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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蛮夷服色的汉子,手持各式简陋的长矛、朴刀,顿时将李翊三个人包围了起来。
其中一名手持朴刀的壮汉,以警惕的眼神打量着李翊,见他身穿紫色官袍,眼中不禁流露出诧异之色。想必在他的经历中,还从没有见过身穿紫袍的官员,所以对李翊一行的来路定然是大为怀疑。
紧接着就听到他用蹩脚的汉语断然喝道:“兀那汉人,你们到底是哪个来路?”
何守杰挺身上前叱喝道:“云南宣抚使李大帅在此,还不赶紧执礼参拜,通传遮力旺前来迎迓,更待何时?”
那壮汉不为所动,嘿嘿一阵冷笑道:“什么宣抚使李大帅,休要瞒哄我们,来人啊!把他们全部捉拿起来,捆绑好了交给咱们头人。”
那十几名蛮人闻言,各挺兵器纵身而上,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更有人手执绳索,作势要上前捆绑我们。
连骏哪里受得了对方这等蛮横之举,不带对方近前,早已经腾身而起,倏忽之间如鬼魅般欺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就将对方十几人的兵器全都夺了过来,并逐一抛掷到了山下。而为首的那名壮汉,更是被连骏左右开弓的扇了两巴掌,两边面颊很快就高高隆起,眼见着肿的不成样子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名壮汉连惊带痛,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嗷哬’一声后转身就跑,其余十几个人也瞬间跑的无影无踪了。
李翊等人也不去追赶,而是缓缓拾阶而上,很快就来到了戛古部落的山寨前。戛古山寨受地形限制,面积并不是很大,但是大门左右高高耸立的箭楼,却俯视着范围很广大的一片区域,令人不敢小觑。
来到山寨门前,左右箭楼上早有十多人拉弓搭箭,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李翊三人,其中更有人断喝道:“兀那什么人,胆敢硬闯我们戛古山寨,若是再不止步,利箭无情,我们可就要不客气了。”
何守杰跨前一步,高声喊喝道:“上面的人听着,马上去通报你们头人,就说故人何守杰陪同云南宣抚使李大帅来访,让遮力旺速来迎接。”
何守杰接连吆喝了三遍,那箭楼上早有人匆匆离开,显见的是去通禀去了。而其余的人仍是剑拔弩张的监视着李翊等人,让三人无奈苦笑之下,只好站在寨门前耐心等候了。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木质寨门吱呀呀的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颗头来,左右张望了一阵子,又仔细打量了李翊三人一番,这才谨慎的将寨门缓缓拉开。
门内站着数十名蛮夷服色的青壮年汉子,人人都是兵器在手,怒目以对的瞪视着我们,一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而在人群的最前面,一位满脸沧桑之色的中年男子,年纪大概在五十开外,国字脸上布满黄豆大的瘢痕,鹰目狮鼻,不怒自威。
那人见到李翊只是微微一愣,转眼看到了何守杰,脸上才堆起了笑容,迎上前来咧嘴笑道:“原来是‘何菩萨’何老弟大驾光临,呵呵!儿郎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何老弟莫怪啊!”
何守杰微微一笑道:“头人的待客之道确实与众不同啊!我们大帅亲来贵寨,竟然受到这种礼遇,让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怎能心安呢?遮力旺,这些年没见,是不是把我们的友谊都淡忘了啊!”
那遮力旺这才故作大梦初醒般的转过头来,低头抚胸向李翊施礼道:“不知大帅驾临,遮力旺礼数不周,还望大帅海涵。”一双鹰目却不错珠的打量着他,眼中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李翊在心中暗自冷笑,这家伙汉人的语言如此流利,定然没少和我们汉人打交道,而刚才的那番做作,显然是有意为之。以自己这身标志性的紫色官袍,像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哪还有不知道的。他这样做,用意当然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了。
李翊故作不知的淡然一笑道:“李翊冒昧来访,不知道方不方便,若是有所惊扰,还望头人见谅啊!”
那遮力旺大笑道:“我们摆夷人向来热情好客,任何外来者都是我们的贵客。特别是咱们云南的大帅,我们更是仰望已久,能得大帅亲临敝寨,那可是亘古未有的盛事,我们倒履相迎都来不及啊!呵呵!儿郎们,敲起你们的锣鼓,奏乐迎接李大帅的光临。”
遮力旺话音未落,寨内的锣鼓声就已经敲响了,唢呐、胡琴悠悠扬扬的吹了起来。那些紧随在遮力旺身后的青壮年汉子,自动分列在两边,让出了一条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的道路,但手中的兵器却高高扬起,排列成了一条十几米长的刀林剑丛,好像随时都可以劈砍下来。
第608章 理上往来()
对于这种伎俩李翊早已心知肚明,自然是有恃无恐,任他胆大包天也不敢损伤自己的丝毫,因而面不改色的与遮力旺并肩前行,笑意盈盈的穿过了这道看似凶险的刀林剑阵。
进入寨子之后,遮力旺的脸上早没了轻视之色。在他看来,李翊这样一位饱读诗书的文士,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穿过这道关口,已经显示了他无与伦比的胆色。
这些蛮夷人最看重英雄,李翊在云南这几年来的经历想必他也早有耳闻,而现在见到李翊显示出的非凡勇气和魄力,想来他应该对李翊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来到寨子中间最大的客厅内分宾主坐下,李翊环视了一圈发现,大厅内没有什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只是在周边墙上挂着无数的兽皮、虎头、羊角、鹿角等作为点缀,显示出这个部落的粗犷和原始风味。
而落座的这些桌椅条凳,细看之下竟然都是用铁力木,甚至檀香木、花梨木做成的,虽然都是原木色,没有什么油漆粉饰,但也足可见戛古人对这些木材的喜爱了。
这时候,遮力旺朗声笑道:“小小的戛古山寨,今天竟迎来了咱们最尊贵的客人。大帅莅临敝寨,实在是我们戛古人最感荣幸的事情啊!何菩萨也是在下的老相识了,要不是何老兄帮忙,我当年可是栽了很大一个跟头!呵呵!所以,各位贵宾的光临,我遮力旺可是打心眼里感到高兴啊!”
李翊微微一笑道:“戛古人在这个地方生活了数百年了,对这片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而我们大汉云南也只不过在这里存在了几十年,无论是风土人情,还是和各民族交往的经验来说,有很多事情还要向戛古人请教。”
“所以说,我们汉人和你们摆夷人之间,只有和平相处、和睦共存、和谐交往才是正道,离开了这一条,双方都不会有平静美好的生活。只是我就任云南宣抚使以来,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一直未能前来拜望,还望头人和各位戛古的父老乡亲们谅解啊!”
遮力旺眼中闪过惊异之色,愣怔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哦!岂敢!岂敢!大帅这么说我们可不敢当。咱们戛古人虽然在这里生活了数百年之久,但也知道和别人和睦相处的道理。”
“俗话说‘同住一片林,共饮一江水’,懂得与别人分享,才能有真正的友谊可言。咱们戛古人自古以来就相信这句至理名言。”
“唉!我遮力旺走南闯北,也和你们汉人打过很多交道。豺狼成性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能真诚的对待我们摆夷人。大帅虽然是头一次来,但是我遮力旺看得出来,您胸怀广阔、待人真诚,一定是我们摆夷人最可信赖的朋友。”
李翊欣然一笑道:“多谢头人的信任,想必头人已经知道我过来的目的了。我李翊虽然年轻识浅,但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
“有矛盾就要化解,有冲突就要弄明白是非曲直,把问题摆在桌子上,谁对谁错一目了然。上梁乡与戛古部落比邻相处很多年了,彼此间也多有往来,听说你们一直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但是前天的冲突却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令人惋惜的消逝了,这实在是令我无比震惊。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好好的协商,非要弄出人命来不可呢!死去了的人救不回来,破裂了的友谊更难挽回。”
“双方也许都有错,但犯了错不要紧,就怕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公正合理的处理善后,却结下永难挽回的仇恨,这对于双方来说,恐怕今后就没有安乐的日子可过了。”
听完李翊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语,遮力旺却没有一丝愧疚之色,反而振振有词的说道:“大帅明鉴,这一次的冲突我们族人也不想看到。但是大帅应该知道,这些自古以来山神赐予的宝贵林木,本就是我们戛古人所应该享有的,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怎么能够限制我们采伐山上的林木呢?”
“而且这一次还是上梁乡的汉人挑起的冲突,他们人多势众,一上来就大打出手,我们根本就是被动应战,人数也比他们少得多。这一次我们戛古人被他们打死了六个人,受伤的有数十人之多,甚至还有不谙世事的孩童,我们却又到哪里说理去呢?”
李翊微一沉吟,已然明白了遮力旺此时的心态。在这些不谙世事的山民看来,天底下的林场都应该是天下人共有的,资源共享天经地义,在他们心目中根本没有什么边界可言。
若要是按照他们这种说法,天下都是共有的,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处心积虑的争抢别人的土地,各国边境上的争斗又是这么的如火如荼呢?
而且这里距离大理国也只有二三十里地的样子,你怎么不到一山之隔的大理国境内去采伐林木呢!虽然李翊这样想有点强词夺理,但是毫无疑义的是,大理国那边的山民更加强悍,使得戛古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却反过来欺负老实本分的云南汉民,这的确是显得不够厚道。
但是想归想,李翊来的目的可不是火上浇油的,化解他们之间的纠纷,使他们今后能够长期的和睦相处下去,才是他最终的本意。
所以想到这里,李翊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说理的话,你们双方都各有苦衷,但是现在已经闹出人命来了,孩子没有了父亲,妻子失去了丈夫,有多少个家庭为此伤心难过。唉!作为云南地方的主官,我怎能不为此感同身受。”
“遮力旺酋长,戛古和上梁乡同在云南境内,我向来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要知道经过我们对上梁乡的调查了解,你们戛古人确实有越界采伐的嫌疑,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梁乡人数次规劝无果,你们又毫不退让,这才酿成了这次大规模的冲突。”
“当然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头人还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到现场去勘察一番,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吗?”
第609章 僵持不下()
遮力旺听李翊说完,双眼早已瞪的溜圆,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愤愤不平的说道:“大帅这样说,难道就对我们公平了吗?大莫山历来就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汉人才来了几天。你们做主划分的地界,我们戛古人从来没有承认过,我们也向来不受云南官府的管辖。”
“我们只知道,大莫山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山神赐予我们的,我们敬畏神明,也享有上天给予我们的一切。若是有人敢于夺走这些,我们定和他们势不两立。”
何守杰见李翊陷入沉默,连忙沉声道:“头人莫要激动,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当然就可以决定的。我们大帅的一贯宗旨就是,所有生活在云南境内的部落族群,都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只要遵守大汉朝廷的律令法规,没有人会强行让你们接受什么。”
“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根据我们先前与大理国勘定的边界,大莫山及其周边土地,都属于大汉云南所有,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据我所知,你们戛古部落与上梁乡的边界以铜鼓峡为界,这也是你们之间约定俗成的,数十年来都是这个样子。这次的冲突,发生在铜鼓峡的上梁乡一侧,就已经说明了你们有越界采伐的嫌疑,希望遮力旺头人能正视这个现实啊!”
遮力旺紫涨了脸道:“别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摆夷人不管是狩猎、采药,还是采摘野味、砍伐木材,整个大莫山都是要走遍的,几百年来从没有人能限制我们去那些地方。”
“况且在这片广大的土地上,北到宁州,南到勐宏,数百个摆夷人部落连成一片,又怎么能人为的将我们割裂,毫无道理的设置地域范围,让我们分属于不同的国家呢?你们这样做的时候,征求过我们摆夷人的意见了吗?”
听完这话,李翊不由得暗自摇头。遮力旺这样说的确也有一些道理,他们几百年来都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自我管理,自给自足。即便是南诏和大义宁国时期,这里也根本没有任何官府过问。
而现在根据云南和大理国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