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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以食为天,老曹在孩子中明显最受欢迎,因为皮子意味着猎物,猎物被扒皮抽筋之后可以灸烤了。
“回来!”
燕恒一愣神的工夫,手里多了一件东西,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低头看去,确实两把精铁打造的短匕,怪异的弧度正好贴合臂膀,收放起来格外顺手,最让他满意的是,也不知虞周怎么处理的,整支匕首黝黑又不显眼,放在日头下面都不见反光,只有刃部略有不同。
“看看满意不,你趁手的家伙用料最少,我顺便就打造了,把那青铜带勾收起来吧,不耐用不说,毕竟是你父母留下的唯一纪念。”
人心都有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的时候难免酸涩,燕恒不敢抬头,把玩着匕首还犟嘴,只是声音有些发颤:“爹娘留下的是我和小妹!”
“所以要好好活下去,我跟悦悦离开父母的时候比你还小呢,恐怕她连记忆都没有。
去吧,等扩好了坞堡,让你看看我们原来是什么日子!”
燕恒腕子一抖,匕首立刻消失不见了,他抬头时又变成人畜无害的清秀少年,龇着白牙笑得爽朗。
第九十五章 意外的不速之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许这群家伙当中也有贵胄之后,可他们生活在这个君王亲征都不算大事的年代,又在峄山受了好几年的罪,所以没人喊过一声累叫过一声苦。
力有不及那就几人合为,乏了那就前后交替,几天的时间下来,这些少年不仅没有服徭役那样的抵触厌恶,反倒兴致勃勃,一个比一个干劲大。
道理很简单,这是给自己干的,房子进风了漏雨了都得自己承受,良田开垦不深来年收成不好,那也是自己忍饥挨饿,多洒一滴汗水多吃一粒粮食,这句虞周的口头禅已经深入每个少年的心。
再说了,干活有什么不好,几个少年心性上来的家伙,有抓着滑车不松手的,非要弄明白为何这么省力,有那一听说打水就跑的飞快的,因为又可以近距离看水车。
跟以往不同的是,他们不必再集中一地心情惶惶,从今以后,这座坞堡也是他们的家园了,放开心防之后,少年们终于恢复几分该有的好奇,已经有不省心的小子拆坏滑轮组了……
但是很快就出了点意外,从建成之日起,这座坞堡从没有不速之客来过,昨天夜里却有两个小子被打伤了。
“公乘神医,他俩情况怎么样?”
公乘阳庆收回探脉的手,沉吟道:“小的这个直接被打昏了,并无大碍,大的这个胸骨有些不妥,需要好好静养月余。”
一直等候消息的众少年顿时群情激愤:“何人下此毒手!”
跟莽撞小子相比,几位长辈全是一脸肃穆,虞周更是直接问出他们的心中所想:“见到刺客了吗?到底是什么人?”
胸骨受伤的少年面如金纸,艰难说道:“那人……黑衣蒙面,从西面来的……”
西面?为了扩建坞堡,原来的木栅已经拆除,最早的豁口就在西方,这么说对方很可能是寻机而来。
正在此时,曹皮匠也带回了不好的消息:“西边山野布置的捕兽夹子少了两个,没留下任何线索。”
“爹,你觉得那人受伤了?岂不是又要多个瘸子了!”
都这会儿工夫了,曹江还有心情说笑,曹皮匠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这人没受伤,捕兽夹是跟锁链一起消失的,哪个受伤的人还有这等耐心仔细挖掘?”
“也许不只一人?”
“那倒也有可能……”
越说越沉重了,一两个图谋不轨的蟊贼跟相互接应的团伙是两码事,前者抓住之后杀剐恐吓都可以,后者却要先摸清来路,万一是秦皇派出的侦骑,大伙也好提前准备应对。
“新的木栅还需几日建好?”
说到这个,宋直跟后世工程师似的,带着藤盔手指地图口若悬河:“你们看这里,新的木栅我打算扩到这个地方,此处囊括汤泉易守难攻,即便被围也能从容应对,而北面……”
“说那么多做啥,现在就要用了,多久建好?!”
“两个月……”
两个月,时间可不短啊,在此期间大伙就像无壳的蜗牛一样任人鱼肉,山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虞周的至亲,哪个有损他都不能接受。
可时机就是这么寸,一干身手高强的全去五湖水寨了,留在山上的除了魏辙师徒就数老韩他们,要保护这么多老弱妇幼,一两个人根本无济于事。
想到时机,虞周暗自警觉,真有那么巧?武艺高的全离开木栅拆到一半的时候来了,不会是早就盯着呢吧?这就有点吓人了,身边的危机都不自知,安逸害人啊。
“虞娃儿,你咋个看?”
沉思被打断,虞周歉然的看了看大家,当即开口:“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对方既然不怀好意,咱们不妨引蛇出洞。”
“说说看!”
“这个一会儿我跟宋叔布置,就不详细说了,不过申明一点,宋叔珍藏的木料另有他用,不能用来建造房屋了。”
宋直想了一下:“新木潮湿笨重用来立栅,拆下来的旧栅早已干枯,可以一用!这样一来,木栅建成又可提前半月!”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从今日起,不许任何人单独行动,尽量在一起有个照应,直到新的木栅建好为止,师父那边我去告知,让他老人家搬回来住威慑宵小。”
“如此甚好,子期啊,关于对方的来历你有什么看法?”
面的大家期盼的目光,虞周还真没头绪,谁能从黑衣蒙面四个字猜出对方来历?
“并无头绪,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还就不信了,有什么人能够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
……
安抚过众人之后,大伙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陆续散去了,虞周急不可耐的去见项超,那里有个心头软肉一样的小丫头,可不敢她有丝毫损伤。
“见过项伯父。”
“哼,免了,又有什么事儿?”
“伯父长年征战感知敏锐,不知昨夜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你是说被打伤的两个小子吧?”
“伯父知道了?”
项超有些失落的说道:“受伤之后项某睡觉浅了许多,那二人刚才我就有所察觉,只可惜……”
说完,他看了身边的项然一眼,英雄迟暮莫过于此,要依他往日的性情和身手,何至于龟缩不动,如果不是女儿就在身侧,他也情愿一拼。
虞周顺着项超目光看去,只见明眸皓齿的小丫头正吃吃笑着,脸蛋浸开几分胭脂色,父亲说的话显然一句都没入耳。
“哼!”
“伯父万万不可冲动,歹人来意不明身手难测,小侄会尽快知会恩师安排手段,得知对方是两个人已经大有所获,剩下的全看我们这些晚辈吧!”
“不用宽慰我了,项某也是死人堆里爬回来的,知道事情轻重,万一贼人袭来,项某便是拼死也要护住女儿周全,你们……你们……”
下面的话项超说不出口,一位昔日叱咤无双的将军却要向后辈求援,他实在难以启齿。
“项伯父放心,您这里小侄敢拿性命保证安全,而且小然手中有个铁哨,万一贼人不开眼前来冒犯,她也能及时唤我!”
项超本就难看的脸色更见青紫,额头的血管都在暴跳,好啊,搞了半天这小子还是只惦记我女儿了!
第九十六章 居然是墨家?()
虞周这么说是有底气的,因为学的是兵法,他研究过当下的许多兵器,而作为天下强军的秦军更是重中之重,这其中就包含最出名的秦弩,什么轻弩、大弩、腰开弩……等等,他都做了仿制品,甚至在宋木匠的帮助下弄了几架蹶张弩。
对方只有两个人,这样看来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可是啊,从项超那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俩人的身手虞周或许有应对能力,老曹他们就有点勉强了,况且击退不是目的,虞周想的是怎么把这两人留下,从他们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什么时候盯上坞堡的,他们的背后有没有组织,对于坞堡又了解了多少……这些都是虞周迫切想知道的,知彼知己嘛。
既要考虑怎么把人拿下,还要护住全村人周全,他恨不得大伙人手一弩才好,不过那也只是想想,先不说一堆孩子拿着凶器更容易伤着自个儿,就是那么大的阵势也会打草惊蛇。
“项伯父,此乃小侄制作的手弩,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胜在轻巧灵便,三十步内可保无虞!”
已经是谦虚之言了,项超虽然行动不便,可他的眼力还在,手上的力道更加精准,一把射程八十步的轻弩到他手中足以发挥出最大威力。
只见这位昔日将军不客气的接了过去,熟练的挂弦之后“咄咄咄”射完三箭,看着颤抖的箭羽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虞周:“……”
你闺女的,项超是这么理解可保无虞的?
难怪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重伤之人的脾气也太怪了,算了,看在项然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蛋上,不作计较,回头问问她有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项伯父,那小侄告辞了。”
“嗯,再给我备下内甲……”
虞周终于笑了,他弄出什么好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两个妹子,所以内甲这种轻便的防身之物怎能没有项然的份儿?
项然不缺,那项家就不会缺,项超这是委婉的提醒自己注意安全呢。
小丫头反应倒是快,张嘴就要提醒,虞周赶紧使了个眼色,回道:“那我回去就准备。”
……
……
辞别了项氏父女,天色还早,虞周打算再去各地查看一下,找点对方的蛛丝马迹,忽然发觉遇到的山民神情放松许多,发生什么事儿了?
“子期,你来的正好,魏国老回来了!他老人家不愧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堡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知晓,正找你过去呢!”
匆匆赶到魏辙木屋,发觉今天的老头格外正式,玄衣一尘不染,高髻一丝不乱,自己束发礼那天他都没这样过。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好奇对手是谁,有哪些人,来咱们这儿有何目的?!”
“师父已经探明了?”
“不用探,老夫全都知道,他们早该找来了,只是前些年天下战乱无暇他顾,这次……是你自己引来的!”
“他们?他们是谁!”
魏老头轻捻胡须:“你得答应为师,此次决不能杀伤一人性命!”
虞周傻眼了,全指望自己师徒二人护着全村呢,怎么这老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恕徒儿多嘴,师父认识他们?总不能弃大伙的安危于不顾吧!”
“山中的乡亲为师自会护佑,至于那些人……老夫跟他们有几分渊源,放过性命也是应有之义。”
“好!徒儿答应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墨家!”
虞周吃惊的差点没跳起来,墨家?!百家当中最神秘又让人费解的一家学说,却有着无穷的魅力让人心向往之,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
真要是这伙人,那这次有点麻烦了,墨家留给后世最深的印象就是那句“非攻兼爱”,他们秉承着严谨朴素的作风,身着短褐轻礼薄葬,却以守护天下为己任,战国时期的很多守城战都有墨者的影子,他们赴汤蹈刃死不旋踵……
好吧,这些全是褒义词,但是从虞周的角度来看就不乐观了,朴素说明墨者个人欲望比较低,那交涉起来就麻烦了,自己不明白对方追求什么啊。
死不旋踵意味着比较执着,不可能轻言放弃,而且墨家最大的本事就是百战之中练就的机关术,总结来说,这是一群爱好和平的雇佣兵,他们的酬劳只是结束一场战争,非常死心眼……
虞周苦着脸,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就算师父不说也不好杀伤人命了,只是有点奇怪,如此不求虚名不要权利的一群家伙,什么时候招惹的?他们又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师父,怎么是墨家?”
“从你拿出滑车的时候,他们已经留意了,只是后来诸多变故,今日才找上门。”
“师父,您刚才说徒儿自己招来的,什么意思?”
“你忘记了一个人!”
“谁?”
“徐福!”
虞周这才想起,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徐福的消息了,自从大伙上了岸,徐福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刚开始还防备他去投官暴漏大家行迹,后来发现徐福并无此意也就慢慢松懈,那个老滑头还跟这事儿有关?
“徒儿啊,你对墨家知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