要西秦军的粮草被烧毁,他们就会溃败,那时候就轮到我们出城追杀他们!”
“是,将军!”
另外一个心腹这时说道:“将军,现在情况跟以前不同了,将军阁下既然不打算与西秦军在野外交战,又让人去袭击他们的粮草囤积点,我认为如果只是据城而守的话,我们应该退回塞迪卡,塞迪卡是要塞堡垒,其防御力要比这普罗夫迪夫强很多倍,这里城墙并不坚固,也不高大,经不住多长时间的攻打就会垮塌,如果我们夜里悄悄的撤走,只留下三千人,还可以迷惑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主力还在,可以拖住他们的时间更长,为骑兵袭击西秦军粮草囤积点争取更多的时间!而且我们还不会被困在这里,将军有更多的时间与西秦军周旋!”
巴坦尼克乌斯听了顿时眼睛一亮,立即认为这个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于是也顾不得麻烦,立即下令留下三千人马,其他大军跟着他连夜悄悄撤回塞迪卡。
三天后,西秦军大军抵达了普罗夫迪夫城下,并很快完成了包围在城外扎下营盘,把普罗夫迪夫城围得水泄不通,严密而又扎实的营盘布置得井然有序、攻防兼备,还没有走多远的巴坦尼克乌斯还曾想搞一把偷营,但听了探子的报告之后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带着兵马快速向塞迪卡奔去。
西秦军中军营帐。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将军站出来道:“太上王、大帅,我看这城墙也就一丈五六的样子,不必太过麻烦打造什么井栏和投石机之类的重型工程器械,只用云梯就行了,弟兄们几波攻击就能冲上城墙!”
韦皋摇头道:“你只看到了城墙不高大结实,难道你忘记了这城内还有两万多守军吗?这些兵马有一般都是常年跟北方保加尔人打仗的老兵,战斗力比一般的东罗马军要强不少,就算我们的兵士们很快能冲上城墙,也难免要与他们贴身交战,到时候为了争夺城墙必然伤亡惨重!再等两天,等工程器械打造完备之后进行攻城无疑要事半功倍,而且摧毁了城墙对敌军抵抗的信心打击更大!”
立即进攻的提议被否决了,西秦军在城下玩耍了两天,到达这里的第三天,西秦军开始攻城,先是一通石弹、火油弹砸过去,城墙被砸得碎石乱飞,城内被火油弹一点就烧着了,大火冲天、浓烟滚滚。
一个时辰的石弹和火油弹砸过去之后,城上城下的东罗马军民已经是抱头鼠窜、瑟瑟发抖,这种攻击对于守城居民的勇气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西秦军立即发起了攻城,攻城西秦军将士们分成许多个小队,每个小队又分散开来,稀稀拉拉的,让守城的弓箭手们进行齐射的效果大打折扣,再加上西秦军士兵们的防护装备,在冲到城墙底下的过程中受伤和死去的人少得可怜。
城墙上守城的东罗马将军看见这种情况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进攻城池冲击方式,行家一出手,就能看出深浅,这些西秦军在冲向城墙的过程看似散乱不堪、杂乱无章,但实际上正是这种散乱不堪、稀稀拉拉减少了伤亡。
第1547章 抵抗顽强()
连续两天的进攻,西秦军兵士们以很高的战术素养减少了自身伤亡,这种试探性进攻出动的兵力不多,对守城的攻击力度不大,自身伤亡也极为有限,但同时又能够试探出对方兵士的战斗力和城防力量的强弱。
这里夜里,韦皋在中军大帐看着众将问道:“诸位从这两天的攻城战中看出什么来了吗?”
段巍站出来说道:“末将发现城内的防守力量并不强,根据他们换防的频率次数进行计算,他们每天十二个时辰只进行三次换防,即便我们攻城也是这样,城内有两万多守军并不是秘密,他们还用藏着掖着吗?这就有点令人匪夷所思了!”
赵朔说道:“这两日我发现南门往右六十丈处和西门往左四十丈处的守军较少,明日攻城,我认为可以集中精兵强将对这几个位置进行重点进攻,增加攻击频率和力度,争取尽快打开城防的缺口!”
将军们一个个站出来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是自赵子良开始就实行的一种军事会议惯例,在军事会议上,参加的将领和官员可以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也是在军中显示自己存在感的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同时也可以反对别人的意见,但必须有理有据,一旦会议决定了方案,主将下达了命令,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执行。
这种军议制度有助于发挥集体智慧的优势,个人毕竟只有一个脑袋,考虑事情总会有不周全的时候,而且这种军议制度还可以鼓励将军们开动脑筋,激励他们在战斗中去观察战斗过程中的细节、在战后总结成功和失败的战斗经验,这对于提升将军们的军事素养有很大的帮助。
韦皋听着众将一个一个站出来你一言我一语,他中途没有插花,更没有打断,待记录官把做好的记录写完之后,他拿过来看了看,脑子里进行了一番总结。
放下记录,韦皋下令道:“明日的进攻力度增加一倍、进攻的频率增加一倍,并从军中挑选一千精锐分作两部,一部去攻打南门往右六十丈处城墙,另一部去攻打西门往左四十丈处城墙,并抽调全军中的神射手分作两部分别取这两处位置射杀敌军将领和士兵。开始攻城之前,攻城营的投石机队照例投射一个时辰,井栏、攻城锤、弩炮等全都给本将军拉上去,本将倒要看看巴坦尼克乌斯到底搞什么鬼,如果他这是虚张声势,城内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守军,我们正好可以一举破城,如果他是想把兵力留下来跟我们打巷战,我们就先夺下城墙,再跟他慢慢玩!”
所有人都站出来抱拳道:“遵命!”
次日,攻城照旧。
一个时辰的远程打击再次让原本就不太坚固的城墙更是残破不堪,损坏更严重了,随后西秦军发起了攻击,大量的攻城士兵抬着攻城云梯冲向城墙,城墙上射出来的稀稀拉拉的箭矢并未对西秦军攻城士兵们造成太多的伤亡。
这些西秦士兵们训练有素,战斗动作无比娴熟,从冲向城墙和攀爬云梯这一过程中来看,他们一个个身手矫健,在冲杀中有人大声嘶吼给自己和同袍鼓劲、威慑敌军,也有人闭口不言,沉着冷静,杀敌时眼都不带眨一下,各人有各人的战斗风格,每个人在战场的表现都不尽相同。
西秦士兵们一冲上来,守城的东罗马士兵就感觉到了这次的进攻与前两天截然不同,前两天只是试探性进攻,东罗马士兵们尚可以应付,但是今天的攻城,他们发现西秦军的攻城士兵增加了一倍,但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可不止一倍,而是好几倍,再加上大量井栏、攻城锤、弩炮等重型攻城器械的加入,战斗只进行了一个小时,东罗马士兵就感觉有些支撑不住了。
开始进攻不到两个小时,就有消息传来,重点攻击的两处城墙段已经拿下,目前正在巩固战果,大量的西秦士兵涌上城头把占领的城墙段范围扩大。
城内守军只有三千人,前天的攻城已经消耗了好几百人,加上巴坦尼克乌斯带着主力撤回了塞迪卡,留下来的士兵们士气并不高,抵抗之心也随着西秦军攻上城墙而开始逐渐瓦解。
刚过中午,守军便顶不住了,开始了大范围溃败,一些士兵们为了活命向城内逃去,这引起了连锁反应,西秦军趁此机会扩大战果,趁势追击,一举杀进了城内。
“什么?城内并无大量兵马,只有三千人守城?”韦皋听了士兵的报告之后吃惊的站了起来。
士兵道:“是的,将军,根据我们抓到的东罗马士兵招供,色雷斯军区将军巴坦尼克乌斯在三天前的深夜就已经带着主力偷偷返回了塞迪卡!”
韦皋听了士兵的报告思索片刻,突然脸色一变,当即向外大喝道:“来人!”
当值校尉走进来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韦皋问道:“许真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
当值校尉道:“还未曾传来消息”。
韦皋皱起了眉头道:“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那五千色雷斯骑兵怎么还没有上钩?他们去到底去哪儿了?”
当值校尉抱拳道:“将军,要不要卑职去提升一些被俘的东罗马士兵和军官?”
韦皋当即吩咐道:“现在城中的东罗马军还在抵抗,战斗远没有结束,等战斗结束之后你去俘虏中找找,看是否能找到将军级别的俘虏,这种机密之事只怕不是一些小兵能够知道的,就算有人知道,也只可能是将军级别的人知道一些!另外,多派出探哨去周边探查,谁也不能保证这五千东罗马骑兵没有在周围盯着我们,咱们不能在阴沟里翻船啊!”
“卑职明白!”
城墙防御虽然全线溃败,但是退会城内的东罗马军并未放弃抵抗,一小部分溃散的东罗马士兵在逃回城内之后就被守将带人斩杀震慑其他军官和士兵,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稳定了城内军民之心。
在守将的带领下,剩下的两千余东罗马军在城内与西秦军展开了殊死搏杀,这一仗从早上打到傍晚才结束,城内所有东罗马守军全数力战而死,只有最开始逃跑的十几个人被俘虏。
整个城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街面上和各处房子里都躺着尸体,有东罗马军的尸体,也有西秦军的尸体,更有城内居民的尸体,宛如地狱一般。
铺面尸体的街道尽头一队兵马缓缓而来,清脆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在街道上不停的回响,显得声音格外的大,街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西秦兵士举着火把手持兵器站岗。
这队人马在街道的三岔路口停下,领头的就是韦皋,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抚着马鬃问道:“城内残余敌军都肃清了吗?”
负责攻进城内的将军策马走过来抱拳道:“将军,残余敌军应该差不多肃清了,即便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改变不了结果!”
韦皋闻言皱眉头,语气不悦:“陈将军,在军队里我希望你不要用‘可能’、‘应该’‘或许’这些模棱两可的字眼来回答上官的问题,这只能证明你做事马虎和不认真!在军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明白吗?”
“是,是,末将马上派人挨家挨户的搜查!”
韦皋脸色缓和了下来,和声问道:“抓到了多少俘虏?”
“东罗马军负隅顽抗,只有十三个被我军俘虏,其他人死战不降,末将只能下令将他们尽数诛杀!”
韦皋没想到这一战打得这么惨,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些东罗马军民,他一直认为大军攻破了君士坦丁堡,剩下的东罗马军民的抵抗意志就会丧失,但没想到在这里差点碰的头破血流。
心里感叹了一番,韦皋又问道:“这里的守将尸体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