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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这一句叹息,算是给仍旧什么都不知情的丁士美未来的仕途定下了基调。
“这严世藩果然是猖狂无比,严嵩真是老了啊,教子不严,家中出了这么个忤逆子,不知要受多少牵连。”
刚才曾毅奏折上的话深得嘉靖认可,严嵩是他的宠臣,岂会出大错?肯定是受了严世藩这个逆子的连累。
黄锦在一旁倒是对嘉靖的话上了心,曾毅的奏折,他是看过的,毕竟送来给皇帝的奏折,又并非是秘折,他岂会不先看一眼?
只不过,黄锦的看,是挑选奏折,免得出了什么皇帝不愿看到的奏折,例如对皇帝修道不满等等这类奏折。
此时皇帝的话显然是十分赞同曾毅那道奏折上的内容的,这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你亲自把这道奏折拿去严府。”
嘉靖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黄锦,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要敲打严世藩了。
“是。”
黄锦识趣的点了点头,拿起奏折,退了出去。
严府。
如今严嵩已经年迈,所以平时除非重大事情,若不然内阁值守他是从来不去的,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吃不消。
黄锦到的时候,严嵩正在书房内处理朝政,得了消息,赶紧迎了出来。
黄锦可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人,而且更是当初兴王府的老人了,深得皇帝信任,没人愿意得罪他,包括严嵩。
“黄公公今个怎么亲自来了?”
严嵩满脸笑意的迎了上去:“莫不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黄锦苦笑着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了曾毅的奏折,递了过去:“这是陛下让送与严阁老您瞧瞧的。”
严嵩楞了一下,心里已经升起一丝不妙,不过还是接过了奏折,只不过,却并没急着打开,而是先请黄锦在屋内坐下,之后,才颤巍巍的打开了手里的奏折。
只是一眼,严嵩的脸色已经拉了下来,随着越往后看,严嵩的脸色越发的难堪。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严嵩才把曾毅的这道奏折给合拢了起来:“陛下的意思是?”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可严嵩还是问了出来。
“陛下没说别的,只是让杂家把这道奏折送来给严阁老您过目。”
黄锦如实说着,只不过,这已经代表对严家的敲打了,毕竟他黄锦可并非是普通的宫中小太监,且一般朝臣若是被人弹劾,皇帝若是不信,肯定是压下奏折的。
像是这样让奏折送来,让被弹劾之人观看,其实就是在敲打他了。
“老臣明白了。”
严嵩冲着西苑的方向拱手,叹了口气:“老臣教子不严,为老臣之过也。”
黄锦脸色不变的看着严嵩说完这话,然后方才起身,道:“奏折严大人既然已经看过了,那陛下吩咐的时候,杂家也就做完了。”
说完这话,黄锦盯着严嵩手里的奏折,笑着道:“这奏折杂家可就带回去了。”
臣子上奏皇帝的奏折,岂能最后落在其他大臣的手里?这根本就不合规矩的。
“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
严嵩费力的扶着椅子起身,把奏折还到了黄锦的手中,同时,手里不动声色的塞过去了几张银票。
黄锦眼睛眯着,没有拒绝:“这人,最好还是不要出事的好。”
黄锦这话,也算是提醒严嵩了,毕竟曾毅在奏折上有那么一段话,但凡是弹劾严家的臣子……。
这话若是没说出来,那还没什么,可这话被曾毅写在奏折当中了,且,当今圣上明显已经对曾毅的这道奏折有些认可,这个时候,若是曾毅真出了什么事,那严家虽然不至于因此而如何,可皇帝那里指不定会怎么想的。
“多谢黄公公提醒。”
严嵩苦笑着点头,亲自把黄锦送了出去。
目送黄锦离开,严嵩的脸色立时拉了下来,阴云密布,刚才那道奏折,可谓是另走蹊径,竟然把皇帝的心思给揣摩透了,如此一来,这道奏折的威力,可比的上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弹劾严家在皇帝跟前起到的作用还大。
“去把少爷喊回来。”
严嵩声音低沉,冲着旁边伺候的下人开口:“让他立即回来。”
皇帝那边既然已经有了敲打严家的意思,那严嵩定然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严世藩继续在外面惹事了,不管有什么恩怨,也要等过了这个关卡在说。
“是。”
下人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也看出了自家老爷脸色十分难看,这在往常可是十分少见的事情,所以应下了之后,一路小跑着就出去了。
严世藩平日喜欢去的地方,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只要是府上机灵点的下人,一般都是知道地方的。
只要把那几个地方挨个找过,肯定是能找到严世藩的。
(本章完)
第18章 大礼()
京城从来都不是能藏住消息的地方。
尤其是从宫中传出了的消息,几乎更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黄锦前去严家,并非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去严家做什么,开始的时候没人清楚。
可不过半晌,就有消息传出,有个叫做曾毅的翰林院庶吉士弹劾了严家父子。
结果,陛下让黄锦把弹劾的奏折送去严府,让严嵩亲自过目,其敲打意味不言而喻。
而这个叫做曾毅的翰林院庶吉士不过是今科的二甲第一名,刚刚入翰林院不过一两天的时间。
这个消息传出,可以说所有得到消息的官员全都愣住了。
一个刚入朝为官的庶吉士,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胆敢弹劾严家,而且,最终还起到了罕见的效果,这是何等的让人意外?
毕竟,满朝文武弹劾严家那么多次了,可最终但凡是弹劾严家的官员,不仅没有丝毫的效果不说,而且最终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
翰林院中,一众翰林此时也都得到了消息,大多数人都避开和曾毅走了,甚至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曾毅。
毕竟弹劾严家,就意味着面临严家的疯狂报复。
这报复,别说是曾毅一个小小的翰林了,就算是朝中那些一品二品的大臣,也未必能够承受的住。
这个时候,没人敢和曾毅走的太近,以免被曾毅给牵连上了。
“曾毅啊,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丁士美得了消息以后,特意跑来翰林院藏书的地方寻到了曾毅,直接就是一顿讽刺,这几天,曾毅一直都是呆在这里看书的。
“丁大人,您说,下官这份大礼会不会让严大人满意?严大人会不会惊喜?”
曾毅抬头,看向丁士美,双眼中满是不屑之色,他之所以弹劾严家,自然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以严世藩那乖戾的性子,日后就算想要报复自己,可指不定这事就能扯到丁士美身上,谁让那天晚上是丁士美在里面挑事呢?
闻言,丁士美楞了一下,浑身发冷,就连在一旁看书,根本不打算搀和进来的衷贞吉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曾毅。
那天晚宴,曾毅被赶走的时候,曾经留下话,要给严世藩准备一份让其满意的大礼。
如今想来,难不成那个时候,曾毅就有了要弹劾严家的心思?
“你果然是好大的胆子啊。”
丁士美深吸了口气,此时却是在也不敢小觑曾毅了,能做出弹劾严家这等事情,而且,还起到了让朝臣侧目的效果,若是敢小觑这种人,怕是下一个倒霉的指不定就是自己了。
曾毅看了丁士美一眼,低头翻了一页跟前的史记,打了个哈欠:“丁大人您还是好好关心下自己吧。”
“若是哪天严世藩一个不小心,把你这个当初挑事的给记恨上了,你那万两白银的礼物,可就白送了。”
“在或者,万一哪天你送给了严世藩万两白银礼物的事情传了出去。”
“呸……。”
曾毅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也不知道丁大人您这个出身官宦世家的学子是从哪弄来这么贵重的礼物。”
曾毅这一番话,说的丁士美脸色发青,虽说明知道曾毅这话是在故意恶心他,可偏偏,这话却是实情。
“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丁士美深吸了口气,双眼喷火一般盯着曾毅,恶狠狠的留了下这句话,然后甩袖离开。
别说在翰林院内丁士美这个从六品的修撰根本就不能实质性如何曾毅,至多是刁难一番罢了。
就算是丁士美真能整治曾毅,这个时候也不能动的。
严家这颗大树的确是粗壮,若是能攀上自然是最好,可同时,严家的骂名在朝廷当中也是无人能及的。
若是平时攀附下严家,倒是没人会说什么,毕竟如今严家势大,没人敢不低头。
可若是有人弹劾了严家,这个时候却没人敢去帮忙严家对付这弹劾之人,若不然,肯定要被千夫所指了。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严家势大,不可得罪,所以你为求自保去攀附,没人怪你,可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攻击严家了,想要打到严家,这个时候你不帮忙,也没人怪你什么,可若你反倒是去针对这站出来之人,那就是严家的亲信嫡系了。
亲信嫡系和为求自保而攀附,这自然是两码事了。
朝中官员,又有哪个真傻的?
历朝历代,有哪个奸佞能够一直权倾朝野的?
更何况如今严嵩已经年迈,严世藩还是要差上一筹的,且,当虽然严家权倾朝野,可当今圣上却是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拿了严家。
如此,也就意味着严家的权势不会长久。
这一点,就算是丁士美也清楚的,所以,他现在倒是不敢动曾毅了。
这个时候动了曾毅,肯定是要在士林及朝廷上落下骂名的。
所以,不管心里如何恼怒曾毅,如何想把曾毅挫骨扬灰,如今丁士美也是不能动曾毅分毫的。
直到丁士美离开,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衷贞吉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曾毅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佩服之色。
严家如何,满朝文武包括民间全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真正胆敢弹劾严家的,却是没几个,或许最开始弹劾严家的官员多些,可是这几年,在敢弹劾严家的,可就几乎绝迹了。
毕竟,弹劾也没有任何作用,而且最终还会落个自己遭殃,这种情况下,肯定要选择隐忍。
谁都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庶吉士,这个时候敢站出来弹劾严家,而且还起到了一丝效果。
不提其他,单是弹劾严家的这份胆量,已经足以让人敬佩了。
“曾贤弟的所作所为,让愚兄惭愧啊。”
衷贞吉冲着曾毅拱手,满脸愧色:“当日,愚兄等畏惧严世藩权势,竟无一人胆敢站出为贤弟说话,愚兄实在是……。”
衷贞吉不住叹息着,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这也就是他刚入朝为官,心中仍旧有血性,若是为官时间长了,圆滑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番感想了。
(本章完)
第19章 胸怀()
曾毅倒并非是眦睚必报之人,更何况,当日的情况,衷贞吉等人和自己有不熟悉,不站出来说话也是正常的。
那可是面对严世藩,除非是关系极为亲近,若不然,谁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曾毅起身,衷贞吉这番态度,正是他拉拢人的最好时机,毕竟入朝为官,有几个官员是真正单枪匹马的,哪个没有几个知己好友的。
更何况,历史记载,这个衷贞吉日后的官职可是不低的。
“贞吉兄这话可就严重了。”
曾毅笑着摇了摇,很是真诚的看着衷贞吉,道:“严世藩性格乖戾,行事更是无法无天,那天晚上,若是贞吉兄等人为小弟出头,怕是小弟的下场只会更惨,甚至当场被严世藩命人打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此事,小弟早以忘记,兄长又何必牢记在心?”
曾毅最后这句话,意思很简单,是很明显的示好了。
衷贞吉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盯着曾毅的双眼看了半盏茶的时间,并无丝毫的怨恨之意,方才轻轻叹了口气:“贤弟之胸怀,为兄不如啊。”
说完这话,衷贞吉冲着曾毅拱了拱手,把手里拿着的史籍放回原处,身形略显萧条的转身离开。
曾毅同样一句话没说,一直目送衷贞吉离开。
不过,曾毅却也明白,刚才他的那番姿态,肯定已经在衷贞吉心里留下了忠厚宽宏的印象,以后若是时机到了,想要和衷贞吉结成同盟,也就容易多了。
要知道,同盟或者所谓的好友可并非是三两句话就能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