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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茶的时间,漫长的如同过了两个时辰。
最终陈仲虚睁开眼,颔说道,“好,你安排一下,改日我会见见他。”
见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陈仲卿总算暗松了一口气。这个局最关键的一步已经打好了,接下来就等着猎物往陷阱里爬,他要让秦家今年八月十五的月亮。
陈仲虚迟疑的问道,“但是数十万两纹银,他能在一个月后准备好?”
陈仲卿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一下,这个下意识的表情被陈仲虚尽收眼底,他只在当朝那些年过半百的高官贵人脸上见到过类似的阴沉的笑容。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弟弟,他肯定不会与这种人同谋策划。
转念一想,一股深层的恐惧慢慢爬上他的脑海,自己之前一直弟弟,更不如说是之前自己完完全全低估了他。
能提出以商养官这种想法的人,可不是那些只晓得逛青楼喝花酒的纨绔。
随手扯下的草杆被折断,陈仲卿微笑着说道,“兄长放心,这些钱来路干净,就算追查起来也不会有的问题。杭州城这皇商闹得太过分,是时候应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陈仲虚己弟弟,有些不知所措,却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请:
第四十九章 第二步棋()
第二更了,
“扬州那边的事你记得跟周掌柜谈妥,在下个月初五之前给他们布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你们安排一下,争取再将价格提高一成。”
六月的暴雨席卷而来,雨滴入同帘幕般顺着瓦檐的方向往下落,一盏油灯如豆,照亮了秦家不大的会客间,秦正希坐在桌子旁,身边零零散散摆着基本账本,他在跟秦丹青谈一笔生意,毕竟他是家中独子,将来丝绸锦缎的布匹生意,还要全权交付到他的手中。
“孩儿明白。”
“嗯,下半个月通往湖州的货量会有所增加,你记得跟漕运那边打声招呼,别耽误了时间,我们等不起,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秦丹青没有退出房间,他低着头,疑虑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我们现在在扬州的生意份额正在秦家逐步蚕食,难道父亲对于此事就没有的想要发表的意见?秦韶游他们一家是要仗着皇商的身份,把我们一家全部排挤出去啊。”
秦正希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老对手的试压从去年七月初他就已经感觉明显了许多,不单单在价格方面试压,甚至试图用布匹来冲击他们原本的生意,秦家作为皇商,日渐势大,已经不再是两虎并存的局面,而是要驱良驻劣,彻彻底底的侵占江南水道一片的布匹生意。成为继皇商之后另一大商人。
秦家的野心随着实力日渐上涨,而秦正希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辈打拼下来的家业一点一点的被人蚕食瓜分殆尽。
“你有好的办法吗?”
秦正希心烦意乱,开口斥责说道,“我问你,你现在有打破僵局的办法么?现在秦韶游一家风光无限,压死了我们,即便能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也会很快遭到报复。权势和财力,就是他们秦家与我们之间的差别,只要秦家还有皇商身份这层皮,即便他们在这一块赚不到多少钱,也足以打着名招摇过市了。记住了,我们只能忍,在没有反咬一口的机会之前,举动都会给我们秦家带来灭顶之灾。你还小,不明白什么叫如履薄冰。”
他感觉自己的儿子依旧没有达到接班人的水准,虽然秦丹青这些年收敛了不少,但依旧缺乏沉稳大气,沉不住气的人往往会最先悲剧,这是秦丹青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铭记的教训,多少人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没能笑到最后。
“倘若,有人能够能做到呢?”
秦丹青苦笑着问道,“倘若有人能够做到我们秦家压过他们呢?”
“嗯?”
秦正希抬起头,望了一眼自己儿子,随即摇了摇头,唉声叹气,“说来简单,杭州城内谁有实力压过他们秦家?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汴梁的关系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财力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你还得多跟在掌柜身后学学看看,免得被人笑话,哼。”
秦丹青回过头,望向窗外雨帘,一切都笼罩在烟雨迷蒙之中。
“不,父亲,那个人今天会登门拜访。”
秦正希听到儿子的话,心里涌现出不祥的预感,“谁要登门拜访?你约了谁过来?”
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静,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
秦丹青喃喃自语的说道,“能帮我们秦家度过困局的人,现在正在往这里过来了,我想父亲应该愿意和他见一面。”
六月暴雨,倾盆而下。
一辆马车踏破了雨帘,向秦府的方向走去,稍稍掀起帘子,一股渗人的凉意就扑面而来,六月的暴雨将一切都裹在一线水帘之中,天地万物,包罗万象。
积水坪在马蹄的践踏之下层层叠叠的炸开,披着蓑衣的身影在雨帘之中压了压头顶的斗笠,对着车内的大人物抱怨道,“我说少爷,这雨下这么大,非得现在跑出来找罪受干嘛,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去吗?”
陈仲卿正翻阅着一本《春秋》,听到老贾的回应,把书放在膝盖上,扭过头骂了一句。
“闭嘴,老贾,驾好你的马车。”
车帘外的人似乎没听到陈仲卿的骂骂咧咧,自顾自的说道,“少爷要不我们等下回来的时候去一趟酒楼可好,我可馋那里的女儿红了。这玩意不比花雕差,味道甘醇浓厚,啧啧,想想就流口水。”
隔着一道帘子,陈仲卿都能感觉到老贾被勾起的馋虫,只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春秋》,说道,“行,等拜访完了秦老爷之后,我会给你带一坛回来的。”
老贾被湿冷雨气冻得直哆嗦,听到陈仲卿这句话立马来了精神,挥舞着鞭子说道,“好嘞,少爷,您等会,马上就到秦府了。”
陈仲卿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新拿起身边的《春秋》,谁知没过多久,又听见帘外叨叨絮絮起来,他只好被迫打断了的念头,听老贾说话。
“我说少爷,你咋就对这秦家这么上心,全杭州城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富商,再说了,那秦韶游家不更家大业大么?你登门拜访,亮明身份,他秦家也不敢不屈服呀,谁敢得罪汴梁的大佛,除非他们秦家不想做生意了。所以我也好奇为什么非得找个被压人一等的布匹商人么?”
“不想,这理由够了么?”
陈仲卿眼神里带不起波澜,他平静的说道,“说服一个秦家的确不是什么难事,正如你所说的,他们家大业大,的确更适合作为利益盟友,不过……仅仅是一个秦家,无法让其他的叔侄辈另眼相看,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块不折不扣的朽木吧……”
老贾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的确从小到大,掌声和褒扬永远都在陈仲虚的身上,对于陈仲卿,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一个胆小唯喏的男人,可能这辈子都在他父亲的阴影之下,苟延残喘一生。
“如果说那晚的壮举还不足以令他们动摇的话,杭州城这份大礼,陈家应该会笑纳了。毕竟这笔财富,足以供给大哥,二叔和父亲三人的升迁之路了。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兄长此番入了庙堂,免不了要跟那群老狐狸打交道,即便你再才华横溢又如何?到头来不待见就是不待见,到时候形影相吊,你便是朝中被鼓里的一小簇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老贾没有说话,一听到陈仲卿说起庙堂之言,他就头疼。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的老仆,最讨厌听读书人的长篇大论。
陈仲卿手肘靠着窗棂,靠着窗外雨天一线的街道,青石板上积满了雨水,连尽在咫尺的杭州运河也卷入烟雨朦胧之中。
“公子,你跟那些读书人不一样。”
老贾眯着眼,不让雨水滑进眼中,他说道,“虽然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你比那些整天圣人之言王道教化的人要……怎么说呢……”
“务实。”
陈仲卿补充了一句,两指捏着衣角,指甲在手上留下清晰明显的凹痕,“我向来讨厌读书人,他们除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什么实事也干不来。满口忠义良善,却在背地里干着肮脏龌龊的勾当,到了国破家亡的时候,膝盖最先软下去的,也是这群谄媚之徒。南晋满朝,都快被宵小鼠辈占据了半壁江山。”
雨势渐大,天地之间仅有一辆马车,缓缓驶过青石板街。
老贾沉默了,不再说话。
只有陈仲卿说的最后一句,还回荡在他耳边。
“都该杀。”,。请:
第五十章 书生刀笔可杀人()
第一更
滂沱大雨笼罩天地的声音几乎把敲门声掩盖了过去,老贾抓着门环敲打了好一阵子,秦府才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下人应答声,像是隔绝了重重的雨势,在水天一线的氤氲中显得悠扬而深远。
“来嘞。”
老贾满腹牢骚的后退了一步,给身后的少爷让出一条道,陈仲卿拿着油纸伞安静的站在门槛前,等着对方开门。顺着油纸伞滑落的雨滴在大门前的青石板台阶上汇成一道小溪流,卷入昏天暗地的雨帘之中。
天昏地暗的夏日骤雨夹杂着惊雷,层层叠叠的炸亮阴暗的密云。
山崩地裂,雨势汹涌。
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打开一道缝,探出一颗脑袋,脸上的表情显得警惕而阴沉,他望了望面前的一老一少,语气不耐烦问道,“两位来李府有什么事?”
陈仲卿将怀中的名帖双手递上,面对秦府的下人,依旧客气的说道,“在下陈仲卿,是秦丹青公子的朋友,今日特地登门拜访,还请阁下多多包涵。”
眼尖的下人瞥了一眼陈仲卿脚边精致盒子装着的“礼物”,再多看了几眼陈仲卿几眼,虽然对方没有锦衣金玉,但是身上眉宇之间的气质却让人不得不另眼相看,下人意识到这人可能是少爷的贵客,随即换上了一副笑脸,笑着说道,“好咧,客人您等一下,我这就去通知少爷。”
秦府的门重新闭上,陈仲卿站在门口了片刻,随即又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到近。他意识到这次出现的可能是秦府的老爷,立马收敛了神色,准备进门。
大门被打开,迎面而来的是秦家公子秦丹青,他笑着跨过门槛,对陈仲卿说道,“仲卿兄弟,没想到你居然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了,快进来,赵三,赶紧把客人的东西都拎进来。”
吩咐完身后的下人,秦丹青与陈仲卿勾肩搭背走在最前面,他低声的说道,“仲卿兄弟,你之前说的方法到底行不行?还有,你真能说服我那墨守成规的古板老爹么?之前我探了探风,他老人家对你所说的似乎完全不想掺和。”
陈仲卿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嬉皮笑脸的跟你爹讨论?”
稍稍走在前头的秦丹青回过头别扭的看了陈仲卿一眼。
陈仲卿无奈的说道,“走吧,我会帮你说服令尊的。一旦这事成了,你们秦家会取代他们,成为杭州,乃至江南最大的富商。”
从走廊穿过的冷风吹湿了秦丹青的半边衣袖,突如其来的寒意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冰冷。就像小时候被人拿着雪球从脖子里塞进去,冷意顺着脊椎直下,瑟瑟发抖。
陈仲卿被带到了大厅西侧厢房,一扇紧闭的木门被打开,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残灯如豆照亮了昏黄的空间。秦正希两手拄着拐杖,坐在圆凳上,脸色随着火光跳动,阴晴不定。
看见自己而来的少年显得太过青涩,他的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野心勃勃的优秀后生他见过不少,但终归没有上了年纪的老狐狸所拥有的宝贵经验和耐心,就像千军万马挤独木舟,没有几个人能站着笑到最后。
从见到这个年轻后生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谈下去的耐心。除非他身后代表的势力足够强大,强大到捏死一个皇商,如同捏死蝼蚁。
陈仲卿站在秦正希面前,弯腰恭敬的作揖,恭敬的说道,“秦老爷,在下陈仲卿,丹青公子的朋友。在下素来慕名秦老爷……”
“够了,够了。”
秦正希摆了摆手,扶着拐杖站起身,他盯着陈仲卿,语气平缓的说道,“秦某向来不喜欢听客套话,公子有什么事还是直接说出来吧,秦某洗耳恭听。哎,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了,还希望陈公子海涵。虽说快到了耳顺之年,但有些话可能还是听不进去。”
看着面前假装一脸茫然的秦正希,陈仲卿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一开始就是暗示自己可能没有兴趣卷入到他的计划里,变相的告诉自己最后十有是要吃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