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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是徐阶的得意门生,这并非是什么秘密,如今张居正在这专门等着曾毅,且刚才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已经把曾毅当成了自己人,这意味着曾毅肯定也成了徐阶的门生。
此门生非彼门生。
只要是这次会试得中的考生都能称徐阶为座师,可到底徐阶心里认可几个,那可就不一定了。
“愚兄就不在这叨扰了,不然该有人烦咯。”
张居正冲着徐波开了个玩笑,然后看了曾毅一眼:“走吧,师兄今个带你认认这翰林院,免得在翰林院内分不清南北来。”
“太岳你这分明是想带着你师弟认认翰林院,还想把脏水往我这泼,可不厚道了啊!”
徐波这话,自然也是开玩笑的。
在翰林院内,上下官之间,除非是有大事的时候,若不然平常都是很随和的。
毕竟翰林院不同别的衙门,指不定哪天一个庶吉士甚至都能一飞冲天。
从点卯房出来,张居正还真是领着曾毅给他介绍翰林院呢,各个楼阁的用处和名字,只要碰到了,都给曾毅指了一遍。
“你昨天说的事情,为兄幸不辱命。”
张居正突然扭头看着曾毅,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实在的,这事为兄可是求了恩师的。”
“恩师那边点头了,不过,你下次在见恩师的时候,就等着训斥吧。”
“你不直接去见恩师,还转着花样的给为兄挖了个坑,可不厚道啊。”
张居正这话,是故意说出来的,而他说出这话,其实并非是真的训斥曾毅,而等于和曾毅开个玩笑,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一些。
曾毅也不辩解,只是挠着头直笑,他自然明白张居正话里的意思,所以,这个时候憨笑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最终,曾毅还是开口,脸上带着些许的奸诈之色:“小弟为师弟,平日里要是有什么力气活了,自然是要跑的快一些,可要是真碰到难题了,肯定是要让师兄您在前面顶着了不是?”
张居正楞了一下,随即面色含笑,右手朝着曾毅虚点了几下,不可否认,曾毅这番话有些赖皮的味道,可用来拉近关系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严世藩此人行事……。”
左右无人,而且张居正刚才领着曾毅走的路线特意是往翰林院偏僻且无法藏人的地方走的,所以这会张居正倒是不怕有人偷听。
张居正所说的,都是严世藩的罪行,而且是那种很容易得到证据的,甚至皇帝看了之后,根本就不会要证据的那种。
毕竟,曾毅的身份在这摆着,能适合他奏折上写的,也只有这些,不然会暴漏太多不该暴漏的事情。
而现在,张居正或者说是其背后的徐阶并不认为是搬到严家的最佳时机,之所以帮曾毅,其实是徐阶不愿意他门下刚出了个不错的,而且对他这个座师十分尊重的弟子,就这么着没了。
而这个时候是曾毅最为危险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帮了曾毅,只要渡过这个难关,日后曾毅肯定是要念着这份恩情的,师徒间的关系就会更加牢靠。
徐阶虽然是次辅,可到底也已经年岁大了,已经开始着手培养门人弟子了,对于优秀的门人弟子,自然是会多几分帮衬的。
不过,徐阶到底是老谋深算,做事不留痕迹。
别看他在帮曾毅,可一旦出事了,他能撇的干干净净,就连给曾毅的这些证据,也都是由张居正口述的,不可能留下丝毫的把柄。
曾毅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些,只不过,对此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换做是他,对待一个刚刚以会试中榜的方式成为他弟子,只见过两面,说过几句客套话的弟子,也不可能真的就毫无戒备的。
“你可都记下了?”
大约一炷香之后,张居正方才把关于严世藩的消息给说完。
“记下了。”
曾毅点了点头,十分的满意,这些就足够了。
“你认为可够?”
说完这话,张居正紧紧的盯着曾毅的双眼,似乎想从曾毅的眼神当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足够了。”
曾毅笑了起来,没有丝毫不满之色:“这次又不可能真的搬到严世藩,所以,弹劾的罪名到底如何,其实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最终能否让严世藩顾忌,还要看奏折怎么写。”
“言辞如刀。”
曾毅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满满的都是真诚之色,而且,这话的确是发自他的内心肺腑。
张居正现在要是给他几条严世藩十分隐秘且重大的罪证,曾毅反倒是不敢用在奏折上的,毕竟,有些事情,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得到的,到时候皇帝那边怕是直接嗤鼻一笑就把他的奏折给扔了。
而且,更会得到严家的疯狂报复。
“你能明白这点,最好不过了。”
张居正满意的点了点头,曾毅的眼神是瞒不过他的。
“如何把握这个机会,就看你自己的了。”
张居正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曾毅的肩膀:“希望你能成功,等事后,咱们师兄弟二人痛快畅饮一番。”
(本章完)
第16章 皇帝()
西苑。
永寿宫。
如今已经是四月底的天气了,可永寿宫的门窗仍旧是紧闭,不留丝毫的缝隙。
嘉靖皇帝穿着道袍盘腿在殿内打坐。
“陛下,今个的奏折送来了。”
打从当今圣上还在兴王府为世子的时候就在其身边伺候的太监黄锦捧着一摞奏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黄锦伺候嘉靖这么多年了,是深知嘉靖帝的脾气的,所以是掐着点进来的,知道这个时候皇帝的打坐该结束了。
若是嘉靖正在打坐的时候进来,打断了嘉靖的打断,肯定是要挨训的。
而嘉靖打坐一般都是几个时辰,打坐结束之后,双腿发麻,不容易站起来,所以,这个时候黄锦都要过来扶着嘉靖从蒲团上起身。
“奏折。”
嘉靖叹了口气:“都道朕一心修道不问国事,岂知朕的心思啊。”
嘉靖身为皇帝,哪怕是一心修道,可在为成仙得道之前,这天下江山可还是他的家业,岂能真的不管不问?
“今个徐阁老那边让人呈了一道奏折来。”
“是弹劾小严大人的奏折。”
黄锦小声的说着,他如今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更是提督东厂,所以很多朝臣看似隐秘的动作,其实是瞒不过他的。
“这老家伙竟然胆大了一次?”
嘉靖心里提起了一丝的兴致,徐阶为人如何,他心里最是明白,若不然,也不会曾经在殿内的柱子上刻下【徐阶小人,永不叙用】这八个字。
也正因为此,徐阶才会成为内阁次辅,这是嘉靖有意为之。
严家权势滔天,这点,嘉靖心里是清楚的,且嘉靖对严嵩的忠心是认可的,可偏偏这么些年来,朝中弹劾严家的奏折不在少数。
严家权势重,肯定私底下也有些不干净,这点,嘉靖心里更是清楚,只不过,在嘉靖看来,只要不是太过了,那是可以允许的,毕竟严嵩足够忠心,且他炼丹的诸多事情都是严嵩一手操办的。
可同样的,哪怕嘉靖信任严嵩,照样会给他安排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就是徐阶,这就叫做制衡之道。
“拿来让朕瞧瞧。”
嘉靖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徐阶这个老狐狸,竟然忍不住了?
黄锦从奏折里面挑选出了徐阶让人呈送上来的那道奏折,双手递到了皇帝的跟前。
嘉靖结果奏折,缓缓打开,只是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侧脸看向旁边站着的黄锦:“庶吉士曾毅,似乎是朕前几日点中的吧?”
黄锦赶紧答话道:“曾毅为今科二甲第一名,被陛下您点为翰林的。”
“恩。”
嘉靖点了点头,继续看奏折上的内容:“臣翰林院庶吉士曾毅,弹劾严世藩……纵人殴打……强抢民女……大肆收敛钱财……但凡是朝中弹劾过严世藩的大臣,无非三结果,充军流放、丢官罢职、驾鹤西去,无一例外,满朝文武,只严世藩清廉?余者皆脏?”
“臣弹劾严嵩,教子不严,身为内阁首辅,却不教子,子不教父子过……,臣幸被陛下天恩点为翰林,却不知日后背负何等罪名。”
“愿君父垂怜吾等臣子,末使严世藩猖獗残害我等。”
“愿九天宏教普济……帝君垂怜,施道法护佑我等信徒。”
原本嘉靖的表情还有些变幻莫测,可在看到曾毅奏折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立时露出了笑意。
嘉靖喜欢修道,可朝中大臣认可的可是没几个,如今,曾毅这道奏折虽然是弹劾严家父子的奏折,可偏偏在最后加上了嘉靖帝自封的道号【九天宏教……帝君】
如此一来,这道奏折就非是正式的奏折了。
可偏偏却又入了嘉靖的心里,因为这奏折最后一句话,等于是曾毅是嘉靖的忠实信徒,而非是臣子,这自然让嘉靖高兴。
更何况,嘉靖虽然宠信严嵩,可对于严嵩的独子严世藩,一直都是厌恶的,若非严嵩只有这独子一个,怕是嘉靖早就处置了严世藩的。
而曾毅在奏折当中,虽然弹劾严嵩了,可却只是一个教子不严的罪名。
这更是合了嘉靖的心意,毕竟,嘉靖是皇帝,他宠信的臣子岂能有大错?就算有错,也只能是教子不严这等罪名。
“这曾毅不过一个区区刚被朕点了的庶吉士,为何有如此胆量?”
嘉靖侧眼看了黄锦一眼:“让陆炳来见朕。”
陆炳是嘉靖的奶兄弟,更是曾于火海中救过嘉靖一命,所以深得其信任,如今掌管着锦衣卫大权。
锦衣卫眼线遍布大明朝各地,那些个朝中重臣的家中,几乎都有锦衣卫的眼线。
在京城,只要锦衣卫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哪个不知情的。
“老奴这就让人去传陆大人。”
黄锦点头,退出了大殿,东厂虽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可是却没有锦衣卫的消息更密集,且东厂的消息,大多数是针对朝中重臣及锦衣卫的,毕竟东厂有另外一个主要任务,就是节制锦衣卫。
其实就是监督锦衣卫,只不过由于如今锦衣卫都指挥使是陆炳这个皇帝的奶兄弟,且又深得皇帝信任,且陆炳和黄锦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东厂和锦衣卫之间才算关系对等。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嘉靖帝把跟前的奏折全都看过了一遍的时候,外面才有太监传话,陆炳到了。
“莫不是又特意让下面的人去查了?”
嘉靖帝笑着对旁边伺候的黄锦说话:“若不然,岂敢让朕等这么久?”
黄锦只是笑着,没有吭声,刚才他让小太监传话的时候,自然是说了情况的。
“让他进来吧。”
嘉靖把跟前的奏折合上,放在了一旁。
“宣”
黄锦扯着嗓子尖声大喊。
紧接着,陆炳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在大殿中央跪倒:“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
嘉靖笑着抬了抬手:“不必如此多礼,朕又不差你这一个跪的。”
陆炳笑呵呵的起身:“刚才臣得了陛下传召,赶紧招来下面的人问询,耽误了时间,还望陛下赎罪。”
嘉靖含笑不语,只等着陆炳继续往下说。
(本章完)
第17章 敲打()
“在陛下您钦点了翰林,宫中传出消息那天晚上,曾毅得了消息之后,先是去徐阶府上拜见,之后得到消息严世藩在客栈邀宴,后买了一把折扇赴宴。”
“在筵席上……三千两……。”
陆炳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当今圣上会关心一个小小的翰林,不过,这并不重要,他锦衣卫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皇帝需要的时候,把收集到的情报如实上报。
若是曾毅在这里,肯定会十分的震惊,后世虽然记载明朝锦衣卫昌盛之时收集情报十分厉害,甚至连大臣之间的对话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一直以来,曾毅都以为那不过是谣传罢了。
若是让曾毅听到陆炳的这番话,就会彻底的认识一番锦衣卫了。
“难怪如此。”
嘉靖听完陆炳的消息,嘴角扯起一丝笑意,不过瞬间,这笑意又隐退了下去:“一个新科状元,能拿出上万两纹银的礼物来,看来其家中……。”
嘉靖脸上满是冷笑之色,若非是这个时候拿了朝廷刚点的状元会让朝廷及他这个皇帝丢脸面,他都想让锦衣卫查一查他钦点的这状元郎了。
“心胸如此之狭隘,可叹这一身才华了。”
嘉靖这一句叹息,算是给仍旧什么都不知情的丁士美未来的仕途定下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