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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笑道:“那就有劳薛公公了。”
两个人结伴而行,随便聊了几句,李翊就已经发现,这薛崇誉头脑灵活、为人机警,又曾经颇读过几本书,写写画画的都没有问题,因而李翊已然可以断定,这家伙将来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只是不知道他将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终于来到了娴宁宫前,朱红的油漆大门半敞着,一名俏生生的宫女正站在门口张望,见到李翊和薛崇誉两个人走过来,不由得笑道:“小薛子又忙些什么呢!这位大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薛崇誉故意板起脸来道:“秀宁姑娘,李翊李大人前来拜见清远公主殿下,你还不赶快进去禀报。”
那名叫秀宁的宫女闻言,不由得面露惊异之色,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李翊一番,一句话也没有说,连忙慌慌张张的转身奔进宫内去了。
李翊满心诧异,听到自己的名字,这秀宁宫女怎么神情如此慌张,难道自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那薛崇誉笑道:“李大人,外官进入内廷,必须要有内侍陪同入内的,等会儿进去的时候,小的会陪伴在大人左右的。”
李翊欣然点头,这宫里的规矩也是有道理的,若是外人能随便进出宫禁,那岂不是就乱了套了。
正在此时,那秀宁宫女又匆匆的来到门外,裣衽为礼后,笑嘻嘻的道:“公主殿下传召,李大人请进。”
李翊点了点头,当先走进门内,这才看清楚娴宁宫内的布局。
这虽然是一座面积比较大的四合院,但内里面积甚至不如自己的观澜苑宽阔。除了北面的那座巍峨高大的宫室之外,四周只有清一色的十数间廊屋,中间的庭院内矗立着一座潺潺流水的假山,外加上一个六翼齐飞的小亭子,此外就空无一物了。
看起来,这公主的住处,甚至及不上公侯之家的小姐闺房,未免有点太寒酸了些。
李翊和薛崇誉迈步入内,随着秀宁穿过庭院,来到北边的娴宁宫之前,就见到神情羞涩的清远公主,早已在殿前的廊檐下相侯。
让李翊吃惊的是,在她的四五名宫女的身后悄然站着的那名女子,可不就是平阳郡主韦珊吗?
李翊顿时有些尴尬起来,这才省起自己确实有点鲁莽了。自己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后世,以为向女孩子送点小礼物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但在这古代的时候,哪有人能轻易的见着公主的,况且还有私通款曲的嫌疑,作为一名年轻的,没有正经家室的朝廷官员,贸然前来求见公主,实在是有些太草率了。
李翊想到了这一层,神情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是。
清远公主看出了李翊的窘态,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晕红,轻轻一笑道:“李大人久在宫中行走,难道忘了儿时的印象了吗?还是先请到宫内奉茶吧!”
李翊心虚的点了点头,勉强笑道:“内廷大变模样,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公主搬到了这里,我还是头一次来呢!”
清远公主浅笑道:“李大人可是三四年没有进宫了,宫内几经扩建,有的地方连我都不敢认了。哦!李大人请进吧!”
李翊略显局促的进到殿内,见到内里窗明几净、恬淡素雅,一切都井井有条,空气中更是散发着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让人心神为之淡定了许多。
但是瞥眼间见到平阳郡主似笑非笑的眼神,李翊还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弟媳妇啊!像这样莽撞的前来求见公主,已经是于礼不合了,若是被她传扬出去,岂不是被众人贻笑大方了吗?
李翊故作镇静的坐了下来,想到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也不再理会别人的眼光,随手将包袱放在了案几之上。
清远公主亲手为李翊端上了一杯茶,道:“李大人请用茶!”
李翊连忙伸手接过,却不小心碰到了她那葱白般的纤纤玉手,只好故作从容的道:“多谢公主殿下赐茶,哦!下官本来是觐见皇上的,想到多年未到过公主的芳居,还是来看一看的好,呵呵!下官不告而来,实在是有些太鲁莽了。”
清远公主还未说话,旁边的平阳郡主韦珊却咯咯笑道:“笑死我了,呵呵!多年未到过公主的芳居?难道李大人以前是常来常往的吗?”
“哦!对了,你们俩可是儿时的玩伴啊!我那时还小,也许是我不记得了,呵呵!”
李翊心下大窘,咳!看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是大有语病啊!没想到被这小丫头片子抓住了破绽,故意当场让自己难堪啊!
第734章 合乎礼法()
清远公主已经轻声叱道:“珊儿不要胡闹,哪有对李大人如此无礼的?再要胡言乱语,你就先出去好了。”
韦珊听到清远公主的叱喝,吓得伸了伸舌头,连忙别过脸去,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翊连忙大度的笑道:“无妨!无妨!郡主说的很对,当年我可是时常造访内廷的,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当然也包括各位公主的芳居。呵呵!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应该是没有什么避忌的。”
清远公主茫然的点了点头,忽然笑道:“是啊!我记得有一年的年节时,韦珊那时才七岁的样子,由于不小心跌伤了腿,还是李大人抱着去找的太医呢!珊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
韦珊闻言,脸上早已是红晕满面,哼了一声后就快步跑到内殿里去了。
李翊会心一笑道:“儿时的记忆总是那么美妙!回想起来让人忍俊不禁。想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没有儿时的那份纯真了。我来求见公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想,到了这里我才省起,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于礼不合呢?”
清远公主淡然笑道:“我可没有这样觉得啊!我还是想着你是我曾经的大哥哥,现在也是。若是连我们兄妹见一面都是于礼不合的话,天下间还有什么合乎礼法的事情呢?”
李翊笑道:“所以说,大哥给小妹带点礼物也无妨吧!呵呵!公主,这是我从云南捎回来的妆容用品,专门为你准备了一份,不知道你还喜欢吗?”
说着话,李翊把包袱推到清远公主的面前,满含深意的望着她。
清远公主眼光一亮,继而面色一红,眼眉低垂下去,颇为动情的低声道:“多谢李大人的礼物,清远当然是很喜欢的。”
李翊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也是不虚此行了。呵呵!只是下官还有事在身,就不便久留了。公主殿下,李翊告辞了。”
清远公主款款站起身来,颇有恋恋不舍之意的道:“既然李大人有公务在身,清远怎敢相留,就让我送送大人吧!”
李翊连说不敢,和那薛崇誉拜辞后走出殿外,清远公主也随后跟了出来。
薛崇誉对李翊道:“李大人,咱们还是从娴宁宫的西门出去吧!那边离着你们翰林院很近,可从端庆门直接出宫,拐过去就是翰林院了。”
清远公主点头道:“是啊!走这边要近便许多。秀宁,你去拿钥匙把西门打开,让李大人走这边比较方便。”
那秀宁连忙答应着去开了门,李翊则和薛崇誉前后脚的来到门外,清远公主竟然也随后来到了门口。
薛崇誉一出门就指着西门对面的宫墙对李翊说道:“李大人请看,过了这道宫墙,外边就是皇城的外墙了,从这个小门就可以出去,站在外城墙上就可以直接看到你们翰林院的后院了。”
李翊漫不经心的听着,忽然间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墙外面就是翰林院,那自己刚到翰林院的时候,曾经在翰林院的后院,看到了皇城的城墙上有两个奇怪的身影,好像正在向翰林院里偷窥,难道。
李翊疑惑的转过头来,却见到站在门口的清远公主脸色已经不大自然起来,勉强向李翊笑了笑后,匆匆的转身回到宫内去了。
李翊恍然大悟,此事已经无需猜测了,当日站在皇城外墙上的那两个人影,其中必然有清远公主在内。而另一个人不外乎就是她的贴身宫女或者就是平阳郡主了。
李翊嘴边含笑,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而清远公主对状元李翊用情之深,从此中可见一斑。状元李翊欠了清远公主一身的情债,难道还要自己这个替身来偿还吗?这可真是令人左右为难啊!
离开娴宁宫之后,薛崇誉低声对李翊道:“李大人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是绝不会透露出半点的,别的不敢说,守口如瓶小的还是能做到的。”
李翊欣然点头,这样机灵的人不用明言,就已经做到你前头去了。若是这等人都不能飞黄腾达,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随着薛崇誉走了数百米的距离,就来到了名为端庆门的外宫门处。薛崇誉完成了使命,匆匆向李翊告辞离去。
李翊正琢磨着是先回翰林院呢!还是直接回侯府去安排连骏,让他去通知林庆良赶紧到兴王府衙门里去递交申请文书的时候,一匹健马嘶鸣着向李翊疾冲而来,眼见着就要撞到他的身上了。
李翊大骇之下,急忙侧身闪避,却见那匹马长嘶一声立在了当地,耳听得马上的乘客却是哈哈大笑,顿时让李翊火冒三丈起来。
李翊转过身来看去,顿时恼的气不打一处来了。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身居外宫门副使的陆光图,这小子故意策马狂奔吓唬人,纯粹是拿自己开心取乐呢!
我靠!这家伙身为袭封的诚意伯,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爵爷,所作所为,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实在是让李翊哭笑不得了。
陆光图哈哈大笑道:“哈哈!听说某人在云南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啊!嘿嘿!没想到一匹马儿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信你那些骗人的鬼话了。”
李翊恼羞成怒的盯着他,咬牙道:“李翊虽不敢说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但是亲手宰个把伯爵的本事还是有的。”
陆光图又是一阵大笑道:“哈哈!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害怕,我可是好久没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了。呵呵!某些人也真是自不量力,说到打架,我陆某人怕过谁来!想当年”
他话还没有说完,早已被李翊单手拽到了马下,随手将他马匹上的缰绳牵在手里,冷冷的道:“敢问伯爵大人真要打架吗?”
陆光图疼的呲牙咧嘴的道:“我我说你你轻点啊!我的胳膊都快被你拧断了,有话有话好好说啊!大哥!我的亲哥!”
第735章 神机妙算()
李翊慢慢的放松了手上的力道,但是却没有松开,笑着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有预谋的,要不然你怎知道我到宫里来了呢?”
陆光图神情略有放松,满不在乎的笑道:“我靠!你的手劲怎么这么大,我可真不敢小瞧你了,哎呦!哦!嘻嘻!至于我怎么知道你进宫的?拜托你动动脑子啊!我的大哥!要知道我可是外宫门副使啊!”
“这些天都是我在当家,就是飞进个苍蝇来我都知道公母,你这么大个活人,那可都是要有登记的呀!我翻翻账簿不就都知道了。”
“而且我算来算去,就知道你要从这端庆门出去,所以啊!我早就在门旁边等着你了,要不然还要到翰林院里去找你,那岂不是麻烦了许多!”
李翊无奈的摇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干嘛呢!难道是要请我去喝酒不成?”
陆光图喜道:“还是润之神机妙算啊!嘿嘿!今天我早已联络好了诸位兄弟们,今天晚上要好好的聚一聚。地点就设在我的诚意伯府内,虽然居所有些简陋,各位也只能多担待着点了。”
李翊放开了攥着陆光图的手,笑道:“这还差不多,我指点了你一条财路,你还从来没有谢过我呢!今天把我的魂魄都吓掉了,这个帐应该怎么算呢?”
陆光图面露恳切之情的道:“那是,那是,要不是润之为我引路,我这个年可都不知道怎么过呢!”
“嘿嘿!今天晚上我做个东道,好酒好菜的管够,另外我还请了个歌舞班子,叫做‘仙宫鸾音’的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京城内数得着的戏班了。呵呵!这可都是弟弟我诚心为你准备的啊!”
李翊瞧了瞧一脸诚意的陆光图,心说什么‘仙宫鸾音’,还数得着的戏班子,一听名字就是俗不可耐,肯定是什么野鸡剧团的,不看也罢啊!
李翊笑着说道:“那你说的诸位好友都是那些啊?”
陆光图展颜笑道:“咱们俩的好兄弟还有那些?钟氏兄弟肯定会来,元自通元兄也会赏脸,陈守中也是跑不了的,你那妹夫王璜我也叫来了,周克明这小子本来没时间,但也被我强行命令必须过来,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他。”
“还有梁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