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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籍四处看了看,一支秦弩都没见到,感叹道:“神乎其神,可惜!”
以为这少年热血褪去所以怕了,屈旬露出黄牙:“束手就擒老夫还能给你个痛快,否则万箭穿心苦不堪言!”
项籍刚想上前一步,又是一支利箭插在脚下,这次屈旬更满意了:“王卫不同于郡卒,你便死了心吧!”
项籍承认,这群神射弩手的出现确实大出所料,他的心中既是羡慕又是火热,却在此时与躲藏着看到此景的司徒羿达成一个愿望:一定要有一支这样的精锐。
屈旬没有留意到,现在刚过埋锅造饭的时辰,炊烟不但没变小,又有了变粗变浓的趋势,直到有人喊着“走水了”他才醒悟,嘲弄的看着项籍道:“还以为只抓住一个,想不到送上门一窝,也罢,老夫从不嫌欠下的人命多。”
老匹夫的自言自语项籍没怎么往心里去,他净想着一睹这支神射弩手了,山上不缺弩,但是能玩得好的也就司徒羿一个人,现在一下冒出这么多,说不心动是假的。
就在项籍愣神的时候,屈旬误会了,钟离昧也误会了,这位坐地鼎顾不得隐藏行迹,大喊一声吸引秦人:“少主,钟离前来助你!”说罢飞身而出。
项籍这才醒过来,对啊,正事儿还没办呢,怎么就胡思乱想了,这也因为眼前那张得意到狰狞的老脸真不是多大事儿。
都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屈旬的近况大伙只算略有所闻,可项氏的近况屈旬可谓一无所知,黟山不知道,五湖不知道,身边有些什么人不知道,擅长什么武技也不知道……
只听得项籍闹过会稽郡,就以为这是个有勇无谋的少年,再加上不等他细想就被打上门,更加深了这种判断,而这一切,全是项籍刻意而为。
因为项籍学的是兵家之术,还是形势一脉的兵法,最重的便是个风云静时我起势,风云动时我借势,一套得理不饶人的组合拳下来,看似把自己置身险地,却让屈旬丢干净了底牌……
没错,就是底牌,子期常常这样说,想到此处,项籍咧着嘴笑了:“老贼,原来我太看得起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屈旬伏诛()
屈旬正在思量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项籍动了,他往斜里退后三步,同时顺手一撕,刚刚划破的衣襟顿时“嘶啦”一声被他扯到手里,一腿伸直一腿弯曲的架势如同前方有虎,凝神戒备。
一支弩箭可能是无声的,可能是“嗖”的一声,上百支弩箭就变成了一种呼啸,一种群蜂出动嗡鸣,项籍轻喝一声将衣襟挥舞起来,这时的屈旬早就老鼠一样躲进案几下面。
钟离昧在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让少主多穿一层内甲,后悔没有坚持替少主先探探路,说什么都晚了,箭比人快,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景寥就比较直接了,他的目的也很单纯,那就是快要尿裤子的屈旬,昔日屈、景、昭三氏同气连枝,却不想出了这么个祸国殃民的混账,害的上将军大喊“楚虽三户能亡秦”自刎之时,柱国将军景骐也因此殉国,丧身国难的三氏子弟数不胜数……
有一种奇怪又合理的情感正在景寥胸中发酵,那就是恨叛徒胜过敌人,他无视所有飞蝗流矢直奔屈旬,右手因为用力过度攥成了白色,偏又把长剑握的极稳。
“嗖——!”
箭矢再度腾空而起,方向却是截然相反,司徒羿咬着牙拉开长弓,右手间的长箭码开一排,蒲扇一样指向官署大门。
长长的弓箭与短捷的弩箭相撞,多的是齐齐坠地,也有那顽强些的打着转磕歪其他弩箭,最终在空中乱作一团。
屈旬没有看到天上的变故,因为他缩身躲了案几下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却跟鼓槌一样敲在他的心头,所幸那步伐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开始滴落血迹,再被踩的凌乱之时,紧张的心绪逐渐舒缓一些。
“哈哈哈,痛快!今日便破了秦弩阵!”
哗啦啦一声,一束弩箭被扔到地上,屈旬刚刚放下的心再度提起,他焦急的打量了一番箭头,锋利冷森干净异常,却没有他最期盼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下无敌的秦弩居然被几个少年视若无物,敢于正面争锋也就罢了,到现在还没折损,再这么下去,老夫这场诱敌迟早变成喂敌。
案几很矮,本来只是屈膝而置的地方,躲进一个人非常勉强,屈旬不住的揉搓伤腿,仿佛回到了那个家毁逃亡的夜晚,跑的整条腿都没了知觉……
刚刚伸直了打算舒缓一下,一支弩箭从上而下扎落,把他的脚面刺了通透,牢牢的钉在地上。
“啊……老夫,老夫绝不放过你们……”
握着弩箭的那只手沾满血污,那张脸也是阴沉如冰,拽着他的脚腕就往外拉。
屈旬魂儿都飞了,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来路,下手果断毫不容情,落到他手岂能有好?
老贼抓着案几一角不松手,景寥可没那么多耐心,先在他那只伤腿上面踩了一脚,谁想老匹夫倒也硬气,吃痛之余仍不放松,生怕被拖走之后再也回不来。
景寥两手齐抓,把个活人就在半空那么一抖,轻松的好像衣服粘上了苍耳要甩掉,老贼再也抓握不住。
“景寥!他的性命放着我来!”
景寥嗤笑一声:“人是我抓到的,凭什么?”
七荤八素的屈旬回过神,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悲哀,这群家伙不会再给他机会,怕是最好也就同归于尽的局面。
再四下打量一番,老贼心中的绝望越来越盛,抓自己的是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只听那姓氏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项籍跟另外几人分别冒着箭雨往前压迫,只从弩箭着身又迅速滑落就知道,这几个家伙全都内罩精甲,远处的树林不时射出几箭,而回击的秦弩渐渐稀疏。
大意了!只想着就一个有勇无谋的少年,却不想他的同伴也是不弱,才落得这般下场。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是因为什么都看开的时候,心窍不再堵塞最是通透,屈旬没有这样的觉悟,可他同样更加冷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捋了一遍才发现,他看轻项籍施计的同时早已被人将计就计,这个大个子从一开头就用直鲁迷惑自己!
“快别闹了,也不知季大哥那边怎么样,速战速决!这老贼咱们是带人走还带头走?”
景寥居然笑了,一张冷脸头一次开花:“把头带走好了,带着人也太累赘。”
话音刚落,他把屈旬往地上一丢,踩着肩头准备下手,项籍见状大急:“给我留着!”
“好!等我把他宰了,人头你拿去便是!”
项籍一听哪儿还乐意?三步化作两步直奔过来,抓住屈旬双腿就往后扯,景寥丝毫不让,肩头踩的更加用力。
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哪儿受得了他们这样折腾?屈旬只觉浑身筋骨快要碎裂一般,几处关节几乎要被拉断,五脏六腑更是狂震不安,好像口一松心脏就会跳出,气一泄肠胃就会脱体,那种滋味直如天下一等酷刑。
“老夫……给……”
那张红到发紫的老脸没人看,枯树皮一样的嘴里说什么也没人听,两个少年继续争执。
“给我起!”
景寥的力气不如项籍,眼看老贼即将脱脚而出,他一急之下踩到脖颈,顺势来回捻了两下,枯瘦的脑袋就像个破口袋一般耷拉着不动了。
项籍还未察觉,用力往后一拽:“我的啦!”
到手之后才发现不对劲,因为空留的脖颈正往外涌动猩红……
景寥随便拨拉两下,恨恨的吐了一口,这才一脚踢给项籍:“你的了!”
顺风顺水的事情只干成一半,项籍的脸上没多少喜悦,他拉住奋力拼杀的钟离昧,把那战利品一塞:“撤!”
……
……
季布跟栾布早就在跑路了,他们招惹的是大秦最精锐的游骑,因为要给项籍他们争取时间,谁知这帮家伙实在精锐的可怕,不仅集结迅速,而且在奔驰的途中仍然有骑术高超之辈可以不时放箭,吓得他俩只敢紧贴马背。
“季大哥,不成啊,他们的马更加雄骏,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抓!”
武者都爱马,可看着狼狈的兄弟,季布实在没法心生怜悯,他哑声对栾布吼:“那就扔吧!”
栾布得令大喜,解开一个叮当作响的口袋洒落下去,季布也是作出同样动作,两人一骑绝尘边走边撒。
“嘶——!”
“啊……!”
身后的人仰马翻早在预料,他俩头也不回,只剩烟尘滚滚继续向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只因这是大秦()
人家的孩子都是越养越大,虞周却觉得项然有越来越小的趋势,自从挑明关系之后,这个小丫头越来越肆无忌惮。
躲开长辈之后,她可以枕着他的臂膀闭目酣睡,轻快的小呼能让虞周忘却胳膊的麻木,侧脸上的红霞又似火烧云;也可以欢快的蹦上宽厚脊背,两个人就在山林间、草地上、碧波湖畔笑着闹着,偶尔的耳鬓厮磨让两颗心迷恋在萌动的感觉中无可自拔,直到被父亲的怒吼打断。
而在项超面前,小丫头又换成一副乖巧模样,推动轮椅时额头的细密汗珠,看虞周吃瘪时抱歉又略带偷笑的眼神,对着父兄撒娇时皱起的瑶鼻,还有娇嗔时撅起的小嘴,好奇时伸长的脖颈……无一不是虞周早已熟悉的样子,却又有几分陌生又期盼的感觉。
熟悉的感觉是从小看到大,陌生只因她也在时时变化,向着期盼的那副模样,眉目间永远都是喜乐大于哀愁,虞周甚至偷偷想过,当她盛装出嫁的时候又该是什么样风情。
想像永远美于现实,脑补出的那个绛衣薄袍螓首朱颜的女子终究不是怀里的小丫头,她既懂事又幼稚,既大方又害羞,最重要的是真实。
随着二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项夫人不可能不叮嘱女儿家一些话语,虞周至今还记得,明明面孔都已通红,项然硬作不知跟自己嬉笑打闹的模样,那一天拉住的小手很烫,指梢都能感受急促的脉搏与心跳。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更加坚定与她相伴终生的决心,因为项然的那份信任与决然,私房话不便说,小小的姑娘用稚嫩的表现告诉虞周:我相信你永远都是那个子期哥哥……
所以虞周没有贪吃许多,结果每次送回的女孩儿依然红着脸蛋,然后项超就发飙了,就像现在这样:“混账小子,项某怎么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羽儿在外厮杀生死一线,你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
帽子有点大,虞周戴着却不冤,没有什么比幽会被抓更尴尬的了,尤其在两个人手拉手的时候。
“项伯父,小侄也在努力啊,那套明光铠不是已经制成了么,铸炉也在加紧修改……”
“然后你就借机会轻薄我女儿?项某劈了你!”
虞周感觉推开小姑娘开始接招,项然这会儿满心都是羞涩与无措,手脚都不知往哪摆是好,虽然以前也被爹爹撞见过二人独处,却没有这次来的难堪,一急之下眼泪就往下掉:“别打了,别打了……”
早在刚到五湖的时候,项超就将铁拐换成一副木杖,行走更加快捷不说,心中恼火之时也更下得去手,每次都追的不敢还手的虞周狼狈而逃,这次又岂能例外?
“项伯父快停手,有人来了!”
项超双拐连点,腾挪之间已经拖着残躯追上虞周,口中不停手上更是不客气频频挥落。
“休要拿话骗我,上次你小子也是这般脱身,项某岂能再次中计!”
龙且已经惊呆了,谁想以往智珠在握的虞周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瞧瞧这项然哭的,再看看项伯父给气的那样,子期这都干了什么啊?
小胖子明智的藏起身躯,眯着眼睛看好戏,子期的热闹可不常见,就连魏老都不曾这般追打过,这让经常因为习武挨打的少年如何心平?现在好了,他跟大伙都一样嘛!
“龙且,你他娘的吭声啊,是不是羽哥他们有什么消息了?”
小胖子很欠揍:“听说了一些,不急,等项伯父出完气再说。”
项超眼看真有人来,虚打两下做个结束,拄着木杖开口问:“你这肥小子皮痒不成?有羽儿的消息还不快说!”
嬉笑了一会儿,龙且正色道:“半月之前,秦皇行辕在乌程忽遇行刺,不知损伤如何,我猜啊,这事儿八成是项大哥他们干的,秦军已经开始大索问罪了。”
听话听音,虞周很快察觉其中意味,回道:“八成是咱们?也就是说秦军根本没抓住人?
”
“是,听说还折损了数百游骑,最终无功而返,只怕