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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同意在小伤口上面费周折。
父子二人查看了那几个伤口后,对视一眼,老曹开口道:“好,那便听你的。”
“曹爷爷,处理伤口的时候会剧痛难当,再者,那瘪咬病也要观察几日,丑话当前,需要将您捆起来的……”
“我知道了,你放手施为便是。”
“大江哥,你去寻大伙来帮忙,还要准备很多事物,我去找项籍帮忙寻些东西。”
“好!”
※※※
“什么???曹老伯糊涂了吧?!”
虞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都已经决定了,你到底帮不帮啊?”
项籍瞪着大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来为曹老伯疗伤?你杀过鸡没有?”
“疗伤和杀鸡什么关系啊?”
“血都没见过怎么敢动手疗伤?”说着拍着虞周的肩膀嬉笑道:“若是你见了伤口昏过去了,先救你还是先救曹老伯啊?”
虞周心说谢谢操心了,我前几天刚被那群不良老汉教唆着捅了人,不耐烦的说:“你到底帮不帮啊,不帮把钱给我,我去买所需的材料去。”
“帮!一定帮!就为了看你见血也得帮!见过血了,才有资格当我兄弟。”
听听!真残暴!一来就被老汉们逼着上过课的虞周,这会儿已经不惊讶了,一边收拾需要的东西,一边听着项籍在耳边聒噪:“这也要?这个干吗用的?那个你拿得动么……”
拿不动的扔给项籍,有这么个劳力不使唤,多对不起他那身力气!
“小周啊,这些个都还好说,可是酒水……你怎么需要那么多啊,实在是不好弄来啊。”
这倒是,楚人好酒,楚国强盛之时,甚至战前都先喝点,以壮胆色,以至于有些将军将酒都作为战略资源,但是这年代的粮食产量有限,连年征伐更是频频缺粮,只能有多少算多少了。
收拾好所有东西,虞周直感叹,幸亏这是在项家,不然这些瓶瓶罐罐搜集起来都费劲,两人带着东西回到曹皮匠院中,宋木匠和清闲的少年们早已等候多时了,曹皮匠被严严实实的绑在一张木板上破口大骂……
“没良心的小崽子们,反了天了……”
“老夫从军十余年都没受过这等羞辱,这是猪蹄扣吧?谁干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曹大江,等老子能下地了,把你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折了……”
项籍一看就乐了:“小周,你们不是打算把曹老伯吃了吧,你准备的又是盐又是酒的,这边都给你捆到案板上了……”
老曹恨恨的看着进来这俩人,邪火直冒,一个始作俑者,一个幸灾乐祸的,再看着俩人手里拎着的东西,顿时气结:“又来两个损货!”
第二十章 躲不开的相逢()
虞周尴尬的挠挠头,真是误会,他是说过捆起来,可那是为了防止老曹发病时,病迷糊了乱咬人的,也不知大江怎么跟众人说的,居然迫不及待的就把他爹绑了。
赶紧给老曹解开绳索,只留着伤腿仍牢牢绑着,虞周赶紧解释:“对不住了曹爷爷,是我没把话说清,我的意思是怕您到时候伤痛难忍,挣扎之下难以清理伤口。”
曹皮匠依旧气咻咻的,恨恨的瞪了大江一眼,手脚麻利的解着伤腿上的绳索:“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你放手施为便是,我若哼叫一声,便不是曹老三!”
项籍直听得连连点头,一脸钦佩。
虞周可叫苦了,死要面子啊,疼痛过剧的时候,肌肉纯属自然反射,根本不受控制,可是先前那么一闹,再也说不出把老曹捆起来的话来,况且老曹都在一群小辈面前自称起家里排行了,再多说那可是往死里羞辱他了。
没办法,只能循序渐进了,喊过讪讪站在原地的大江,对着闻讯赶来的宋木匠道:“宋叔来的正是时候,有劳宋叔与我这几位兄长将这些个物事摆开。”
刚进门的木匠宋直一脸的疑惑,看了看老曹的神情,不像是在胡闹,点头应下。
打发乖巧些的栾成去给曹老汉发牢骚,虞周指点着众人坛高碗低的摆弄起来,这时候项籍反而显得有些多余了,不是磕了盆就是掰断杆子。宋木匠倒是个好手,很多时候哪里摆设个什么,虞周只说出用途,木匠就能贴心的弄好。
众人有说有笑的忙碌了半天,气氛渐渐的融洽起来,曹皮匠也终于不再气咻咻的,好奇的看着院里的众人忙活。
没错了,虞周的打算,就是将酒精蒸出来,条件实在有限,虞周思来想去,酒精似乎是目前门槛最低的消毒用品了,尽管对狂犬病没有任何用处,但是却能防止伤口进一步恶化,总比狗矢浴靠谱多了。
一切铺设完成后,天色已经渐晚,众人终于可以吃点饭歇息下,跟着忙了半天的项籍大大咧咧的与众人一起开伙,几乎是一口一碗饭都挡不住他的嘴:“小周啊,你摆弄这些东西干吗用的啊。”
“蒸酒啊,哎呀说太细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酒中食粮精,驱祟又祛病就行了。”
项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曹老汉看着他惊叹:“这娃儿,这才多大就有这食量,长大了得吃多少才是饱啊。”
“嘿嘿,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项籍不好意思的扒拉着饭碗,旋即又骄傲的抬起头:“不过我喝酒也没喝醉过!”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虞周心说,难怪你和小胖子龙且关系那么铁呢,感情都属于只有吃累没有吃饱的那类人……
季布扔下饭碗打个饱嗝:“小籍啊,话说你家的存酒可真多啊。”
话音刚落就被宋木匠当头一巴掌:“一个下午就你不省心,说说你偷喝了多少?!”
项籍也终于放下了饭碗,一句话顿时露出孩子心性:“这顿饭吃的真是舒坦,爷爷在家时,饭桌上从没人开口说话,爷爷不在时,只有我和叔父才能才能上桌,总觉得吃的不舒坦,还不如我和小妹还有龙且一起偷吃时来的趣味些。”
曹老汉慈爱的看着项籍:“那以后想来就来,带着你妹子来也行,不过最好提前说声,不然你的肚量,怕准备的饭食不够,呵呵呵……”
曹老汉的话提醒了虞周,赶紧把自家妹子往身后藏了藏,却不防被季布一语点破:“对啊,小籍,你妹子多大了,若是和小周的妹子年纪相当,干脆让她俩搭个玩伴,省的这家伙整天抱着悦悦不撒手。”
虞周心里都骂开娘了,刚做决定让这俩人不见面才好,可现在才发现根本就不现实。来都来了,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除非当初就说服众人,不住进项家。
可那也得有合适的理由啊,老曹还拖着伤腿呢,你领着大伙啊?
听了季布的话,项籍扭头朝虞周看来,有点奇怪,虞周似乎有些紧张,想了想,哦,也许是重瞳异于常人,怕吓着小女孩儿,于是做了个自认为温和的表情,看向了虞周怀里的小不点。
结果这下轮到小丫头紧张了,怯怯的抓着虞周的袖口:“锅锅……”
项籍柔声的问道:“小丫头,你几岁啊?”
“四岁……”
“哦,比我妹妹大些,不过我比你哥哥大,叫大哥。”
“大个儿……”
众人忍不住的哄笑起来,项籍有些讪讪的挠着头皮。
虞周心里可是急得不得了,虽然认识不久,但是项籍给他的印象是那种粗放豪爽之人,再加上出身贵族,武将世家,只认同强者为尊。
这样一个人,会带着温柔的基因?他怎么对我妹子那么轻声细语的?!一心急,手上的碗给打翻了。
碗碎的时候啪啦一响,虞周就激灵一下冷静下来了,见众人都看过来,打了个哈哈:“这可不怪我妹子,她也没叫错嘛,要怪就怪你自己长了个大块头。”
栾布随之笑道:“哈哈哈,小周,你可真是护着你妹子,反正错的不是悦悦就是了!”
虞周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被栾布一调笑,冷静下来之后他发现,貌似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项籍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可他的实际年龄放在后世,也就是个刚上学的孩子。
一个小屁孩跟另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豆丁?别扯了,太玄幻了,这么一想,虞周心态放平不少。不过他还是暗暗提防,不管怎么说,这俩人还是少接触为好,不说俩人历史上的命运,只说项籍那性情,就绝非良配。
现在虞周也真真正正见过其人了,不说史书记载的那些残暴的真假,如果让他给项籍贴标签,骄傲、自我,你指望一个破釜沉舟的男人能过日子?跟着他肯定要受不少委屈的!再说了……反正就是不行!
项籍还不知道他刚才难得的心思细腻了一回,反倒让虞周紧张的胡思乱想半天,更不知道虞周开了半天脑洞之后他划了个大大的叉,自负的一笑:“大块头也比小鸡仔一样的家伙强!”
虞周顿时脸就黑了,打叉!打叉!恨不得把心里的叉划到那张洋洋自得的脸上去……
第二十一章 心有千千结()
饭食过后,虞周开始指挥着众人蒸起酒来,劈啪作响的木柴,一坛坛的米酒秫酒倒进去,很快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酒香,众人更是一个劲的咽着口水发馋。
楚人好酒,可喝酒是件奢侈的事情,饭都吃不饱的时候,谁舍得将宝贵的粮食酿酒喝?这次更是将项府的存货都清光了,别说缺吃少穿的众百姓,就是项籍也从没见过把这么多酒倒在一起蒸酿。
清亮的酒液从竹管中滴下的时候,众人都眼巴巴看着,不舍得移开视线,个个都被酒香勾的馋虫大动,眼见着盛满一碗,酒香四溢,再也忍不住的季布仰头便喝,心疼的虞周眼疾手快的换上个空碗。
季布只喝了一口就停住了,满脸通红,含在嘴里想咽又呛口难咽,想吐又舍不得,没出息的仰着头拿手捂嘴,生怕浪费一滴酒液。
项籍劈手夺过,见着季布的反应,他越是好胜,也是仰头一口,嚯,双目圆睁,眼珠子像是要瞪出眼眶一般,神情十分的狰狞,咬着牙将碗递给了宋木匠。
见着两人反应,木匠老练的抿了一口,在嘴里频频回味起来,也不知他品味到了什么,摇头晃脑的像是个教书先生,一脸的陶醉。
季布这时才将口中酒液吞下,仰天长吼:“好酒!”
早就跃跃欲试的少年们再也按捺不住,围着宋木匠,眼巴巴瞅着酒碗,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要尝尝,老曹拖着伤腿不好去争抢,频频咳嗽却可怜没人理。
哄哄呀呀都去吵酒喝,一时间没人干活了,给虞周这个气呀,咬着牙添木柴换酒坛,拿指头蘸了点酒尝了尝,差不多有后世三十度的样子了,看来得蒸三次才行,三次之后再蒸就得不偿失了,度数提升有限,反而损耗太大。
见着虞周蘸酒,几个少年反应过来,对啊,好酒还有的是啊,顿时围着蒸具粗手粗脚的忙碌起来,又一碗酒出来,几人你争我抢好险没打翻当场,腿脚上吃亏的大江更是连蹦带跳。
忍无可忍的虞周啪的一声将个空碗摔碎在地,拉过晕头晕脑的项籍挡在身前,吼道:“干什么?都干什么?!想喝好酒有的是机会,今夜你们若是醉倒一片,我拿什么给曹爷爷治伤用?”
虽然是斥责,但是虞周说的很隐晦,表面上说的是担心几人醉倒无人可用,有隐含着本就酒水短缺,你们都给我少糟蹋点的意思。
被个小孩子吼了,几个少年顿在原地,都有些不好意思,可虞周说的确实在理,他们也不好羞怒。大江不用说了,这可是关乎他亲爹的事情,栾成性子温和,季布大大咧咧不放心上,倒是栾布虽然面色讪讪,还是忍不住嘟囔道:“小籍与季布尝过,凭什么我们就喝不得?”
项籍虎目圆睁,强词夺理道:“我喝了长力气,你若胜得过我,尽管来喝!”
栾布可是见过项籍神力的,自认不及,缩了缩脖子,还是不服气道:“你那身力气也不是喝完这碗酒才有的吧。”
项籍刚要接话,被虞周拦住了,这大块头脾气太急,话赶话迟早得动起手来,况且酒是项家出的,项籍出面说话,容易让人往其他地方多想,刚结识一天的伙伴,心里落下芥蒂就不好了。
虞周卷起外衣,开口道:“栾大哥,不然我们两个角力一场可好?”
虞周能胜得过栾布么?小孩子之间,除了项籍那种逆天的,几岁的年龄就是天差地别,肯定胜不过,虞周傻了要找揍?肯定不傻。
栾布见状也是卷起袖口,刚一伸手,停住了,他身上还穿着粗麻孝服,重孝期间,饮酒作乐已是过分,再对乡族伙伴拳脚相加,再加上以大欺小的名声……
见栾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