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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岳动容道:“唉!此情此景,真可谓是千古绝唱啊!皇上如此体贴臣下,又如何让人不让人感动莫名,可见李大帅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非是常人所及啊!”
李翊转向陶岳说道:“既然皇上早已定下了行期,咱们也要照此执行。在这七天之内,我务必将云南事务向你交接清楚。其实,云南经济现在飞速发展,所依托的也不过是三大基础而已。”
“首先呢就是相信百姓、依靠百姓,像管理咱们云南经济事务的林锦、唐经天、鲁立展、施学宗等人,可都是我在民间请来的。没有他们集思广益的出主意、想办法,云南经济不会发展这么平稳。现在唐经天和鲁立展都在京城里打理,林锦我也要把他带走,因而只剩下一个施学宗,恐怕实力显得单薄了一些。”
“所以你还是要走依靠百姓这条路子,广泛到民间去发掘人才,要我说那里可是藏龙卧虎啊。而在军队里,自从扫平孙德成叛乱后,我们吸收了大量川南灾民加入军旅,裁汰老弱和心术不正之辈,保持军队的精干力量,人员总数只减不增,其中川南人士就占了总数五成以上,而且忠诚度和战斗力都大大增强。这说明了不管他籍贯、出身如何,只要咱们敢于信任他、放手使用他们,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不效死命的。”
“其次,咱们云南原来是百业凋零、基础落后,还不是依靠汤丹和嵩阳铜矿这两大财源为基础,这才逐渐发展起来的吗?虽然这两大铜矿资源丰富,就算再开采数百年也没有问题,但是竭泽而渔的事情万万不可效仿,我们赚的盆满钵满的,总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些什么吧?”
“另外包括铁力木、绵木和产自咱们云南的珍贵药材,资源也不是采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我也早定下了采伐必补种的原则,切莫不恤民情,不顾自然生长条件的乱采滥伐。否则,再丰富的资源也有枯竭的时候,到那时,子孙后代可就要埋怨我们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人才,无论在哪行哪业,只有人才才是决定性的力量。咱们云南现在人才济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其实是借助了云南讲武堂和云南政经堂才最终做到的。”
“人才在哪里,其实啊!人才就在我们身边,就在咱们云南的每一块土地上,关键看我们有没有一双慧眼。今后陶大人坐镇云南,还是应该大量吸收青年才俊,并切实给他们提供不断进步的机会。文武官员的培养时刻不能放松,后续人才不能缺乏,否则云南各方面的努力就会停滞。”
说完这些话,李翊品了一口茶,凝神望了望正在专注聆听的陶岳和陆光图,正容说道:“说了这么多,还请二位不嫌弃我絮絮叨叨。呵呵!其实,左右想一想,作为一位地方主官,最关键的其实就是团结好各级官员,既要严谨治吏,又要体恤他们的辛劳,关心他们的生活。特别是像简将军、钱大人这样主政一方的官员,务必要保持好关系,不要冷了他们的赤诚之心。呵呵!我就说这么多吧!还请两位多多见谅啊!”
陶岳慨然叹道:“我陶岳虽然痴长大帅几岁,但是才具、见识上却与大帅相差甚远。大帅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陶某实在是受益良多。大帅的肺腑之言,我怎敢不虚心受教,今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旁边的陆光图涩然望了李翊一眼,微微摇头道:“闻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啊!润之才识高我十倍,不,应该是高我百倍才是。我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呀,怪不得皇上对你青眼有加啊!这有没有能力可是凭真本事说话的。”
“我看,以润之这样的经天纬地之才,现在就足以胜任宰执之位了。呵呵!那几年我可真是没有看出来啊!”
李翊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以自己这般年纪,若是不再历练上个十年八年,哪个皇帝也不敢贸然启用啊!自己现在可是不敢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的。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一些云南的现状和今后的打算,李翊也诚恳的向陶岳提了一些建议,希望他能因地制宜的加以采用。虽然自己就要走了,也不能眼看着云南发展的脚步停了下来,这可不是自己内心的期望啊!
当天傍晚,李翊在宣抚使府里新落成的‘见善轩’里,摆下了两桌各能容纳十六人的酒席,又从‘尚品轩’请来了几位大厨,安排了十几名亲兵打下手,张罗布置酒宴。
这可是宣抚使府扩建之后第一次大摆酒席,又是朝廷钦使的欢迎宴会,总也不能太寒酸了不是。
天色刚刚黑下来,所有宾客就已经全部到齐了。靠北的一桌是首席,我欣然邀请陆光图在右手边的主宾席就座,陶岳坐在了自己的左手边。
往下依次是即将进京担任鸿胪寺少卿的郑文重、新任的宁州知州事钱士塘、新任的镇雄州知州事钟续、宁州马步军都指挥使简铮、镇雄州马步军都指挥使刘威、即将就任兴王府主簿的林易、新任宁州通判东方荆、宁州马步军副都指挥使殷权、镇雄州马步军副都指挥使张勃、宣抚使府录事参军事何守杰、宣抚使府都押衙郭准、武阳关防御使拓跋晃、嵩阳关防御使卫荆。
次席以义和县县令江华为首,包括刚刚提升为陆良县县令的陆展在内,各县县令、宁州、镇雄州的主要官员和宣抚使府的六曹参军都依次就座。
等到满桌菜品流水价摆了上来,酒杯也早已斟满。李翊望着两桌三十多张熟悉的面孔,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
虽然进京是自己一直所渴望的,即便不知道那茫不可测的命运。但是就这么突然的离开云南,离开这么多近三年来越来越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是颇为不舍。
第621章 临别感言()
这次进京自己当然要带去几位得力的人手,何守杰、仇封、林锦当然是必须带走的。但是更多的人却只能忍痛舍弃,像一贯对我忠心耿耿、尽忠职守的简铮;才气高绝、为政清廉的江华;办事明白、崭露头角的陆展;豪爽仗义、秉性耿直的张勃;机智多谋、善于用兵的卫荆;甚至连那出身鲜卑、才干杰出的拓跋晃,自己都想把他们带在身边。
但圣意难违,口谕中让李翊带上二三位幕僚,这已经是最大可能的体谅自己的心意了。若是贸然带上大批文武官员进京,不但显得于情不和,也有逾越朝廷规制的嫌疑,李翊可不想刚进京就被参上一本,那样尴尬的处境,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岂不是相当不利。
但这些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嫡系干将,总不能轻易舍弃,李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有机会时还是要借重他们的。
李翊环视全场,‘见善轩’里鸦雀无声,众人知道李翊有话要讲,都在凝神倾听,李翊一时之间无语凝噎,竟然说不出话来。
良久,李翊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向陆光图和陶岳颔首示意后,面向全场沉声道:“尊贵的钦使大人,即将就任云南宣抚使的陶大人,以及在场的全体同僚们,我李翊世受皇恩,蒙受上天眷顾,受朝廷任命,担任云南宣抚使两年有余,虽不敢说为国尽忠职守,为民谋利造福,但也多多少少让云南旧貌换了新颜。现在的整个云南生机勃勃,将士用命,百姓拥戴,将来在陶大帅的带领下,必然有更辉煌的发展,这定然是无可置疑的。”
“今天这场酒宴,既是欢迎朝廷钦使陆大人的接风酒会,也是恭贺陶大帅就任云南宣抚使的盛事开端。而我也要就此离开云南,从明天起我就将不再过问云南的各项事务,今后云南的一切都将谨遵陶大帅的号令行事。”
“诸位,我今天先提三杯酒,其余的由陶大帅和简将军负责。来!让我们一起端起酒杯来,真诚欢迎钦使大人的莅临,并恭祝圣上龙体康健、国运昌隆。”
众人全都站起身来,恭贺之声不绝于耳,陆光图也不敢怠慢,起身说了一些恭颂皇上和朝廷的吉利话儿,这才与众人一起把杯中酒干掉了。
坐下后,李翊给陆光图夹了几道菜,殷勤劝他享用,把个陆光图是吃的不亦乐乎,几乎舍不得放下筷子了。
闹哄哄的乱了一阵子,李翊再次站起身来,举杯向着陶岳道:“这第二杯酒,我要带领众人一起恭贺陶大帅就任咱们云南宣抚使,寄望陶大帅带领咱们云南更好更快的发展,让云南边疆稳固,百姓安居乐业,”
众人一起起立,面向陶岳举杯致意,席间气氛更加热闹,陶岳含笑拜谢众人,这才一起把杯中酒干了。
陆光图笑着对李翊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么热闹的场面了,京城中可凑不齐这么热闹的场面。我们同僚们出外喝酒,一般也就是三五人、七八人,十几人凑在一起都很少见。在云南这种热闹的场面中,我恐怕想喝少都难哩!”
李翊微微一笑道:“这怎么可比呢!京城中部门林立、各自为战,场合虽多,但都是交相投契说得来的,才会聚在一起闲谈斗酒,那种意境可是高雅的很,非是我们边疆之地所能比得了的。”
陶岳笑道:“我也曾经在京城中呆过一段时间,有一些场合,特别是和同榜进士,以及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们,像我那一榜的梁嵩梁大人,现在的翰林学士承旨王宏、陈守中他们,也经常三五人凑在一起,谈论时政、吟诗作对的,高雅什么的也谈不上,只是那种气氛却让人欲罢不能。唉!现在在云南时时打理政务,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几乎都已经忘却了交游之乐了。”
陆光图嘿嘿笑道:“陶大帅接手云南,今后就更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只是便宜了润之,他把这烫手的差事一扔,可就要到京城里逍遥快活去了,你在云南受苦受累,不顺心的时候,就在心里骂骂他,想必还舒坦一点。”
陶岳连忙摆手道:“陆大人你这是害我吧!李大帅一旦进了京,这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说不定转眼就是朝廷的股肱大员,操持着在下的命运,我就算是在心里腹诽也不敢呀!”
陆光图哈哈大笑道:“他还这么年轻,你可真是高看他了。一开始也不过就是一个闲职罢了,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翊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大嘴巴的家伙,端起已经斟满的酒杯,施施然站起身来,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起身,静待着李翊第三杯酒的说辞。
李翊举起酒杯道:“说实话,大家都知道我的酒量,三五斤酒也不一定能喝倒我,但值此离别之际,这杯酒我却实在难以下咽。”
旁边的陆光图却忽然道:“李大帅,既然是离别之酒,总不能三杯酒完事吧!这么多跟随你打拼了近三年的同僚们,与你殷殷之情何止于此,待会儿恐怕还要轮番向你敬酒,咱可不能玩什么点到为止啊!我在京中,听说你酒量大涨,待会儿可要让我们见识见识。”
李翊的话头被他打断,而且居然还怀疑自己的酒品,实在是让人孰可忍孰不可忍,真恨不得甩他两个大嘴巴子才能解恨,但表情上却仍是若无其事,淡淡笑道:“陆大人说得对,三杯两盏淡酒,怎能表达我对众位同仁的情谊。呵呵!等简将军和陶大帅祝酒之后,我定然要和诸位畅饮一番,方能表达我最真挚的诚意。”
“至于这杯离别之酒,我想说的是,这几年来,承蒙诸位照拂,让我在云南心情愉快、行事顺利。不管是扫平孙贼叛逆,还是抗击大义宁国的侵犯,以及云南各项事务的顺利开展,都有赖于诸位同仁不遗余力的全力支持和大力协助,云南才能形成今天这样边防稳固、人民和乐的大好局面。在此我想诸位致以最真诚的感谢。”
第622章 不舍真情()
说完这话,李翊抱拳为礼,向着全场众人四方致意,赢得了满场众人的热烈掌声。
待到采声渐止,李翊满怀真诚的道:“值此离别之际,我李翊也是感慨万端,诸位对我帮助很大,我定然会铭记在心,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忘了云南的众位兄弟。”
“唉!说起来,我的根最终还是在京城,那里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叶落归根也是人之常情。今后无论谁要到京城公干,都不要忘了去找我李翊,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有任何困难我都会不遗余力的施以援手,但愿诸位不要忘记了咱们之间的这份情谊也就足够了。再一次感谢诸位这么多年的帮助,来!咱们一起干了这杯,今后永远还是好兄弟。”
众人轰然应诺,杯到酒干,场面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这时候,简铮端起盛满美酒的酒杯站起身来,颔首向李翊和陆光图、陶岳致礼后,笑着对在座的人道:“谨以此杯敬祝咱们的钦使大人,要是没有他千里迢迢、餐风露宿的赶到云南宣读圣旨,也就没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