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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伯父,你误会什么了吧?小然才多大……”
“再过三年就及笄了,还算小吗?再说了,她不懂事你不是聪明绝伦吗,不然为何让羽儿远离你妹子!”
“呃……”
项超说的好有道理,竟然让人无言以对,经过这一提醒虞周才发现,昔日那个缠人的小姑娘似乎真的悄悄长大了,变成豆蔻少女之后性子没改多少,却知道打扮了、知道害羞了、知道诗书礼仪了,比悦悦都懂事不少。
项氏的基因似乎都是浓眉大眼,这些特征放到一个女孩子身上居然丝毫不违和,反倒多出一丝英气,不过内里还是那个软糯糯的小妹子……
“当着我的面还在想!羽儿你给我打死他!”
第八十五章 虞周不正常()
还真别说,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不让干的事情越喜欢琢磨,接下来的几天,虞周头一次用看待女孩子的目光审视了一番项然。
都说了他们项氏的基因全是浓眉大眼,而浓眉这个特征一般都是毛孔粗大毛发旺盛的表现,就跟项籍现在已有青须一样。
可虞周观察到的项然不是那么回事,眉毛还是一样的粗浓,皮肤却很细腻,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都能掐出水,一笑两个酒窝醉人心脾。
最吸引人的是,项然大大的眼睛总透着几分好奇,像个懵懂无知的奶猫,让人不自觉忽略了她的年龄,只从那份眼神的童真认为这依然是个孩子。
现在反应过来了,虞周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心态,项然长长是睫毛每次忽闪,都像直接挠在他心上,似乎……以后在一起也挺好?
“子期,你到底怎么了,最近都魂不守舍的。”
“啊,没什么,在想你的束发礼。”
项籍鼻孔朝天:“等你自己回过神我冠礼都完了,说好的礼物呢!”
“呸,束了发你就是半个成人了,问我这个孩子要礼物,羞也不羞?”
“呸!魏老说咱俩一起行礼,你别告诉我忘记了?”
“……
那什么,小然和悦悦去哪里了?”
“阿虞说要抓獾入药,小然也就跟去了,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经常脑筋糊涂,怎么把自己也弄伤了?”
“皮肉小伤不足为道,我觉得你爹给我下药了……”
项籍又可气又可笑,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前几天你们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啊?为何情同手足的一家人要说远离的话?”
虞周明显松了口气,看来这家伙只是身型长大了,心里还是没觉醒,几句对话之后,他的智商又重新回来一些,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错,而且已经犯了好几年!
本来从没注意的事儿,被项超一提醒自己就成了这样,那项籍呢?虞周以前可是没少说离我妹子远点,这不是摆明了……坑啊,太坑了,这反而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啊,逆反心理啊。
“羽哥,小然说什么时候回来?”
项籍皱了皱眉头:“那得看阿虞了,她什么时候玩够了,俩人就一起回来了吧。”
“羽哥,过段时日我们重回五湖,去将那里的军士整顿一番可好?卫叔父的买卖又能开始了,正在到处找人手呢。”
项籍大喜过望:“早就在山上呆烦了,此番前去正好散心。”
虞周心说你的心可真野,才刚回来没多久又要散心了,仔细观察之后,他发觉项籍没什么恋恋不舍的神态,暗道多心了,看来这家伙真没觉醒。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四百军士,可以分成四个百人队,分别帮衬卫叔父、戍守水寨还有平时操练,每隔月余轮换一次,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项籍大喜:“如此甚好,子期啊,你以前不是谨小慎微的吗,这次怎么忽然一改作派?”
能不改吗,得给你找点事儿干呐,不能在山上闲下去了,否则早晚把目光对准悦悦不可。
反正也开诚布公的谈过了,短时间内不用想大事了,至于照顾项父亲?比起身边多个闲人,项超更愿看到儿子在外奔波成长。
“我想了一下,上千里路程扔进几百个人一点都不显眼,兵不是养出来的,是磨砺出来的,就算帮卫叔父来回运送也能锻炼耐力,就这样定了。”
“好!此事明日再说,魏老和我爹已经在等着了,先去行束发礼。”
……
……
束发,是迈向成人的第一步,二十二岁行冠,二十岁弱冠,其前奏就是十五岁的束发,当然也有不那么按部就班的时候,比如汉景帝病重,为了儿子早登大位,武帝的冠礼就是提前举行的。
可是……谁让山上这伙人仓廪足呢,有条件还是要以礼行事的,一路过来的时候,虞周总在琢磨,刚才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还没等他想通,魏辙的老脸已经近在眼前。
“拜见师父。”
“好!好!”
枯瘦的大手绕过耳边,头上的总角已被解开,虞周瞄了项超一眼,等待魏辙训示。
“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履大节,你兄弟二人都是老夫看着长大,多的也就不说了。
项羽,你性情刚烈处事决绝,与老夫也有半师之谊,那我便送你一句箴言:夫能扶天下之危者,则据天下之安;能除天下之忧者,则享天下之乐;能救天下之祸者,则获天下之福。”
“多谢魏老传道授业之恩,项籍一定谨记心间。”
转过头去,魏辙有点不知怎么面对自己的徒弟了,说这小子聪明吧?他却少了小时候那股子让人惊艳的感觉,虽然也是美玉一块,却没有预想的那样妖孽绝伦。
说他泯然众人那更是冤枉,最近几年,魏辙数不清自己头上到底背了多少锅了,那小子研究出什么新玩意都扣上师父的名,也不知让人哭好还是笑好。
这也是难免的,一个三十岁的灵魂进入七八岁的身体,干出来的事儿肯定让人惊叹,可放在十五岁的身体里就不显得那么逆天了。
前后一对比,是觉得有些差别,起码不像魏辙预期的那样难以控制难知祸福,特别是看透虞周最近的心思之后,老头的童心彻底出来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怎么办。
“子期……”
“徒儿在!”
魏老头贴在他的耳畔,轻轻说道:“束发就可以成亲了,看上哪家女公子,为师帮你如何?”
虞周心中一跳,身体有点发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吧?
“师父休要取笑,徒儿还小,还想就大学,学大艺……”
魏辙直起身,似笑非笑的说道:“哦,还小,那再过三年如何?”
这话一出,虞周就知道自己那点想法全被看透了,三年?三年后项然该及笄了……
如果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就好了,自己以后是要被她哥捆上战车的,再过几年就要开战,造反之前成亲呢还是之后呢,这是个问题,以后把她安置在家呢还是随军一起,也是个问题,还有……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魏辙一声轻咳:“子期,日后谨记:释近谋远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
第八十六章 束发之后()
虞周很想说一句偏心,因为两句话基本全是送给项籍的,直接对项籍说的那句是指匡扶天下,对虞周这句这是内外兼修的治理之道。
可不是吗,释近谋远劳而无功,历史上项羽真没少吃彭越的苦头,他跟刘邦打生打死的时候,老窝被挠的不像样了。
可是……这是两人的束发礼,魏老头交代这些做什么?难道就没有一句对自己说的吗?
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对自己太放心,对项籍太担心了。
发髻自有项夫人和陈母帮着挽起,盘的稍微有点紧别扭了一些,只能慢慢习惯了。
束发右衽的礼仪已经延续千年,从今天起,虞周就算古华夏族的一份子了,说一样的话,做一样的事,尊一样的礼仪,同根同源的血脉让他甘之若饴。
“这后生就是英隽,也不知爹娘怎么生的,将来哟……啧啧……”
正在行礼不适合调笑,陈母的话只说了半截,虞周却明白了,因为印象中的居委会大妈都是这神情,恨不得弄清楚小区里每个适龄男女的婚配情况……
项超的黑脸就在头顶,虞周强忍着没去看项然,小丫头今天一身素裙,俏生生的站在项夫人身边,不时的跟虞悦嘀咕些什么。
小女孩的心思的敏感的,子期哥哥最近的不对劲她看在眼里,开始还不知为何,随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她才懵懂的明白一些。
奇怪呀,怎么最近都怪怪的,爹爹明明很喜欢子期哥哥啊为什么让自己离他远一点?最近的装束也没什么变化啊,为什么子期哥哥总盯着自己?阿虞姐姐好像也有点奇怪,却说不上是哪里。
从今往后,大哥他们不再是孩子了,在外面的时间会越来越多吧,毕竟他们心中都有大事,会慢慢疏远自己吗?
啊!明白了,上次子期哥哥下山的时候,也是比平时更关心自己,结果一扭脸他就不见了,最近又要离开吗?
胡思乱想片刻,小姑娘开始琢磨办法,跟着去肯定行不通的,不只爹爹他们,恐怕所有人都不会同意,这时候的子期哥哥应该很好说话,可也不会任由自己胡来,怎么办啊,好想看看外面什么样,好想一起到处走走逛逛,明明很努力的学剑术了……
“子期,明日便走如何?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父亲也说早些整军毕竟好。”
项籍是个急脾气,刚行完礼就想出门,这话一出口,两只小耳朵就竖起来。
“稍微急了点,这样吧,三天,三天后再出发,总得有些准备吧,除了带回来的军士,问问兄弟几个愿不愿一起走,我看栾布樊哙他们都闲出鸟了。”
“也对,凭他们的本事在山上虚度可惜了,不如随军熟悉一下。”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脆生生问道:“大哥,你们……又要走吗?”
项籍点头道:“是,为兄已经跟父亲说过,他也同意了,再有个三两日光景就要出发。”
项然小脸一瘪,嘟着嘴不满意:“可是你们才刚回来,这半年山上变化可大了,陈叔母家的梅子又有……”
“小妹,为兄心系五湖之上,这些以后再说,等我下次回来,一定听你说个够!”
看着小女孩失望的目光,虞周对她歉然一笑,继续说道:“把船工也带走一些吧,咱们回来时我曾说过两种战船,正好在五湖实验一下,没条件不要紧,大不了按比例做的小一些,主要看抗风续航能力……”
再次被人忽略,小姑娘终于恼了,气咻咻扔下一句“我讨厌你们”,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只留下两个做兄长的面面相觑。
“小然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舍不得你吧,一会儿我去看看。”
项籍感激道:“这一去少则月余多则半年才能回家一次,小然她们就多赖你照顾了,子期,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虞周摇了摇头:“我还另有牵挂,那那边事了就来找你们,记住,萧何那个人很重要,多听听他的主张,别把他气跑了……”
“行了行了,我何曾气过他?!”
虞周心说你现在是没气啊,可你有黑历史的,就怕那股子一意孤行的劲儿上来了,天王老子的话都不听,真要把萧何气死还好点,就怕弄回刘邦那里去,自己不是白费心机了嘛!
至于虞周为什么留下,真不是他心思萌动惦记人家小姑娘,因为始皇又要巡游了,虞周必须盯紧自家无良师父,他打算跟着一起去扔鞋……
商定好之后,兄弟俩分别离开,虞周打算去鲤鱼背练练剑,谁知刚走几步,路边的树后竟闪出一人,大大的眼睛噙着泪珠,可不正是项然。
“然然,这是怎么可,谁欺负你了?”
小姑娘鼻头都红了,嘟着嘴不说话,等到虞周靠近,开始委屈的哼哼。
“因为你大哥要走?!”
“明明才回来…明明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
越说越委屈,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虞周觉得头都大了,他现在越来越不知怎么办,自从心态变化之后,再跟小姑娘相处都有些不自然,要按以往捋着脑袋安抚一下就好了,现在可好,女孩儿也大了,自己也束发了,再那样行事就有些逾礼了。
“小然你别哭啊……”
事实证明,大多女孩儿哭泣的时候,这句话都等于火上浇油,再看虞周手足无措不敢近前的样子,项然更加委屈,子期哥哥果然不同以往了。
“要不这样,我陪你去看皮影戏?”
“不要,那些故事早都听过了,我要听新的,别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