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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之色,可见他内心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和邹应龙争,那是双方谁都不服谁。
可曾毅的行为,却是让张居正钦佩,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说出这番话来。
“唉。”
徐阶长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这个爱徒看不出来,可是,却瞒不过他的,只不过,却是没法说出来。
毕竟那曾毅也是他的弟子,而且目前来看,对他颇为尊崇,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太过厚此薄彼。
而且,有些事情,旁人说出来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必须要自己亲自去领悟才会明白一切。
“此计可行。”
徐阶声音沉稳,只说了这四个字,虽然曾毅有自己的小心思,可不可否认,这个计策绝对可行,虽然其效果不会立竿见影,可却有毒入骨髓的效果,这已经很难的了。
至于曾毅的那些小心思,徐阶已经看透了,不过他却不会说出来,到底是他的弟子,而且既然有所牺牲,那就肯定要有所得,若不然也就不公平了。
且曾毅是他的弟子,曾毅表现的出色,日后他面上自然也是有光的。
(本章完)
第44章 轻视()
今夜的京城对于大多数官员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狂风呼啸暴雨滂沱,这天气简直恶略到了极点。
严府,严嵩和严世藩父子相对而坐,桌子上摆着一些简单的饭菜,只不过父子两人却没有一个去动筷子的。
“咱们父子应该很近没有坐下吃饭了吧?”
严嵩虽然已经年迈,精力远远不如以前,可身体却还是好的很,十分的健朗,说话的时候仍旧是中气十足,并非是如同他平日里在同僚跟前所展现出来的垂垂老矣的状态。
“是有些年了。”
严世藩点了点头,脸色平静,独眼中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或者狂傲之色。
“看来为父还能记些东西,不至于忘的那么快。”
严嵩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暗里说,越是权贵显赫的家中,规矩越是多的,可严家却是例外,严世藩平日里狂傲惯了,而且如今也大了,根本就管不住,平日里要么是在城外自己的庄子里住,要么就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哪怕是逢年过节,也不会在家里吃饭的。
“岁月催人老啊。”
严嵩叹了口气,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浮出回忆之色,声音更是缓和了不少,带着些许的伤感之情:“为父老了,咱们当今圣上也不如从前了啊。”
“朝堂之上,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严世藩又不傻,更何况他还是有着鬼才的名号,自然已经明白自家老父是想说什么了。
“不过是凭借着一副青词,得了陛下的欢心罢了。”
“纵然是直跃七品,又能如何?如今朝堂之上可并非是早些年了,只要咱们严家不给他机会,他就起不来。”
严世藩自然知道,能因为一首青词就被陛下如此提拔的,没几个,但是却都是前途光明,可他却不放在眼里。
只要严家不愿意,根本就不给他时间成长起来,这也就足够了。
“你可知朝中有锦衣卫,军中有监军太监,这两者可都是陛下的心腹啊。”
严嵩淡淡的开口,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可却是直点要害。
严家的所作所为,不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瞒过锦衣卫的,而就算他这逆子不惧锦衣卫,像是之前所说那般,有不臣之心,可是,军中可是有监军太监的。
军中的那些个监军太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拉拢的,甚至就算是被捏住了把柄,那些个太监们也不怕的。
太监和武将不同,若是武将被严家拿住了把柄,到最后至多是两败俱伤,甚至以武将的地位,根本就还没伤到严家的时候,就先被严家给整治了。
可那些个太监们靠的就是当今圣上,严家根本就管不住那些个太监,所以若是严世藩敢用些把柄去威胁那些太监,那些太监只需转头在皇帝这边一道奏折,最后肯定是严家倒霉。
有些东西,是臣子们不能动的,一旦动了,皇帝那边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果然,严世藩一直古井无波的脸色突然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难看,这点是他没有想过的。
或者说,是他给忽略了,在严世藩心里,太监无非就是贪婪无止境,只要给足他们好处,他们什么事都肯做,可却忘了,对于那些太监而言,当今圣上给了他们足够大的权力,可若是在换了个皇帝,还能给他们如今的权力么?
尤其是他们已经爬到了如今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何苦在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这种乱臣贼子?
而且这些个监军太监能有什么把柄?无非就是贪财。
可这样的罪名在嘉靖皇帝这里根本罪不至死,若是严家敢染指军务,他们直接上奏皇帝,绝对能够将功补过,甚至还能在得些奖赏。
当今圣上对于太监,就是如此的宽容。
严嵩之所以说这话,其实就是反过来在提醒严世藩,你想要造反,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既然造反不成,反过来,肯定也是要小心谨慎,别被锦衣卫那边给抓到什么把柄了。
“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值得咱们父子两人如此?”
严世藩突然笑了起来,别的事情不说,单说曾毅,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了,栽在严家这里的,别说是七品官了,就是一品二品的大臣也有不少的。
平日里来严家拜访的官员都不胜其数,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根本在严家这排不上号的,甚至来严家登门拜访,连大门都进不来的。
值得严家亲自出手的,除了御史因为职位特殊原因多数是七品官,除此外,在没有七品的官员值得严家亲自动手。
可以说曾毅是一个特例了。
“爹啊,你就放心吧。”
严世藩长叹了口气,独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过却是少有的在严嵩跟前说话十分的耐着性子:“这事,孩儿会处理好的。”
“一个小小的曾毅罢了,又了圣宠,又能如何?这些年,那些仗着圣宠得罪咱们严家的朝中重臣还少么?”
“可最后又有哪个真硬气到底了?”
“咱们严家不照样一直如此么?陛下那边也没什么反应。”
“这次陛下是想敲打咱们严家,可却也不会那么严重的,别的地方收敛一些也就足够了。”
“这事,换个手段,找个由头,没人会说什么的,陛下也不会真的因为一个毛头小子就对咱们严家起了不满之心的。”
严世藩不断的分析着,可以说,他分析的很对,这些也都是在情理之中的,可却有一点他没能预料到的。
那就是曾毅本人。
曾毅本人并非这个年代之人,而是后世之人,这就注定了曾毅熟知历史,既然已经和严家彻底闹翻成了死敌,那就会有一环扣着一环的计策往外抛,而非是坐在这不动,只等着严家动手,而后被动的防御化解危难。
主动出击和被动防守,这是两个绝对不同的含义。
凡事,多数都是积少成多,而曾毅现在所用的计策就是如此,让陛下对严家的不满在短时间内,快速的积少成多,积聚起来,如此所形成的效果,绝对是出乎预料的。
(本章完)
第45章 不正常的对话()
曾毅的提拔,在整个翰林院内刮起了一阵旋风,在加上近来的一系列事情,曾毅俨然已经成了翰林院的风暴中心了。
只不过,曾毅本人对此却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点卯之后就去藏书楼呆着。
若是旁人和他打招呼,仍旧是脸带笑意,不见有分毫的不满之色。
只不过,这也就持续了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下午,曾毅就没来点卯,同时,翰林院内不知道从哪流传出了这么一则谣言。
“听说没,曾毅去吏部了。”
“……好像是又要升官了?”
“怎么可能?应该是去走过程去了吧”
诸如此类的话,不过刚刚点卯不到半个时辰,已经传遍了整个翰林院。
而此时的正主,曾毅的的确确就是在吏部呆着呢。
按理说,曾毅虽然经了圣旨提为七品翰林,可还是要经吏部备案,然后领取官凭文书的,只不过,昨个曾毅已经来领过了。
毕竟心里有算计,有些事情肯定是先弄好为妙的。
而曾毅今个过来,则是吏部这边有小吏中午的时候,摸到他家里去通知他下午来吏部的。
这种情况可是很罕见的。
曾毅如今就坐在吏部的二堂内,等着吏部尚书严讷过来。
严讷虽然为吏部尚书,可在曾毅看来,却是有些憋屈的,按理说吏部尚书掌管官员升迁,肯定是要进入内阁的。
可其因为性子和严家不和,虽然没得罪严家,可也不招严家喜欢,所以硬生生的把他这个吏部尚书给拦在了内阁之外。
而也正因为严家开了这个先例,日后吏部尚书几乎都不能进入内阁。
毕竟,吏部掌管官员升迁,若是吏部尚书入了内阁,其手中的权势可就大的多了,哪怕是最后一个入阁的,其也敢和内阁次辅较量一番,容易出现内阁不稳的状况。
而不入内阁,虽然是吏部尚书,可其手中的权力就小的多了。
严讷也没让曾毅等多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从二堂的屏风后转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直接开口道:“有些公务给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曾毅赶紧从椅子上起身,冲着严讷拱手:“大人公务要紧,下官也不过是刚刚到的。”
严讷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却是冲着曾毅压了压手,示意曾毅坐下。
“原本昨个你来的时候,本官就要见一见你这青年才俊的,只可惜给耽误了,不过今个却也总算是见着了。”
严讷说着话,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有些事情怎么给曾毅说了,在严讷看来,这次的事情有些诡异,他心里虽然有些猜测,可也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原本,严讷还想从曾毅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只可惜,曾毅脸上除了局促不安和好奇外,在没有其他的表情。
“翰林院是个好地方,历来……。”
严讷自顾自的说着,他相信这些浅显的道理曾毅肯定都懂的,自然不必多做解释,甚至这些话,他原本都不用说的。
他一个吏部尚书,没必要和曾毅这个七品小官说这么多。
甚至,这事都不用他出面的,只不过,这事有些蹊跷,所以严讷才想着出来见一见曾毅的。
只不过,有些麻烦,严讷肯定是不能沾染上的,所以,这些几乎等于没用的废话,严讷给说了一通之后,就挥了挥袖子,示意曾毅离开了。
从头到尾,严讷说的话好像都是因为昨个没见曾毅,所以今个特意让曾毅在过来一次,让他这个吏部尚书见一见,除此外,竟然没在说别的。
从二堂转出,曾毅脚步放缓,他相信,刚才严讷见他,是其一,其二,肯定是为一些人创造条件,只不过是严讷不想沾惹上这个麻烦,所以,有些事情,肯定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果然,刚才二堂转出进了大堂,外面就有穿着正三品官袍的官员在外面等着了。
曾毅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赶紧躬身行礼:“下官见过侍郎大人。”
有一点曾毅却是隐藏了,如今吏部只有一个侍郎,那就是吏部左侍郎鄢懋卿,是严党的人,这点,曾毅早从张居正那边听过了。
只不过如今曾毅却装作不知道人的名字,只是从官袍上认出是三品侍郎而以。
“你到是好眼光。”
穿着三品官袍的吏部左侍郎鄢懋卿笑眯眯的看着曾毅,道:“今科二甲第一名,又评价一副青词得了陛下欣赏,果然是年轻才俊。”
“翰林院那地方,是学习的地方,若是学的差不多了,终究是要出来为官的。”
说着话,鄢懋卿从怀里掏出了一卷白纸卷着的纸张,同时和一个绸缎包裹着的印章,道:“本官念你是个人才,不忍你在翰林院耽误了时日。”
此时,整个大堂内除了他们两人外,在没别人经过,鄢懋卿笑着道:“出去锻炼个两三年,在回京,你这官职可就要升一升了。”
曾毅接过官凭文书和打印,打开纸张,眉头皱了一下:“七品县令?”
很显然,曾毅对这个官职有些不满。
鄢懋卿心里暗骂了一句,只不过脸上却仍旧是笑眯眯的道:“你这才刚为七品翰林不到两日,若是在有提拔,怕是朝中同僚不满。”
“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